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纸艺术的意象文化对现代包装设计的启示

丁福嘉 黑龙江工商学院

剪纸中蕴藏着千百年来劳动人民的生活智慧和对美的感悟，是剪纸匠人结合艺术审美和生活需求两方面所创造出来的民间艺术品。审美性和实用性是设计包装的两大基本原则，与剪纸的创作理念相吻合。本文从分析剪纸的艺术特征入手，探究剪纸意象运用到包装设计中的可行路径，将民俗文化的内涵融入先进的设计理念中，丰富包装意蕴，塑造品牌形象。

一、剪纸的艺术特征

（一）图像的平面性

剪纸多用刻刀在红色纸上进行创造性剪裁和镂刻，以简练的线条、流畅的造型来表达凝练的主题，整体呈现出二维化的表现特点，错落有致的镂空和疏密合理的构图赋予其空灵剔透的平面美感。

在三维空间内塑造二维形象，是剪纸艺术成功开辟出来的独特艺术路径。其运用艺术手法中平面化的方法，用平等的眼光看待世界，在一个画面中呈现出同一时空中所不能看到的事物，忽略体积、深度和透视关系，将三维立体画面压缩在二维平面中。以家喻户晓的《老鼠娶亲》（如图1）作品为例，屋后矗立的新房、一个老鼠欢天喜地放鞭炮以及最前方两个老鼠扶着新娘踏火盆的场景，本应是层次感分明的纵深图像，却毫无违和感地放在同一平面内，平面化特征表露无遗。

图1 《老鼠娶亲》剪纸

（二）图像的装饰性

剪纸是通过视觉化的装饰将意蕴具象化的艺术形式，其装饰性的功能随着人类社会的文明演进而被赋予新的内涵。早期彩陶的原始仿生造型可以看作是剪纸的最初形态，“三分外形七分打扮”，两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剪纸匠人往往采用对比、夸张、变形等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运用主观思维，发挥想象力，合理选择元素，增强可视性，以达到传达主旨大意以及发挥作品装饰作用的目的。在日常生活中，春节时张贴的福字、结婚时的鸳鸯剪纸，都运用了剪裁手法，将优雅的审美意趣和实用的装饰性结合为一体，从中传达出民众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好的向往。

（三）图像的表意性

剪纸多是对福禄寿喜的诠释，希冀祥瑞、祈求平安，是剪纸匠人在创作时着重考虑的主题。剪纸的表意性一方面源于民众内心“万事图个吉利”的想法，无论是婚丧嫁娶还是家居旅行，抑或是举办寿礼，人们都希望张贴象征吉祥或平安的剪纸；另一方面是受汉字谐音的影响，如“羊”代表着“祥”。剪纸匠人甚至将两个毫无关联的意象“蝙蝠”和“福”结合在一起，赋予“蝙蝠”幸福的寓意。上述都反映了剪纸图像尽善尽美的表意性特征。

“图必有意，意必吉祥”是剪纸艺术所追求的，借助相关联的意象，让人一看到便会产生美好的联想。图像所传达的内涵通过具象形态表现出来，如牡丹象征着富贵，石榴因果实颗粒饱满而寓意着多子多孙。这种视觉化形象和语言相结合的表意性手法，体现着东方的经典审美思维，运用智慧创造出富有表现力的图形，借此表达深藏在人们内心的想法，物、情、志、趣融为一体，托物传情、托物言志，引发人们情感与思想上的共鸣。

二、剪纸艺术的意象文化在现代包装设计中应用的意义

（一）剪纸意象的象征性是提高包装设计文化内涵的重要资源

剪纸是一种具有浓厚民族文化气息、有着独特象征性的艺术符号，除去装饰性的审美特征，隐含在图像之下艺术家所表达的深层次哲理，往往使其拥有独特的精神意蕴。可以说，在剪纸意象的象征性作用下，作品的意境更加深邃微妙，给人以天马行空的想象空间，让人感受到独一无二的真挚人文情怀。在现代包装设计中引入剪纸意象的象征性，不仅能传达出对美好生活、吉祥平安的祝福，而且能通过视觉张力引发人们对深层次文化内涵的关注，赋予产品所特有的人文色彩。

