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WoS和Citespace的企业家社会资本知识图谱分析

张立君,吴江秋

(集美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1)

一、引 言

社会资本已成为企业管理和企业家创业文献中的关键问题[1]，学者普遍认为企业家社会资本对公司的成长至关重要[2]。综观众多社会资本定义，虽有研究视角的区别或对其概念之内涵与外延的分歧，但“信任、 互惠和合作是构成社会资本的三大基石”这一结论已在学界形成广泛共识。社会资本不仅会影响人力资本和智力资本的发展，更会影响到企业和区域的知识创造、 技术创新和经营绩效[3]。实证研究表明，企业家社会资本是指导公司战略和转型的因素[4]，企业家在充当公司资源的协调员和代理商的角色时，常常将自己的个人社交网络带入公司，然后成为公司最具有价值的战略资产之一，为公司成功发展提供必要的资源[5]。就创业而言，创业企业家在进行创业融资时，在社会和商业网络关系良好的情况下，意味着拥有更多的社会资本，其更可能取得创业成功[6]。因此，对企业家社会资本进行研究，可以帮助我们从企业家这个微观层面了解一个企业的成长过程，梳理出企业成功的原因，为其他企业发展提供参考。在此背景下，有关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研究不断受到研究者的青睐。笔者基于WoS(Web of Science)对2010—2020年关于社会资本和企业家的研究，使用Citespace进行分析。数据客观地反映了近年来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研究现状及其发展趋势。

二、数据与方法

(一)分析工具

Citespace是一种科学计量软件，同时也是一种可用于生成相关知识领域的可视化工具，且其分析结果具有高度的可解释性与清晰度。具体而言，Citespace可以生成8个不同的可视化图形，用来解读一组文献中的相关性，同时可以识别该组论文中的知识基础地标、热点、新兴趋势和关键点等。用户可以在同一屏幕上指定文献的时间段，选择节点并设置阈值；节点和连接是Citespace可视化的构建块。节点的类型包括作者、机构、国家、期刊、关键字等，节点中不同颜色的同心圆表示不同时间段。另外，基础网络的各种关系可以由链接表示。例如，链接的颜色表示两个节点间建立的第一个关系年份，链接的粗细表示两个节点之间的联系强度。与其他可视化工具相比，Citespace改善了可视化的清晰度和可解释性，从而帮助用户减轻认知负担，找到重要的趋势和热点。

(二)数据的收集与处理

1.数据来源。收集数据以进行Citespace分析的第一个重要步骤就是要选择一个信誉良好且全面的数据库，该数据库可广泛访问高质量的参考期刊文章作为可靠的知识来源。WoS核心合集数据库收录了全球各学科优秀学术期刊超过1万余种，对开展学术研究具有不可或缺的参考价值，因此本研究选择WoS数据库作为研究数据的来源。选择时期为2010—2020年，之所以选取这个时间段的数据，其原因主要有两个：(1)在WoS数据库中，2010年关于社会资本和企业家文献的被引量首次破千，且较上一年增幅达到45.3%；(2)在2010—2020年关于社会资本和企业家的论文数量占据了全部论文数量的83.3%。

2.数据处理。进行Citespace分析的另一个步骤是使用适当的主题从数据库中选择论文，并应特别注意主题的关键性和代表性，同时进行检查以评估每项研究的相关性。在2010—2020年WoS的核心合集中，笔者通过主题搜索分别搜索了“社会资本”和“企业家”两个主题，并且限定搜索的文献类型为论文和报告，选择的语言类型为英语。然后再对这两个主题在高级搜索里面进行“And”的组配，这样就过滤掉了某些记录类型(例如社论教材、会议论文)，从而将数据减少到仅限于论文和报告的1 004条记录。

三、Citespace处理结果分析

(一)发文量的时间性特征

2010—2020年期间有关企业家社会资本论文发表量见图1。

图1 2010—2020年企业家社会资本论文数量

1.第一阶段(2010—2014年)。平稳增长阶段。这一阶段表现出的特点是发文数量平稳增加，但是增长较为缓慢，说明学界对企业家与社会资本之间的研究产生了兴趣并给予持续的关注。其中2013—2014年间论文发表数量略有下降，可能是在这一时期学界围绕原有的研究进行深化，且没有出现新的研究热点，因此发文数量呈现稳中有降的趋势也较为正常。

