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摩登家庭》中的冲突话语研究

朱秀芝　李影影

【摘要】 冲突话语是日常交际中常见的语言现象，因冲突而产生的话语被称作冲突性话语。目前国内外对话语冲突的研究主要是从人类学、文化学和社会学的角度进行了分析，并且取得一定的成果，而对于系统地研究冲突性话语的特点、冲突话语的方式以及功能方面的研究成果较少。本文以言语行为理论作为理论框架，对美剧《摩登家庭》第一季中出现的冲突话语的类型进行分析。通过对冲突话语的总结，不仅可以为冲突话语的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还有助于人们有意识地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话语。

【关键词】 冲突话语;言语行为理论;冲突话语类型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40-0091-02

基金项目：东北林业大学教育教学研究生专项重点课题（DGYYJ2020-06）;黑龙江省哲社课题（18YYE689）。

一、引言

20世纪70年代，语言学家Brenneis和 Lein指出儿童论辩包含了重复、升级和倒置三种模式。陈晓春（2001）是国内第一个从事争论性话语研究的学者，他对争论性话语的连贯性进行了研究。赵英玲（2004）采用结构分析法，分析了冲突性话语的背景、意义和方法论。冉永平（2010）对交际中的冲突性话语进行了语用研究。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由于受到年龄、教育背景、思维方式和交际目的等因素的影响，对于同一句话的理解可能各不相同，人们在交流过程中就会产生话语冲突，交流因此也会受到阻碍或中断。

冲突话语不仅出现在社交中，它还出现在家庭中。家庭是社会的基本构成元素，只有家庭和谐社会才能和睦。《摩登家庭》是2009年上映的以家庭为中心的美国情景喜剧，该剧讲述了三对不同的美国家庭：一对普通父母与三个孩子、一对同性恋和一个从越南领养的女孩组成的三口之家，一个老夫少妻及貌美的妻子帶来的儿子组成的跨国家庭。剧中主要讲述了家庭中出现的问题、冲突以及对于冲突的解决，通过家庭成员的交流表达了家庭成员之间的亲情与爱情。

二、冲突话语的类型

言语行为理论是由英国语言学家奥斯汀创立的，奥斯汀提出言语行为三分说理论—以言叙事、以言行事和以言成事。即当说话人说出句子，可以同时包含这三种言语行为。后来奥斯汀的学生赛尔在对原来的理论的基础上进行了发展和完善，塞尔将言语行为分为直接言语行为和间接言语行为，言语行为理论的提出及完善为语用学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指导。

（一）断言类冲突

断言类冲突，指说话人通过告诉听话人发生的事情或描述状况所引发的冲突，这种冲突往往是由于说话人和听话人在某一事件或某一观点上产生了争议或不认同而产生的。

例1：《摩登家庭》（第一季，第三集）

故事背景：杰伊和菲尔在外面驾驶飞机模型，杰伊用飞机模型撞到了菲尔，使他的鼻子流血不止。菲尔的妻子，杰伊的女儿克莱尔对杰伊表达了不满。

杰伊：这不是我的错。

克莱尔：我看过你玩这模型一百万次了，你从来不会失误。

杰伊：是啊，我一定是老了。

克莱尔：你为什么不承认呢？你从来都不喜欢菲尔。把手放下！不准吃饼干。

杰伊：我很喜欢他，只是有时候他太努力了，你知道吗？而这只是一种刺激游戏。

克莱尔：好吧，也许他太努力了，因为你从来不和他一起努力。你知道吗？在我们结婚的16年里，你有一次告诉他你喜欢他吗？

在例1中，克莱尔对于他的父亲杰伊很生气，因为杰伊从来没有对克莱尔的丈夫菲尔表达过赞许。然而，这次杰伊故意用他的飞机模型撞破了菲尔的鼻子，不但没有为他的行为道歉，而且通过一系列的借口逃避自己故意捉弄菲尔且不喜欢菲尔的事实，父女二人由此引发了冲突。

（二）指令类冲突

指令类冲突是指说话者通过建议、请求、命令等方式使听话者做某事而产生的冲突。这种冲突的产生是由于听话人对说话人的建议、请求和命令的不赞同所产生的冲突。

例2：《摩登家庭》（第一季，第一集）

故事背景：歌洛莉亚的儿子曼尼在踢球比赛中由于受到漂亮的女孩的吸引，影响了比赛的结果。

曼尼的同学：曼尼，你真差劲。

曼尼同学的妈妈：拜托，教练，你得把那孩子换下来。

歌洛莉亚：你要让他下场？我让你下场怎么样？

歌洛莉亚：你还是操心你的儿子吧，他整个上半场光忙着抓裤裆了。

在例2中，由于曼尼的原因严重影响了整个团队最后的结果，曼尼同学的家长对此表达了不满，甚至向教练提出了将曼尼换掉的建议。曼尼的妈妈说出曼尼的同学在比赛中的表现也比较差且影响了整个团队的成绩这一事实来进行反击，两人就此事发生了冲突。

