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报人喋血『新升隆』轮
2021-11-13梅兴无
梅兴无
1938年10月23日,新华日报社报人一行53人,乘“新升隆”号轮船西撤重庆,途中在湖北省嘉鱼县燕子窝(今属洪湖市)的长江江面上遭日机轰炸,16人罹难。中国新闻史上的这一惨痛记忆,深藏于长江的波涛中和洪湖岸边百姓的心底。
周恩来部署新华报人西撤重庆
1937年11月,日军占领上海,乘势西进,向南京发起进攻。国民党政府决定迁都重庆,12月1日,国民政府在重庆新址正式办公,国民党中央也同时迁渝。但此时国民政府所属军事、经济、外交等职能部门均暂时集中于武汉,武汉成了中华民国的实际临时“首都”。
中共中央在武汉设立了长江局和八路军武汉办事处(简称“八办”)。为了加强舆论宣传,在周恩来领导下,中国共产党第一张在全国公开发行的报纸《新华日报》于1938年1月11日在武汉正式出刊。该报属中共长江局领导,董必武具体主管,社长潘梓年,总编辑华岗,总经理熊瑾玎。董必武曾形象地说:“《新华日报》是共产党的嘴巴。”
1938年6月,侵华日军为了击垮中国抵抗力量,溯长江西进,发起对武汉的攻击,武汉会战爆发。日军从长江南北分兵进逼武汉,中国军队节节抵抗。日机加强了对武汉的空袭,江城笼罩在弥漫的硝烟之中。但《新华日报》仍然坚持按时出报,及时报告战讯,鼓动抗战到底,无情揭露日寇屠杀中国人民的滔天罪行,极大地鼓舞了军民的斗志。
为应对不断变化的形势,8月,周恩来指示由华岗带领新华日报社部分工作人员,带着一些印刷设备、纸张等物资,租用两条木船,先期撤往重庆,预作安排,为报社全部西撤作准备。
随着广州失守,国民政府决定弃守武汉,撤往重庆。在这关键时刻,叶剑英建议,要吸取在南京撤离时没有交通工具的教训,早点做好交通工具准备。周恩来对此很重视,马上安排“八办”秘书处处长李克农落实。李克农很快就通过统战关系租订了泰昌公司的“新升隆”号轮船。此轮动力是蒸汽机,为1909年4月制造,总吨位数334吨。
日军的进攻越来越猖獗,武汉随时有破城的危险。10月下旬,周恩来决定“八办”和新华日报社的大部分人员乘船走水路先行撤往重庆。全体人员编为西撤大队,共约100余人。由李克农任大队长,潘梓年任副大队长。西撤人员除了报社的53人外,还有“八办”工作人员,其中包括军事部高级参谋边章五,周恩来的副官王炳南及其德国妻子王安娜,周恩来的警卫员、“八办”交通科副科长龙飞虎,以及到长江局汇报工作的东北抗联将领李延禄及秘书孙昌克,白求恩医疗小组的翻译、护士琼·尤恩,苏联塔斯社舒宗侨等3名中籍记者等,撤往宜昌的中共湖北省委负责人钱瑛等3人也随船同行。
王炳南拍下的“新升隆”轮遭受日机轰炸场景
10月22日,“新升隆”按要求准时停靠在粤汉码头。两辆卡车将《新华日报》的印刷设备、纸张和“八办”成捆的文件以及其他物资运到了码头,装上了轮船。
当日下午,李克农、潘梓年带领新华报人和“八办”工作人员,陆续登上了“新升隆”轮。这时岸边突然出现了几十名无法买到船票或无钱买船票的难民要求搭船。