2.第二阶段(2015—2020年)。多元增长阶段。这一阶段表现出的特点是发文数量再次增加，并且出现了新的发文峰值。具体而言，发文数量从2014年度的46篇增长至2020年的154篇。在这一阶段有关企业家社会资本论文数量增长的原因主要来自学界对创新创业的关注。在全球经济陷入增长放缓的态势下，众多国家意识到创新创业对于本国经济增长的重要性，而企业家自身的能力建设是企业创新成功的重要因素，因此学者又将研究热点集中在了企业家和他所拥有的社会资本对创新创业的影响上，从而带动了论文数量的增长。

(二)国家(地区)协作网络

1.全球研究成果分布。利用Citespace对文献发表的国家(地区)进行协作网络分析可以帮助我们了解该领域研究成果在全球范围的空间分布。一般而言，论文产出的数量与研究机构的数量、研究资金的可用性以及以企业家社会资本为研究重点的机构所占的比例有关，还与该地区企业发展水平有关。2010—2020年有关企业家社会资本论文发表的国家(地区)协作网络由88个节点和294个联系组成，表1列出了发文数量排名前10的国家(地区)，美国是最大的贡献者，发表了214篇论文，其次是英国147篇；亚洲一个突出的节点是中国85篇，在出版物数量上排名第3(见图2)。

图2 2010—2020年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发文国家(地区)协作网络图谱

2.国家(地区)协作网络。在CiteSpace中，中介中心性超过0.1的节点称为关键节点，代表了高学术影响力。由表1可知，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的中介中心性分别为0.40、0.41和0.21，具有高中介中心性，在与其他国家(地区)的联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从线条的颜色来看，表1中的10个国家之间的合作关系在2010年就已经建立了。在国家(地区)协作网络中，中国的发文数量虽然高于澳大利亚，但是中介中心性却与澳大利亚相差许多，这说明中国虽然发文数量多，但是较少参与国际合作项目研究，也说明在这一领域的研究中中国的话语权较小，学术影响力不高。

表1 2010—2020年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发文数量排名前10位的国家(地区)

(三)作者协作网络

利用Citespace进行作者协作网络分析，可以识别出该领域的主要研究者及其协作关系。通过分析，2010—2020年参与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的作者协作网络由310位作者和66个协作链接组成(见图3)。该网络有大量的参与者和广泛的合作，显示了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的跨学科性质。从事跨国企业研究超过15年的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国际商务及战略教授Shanmeen Prashantham是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领域2010—2020年发文最频繁的作者。此外，自2010年以来，三位主要作者Shanmeen Prashantham、Martin Obschonka和Chaoyun Liang并没有建立联系关系。进一步挖掘显示，发文数量排名前10名的作者其研究领域主要为：企业、创业、领导力、社会资本、组织学习和创新等，这一结果也反映了社会资本在企业管理领域的影响范畴。

图3 2010—2020年企业家社会资本作者协作网络图谱

(四)共被引文献分析

利用Citespace对文献进行共被引分析可以帮助我们梳理出在本研究领域影响力最大的文献。2010—2020年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被引频次最高的前10篇论文，排名第一的是Stam W(2014)的论文，被引66次，论文将社会资本引入创业研究并衡量了不确定性和制度变迁对企业家创业行为的影响。Gediajlovic E和Light I分别位居第二和第三，他们的研究重点是创业企业和企业家社会资本的关联(见表2)。研究结果表明了近年来研究者对创新创业的关注。

表2 2010—2020年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被引频次最高的前10篇论文

(五)热点关键词分析

关键词是文献核心内容的概括与提炼，对文献的关键词进行分析可以折射出该领域的研究热点。为了更深入地挖掘有关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的焦点问题，笔者对2010—2020年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领域进行了关键词再现。图4展示了关键词的时区视图，该可视化视图按照关键词发布的时间或高峰时间进行排列。根据这些主要关键词，社会资本企业家的热点主题可归纳为三个研究方向：社会资本与企业家的关系、企业家社会资本对公司战略与绩效的影响、不同渠道社会资本对企业家的价值。

