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歧杆菌三联活菌对溃疡性结肠炎患者辅助性T细胞17/调节性T细胞平衡的调节作用

慕奕彤, 杨思贤, 牛福玉

(辽宁省营口市中心医院 消化科, 辽宁 营口, 115003)

溃疡性结肠炎(UC)主要表现为腹痛、腹泻、血便等，患者病情易反复，临床治愈难度大，且具有较高的癌变率[1]。目前, UC的具体发病机制尚未完全阐明，但已有研究[2-3]证实肠道菌群失调所导致的肠黏膜异常免疫应答在UC的发生与发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辅助性T细胞17 (Th17)和调节性T细胞(Treg)均属于T淋巴细胞亚群，其中Th17可通过促进下游炎症因子分泌加重肠道炎症反应, Treg则在维持机体免疫耐受和免疫平衡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并可抑制肠道炎症反应, Th17/Treg失衡是UC的重要发病机制[4]。近年来研究[5]显示，肠道菌群变化对Th17/Treg平衡有重要影响，目前该方向已成为炎症性肠病领域的研究热点。双歧杆菌三联活菌是治疗UC的常见益生菌制剂，可改善UC患者肠道菌群失调现象，有效提高临床疗效，且安全性较高[6], 然而其能否对患者Th17/Treg平衡起到调节作用尚未明确。本研究分析了双歧杆菌三联活菌对UC患者Th17/Treg平衡的影响，探讨双歧杆菌三联活菌治疗UC的可能机制，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9年1月—2020年4月本院收治的UC患者116例作为研究对象，年龄22～61岁，平均(40.15±9.38)岁，男68例，女48例。纳入标准: ① 符合UC诊断标准[7]者; ②处于轻、中度活动期者; ③自愿参与本次研究且签署知情同意书者。排除标准: ① 合并肠穿孔、肠梗阻等其他肠道疾病者; ② 合并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恶性肿瘤、严重感染、血液系统疾病者; ③ 存在心、肝、肾、脑等重要器官功能障碍者; ④ 妊娠期或备孕、哺乳期妇女; ⑤ 近3个月有益生菌制剂使用史者; ⑥ 服药依从性差，未能按医嘱服用药物者。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每组58例。2组患者一般资料如性别、年龄、病程、体质量指数、疾病活动度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1。本研究已获得本院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表1 2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

1.2 治疗方法

2组患者均根据《炎症性肠病诊断与治疗的共识意见(2018年·北京)》[7]中的治疗准则采用氨基水杨酸制剂美沙拉嗪肠溶片(国药准字H20020211, 恒诚制药集团淮南有限公司，规格0.4 g/片)进行常规治疗, 2片/次, 4次/d, 治疗8周。治疗期间饮食以清淡食物为主，忌食辛辣、生冷、油腻、刺激性食物，戒烟戒酒。观察组在此基础上联用双歧杆菌三联活菌胶囊(国药准字S10950032, 上海上药信谊药厂有限公司，规格0.21 g/粒)治疗, 2粒/次, 3次/d, 治疗8周。

1.3 观察指标

1.3.1 临床疗效: 治疗8周后根据结肠镜检查结果和患者的临床症状评估疗效，分为缓解、有效、无效3个等级[7]。若结肠镜检查显示黏膜无活动性炎性反应，已基本恢复正常，且临床症状消失，改良Mayo评分相对于基线值的降幅≥30%以及≥3分，便血的分项评分降幅≥1分或该分项评分为0或1分，可判定为缓解; 若结肠镜检查可见黏膜尚存在炎症反应，但轻于治疗前，且患者临床症状较治疗前有所改善，改良Mayo评分变化达到以上标准，可判定为有效; 若结肠镜检查结果和临床症状较治疗前均无明显改善，改良Mayo评分无明显变化，可判定为无效。总有效率=(缓解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1.3.2 肠道菌群情况: 治疗前后对2组患者的肠道菌群情况进行检测，行结肠镜检查时取少量黏膜组织，采用荧光原位杂交技术检测黏膜组织中的乳酸菌属、双歧杆菌属、大肠埃希菌、梭菌属、拟杆菌属等菌群的分布情况，在荧光显微镜下(视野为200 μm×200 μm)进行计数，取3次计数的平均值作为最终结果。

1.3.3 外周血Th17、Treg细胞情况: 治疗前后抽取所有患者的空腹外周血5 mL, 予以肝素钠抗凝，采用流式细胞仪(BD FAC-S Calibur)检测外周血Treg、Th17水平，并计算Th17/Treg值，检测结果采用Flowjo 7.6软件进行分析。

1.3.4 不良反应: 记录患者治疗过程中的不良反应发生情况。

1.4 统计学分析

2 结 果

2.1 临床疗效

观察组的总有效率为94.83%, 高于对照组的82.76%,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2。