周恩来这时来到码头上,他是来为西撤大队送行的。见难民们在不顾一切地往轮上攀爬,他立即指示身边工作人员:“一定要满足同胞们的要求,挤也要让大家挤上去。”他亲自上船清点人数,腾出位置,尽可能地接收难民上船。他说:“我们从敌占区带出群众到大后方去,可以为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增加力量。”临别时,周恩来嘱咐李克农,途中一定要注意安全,夜间航行,白天休息。
“新升隆”轮在暮色中徐徐启航,驶离硝烟弥漫的武汉。《新华日报》56岁的共产党员、总务罗广耀大声说:“同志们,不要灰心,不要气馁,抗战到底,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23岁的女记者项泰带头唱起了《抗敌歌》,青年新闻工作者等一起加入了合唱的行列:“中华锦绣江山,谁是主人翁?我们四万万同胞!强虏入寇逞凶暴,快一致持久抵抗将仇报。家可破,国须保;身可杀,志不挠。一心一力团结牢,努力杀敌誓不饶!努力杀敌誓不饶!”歌声在浩荡的江面上激荡,显得十分庄严。
周恩来一直站在岸上,向同志们频频挥手,直到轮船远去。周恩来、叶剑英等留在汉口善后。一同留下的新华日报社编辑部主任章汉夫和几名编辑根据周恩来的指示,继续编辑《新华日报》,由武汉印刷工会组织9名印刷工人负责印刷,报纸按日出版,没有中断。10月25日,周恩来亲自组织出版了最后一期《新华日报》,这一期报纸上发表了他口授的社论《暂别武汉》。他一直坚持战斗到武汉失守前几个小时,才与叶剑英等一起撤往长沙。
“新升隆”轮遭日机野蛮轰炸
10月22日晚上,“新升隆”轮溯江而上,航速十分缓慢。当晚在船上,“八办”和新华日报社联合召开了一次全体人员大会,李克农作了武汉撤退后的形势报告。潘梓年讲了西撤途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一要宣传中国共产党一贯的抗日主张;二要注意统一战线各项工作;三要发扬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会上还宣布了成立撤退工作大队部及编组人员分工。最后将全体人员划分成若干小组,每组设正副组长各一人。
23日 早 晨8点 多 钟,“新 升隆”轮行驶到距武汉85公里的嘉鱼县燕子窝的江面上。那一时期,日军已获悉武汉国民政府将西迁的情报,在空袭武汉的同时,也加强了对上行船只的封锁。日机空袭时间一般为上午9时至下午3时,因此轮船航行必须避开这个时段。李克农与潘梓年等商量后决定,“新升隆”轮停靠在长江北岸的燕子窝码头。
潘梓年让项泰通过船上广播通知大家:“为防空袭,白天停航,夜间航行。轮船马上靠岸,请各自疏散,下午4点前回船。”船上人员大都上岸,疏散到附近村庄。龙飞虎带领警卫战士则留在船上看护物资和文件资料,留在船上的还有一些带着小孩的妇女。
西撤大队人员上岸后分组活动,向当地群众做抗日宣传工作。各组人员或到田间地头,或走村串户,同农民交谈,了解他们的生活情况,宣传中共的抗日主张。编辑李密林带领小组在人群比较集中的村头演出抗日文艺节目,情绪激昂地演唱《中国不会亡》等抗战歌曲,博得了群众的阵阵掌声。
到了下午3点多钟,日机没有出现,岸上人们以为警报已解除,陆续返船。见上船的人很拥挤,李克农、潘梓年对跟他们在一起行动的王炳南夫妇、琼·尤恩等人说,那边有个小茶馆,我们去坐一坐,等大家上了船我们再上。
