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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城》情缘

2021-11-17梁长生

椰城 2021年11期
关键词:椰城书箱张老师

作者简介:梁长生,曾用笔名梁炜。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1981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93年出版中短篇小说集《爱之劫》,同年出版报告文学集《足迹》。2003年出版长篇小说《坎壈人生》。2005年出版散文集《花开花落》。2017年出版长篇小说《碎瓷》。

我在中国北方,《椰城》在中国南端。然而我却和她有了难分难舍的情缘。

2013年2月,我收到了一本《椰城》杂志,便如获至宝似的保存至今。因为里面刊登着我的短篇小说《别让嘴巴惹出祸》。那时,当收发室孙老师把杂志递给我时,我的同事王老师就从我手中抢去了:“梁作家,先让我看看!你以后慢慢看去。”我又伸出一只手说:“让我看看发表了哪一篇小说。”“你写的,还不知道名字吗?”我只有收回伸出去的手,微笑着向他点头,表示同意让他“先睹为快”了。那一瞬,我就把愉快和自豪挂上了脸庞。那时,我的确不知道发表在《椰城》上的小说的名字。因为我那时投稿多,一旦写了作品就给杂志、报刊投稿,从来不记投稿报刊的名字,也不知道哪篇作品投向了哪个报刊。创作是我自己的事,发表不发表是编辑老师的事。是发表还是被“枪毙”是编辑说了算。作品的命运我从不去考虑。王老师当天晚上把我的小说读过了,我第二天一起身就去他的房子要回了那本《椰城》。人真是沉不住气的动物,就因为那本《椰城》以及不知道上面发表

了自己的什么小说,让我那一晚上都没有踏踏实实地睡好觉。因为我一晚上都在思考、猜测着那本《椰城》里的神秘和诱惑。

看着那本《椰城》,我久久不愿放下。书本似乎还散发着油墨的香味,在我眼里是那样的美丽,那样清淡而饱含着香甜。那封面是浅绿色的底色,上面有一块深绿色的长方形,“椰城”两个行书字就在那块深绿色上。封面下方是两句名言:“笔者心行天下  墨者文以载道。”读完我的那篇小说后,便合上杂志,又一次细细地读完了封面,反过来再读封底:“椰城”“阳光海口,娱乐之都,品味之城”。之后,我利用一周的教学之余把那本《椰城》上的全部文字读得一个字不漏。

这些都是我对《椰城》无比热爱之举。

是的。我对《椰城》已经到了爱不释手的程度。之后就和《椰城》一直联系了五年。五年里,我把作品投给《椰城》,就有细心而严格的编辑老师把修改意见返回给我。《椰城》是我创作的蓝本,《椰城》的编辑都是我的良师益友。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创作了多年,投稿了无数,可在省级纯文学刊物上没有正式发表过一篇小说。我是从1981年开始搞文学创作的。于1992年由陕西教育出版社出版了我的第一本小说集《爱之劫》。《爱之劫》于1995年获陕西省首届青年文艺创作奖银杯奖。可我却把那本《椰城》永远看作是我踏上创作之路的第一块基石。因为它第一次肯定了我的创作,鼓舞了我的创作意志。

那本《椰城》曾经让我几度费心和难堪。

记得那是2014年的事儿。那年学校放暑假前,学校里的张敏老师把那本《椰城》借去阅看,当时我忘了及时收回。长长的四十天暑假过去了,我在开学第一天就向张老师要杂志。走进张老师的房子,我说:“张老师,把我的那本《椰城》还给我吧,我要永远保存。”张老师一听:“椰城?什么椰城?”他完全忘掉了,他开始挠后脑勺。“就是一本杂志呀,那上面发表了我的小说,那是编辑部寄给我的样刊呀!”“噢噢,我记起来了,上一学期借了你的,看过了不知放到哪里了。”他说完就在房子里找。他翻了办公桌上的两沓书刊,拉开三个抽屉,没有找见。他跪在地上,偏着头在床底下寻找,起身又去翻了两个大纸箱,都没有看到杂志的踪影。他站在办公桌前思考,一句话不说。那一刻我也心急如火,为那本《椰城》而心焦不安。心底里随之就是气愤、自责。那时候我想立即发作。我想骂他,可因为是同事,是同样爱读书的人,我咬着嘴唇说:“哎呀,你这人……那是从远隔千里的海南寄来的呀,只有那么一本!”张老师一句话也不回应,他跌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那高高的房顶。真巧,正当我和张老师都陷入了不语的尴尬境地时,张老师的儿子来到房子。儿子一进门,张老师就问:“你见那一本《椰城》杂志了吗?你干啥去了?你快帮我找!那上面有你梁老师发表的小说哩!”

“杂志?我没有看到。”

“你刚才干啥去了?”