（三）表达类冲突

表达类冲突是指说话者向听话者表达自己对某一事情的情感和态度时，受到了听话者的质疑或否定而产生的冲突。

例3：《摩登家庭》（第一季，第一集）

故事背景：在歌洛莉亚和曼尼同学的妈妈发生冲突后，杰伊提出了争吵是没有必要的。

杰伊：你和那孩子的妈妈吵那架，你非得这样做吗？

歌洛莉亚：如果有人指责我的家人，我就要……

杰伊：我只是说你可以忍着点儿，仅此而已。

在例3中，由于曼尼在学校里受到了欺负，歌洛莉亚和曼尼同学的家长发生了争吵，杰伊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还认为这样做是没有必要的。歌洛莉亚批评了杰伊在面对别人指责自己的家人时并没有维护自己的家人，两人由此产生了冲突。

（四）宣告类冲突

宣告类冲突是指说话者想要改变某种事态，但是听话者没有给出回应或者给出的回应和听话者预想的结果不一致而产生的冲突。

例4：《摩登家庭》（第一季，第二集）

故事背景：歌洛莉亚希望杰伊能和曼尼一起修理曼尼房间里的风扇，但是杰伊想要找人来修理风扇，自己出去打球。

杰伊：今早我想去俱乐部打球。

歌洛莉亚：不行，曼尼房里的坏风扇怎么办？

杰伊：是啊，叫个人来修。

歌洛莉亚：不行，你应该和他一起修。

歌洛莉亚：我们得教他自力更生，这很重要。

歌洛莉亚：在我们文化里，男人都很乐意干体力活。

杰伊：我知道，所以我请你们国家的人做事。

歌洛莉亚：你真搞笑，我和下任丈夫花你钱时，会说这个笑话的。

在例4中，杰伊想要去俱乐部打球，拒绝了歌洛莉亚要他帮曼尼修理风扇的请求，并提出想要叫个人来修理风扇的提议。歌洛莉亚向他解释：在她们的文化中，教孩子自力更生很重要。但是，杰伊并没有答应妻子的请求却说出这就是他雇佣歌洛莉亚国家的人的原因，由此引发了冲突。

三、避免或缓和冲突性话语的语用策略

上文分析了《摩登家庭》中冲突性话语的类型，为避免或缓和冲突性话语，构建和谐的人际关系可以采取如下语用策略：

（1）使用模糊限制语策略。模糊限制语是指使说话人所表达的信息变得的含糊不清的词语或结构，如“在一定程度上”“差不多”“几乎”等。在交际中人们还可以尽可能多地使用“我认为”“就我所知”和“据人家说”等模糊限制语，这种类型的模糊限制语指出话语是说话人本人或第三者的看法， 从而使话语的语气趋向缓和，减少双方的冲突和分歧。

（2）使用委婉语策略。在交际中，说话人有时会威胁对方的面子，采用委婉语策略是一种很好地避免冲突的方式。在请求别人帮忙时使用“请”“劳驾”“麻烦”等词语来表达礼貌。在表达批评或否定时，使用 “可能”“稍微”“差不多”这类词语来淡化语义。委婉语的使用，既达到了说话者的交际意图，又使得交际的过程是愉快的和有礼貌的。

（3）使用部分肯定的策略。部分肯定即对说的内容先在一定程度上赞同说话者的观点，然后再表达自己真正的观点。部分肯定策略的使用既实现了观念的差异，又减少了交际双方的分歧和对立。其否定部分常以“不过”“但”等词语连接。通过这种方式，既维护了对方的面子，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综上，本文运用言语行为理论，对冲突性话语进行一个全面的分析，增强了人们对于冲突性话语的了解，帮助人们在交际过程中更合理地使用冲突性话语、避免其对交际带来的负面影响从而推动交际活动的顺利完成。为了减少或者消除冲突使交际意图成功地实现，交际双方可以在交际时使用模糊限制语、委婉语和部分肯定的语用策略。这三种语用策略的使用可以促进交际双方对彼此的了解，缓和彼此之间的矛盾，能够减少不必要的言语摩擦，增进他们的亲密度。同时，语用策略的使用也能為日常交际中的交际者提供避免、缓解和消除交际冲突的实践性和可操作性的策略手段，提高使用和驾驭语言的能力，减少冲突性话语对交际活动带来的危害，为实现不同文化的人能够合理有效的交流沟通活动提供具有实践意义的参考，对增进社会和谐和促进跨文化沟通与交流具有积极的价值和意义。

参考文献：

[1]赵英玲.冲突话语分析[J].外语学刊，2004，（5）： 37-42.

[2]邢福义，吴振国.语言学概论[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141.

[3]陈晓春.争论性对话中的连贯[J].外国语（上海外国语大学学报），2001，（04）：34-38.

[4]冉永平.冲突性话语的语用学研究概述[J].外语教学，2010，（01）：1-6.

[5]张结根.理性视角下的冲突话语分析[J].现代外语（双月刊），2019，（1）：25-36.

作者简介：

朱秀芝，女，哈尔滨人，东北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研究方向：语言学。

李影影，女，大庆人，东北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