茶馆小而简陋,一间破木板房门口挂着一张草帘子。他们一行坐了下来,喝着老板泡的一壶茶。王安娜刚才从老乡那里买来了十多个鲜鸡蛋,请店主帮忙给煮熟一下,准备带到船上吃。
报社工作人员大都已经返船。船上拉响了汽笛催促还在岸上的人赶紧上船,但王安娜的鸡蛋还没煮熟,还需等待片刻。没承想这一等,使他们躲过了一场劫难。
鸡蛋煮熟了,李克农他们走出茶馆,突然东边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不一会儿,几架有“膏药旗”标志的日军飞机从他们的头顶掠过。情况十分危急,王炳南问李克农:“是上船还是在岸上?”李克农果断地说:“留在岸上,分散隐蔽。”李克农、潘梓年冲着人群大喊:“快散开!不要在一起,散开!”同时冒着生命危险,一边高呼:“船上的同志,快!离船!”一边指挥爬上岸的人员疏散隐蔽。
日机低空盘旋,掠过码头。船上人员惊慌失措,尤其是难民骚动起来,相互拥挤,孩子们哭叫一片。记者铸夫迅速用两条棉被盖好印刷机,以免暴露目标。正当大家急着朝岸上疏散时,4架日机向“新升隆”轮俯冲下来,为首的日机投下一颗燃烧弹,在“新升隆”轮前舱顶棚爆炸,立刻浓烟滚滚,轮船开始燃烧,烈火迅速蔓延。后面的日机又扔下几枚炸弹,“轰隆”几声巨响,船顶炸塌了,船上呼唤声、哭叫声不绝于耳,乱成一团。
日机绕着“新升隆”来回俯冲,用机关枪不停地向船上、岸边的人群扫射,江上血肉横飞,浑浊的江水一下子变成了黑红色。
船上赤手空拳的人们与日机的轰炸和扫射作殊死搏斗。李密林在烈火中大声呼喊:“同胞们,快跳水!”但他自己没有跳,面对俯冲的日机,他扑向一位怀抱婴儿的妇女,一排机枪子弹扫射下来,他当场牺牲。脸颊被烈火烤得通红的项泰把孙及民手臂上的伤口包好,塞了一块木板给他,把他推下水。她正准备弃船逃生时,不会水的胡宗祥死死抓住船舷大声求救,她毫不犹豫地伸手相救,结果被机枪子弹射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日机围着“新升隆”轮连续轰炸、扫射了半个小时,直到再也看不见能动弹的人,才向武汉方向飞去。轮船上尸体遍布,无情的烈火焚烧着;船舱窗口垂挂着挤不出来的死难者焦黑的头颅;妇女和孩子的腹部被炸穿,肠子流出体外;跳进江里不会泅水的九死一生,会泅水的多半也在敌机枪子弹下丧生。“新升隆”轮在熊熊烈焰中缓缓沉入江底,新华日报社的机器、纸张,“八办”的文件资料以及其他物资都随船沉没,全部损失。
王炳南和王安娜隐蔽在岸上的一个土坑里,冒着生命危险,用携带的照相机拍下了“新升隆”轮遭日机轰炸的惨景,留下了日军血腥屠杀的罪恶铁证。
李克农、潘梓年一边组织幸存者和自发前来的乡亲们沿着江岸寻找死伤者,一边和几名当地渔民从江面上救起了毕朔望、周迈前、孙及民、李延禄等人。
钱瑛、李声簧抓住木板、木桌漂到下游,幸运地被渔民救起,与大队会合。在苍茫暮色中,经寻找和清点,“新升隆”轮共有80多人伤亡。西撤大队牺牲的烈士共有25位,其中,新华日报社的潘美年、李密林、项泰、程德仁、罗广耀、陆从道、李鉴秋、胡炳奎、王祖德、罗仁贵、潘香如、季履英、胡宋祥、许厚银、易竟成、李元清共16人,最小的李元清年仅13岁。
他们把寻到的遇难人员遗体妥善掩埋,并在墓前举行了简单的祭奠仪式。潘梓年悲愤地对大家说:“这是日本鬼子欠中国人民的又一笔血债。我们要坚持抗战,让日本鬼子加倍偿还!”
