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构筑关爱留守儿童心理健康体系探索——以“陪伴天使”项目为例

何 洪，林 治，彭琛琛，郭舒柔，梁广远

(新余学院，江西 新余 338004)

留守儿童主要指父母双方外出务工或一方外出务工且另一方没有监护能力、不满16周岁的未成年人[1]。截至2019年底，全国农村留守儿童数量从2016年的902万名下降到643.6万名，下降了28.6%。即便如此，我国留守儿童数量依旧是一个很大的基数，其心理健康问题依然牵动众多人的心。

1 构筑关爱留守儿童心理健康体系的必要性

构建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关爱服务体系的要求在很多重要会议上被多次提及。《2020年留守儿童心理健康蓝皮书》指出：要让留守儿童“见己”，即利用一切外部条件和充分调动内在因素，提升留守儿童的自我认同感。《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指出：加强对农村留守儿童和妇女、老年人以及困境儿童的关爱服务。

我国留守儿童群体普遍存在学习偏差、性格缺陷、心理障碍等问题。对此，各大高校的大学生利用自身优势，在不同地区展开了志愿服务活动，主要采用的是就近陪伴成长的方式。大学生志愿服务活动已成为解决留守儿童群体学习和健康问题的必然趋势[2-3]。完善和推广“陪伴天使”项目，构建医学生志愿者关爱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长效机制，分析农村留守儿童的心理需求，找准服务 “着力点”，制定个性化方案，运用医学专业知识与心理健康知识，辅导改善留守儿童的心理及情感问题。

陪伴天使是大学生志愿者通过社会工作者(江西协作者)，与留守儿童对接，并接受江西协作者的志愿者培训和心理辅导、应急救护等的专业培训，为留守儿童带去一系列的特色服务项目。此服务内容由一个主项目和三个子项目组成。主项目为心理辅导，为留守儿童建立健康档案，了解心理健康状况，提供心理疏导和关怀，促进儿童健康快乐成长。子项目分别为学业辅导、图书分享和亲子影院。在项目实施过程中，志愿者还带动年龄大的儿童关爱年龄小的儿童，真正实现“助人自助”的愿景。科学运用访谈法、观察法，找出项目建设的困境及原因，从而提出完善关爱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服务体系的建议，为切实开展有效关爱服务工作提供依据，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挖掘和发挥“实践育人”作用，引导高校志愿者将理论转化为实践，鼓励大学生在基层中长才干、做贡献。医学生志愿者运用《儿童心理学》《康复心理学》等理论知识，分析留守儿童存在的心理健康问题，提出个性化解决措施，做到学以致用。

2 陪伴天使项目的意义

第一，丰富医学生关爱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领域的相关研究。本研究旨在改善对留守儿童展开的大学生志愿服务，为构建可持续发展的大学生志愿服务模式提供思路。分析大学生开展关爱留守儿童心理健康志愿活动中存在的问题，并提供解决问题的思路，为探索可持续发展关爱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问题的大学生志愿活动模式提供借鉴，改善农村留守儿童问题的同时，使大学生志愿活动的内容更加专业，形式更加多元化，效果更显著。第二，为社会工作者开展心灵陪护活动提供一定借鉴。采用问卷调查、走访调研等方法，对留守儿童关爱服务体系进行分析，强化留守儿童对自身的认同感，对探索社会工作的实践模式具有重大的意义，同时也对农村留守儿童的心理发展问题、家庭和睦问题和社会发展问题的解决有着重要的帮助。

3 创新点

针对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问题,国内外有众多学者进行了研究,也取得了诸多成果。陈学崇、胡亚兰等人的研究提出：关爱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需要长期有效的对策[4]；周玲霞、石璐等人觉得：要解决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就要从制度上着手，建立健康档案，健全家访和留守学生帮扶制度[5]。大多数研究集中于对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问题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从“微观”角度提出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问题的措施不多，多侧重于宏观层面，过于笼统、概括，不能真正达到呵护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的程度。

本研究以项目探索构建关爱留守儿童心理健康体系，从孩子中来，到孩子中去，力求收集最真实、最可靠的数据，精心完成每一项志愿服务，改善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问题。