“我去卖旧课本和废纸去了,在……”

没等儿子说完话,张老师就把他拽出房门,“快走!快去废品收购站找!”张老师急忙骑上他的电动车,带上儿子冲出学校大门……我回到自己的房子,怎么也安静不了,我走出房子,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向废品收购站奔去。

废品收购站大院里,各种废品分类堆着。纸质废品都在彩钢瓦搭建的三面无墙棚下,一台卷纸机正在转动着,长长的输送带传送着松散开来的废纸。张老师和儿子就在刚收来的废纸堆里翻寻着那本《椰城》。我撑稳自行车,也立即和他们一起翻找废纸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寻找,终于找到了那本《椰城》杂志。当儿子把《椰城》拿到张老师面前时,张老师涨红着脸,用粘着黑色污垢的大手重重地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别打孩子了,是你太大意了,不怪孩子!”我说完急忙一手拉着孩子,一手推着自行车回到了学校……

从此以后,我就将那本《椰城》死死地锁在我的书箱里,谁也不许看,谁借都不给,我恨不能把《椰城》吞在我的肚子里去。由此而和不少老师弄出了尴尬和不快。之后又有三位老师要借《椰城》看,我都一口回绝了,惹得他们愉快而來,扫兴而归。于是,他们就在老师们中间说我是鸡肠小肚,是狗屁作家,是一只小拇指头。“哼!看看梁先生哪有宽大的胸怀?哪有容人的气魄?……”反正,那一大堆风凉话就一时传在了老师们中间,让我觉得自己真不是人了。夜里躺在床上思考,不借给他们《椰城》有错吗?我知道在同事之间借书后实在不敢预料它的结局。有一位同事曾经借了我的一本《青年文学》杂志,看了之后老不归还。一个多月了,我去讨要,人家笑着说那本书看大门的张科拿去了,我让他看完后还你。我立即去问张科要书,张科说:“书丢了,寻不见了。”言语是那样的平淡,态度又是那样的诚恳。我就把满满的失望带走了。然而,因为那本《椰城》,我的日子总是不能平静下来。一天,贾校长来要借那本《椰城》,我自然不想借给他,可又碍于面子,我就撒谎说:“那本杂志放在家里了,下周回家取来给你看。”贾校长点了一下头走了。其实,那本《椰城》就锁在我房子里的书箱里。到了下周一,早操过后,贾校长就问我:“杂志拿来了吗?”“拿来了,我一会就给你送到你办公室来。”我已经被逼到南墙上了,无路可走了。看来那本《椰城》说什么都不能锁在书箱里了。但我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我从书箱里取出那本《椰城》,拿到学校的大办公室去,把我的那篇小说复印了五份,装订好。准备把一份送给贾校长看,另外四份分别送给我所在九年级的语文组、数学组、史地组、英语组老师们看。我首先把一份拿到贾校长的房子去,贾校长接过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顺手就扔在办公桌旁边的纸篓里,说:“我要看杂志封面!”他的脸就瞬间拉长了许多。我知道闯祸了。我急忙转身跑回我的房子,拿出那本《椰城》,又向贾校长的办公室跑去……

一周后,我又收回了那本《椰城》,依旧把它锁在我的书箱里去。

后来,我一个人总是要在夜深人静时拿出那本《椰城》,反复地细读细思。我以《椰城》里的小说,特别是以自己的《别让嘴巴惹出祸》为样本进行小说的构思选材、谋篇布局,让我的小说创作一步一步走上了正道,走上了新台阶。2017年,我创作并由西安出版社出版了长篇小说《碎瓷》。我的每一步成功的小说创作,都是《椰城》引导的结果。我有时细心思量,能让编辑老师看上并发表的小说,毫无疑问都是优秀的,退一步说起码达到了一定的水平。编辑老师在对一篇小说的认识与作者有了共鸣,才有了肯定,有了同感。我似乎能听到编辑老师们对我讲“小说就是这样创作才会向着成功奋进”。由此,从那本《椰城》开始,我就向文学创作领域冲刺。

此后的几年里,我创作了不少小说,长中短篇都在尝试。然而,《椰城》杂志投稿邮箱变更了,无法投作品。可我却对《椰城》始终念念不忘,常常记在心间。因为住在乡下农村,最多只能在县城里待上几天,可县城里从没有看到书店、书摊上有《椰城》杂志,想买一本都买不到。后来我还托人去西安城里买,人家说没有寻到《椰城》,又是以失望为结。直到今年六月份,我无意中从网上得到《椰城》的征稿信息,才让我终于又联系上了《椰城》。真如老友重逢,倍感亲切。于是,我又开始给《椰城》投稿了,继续和编辑老师交流思想和创作,继续聆听编辑老师们的指点和教诲。

我要为《椰城》唱赞歌,因为她纯洁,她值得。她认文不认人,她既肯定名家,也从不薄新人。她以真情为宗旨,以文质为前提。她激励着我,也激励着千万文学创作者向文学高地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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