走小河、穿洪湖艰难转移
“新升隆”轮的脱险者没有被日寇的飞机、炸弹所吓倒,没有动摇抗战和继续前进的决心。李克农说,现在不管是属于哪个组织、哪个部门的,都要齐心协力,摆脱险境,共渡难关,向前行进。潘梓年派出两名记者过江到距出事地点20公里的嘉鱼县城发电,向武汉的周恩来报告,同时向重庆方面告急。
当务之急是救治伤员。尤恩是专职护士,有过抢救伤病员的经验。王安娜在德国学过急救,也有医护知识,她表示愿意给尤恩当助手救护伤员。附近农户的条件非常简陋,能买到的手巾与做绷带的白布很少,脱脂棉根本没有。她们就找了一些刚采摘下来的棉花,去掉棉籽,放到盐水中煮沸消毒,代替药棉;没有医护用的金属镊子,就把竹筷子放在开水里煮一会儿消毒,用它夹取伤员身上的弹片;没有药用酒精,就用烧酒代替。她们在昏暗的油灯与蜡烛照明下,聚精会神地为11名重伤员治疗,然后又为轻伤员包扎伤口。完成任务后,她们都累得站不稳了。
这一带曾是贺龙领导开辟的老苏区,乡亲们一听说八路军就是几年前的红军,许多人给他们送来了衣食,还热情地邀请他们到家过夜。80多位幸存者分成8个组,分布在燕子窝、冯家湾等村子宿营。乡亲们热情接待,烧水做饭,拿稻草打地铺,捐衣捐被给大家御寒。
把大家分散在乡亲们家中安顿下来后,李克农和潘梓年召集边章五、王炳南等研究下一步行动计划。现在所有人员除随身穿的单衣之外,几乎一无所有,交通工具已被炸沉,还有11个重伤员,燕子窝距重庆1300公里,又要防备日机再次轰炸,下一步怎么走?他们在征询当地老乡的意见后,决定走内荆河,穿过洪湖,向宜昌转移,然后再乘船到重庆。如果受阻,就留在洪湖打游击,再相机行事。
所幸李克农下船时把装着经费的手提箱一直带在身边,但现在绕道走这点经费是远远不够的,也决不能给群众增加负担,否则将寸步难行。他们决定由党员带头,动员大家将随身带的钱集中起来使用。
24日拂晓,在绵绵秋雨中,西撤大队向15公里外的荻障口渡口转移。燕子窝的乡亲们主动用牛车护送重伤员。途中为防日机轰炸,加上乡间小路泥泞难行,行军速度极慢,走了一整天,才到荻障口宿营。
李克农、潘梓年通过荻障口的村长找来一些青壮年船工,商量运输船只问题。几个船工一听说是八路军要用船,二话不说,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还热情地建议,为了不被日机发现,须走远离交通要道的狭小水路,但到达目的地大概需要两个星期。李克农、潘梓年采纳了船工们的建议。
第二天一早,西撤大队人员分乘10条小木船。为了不亏待船家,留足船资后,大家每天只能吃两顿。穿越芦苇林,夜宿湖中,蚊叮虫咬,忍饥挨饿,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于11月1日抵达公安县斗湖堤。李克农和潘梓年商定,考虑到重伤员转运和经费问题,西撤大队兵分两路,报社一行人经沙市到宜昌,再转客轮到重庆;“八办”一行人去长沙与周恩来会合,伤员随“八办”的人一起行动。
报社一行人在潘梓年带领下,乘坐木船从斗湖堤到长江北岸观音阁。11月3日,沿长江步行到沙市,5日抵达宜昌。因为等候轮船,人员分三批到达重庆。潘梓年最后一批乘坐“新昌和”号客轮,于11月22日到达重庆。
李克农一行人于11月10日凌晨两点抵达长沙,与周恩来、叶剑英等会合。“新升隆”轮遇难烈士是周恩来心中永远的痛。10月27日,他抵达长沙后,于28日致电中共中央书记处报告“新升隆”号事件:“李克农、边章五、夏之栩、潘梓年、王炳南等100余人,二十二日下午乘船行,二十三日在嘉鱼附近,船被敌机炸焚,死难者40余人,详情尚不明,闻李、边、夏未死。”11月13日,他在写给邓颖超的信中再次谈及此事:“惟克农、梓年、章五等船行,损失颇大。办事处死伤九人,可爱的张海清及另一译电员在内。新华损失更大,极有希望的李密林及潘美年牺牲,死伤共二十五人。全部移渝资料损失,同时广州分社的资料亦因船运而遭轰炸。”
1938年12月5日,重庆各界沉痛悼念死难烈士