图4 2010—2020年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关键词图谱

1.社会资本与企业家的关系。分析结果表明，社会资本和企业家之间的关系是本领域中研究者最为关注的焦点之一。一般认为，社会资本是企业家重要的资源，并且有助于提高企业家创业的成功率[7]。社会资本可以帮助企业家优化其获得其他资源的能力[8]，包括：获得信息、影响力和赞助[9]，使企业家能够发现机会[10]，调动资源[11]，为公司建立合法性[12]，增强小企业的创新灵活性和竞争力[13]。社会资本还能为企业家创业提供支持，具有强社交网络的企业家在创业时往往表现出较高的成功率。总之，社会资本已成了企业家成功的关键因素[14]。

2.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战略与绩效的影响。通过对关键词的归纳提炼，研究者对于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领域关注的另一主题是社会资本对公司战略及绩效的影响。研究者认为，关系网络对企业家而言是一项特别宝贵的资产，因为它们为后者提供了获得战略资源的机会，并为企业家提供了提升绩效的机会[15]；董事会成员的内部和外部社会资本对企业可持续绩效的影响将通过董事会有效传递[16]；大股东与经理人之间的信任关系等非正式因素将形成一种重要的社会资本并影响大股东和经理人的共同目标，进而影响公司绩效[17]。就小企业而言，企业家缺乏足够的资源来确保企业发展，但企业家关系网络可以为它们提供战略资源，因此，小型企业的企业家必须将自己所有的关系网络服务于他们的公司[18]。

3.不同渠道的社会资本对企业家的价值。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积累有多种渠道，可以来自于家庭以及自身所接受的教育等经历，还可以通过社交媒体累积而来，等等。不少研究者将目光聚集于企业家社会资本的来源并讨论不同来源社会资本对企业家的价值。研究认为，企业家生活和工作的专业/社会环境对他们认识和利用机会的能力具有根本性的影响[19]。例如家族社会资本可以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但非家族社会资本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大于家族社会资本，并且在家族社会资本与企业绩效之间起中介作用[20]；企业家可以通过商业协会会员身份来获取技术资源[21]；企业家与供应商建立紧密关系将增强其业务能力[22]；企业家与地方机构的关系可能使他们更容易获得财务资源。就创业而言，研究认为一个人接触社交网络的机会越多，他的创业意图就越大[23]；丰富的社交生活将成为企业家创新的来源[24]。就个人经历而言，大学生创业的可能性要比高中毕业生大得多[25]；海外归国者比非移民者更有可能成为企业家[26]。

(六)关键词的时间维度分析

从时间维度对关于社会资本和企业家主题的文章进行关键词分析，有助于我们更好了解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社会资本和企业家主题文章研究方向的转变，从而把握研究的发展动态。时间节点的选取与前文发文量时间特征相一致。

1.2010—2014年关键词分析。从图4关键词图谱可以找到2010—2014年研究频率较高的关键词有innovation(创新)、strategy(策略)、survial(生存)、entrepreneurship(创业)和 business(商业)。

在这一阶段，企业家创新与社会资本的关系得到了较为充分的研究。有研究表明创业项目的绩效取决于创业者获得资金、市场和信息的渠道。社会资本的特定维度有助于获得资源：关系维度有助于获得信息，资源维度有助于获得融资，结构维度有助于企业家进入市场[27]。研究还发现社会资本在创业过程中的作用可能会被系统地低估，因为大多数文献只考虑社会资本的局部测量。在分析创业创新现象时，发现社会资本的作用被进一步低估[28]。就企业家战略与社会资本的研究而言，研究发现创业资本和战略的特殊结合最终塑造了创业绩效[29]，比如移民企业家的资本禀赋和社会身份将会影响他们对主导市场风险投资策略选择；亦有研究以加纳中小企业成长为模型，发现了企业成长与企业家特征、企业资源和企业战略之间的若干正相关关系[30]。企业家的社会资本关乎企业能否生存。研究表明，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组合与企业的生存有关，而过度依赖的金融资本则与企业的生存无关[31]。也有研究表明，企业的生存可以通过企业家强大的社会网络来实现[32]。也有学者研究了社会资本与企业家创业之间的关系。有研究表明，社会资本为关系网络提供了更广泛的理论基础，被认为是创业的重要影响因素[33]。也有研究表明，在企业家创业发展阶段，与投资者建立更密切的关系有助于获得稀缺的财政资源[34]。在商业领域，研究发现个人通过其参与的社交网络获得外部知识，是发展识别新商机能力的基础[35]。高度参与广泛社会网络的人，更容易发现创业机会。研究还发现，男性比女性更容易发现更多的商业机会，也更容易拥有更多的人力和社会资本[36]。