4 研究方法

通过江西协作者了解马洪村留守儿童的基本信息及生存情况，分析农村留守儿童在心理健康方面的真实需求，从“见己”视角，探索构建关爱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体系的优势，分析“陪伴天使”项目发展的困难之处。采用的研究方法包括：文献研究法。项目团队阅读与关爱留守儿童心理健康和关爱留守儿童服务体系构建等相关文献，构建知识网络，提出新思路。实地调研法。定期前往马洪村进行志愿服务并发放留守儿童相关情况调查问卷，分析留守儿童的心理需求，以便后期更好地提供服务。通过与留守儿童、监护人、社会工作者进行交谈，分析该模式存在的问题并不断完善模式，推广模式。定性分析法。通过对访谈材料和调研数据进行汇总、讨论和分析，找出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方面的真实需求，研究“陪伴天使”，关爱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服务体系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发展对策及建议。

5 新余市关爱留守儿童现状

新余市始终把关爱留守儿童身心健康作为“健康新余”建设的重要内容，专门制定了实施方案，各部门利用自身优势，关爱留守儿童健康发展，充分利用广播、网站、微信公众号等载体，开展宣传教育活动，提高群众对留守儿童健康问题的认识，营造关爱留守儿童的社会氛围。

5.1 新余市关注留守儿童心理健康模式

目前，新余市有“艺暖童心·心灵陪护课堂” “爱之手亲情联络站” “安全小卫士—应急救护培训走进乡村留守儿童” “我手画我心—关爱贫困留守儿童心理微公益项目”等20余种，但是缺少主要由医学生发挥专业特色的项目，且这些留守儿童部分有厌学心理，急需关注心理健康。

5.2 “陪伴天使”模式应用现状

5.2.1 留守儿童基本情况

调研的125位儿童中，参与“陪伴天使”项目的留守儿童有62人，未参与有63人。其中，男生67名，占53.6%；女生58名，占46.4%。隔代养育的占32.4%，单亲或由父母一方照料的占21.6%，亲人患病的占16.2%，不明的占29.7%。该研究从自我评估测量、自信心、抗逆力、亲子关系四方面对留守儿童进行了问卷调查，探索该模式的优势。

表1 自我评估测量Tab.1 Self-assessment measurement

在“自我评估测量”方面，参加“陪伴天使”项目与未参加的表现出明显的差异，结果显示，参加的学生在‘完全符合’与‘比较符合’选项中占比达84.1%，所以参加的较未参加的，其更喜欢交朋友，性格外向活泼，乐观积极。而未参加的儿童在‘比较不符合’与‘完全不符合’选项中占比达33.91%，大部分人不太喜欢交朋友或不清楚交往定位。相对于参加“陪伴天使”儿童来说，未参加的显得封闭孤僻，甚至不太愿意与外界多交流。

表2 自信心Tab.2 Confidence

“十分自信，敢于上台表演或演讲”中，参加“陪伴天使”的儿童占40.91%，未参加的仅占9.09%。从自信心方面来看，参加“陪伴天使”有更强的自信心，敢于表现自己，未参加的在“从来不敢上台表演或演讲”中高达59.09%，显得内敛与缺乏自信心，因此参加“陪伴天使”的儿童，心灵陪护给予更多自信乐观、积极向上的正能量，有效减少了留守儿童自卑或懦弱程度。

表3 抗逆力Tab.3 Resilience

从抗逆力方面来看，参加“陪伴天使”儿童中，“比较不符合”与“完全不符合”选项共占59.09%，而未参加的占45.47%。以此看来，参加“陪伴天使”的儿童具有更强的抗逆力。由此得出，心灵陪护有利于留守儿童健康心理、健全人格的塑造，打开留守儿童封闭的心灵，使其获得安全感、自信心和抗逆力等。

表4 “亲子关系”方面Tab.4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aspect

马洪村留守儿童数量多，年龄小，大多为父母双方在外务工，家中爷爷或奶奶一人照顾两个孙辈。留守儿童年龄尚小，与父母长期分离，很少沟通，缺乏父母应有的关爱，更易产生亲子隔阂，拉大代沟。结果显示，93.6%的儿童认为参加陪伴天使更加拉近其与父母的关系。