他们在长沙休整几日,后撤至衡阳,又转抵桂林,周恩来命李克农留在桂林建立八路军驻桂办事处。八路军武汉办事处部分人员先期抵渝。王炳南等少数人员留在周恩来身边工作,于2月中旬随周恩来抵达重庆。
悼念“新升隆”轮死难烈士
“新升隆”轮惨案发生后举国震惊,国人强烈声讨日寇惨绝人寰的兽性,沉痛悼念死难烈士和同胞。12月5日,新华日报社在重庆国泰大戏院举行隆重的追悼会。参加追悼会的有各界爱国团体的代表和爱国人士以及中外记者5000多人。大厅之中摆放着100多个花圈,悬挂着300多幅挽联和挽件。
中共中央领导人敬献了挽词或挽联。毛泽东的挽词是:“为国牺牲。”朱德、彭德怀的挽词是:“功在党国。”周恩来、叶剑英的挽联是:“江上焚舟,空负乘长风破巨浪之志;后方殉国,同于执干戈卫社稷而亡。”
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送了花圈,孔祥熙、孙科、于佑任、居正、戴季陶、张群、陈立夫等也分别送了挽联和挽件,国民政府参军处以及立法院、司法院、考试院、监察院,还有几十位国民参政员送了花圈、挽联和挽件。
“新升隆”轮死难烈士纪念碑
潘梓年主持追悼大会并致词:“我们不但表示哀悼,还要用实际行动来纪念他们,完成他们未完成的民族解放事业,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华岗报告了殉难烈士的简历后说:“殉难烈士中有共产党员,有非共产党员,他们都团结在一个目标下共同奋斗,死后血也流在一块。我们应该踏着烈士血迹继续前进!”
吴玉章、董必武分别代表中国共产党和八路军致悼词。吴玉章指出:“烈士们在敌机轰炸下,不惜牺牲自己,抢救其他同志和同胞,这表现出中华民族优秀儿女的伟大精神。一定要为死难者复仇,争取民族彻底解放,不把日寇驱逐出境,抗战决不中止!”董必武指出:“我们要纪念他们,一定要学习他们英勇的牺牲精神,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事业。我们要将日本帝国主义打出去!”顿时,会场传出山崩般的怒吼,数千群众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印度救护队医生代表巴苏、美联社记者台维斯、朝鲜人民代表杨民山等国际人士参加悼念活动,并发表演讲。日本反战作家绿川英子用中国话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引起全场雷鸣般的掌声。
追悼会从早上6点持续到下午6点,与会者自发地给烈士遗属捐款。大家走出会场,仍群情激奋,高举着几百个花圈和挽联,在重庆大街游行,表达对日军的愤怒,对遇难烈士的哀悼。
很少写诗的邓颖超发表了《敬悼新升隆轮二十五位死难烈士》的吊唁长诗,诗中充满激情地称颂死难烈士“是抗战中最英勇模范的战士!是中共的最优秀模范的干部同志!”我们要“永远纪念着他们啊!永远学习着他们的热烈伟大精神!誓为死难烈士复仇!誓为民族雪耻复兴”。
当天的《新华日报》刊发了《追悼本报保卫大武汉殉难的同志》社论。同时出版悼念特刊,发表了博古、吴玉章、董必武、凯丰“悼念《新华日报》及八路军武汉办事处殉难烈士”的唁函。抗大、陕公、鲁艺在重庆的同学,读书出版社和新知书店全体人员,川江工会会员和流亡到大后方的爱国者纷纷给《新华日报》写吊唁信,表示沉痛的哀悼。
1987年,燕窝镇人民政府在烈士安葬地修建了8米高的纪念碑和烈士公墓。邓颖超为纪念碑题词“新升隆遇难烈士永垂不朽”,原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部长陆定一为烈士公墓墓碑题词“洪湖市燕子窝新升隆殉难烈士公墓”,原周恩来办公室主任童小鹏题词“抗日救国牺牲的烈士永垂不朽”,以缅怀为国捐躯的死难烈士。
1998年,燕窝镇的燕窝村、水乐村、边洲村三个村联合办学,在纪念碑附近新建了新升隆小学,胡绳题写校名。每逢开学和毕业时,师生都要举行对烈士的祭奠仪式,铭记那段悲壮而厚重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