2.2015—2020年关键词分析。从图4关键词图谱可以找到近五年来研究频次较高的关键词有emerging market(新兴市场)、business performance(经营业绩)、migration(移民)、choice(决策)和knowledge transfer(知识转化)。

在这一阶段，企业家创新与社会资本的研究有了新的方向，关于两者关系的研究也从发达国家扩展到了新兴市场。研究发现海归创业者的海外经历对其在华风险投资机会产生影响[37]；新兴市场中企业的社会资本等无形资产与企业业绩增长之间呈现相关关系[38]。研究还关注到了社会资本对企业家经营业绩的影响，研究发现企业家的内部社会资本和外部社会资本对企业成功至关重要[39]。社会资本也与移民企业家的创业紧密相关。研究表明社会资本会对移民企业家创业活动产生影响，如移民在东道国的社会网络(外籍配偶和外语流利程度)和移民经验对创业的可能性有积极的影响[40]；在国外学习过的企业家从国外获得的社会资本能推动国内中小企业国际化[41]。社会资本对企业家的决策也会产生影响。研究发现企业家的家族社会资本会影响其创办互联网公司的决策[42]；面对众筹项目时，女性决策者会在更大程度上受到内外部社会关系影响[43]。企业家的社会资本也为企业中的知识转移过程提供帮助。有研究表明企业家与其他企业建立的知识转移伙伴关系在企业的重大变革项目中发挥了关键作用[44]。研究也提到企业家应该积极使用其社会资本以解决企业在知识转移过程中遇到的障碍[45]。

从时间维度分析社会资本和企业家主题的文章，我们发现：第一阶段(2010—2014年)对社会资本和企业家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企业家的个人能力和个人社会资本对创业帮助的研究上。到了第二阶段(2015—2020年)，研究者们更关注企业家创业后的成果，即企业家社会资本对企业业绩的影响以及企业家创立企业后是否能够成功。这一阶段研究者还把目光放到了新兴市场和对农村的研究中，因为之前对于农村企业家的研究不多，且最近几年新兴市场发展势头强劲，从而引起了研究人员对农村企业家和新兴市场的广泛关注和研究。

以上关于企业家社会资本的关键词，例如创新、策略、信任、经营业绩等都涉及社会资本在企业管理研究中的应用和实现。那么社会资本在企业管理中的实现方式是怎样的呢？首先社会资本有内部和外部两种类别。遵循关系嵌入的概念，企业的内部社会资本是基于企业成员之间的信任和合作规范，这有助于形成凝聚力和促进集体行动[46]。企业的外部社会资本可以实现原本无法实现的目标，因为它们可以提高企业获取、交换或组合有价值资源的能力。内部社会资本被定义为组织内个人和群体之间的联系，其作用是促进合作和提供新的商业机会，这就构成了企业的竞争优势。它的特点是概念，如身份、承诺、信任、沟通和互惠。公司还可以利用内部社会资本来发展其成员的技能和能力[47]。社会资本也可以通过知识共享来实现其在企业管理中的价值，因为知识共享对公司的成员和团队来说更加重要[48]。例如，如果董事会作为一个有凝聚力的决策机构，内部的联系将有助于与他们信任的成员交流信息和知识，那么董事可以对公司业绩做出积极的贡献。内部社会资本还有助于组织战略性地管理与内部参与者(董事、经理、董事会成员、员工)之间的关系[49]。例如，在对创新性要求更高的项目中，集团内部的联系对于应对这些项目中所需的频繁调整以及管理与项目完成相关的不确定性至关重要。