无论从“自我评估测量”“自信心”“抗逆力”还是“亲子关系”方面来看，参加“陪伴天使”的留守儿童更加活泼、开朗、自信，敢于公开表现自己，展示自己，能够正视小困难，不怕失败。“陪伴天使”潜移默化地增强了留守儿童的自信心、抗逆力，与父母之间的话题更多了，常与父母分享“陪伴天使”里发生的趣事，无形拉近了亲子关系。

5.2.2 留守儿童意愿统计

医学生志愿者给125位留守儿童提供多方面的支持，针对守护的每一位留守儿童制定好个性化的心灵陪护计划，并每周上报给江西协作者，时刻关注留守儿童心理发展动态。在经过长期陪护之后，再深入调研被陪护儿童的心理需求，其中，57%的留守儿童认为愿意继续参与陪伴天使项目，35%的留守儿童认为可以接着参加学业辅导的微学堂项目，具体如图1。

图1 留守儿童意愿统计Fig.1 Willingness of left-behind children

走访中得知，江西协作者与新余学院志愿者举办的陪伴天使项目真正扎根农村，深入基层，给予了农村留守儿童心灵上的关爱。

5.2.3 访谈实录节选

问1：参加陪伴天使服务给您带来了什么感受？

相识两年了，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难忘的事情。2018年11月份，第一次来到江西协作者办公所在地，结识了善良温柔的社工，在她的指导下，和志愿者小伙伴带领着三至六年级的小朋友开启了心灵陪护之旅。五周的陪伴体验，不仅仅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更深入了解了孩子们真诚善良的内心，看到了乡村孩子骨子里的远大抱负。活动结束后，收到了孩子们送来的礼物及感谢信，满是感动。对这些乡村留守儿童来说，长路漫漫，永怀梦想，未来一定可以成就辉煌的人生，一起加油！

问2：您觉得此志愿服务模式在实施过程中有没有困难的地方？

刚开始，听不懂新余本地方言，留守儿童的爷爷奶奶试图交流显得很吃力，不过慢慢习惯了。平时做志愿者可能会需要写总结材料，拍照宣传，虽然这个很有必要，但是觉得会浪费很多真正交流、敞开心扉的时间，觉得这个也是需要改进的。

医学生志愿者在心灵陪护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优势，年轻有活力，专业基础扎实，当心理咨询和心理医生角色缺失的情况下，大学生与社会工作者也能共同为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赋能，关键之处在于如何引导医学生志愿者发挥特色的专业知识。

5.2.4 “陪伴天使”模式在新余推广现状

新余市“陪伴天使”农村留守儿童支持计划项目共有20余家社会组织参与，开展了260余场活动，覆盖39个乡镇(办)，受益儿童6 000余人次。该模式帮扶以高校为依托平台, 调配帮扶力量，落实帮扶措施，培训帮扶人员，推广帮扶经验，保障帮扶安全性，有着明显的优势。

6 “陪伴天使”模式优点分析

6.1 专业扎实—大学生志愿者具有知识储备优势

医学生志愿者在校期间系统学习了《儿童心理学》《康复心理学》《特殊儿童教育诊断与评估》等科学知识，具备一定的专业分析能力、社会交往能力和组织管理能力及解决问题的能力等。医学志愿者可以充分运用“康复医学的个性差异化原则”，根据自身所存在的或潜在的不同问题，制定不一样的陪伴策略。在启动陪伴天使活动前，江西协作者组织大学生志愿者学习了相关的理论知识，提供调查数据，加深大学生志愿者对留守儿童群体的初步了解。比起社会志愿者，医学生拥有更加完备的知识、丰富的阅历，可以增加留守儿童对大学的了解及对生活、学习和未来的信心。

6.2 高效管理—大学生志愿者具有集中组织优势

研究团队招募了一批固定的有爱心、责任心且专业基础知识扎实的志愿者，组成心灵陪护队伍，定期有组织、有计划、有纪律地集中开展活动。相比其他社会志愿者而言，大学生志愿者上学时间相对固定且假期较长，给该项目提供了充足的时间保障。另外，志愿者在校期间也有社会实践的相关学分要求，且较少受工作、照顾家庭等干扰，可以怀着赤诚之心投入到志愿服务中，确保服务质量。