（二）剪纸意象的多样性是丰富包装设计手法的重要方式

剪纸内容丰富多彩，其有多样的题材，观赏价值和文化价值很高。从题材多样性来说，剪纸的主题取材于民间，大多反映百姓的民俗活动和家常趣事。历史故事、神话传说、诗词歌赋、童谣谚语也可成为剪纸的题材，并借此表达百姓对安居乐业的憧憬和向往。从地域的多样性来说，不同地区的剪纸有不同的风格，并伴随着人类文明的演进而有所变化，如河北剪纸色彩艳丽、广东剪纸气势宏大、陕西剪纸粗犷豪放，地域的自然形态、民族风情等人文历史的不同，造就了各地剪纸风格的多样化和差异化。剪纸无论是从题材还是地域风格上，都可以作为包装设计发掘和利用的宝贵资源。只有运用丰富的表现手法，在产品设计中加入人文因素，才能使包装在人们心中摆脱冰冷刻板的印象。

（三）剪纸意象的意蕴是升华包装设计现实功能的重要途径

剪纸讲求“境生象外”的意蕴美，在简朴易懂的设计中表现劳动人民纯真的生活意志和积极的人生态度，这也和我国传统文化所强调的含蓄表达相得益彰。借物表意，不完全以外在事物为创作对象，而是以此为基础，透过现象诠释本质，将其作为联想的诱发体，选取特定角度反映人们的情感和精神世界，情理交融。

剪纸意象的运用，既是商业价值的提升，也是文化内容的升华，让人们不再只是关注包装的实用功能，而是兼重精神价值。摆脱固有观念束缚，以现代人眼光回溯和研究剪纸意蕴，并将其运用在包装设计中，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如吕胜中的作品《降吉祥》，其核心元素为四肢张开、顶天立地模样的“小红人”（如图2），原型便是剪纸中的抓髻娃娃，这一蕴含着和谐、幸福、安康的艺术符号被广泛应用于书籍装帧设计中，传达给受众祈福的主题，深化了剪纸的社会价值。

图2 “小红人”书籍装帧设计

三、剪纸的意象文化对现代包装设计的启示

在产品多元化的当代社会，多样化的包装设计层出不穷。但包装设计的发展现状却不尽如人意，许多年轻设计师不注重主流文化的使用，在设计中加入大量西方时尚元素，使本土特色日渐褪去，这就导致包装偏离生活实际、没有生活气息，只能表“意”而不能传“情”。在包装设计中有效融入剪纸的意象文化，符合东方人情理融合的思维方式，在传播产品的同时也在传播文化。

（一）从剪纸艺术吉祥喜庆的意象文化中汲取灵感

剪纸艺术有其科学理性的一部分，是人类代代相传的对万物形态和自然法则的概括；也有感性浪漫的一部分，是人类运用想象力再创图像，表达对福禄寿喜美好生活的渴望。因此，在设计中融入人们对吉祥喜庆的殷切盼望，可以抽取事物的共性，选取合适的意象去传递产品信息，吸引大众眼球，提高产品销量。

（二）从剪纸艺术体现的阴阳五行观念中获取灵感

中国道家的阴阳哲学观认为阴阳相合所以衍生万物，人类世界万事万物是永存不息的。剪纸艺术植根于中华大地，艺术家们通过对图案的描绘与勾勒，从而将文化的精髓展示给大众。在包装设计中增添易学色彩，运用简单的造型传递出阴阳平衡的理念，能更接近广大受众的审美，扣人心弦。

（三）从剪纸意象文化的图腾崇拜中丰富设计的素材和内涵

图腾意象文化可以丰富剪纸艺术，运用富有象征意义的动物或植物图案，如“鱼”寓意着“年年有余”，“桃花”寓意着如意顺利等，将图腾的意象文化融入包装设计中，在现代时尚风潮中融入传统文化的因子，古为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