表2 2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n(%)]

2.2 肠道菌群变化

治疗前, 2组乳酸菌属、双歧杆菌属、大肠埃希菌、梭菌属、拟杆菌属数量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治疗后，2组乳酸菌属、双歧杆菌属数量较治疗前增加，大肠埃希菌、梭菌属、拟杆菌属数量较治疗前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治疗后，观察组乳酸菌属、双歧杆菌属数量多于对照组，大肠埃希菌、梭菌属、拟杆菌属数量少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2组患者肠道菌群变化比较 个/视野

2.3 外周血Treg、Th17变化

治疗前, 2组外周血Treg、Th17水平以及Th17/Treg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治疗后, 2组外周血Treg水平高于治疗前, Th17水平和Th17/Treg低于治疗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治疗后，观察组外周血Treg水平高于对照组, Th17水平和Th17/Treg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2组患者治疗前后外周血Treg、Th17情况比较

2.4 不良反应

治疗过程中，对照组出现恶心呕吐1例，胃肠胀气1例，头痛1例，不良反应发生率为5.17%(3/58)。观察组出现恶心呕吐2例，胃肠胀气2例，不良反应发生率为6.90%(4/58)。2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3 讨 论

UC是炎症性肠病的主要类型之一，目前临床尚缺乏有效的根治手段，病情易反复发作，给患者带来较大的痛苦和经济负担[8]。目前，临床对于缓解期UC患者多采用维持治疗，而对于轻、中度活动期UC患者通常采用氨基水杨酸制剂治疗，但临床疗效还有待提升。近年来，研究[9-11]认为肠道菌群与肠道天然免疫及获得性免疫之间存在着密切关系，且其对维持肠道稳态平衡有重要的作用。益生菌是临床常用的UC辅助治疗药物，既往研究[12-13]认为，益生菌可辅助治疗UC的主要作用机制是调节肠道菌群和减轻机体炎症反应，但较少研究涉及到益生菌对UC患者免疫系统方面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的临床疗效优于对照组，提示在常规治疗基础上联用双歧杆菌三联活菌可有效提升治疗效果，与相关研究[14]结果一致。Th17在UC的发病中发挥着双重作用，其可以通过维持免疫微环境的平衡保护肠道黏膜，但其更主要的作用是通过分泌白细胞介素-17 (IL-17)来促进炎症及加重组织损伤[15]。林道泼等[16]研究证实，在增加Th17细胞比例和活性后, UC动物模型的疾病活动指数增高，同时炎性细胞浸润增多。Treg是一种发挥负向免疫调节作用的CD4+T细胞亚群，可通过分泌白细胞介素-10(IL-10)等效应因子来抑制炎症性肠病的炎症反应[17]。Th17/Treg失衡可导致肠道免疫炎症反应加重，进而促进UC的发生与发展，因此治疗UC时调节Th17/Treg平衡具有重要的作用。肠道菌群失调是UC的重要发病机制，目前已有多个研究证实肠道菌群可直接影响Th17/Treg平衡。动物实验[18]发现，对炎症性肠病模型采用益生菌干预后, Th17水平会有所下降，同时模型的肠道炎症有所缓解; 普拉梭菌可激活Foxp3+受体，从而促进初始T细胞分化成Treg[19]; 分节丝状菌可通过调节树突细胞抗原以及肠上皮细胞中的血清淀粉样蛋白A的表达促进初始CD4+T细胞向Th17细胞分化[20]。由此推测，肠道菌群失调引起的Th17/Treg失衡可能会对UC的疾病进展起到重要的推进作用。本研究结果显示，双歧杆菌三联活菌可增加乳酸菌属、双歧杆菌属等有益菌的数量，减少大肠埃希菌、梭菌属、拟杆菌属等有害菌的数量，有效调节肠道菌群。本研究还发现，双歧杆菌三联活菌可有效增高外周血Treg水平，降低Th17水平和Th17/Treg值。由此推测，双歧杆菌三联活菌可能是通过调节肠道菌群影响Th17/Treg平衡，进而改善UC患者的肠道免疫炎症反应，从而起到辅助治疗作用。此外，本研究治疗过程中，2组患者均未出现明显的不良反应，仅有轻微的肠胃道反应和头痛，未接受治疗自行缓解，提示2种治疗方案的安全性均较高。

综上所述，双歧杆菌三联活菌可调节UC患者的肠道菌群和Th17/Treg平衡，有效提升临床治疗效果。通过调节肠道菌群而影响Th17/Treg平衡可能是双歧杆菌三联活菌治疗UC的作用机制之一，未来有待进一步开展相关基础实验加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