6.3 童心未泯—大学生志愿者具有独特的年龄优势

高校大学生志愿者年龄较小，且刚刚褪去青春期的幼稚，与留守儿童代沟小，更懂得儿童的心理发展，知道如何有效地与孩子交流，进行心灵陪护。通过长时间陪伴、定期学习交流等方式，容易让农村留守儿童放松心情，打开心扉，逐渐把自己的困难和苦恼等向志愿者倾诉。对留守儿童而言,大学生志愿者是可学习的榜样，思想成熟，阅历丰富，是比父母、同学更好的倾诉对象。

6.4 理念创新—不将留守儿童“污名化”，用心呵护

众多学者在研究留守儿童心理健康时，倾向于把留守儿童“问题化”，认为留守儿童是“问题儿童”，打架、斗殴是他们惯有的标签，这样“问题范式”的视角容易使课题研究偏离正轨，产生误差，不利于调研留守儿童正常的心理发展。因此，研究团队真正扎根农村，深入调研，做到了用心呵护留守儿童成长。

6.5 广泛覆盖—具有较强的可推广性及可借鉴意义

志愿者与留守儿童住地距离较近，且江西协作者与社会爱心人士、相关部门会有相应的补贴，因此该帮扶模式无须投入过高的经济成本。新余市内有3所高校，教育培养模式较统一，能够提供充足且优秀的志愿者资源，按照陪伴天使“一对一”的帮扶比例，该模式具有广泛的覆盖性。

7 “陪伴天使”模式存在问题与建议

7.1 存在问题

7.1.1 与高校志愿组织管理者及社会工作者的沟通协同有待加强

项目开展中，社会工作者直接培训志愿者，造成志愿组织管理者与社会工作者的消息闭塞，无法给予充分的支持，导致高校与社会工作者之间脱节。志愿者与留守儿童之间是心灵陪护，完成心灵陪护后，无法直接反馈给社会工作者，也造成了陪护效果的部分缺失。

7.1.2 项目实施过程存在指标化现象

以“陪伴天使”为例，学院招募的志愿者形成专业化团队,在部分实施过程中存在“指标化”现象。因为材料留底的要求，给志愿者造成了“摆桌、拉幅、拍照、写稿”等一系列繁琐问题的困扰[6]，因此会导致部分大学生意愿不高，或者单纯地为了获得综合素质测评的相关学分。实施过程中，要充分考虑志愿服务的目标性和效益性，尽可能略去不必要环节，给志愿者与留守儿童之间开放一个独立、交流和共同进步的空间，真正用心关爱留守儿童，呵护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

7.2 完善措施

7.2.1 提高思想认识—加强志愿服务宣传力度

留守儿童心理健康问题一直牵动着社会各界人士的心。从根本上解决心理健康问题，绝不应该仅仅只依赖某一社会群体，而是社会、学校、志愿者都应该积极参与其中，并采取适当措施。从提高思想认识方面着手，可以利用微信公众号，加大志愿服务宣传力度,使更多高校志愿者了解关爱留守儿童心理健康这项服务。志愿者个人，应该主动提高自身科学文化素养及志愿服务能力，积极影响正面引导身边的人加入志愿者队伍中，把志愿服务的文化理念变为学校的精神文化，融入点滴工作中,形成良好的高校志愿服务文化传统,增强志愿服务团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7.2.2 增加“主位诉求”—加强与留守儿童的互动

心理辅导过程中，为了突显个性化原则，应坚持“主位诉求”式关怀，立足于留守儿童本身，发挥其“自我认同”作用，本着“见己”原则，找寻自身的闪光点。

总的来说，大学生深入农村留守儿童群体中，通过江西协作者引导调研与走访，切实了解挖掘留守儿童真正的心理需求，交流过程中，积极引导留守儿童发现自己、认识自己和欣赏自己。

8 结语

对儿童心理研究已经向“自我”方向转变，了解儿童、理解儿童、尊重儿童成为研究者永恒的话题。在儿童心理发展研究领域，结合我国各地区的风俗文化、经济发展与儿童生活的实际情况，开展服务于留守儿童心理健康发展的展开研究，这仍是今后较长时间内需要着力关注的重点。本研究以“陪伴天使”项目所对接的留守儿童为例，认证分析了该模式存在的优势与不足，为“陪伴天使”项目面向全省、全国的实施奠定良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