四、总结与展望

(一)研究结论

基于Citespace对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领域的文献进行分析，可以得到以下几个结论。

1.出版物数据表明，在最近十多年中，研究人员的产出强劲增长。根据主题类别的分布，有关企业家和社会资本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社会学和管理学领域，这也反应了社会资本这一概念在学术研究领域的影响范围。

2.关于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研究主要由美国、英国和欧洲国家(地区)主导，但是中国的产出能力不容小觑，在产出国家中排名第三。欧洲国家在彼此之间稳定的合作关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这种关系在这十多年中一直保持紧密。

3.在这11年中多产作者中并没有出现很有影响力的代表，被引用最多的期刊和多产期刊之间的一致性程度较低，期刊的类型主要集中在社会学和管理学中。

4.在这11年中关于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方向较为集中地指向了3个领域：(1)研究聚焦于社会资本与企业家之间的关系，这为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奠定了基础；(2)讨论了社会资本对企业家公司战略及绩效的影响；(3)关注不同渠道社会资本对企业家的价值。

(二)研究展望

1.进一步厘清相关概念。在有关社会资本的概念和实证研究文献中，如何构想和操作建构都存在不精确的现象。尽管学者们在社会资本的基本定义(嵌入在相互关系中的资源)上通常是一致的，但是社会资本在研究中的实际操作和建模方式却大相径庭，即社会资本的研究仍然受到数据与模型有关问题的阻碍。而且，正如一些学者所指出的那样，要精确地描述社会资本在何处是特别困难的。由于社会资本自身概念的不清晰，必然导致企业家社会资本概念的模糊。为了能更好地进行学术对话，后续的研究就当进一步对企业家社会资本的概念进行明确，力争清晰地进行学术对话。

2.加强对中国情境下的研究。当前我国在社会资本研究领域仍未摆脱西方学术话语体系，无论是在理论构建、概念界定还是实证研究都基本遵循西方的成熟理论和方法。而不管是对企业家的研究还是对社会资本的研究，都必须立足于中国本土情境才有可能得出符合中国实际的研究结论。中国是一个高度重视人情与关系的社会，其生成的文化背景与西方社会大相径庭，以西方的理论逻辑与测量方式来研究中国企业家社会资本，难免产生研究偏差。因此，研究中国企业家社会资本问题，就必须加强中国本土情境研究，才能做到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使理论和政策创新符合中国实际、具有中国特色”[50]。

3.拓展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领域。从理论层面来看，如前所述，当前对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社会资本与企业家的关联及其对公司战略与绩效的影响。可能是受到前人研究的影响，研究人员往往预设社会资本的正面效应，倾向于忽略社会关系的负面影响，对于社会资本可能导致的负面效应着墨不多，这方面可能是未来值得探讨的方向之一。此外，当前对企业家社会资本的研究主要限制在一个单一的分析层次上，很少有学者对多级现象进行研究，未能完全意识到社会资本可以在不同的层次上具有不同的影响，例如关系也可能跨集体级别存在，这一方向也可能是未来值得关注的重点。从现有研究来看，以组织文化视角研究社会资本的并不多，即在评估内部社会资本的利益时，作为边界条件的组织文化被忽略了。未来需要更全面地从社会资本的组成部分和发展过程进行研究，并在不同的企业文化和不同的国家(地区)文化之间进行比较，这将有助于了解哪些社会资本的组成部分和条件在哪些文化环境下限制或增强企业的成功[51]。

此外，随着企业所处环境的不断变化，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应与时俱进，不断回应企业管理研究中的新要求。由于社会资本的概念、相互作用、行为本质及其认知、感知和关系维度都是复杂的，因此对于企业管理中社会资本的研究需要理论研究者与企业家进行更为深入的合作，同时跨越企业管理文献的界限，探索和吸收其他与社会资本相关的学科的文献，这将有助于该研究领域取得突破[51]。尤其需要引起研究者重视的是，随着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企业组织不断朝着平台化发展，其生产经营活动更加依赖于平台经济，如何回应互联网时代对企业管理提出的新挑战，将会是企业家社会资本研究中值得重点探索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