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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多布库尔河》看鄂伦春族的文化内涵

2021-09-26孙璐瑶

名作欣赏·评论版 2021年9期
关键词:鄂伦春文化内涵

摘 要: 萨娜在小说《多布库尔河》中,站在少数族群书写者的立场,从鄂伦春族的原始生活方式、自然崇拜和萨满文化这三个角度,全方位地展现了鄂伦春文化的丰富性和神秘性,借此表达她的一种平等和谐的生态观以及对“三少”民族文化失落的悲痛,并希望通过本书唤起人们尊重自然、保护失落文化的意识。

关键词:《多布库尔河》 鄂伦春 文化内涵

鄂伦春族是一个居住在大兴安岭森林中的少数民族,直到20世纪中叶,他们还过着以原始生活方式采集、狩猎、捕鱼为主的生活,作为我国东北古老民族的遗裔,在其漫长的发展历程中,逐渐创造并保留下独特的鄂伦春文化。萨娜作为一名达斡尔族作家,一直密切关注着兄弟民族的发展状况,当她在一本旧史料上看到整个民族人口已经不足三千时,悲痛万分,决定要为它书写一部得以留存的作品。《多布库尔河》以主人公古迪娅的视角,向读者展示了柯尔特依尔和玛哈依尔两大家族从森林氏族部落生活向城镇定居生活转变过程中的历史及民族文化,包括鄂伦春人民的原始生活方式、自然崇拜以及萨满文化。

一、 鄂伦春族的原始生活方式

“生计方式是人们获取食物及其他生存资料的方式,而且,不同的文化必然具有不同的生计方式。”a鄂伦春族世代生活在多布库尔河流域,他们的生产生活方式自然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生存环境的影响与限制。多布库尔河发源于大兴安岭南麓,是嫩江的一条主要支流,也是我国“三少”民族的主要居住地之一。由于鄂伦春族世居丛林,所以他们祖祖辈辈都以狩猎、采集和捕鱼为生,每一位鄂伦春男性基本都有着高超的野外生存本领。在《多布库尔河》中,萨娜就多次描写家族男性集体外出打猎的场景,“他们埋伏在周围,等待猎物。当几头马鹿沿着河流走过来,看见平地而起的栅栏迟疑地停下脚步。一头经验丰富的公鹿警觉地嗅着鼻子,朝后退两步,但是来不及了,前面几头莽撞的马鹿从栅栏缺口跳跃出去。它们倒下了,地箭准确地射中了它们。而埋伏的猎手用弓箭射中了另外几头鹿”b。对于鄂伦春族来说,打猎是他们获取食物最重要的途径,每当捕获到大型猎物之后,整个氏族的人都要聚在一起庆祝,并把猎物平分给各家,猎手也会被大家尊為英雄,获得所有人的赞美和祝福。

这里作者集中展示了鄂伦春族近百年来的生活面貌,他们共同狩猎、徒手与野兽搏斗、共同分食猎物,在整个社会已经走上现代化道路的时期,却依然过着像原始初民那样用最简单的生产工具来获取生产生活资料的生活。鄂伦春族的分配制度也与现代方式有着很大区别,但这也使得其氏族内部的关系更加稳定和团结,是这一族群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中依然能够顽强生存、血脉一代又一代不断延续的重要原因。也正是因为这样看似与世隔绝的“桃花源”般的生活,才形成了鄂伦春人简单、质朴、善良的民族性格。但同时我们也要意识到这种原始生活方式下潜藏的民族文化消亡的隐患,由于他们原始、朴素的生活越来越跟不上工业化、全球化的发展步伐,这必将导致与现代文明的冲突与矛盾,最终将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作为一名“三少”民族作家的萨娜在看到这样一种文化现象后,一方面在作品中表达了对少数民族文化的认同与坚守,但另一方面,她也因少数民族文化不断走向衰落感到痛苦,因无法找到民族出路感到纠结与迷茫。

正是鄂伦春族朴实的生活方式,深深影响了这一族群极具原始性的意识形态及生存观念。对于该族的男性而言,打猎是他们必备的技能,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身份属性;而对于女性来说,最重要的任务是为整个家族繁衍后代。鄂伦春族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他们要面临饥饿、严寒、疾病、瘟疫、大型野兽的侵袭等一系列威胁,因此他们的人口呈现出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增长率的特点。由于人口数量实在太少,生育对于鄂伦春女性来说便是头等大事,人口问题成为关系到氏族生命能否延续的头等大事,多生多养成为鄂伦春人的普遍愿望,正如书中所写的母亲卡思拉在丈夫意外身亡后,独自一人承担起照顾儿女的责任。虽然氏族中的人们会称赞她吃苦能干,但还是认为她应该赶快嫁人,她自己也对生育怀有无限的渴望。卡思拉一生共孕育了四个孩子,其中三个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幸死去,即使不断面对着亲人死去的苦痛与折磨,她还是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坚强,她向神灵祈祷,向命运抗争,忍痛让大女儿与误杀了自己儿子的库列结婚,就是为让他们为这个人口所剩不多的家族生育更多的后代,让柯尔特依尔家族的河流永不干涸,在太阳照耀的大地上源远流长。这种强烈而近乎原始的生养观念甚至进一步趋向神秘化,演变为了氏族女性对专司保护儿童和生育的“乌麦”女神的供奉和信仰,更由此形成了鄂伦春族的生殖崇拜。

生殖崇拜是由于原始初民们因为生存条件的限制而产生的对于死亡的恐惧以及随之而来的对生命的敬畏和崇拜心理。为了保证人类生命得以延续,生殖这一行为逐渐被鄂伦春人信仰化、神圣化,并逐渐在发展的过程中沉淀为一种文化观念,即“生命重于一切”。而这种原始文化精神又反过来对该民族的价值观念、行为方式起着制约和导向作用,比如他们从不滥杀无辜,即使动物的生命也会去尊重和保护。虽然鄂伦春人把生育看得极为重要,但并没有把女性当作生育工具,她们的生育行为都是以感情基础作为前提和主导。相反女性在氏族中有着很高的地位,是构建民族文化内核与精神世界的重要组成,作者在作品中也着力凸显了女性的力量和她们独特的生命体验。鄂伦春族是以狩猎为主的父权制社会,虽然女性地位崇高,却也始终是作为第二性存在,但萨娜在作品中呈现出的却是由女性扮演着家族守护者的角色去维持整个氏族的发展,这充分表明了父权制已经开始瓦解,也预示着该民族必将走向没落的结局。

从上述分析中不难看出,鄂伦春族在长期发展过程中,不论是相对表层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还是更为深层的民族性格及民族文化,都不同程度地呈现出原始性的特征,这是该族群经受了漫长岁月洗礼后依旧保留的,并值得今人感佩的民族底色,却也是这一种群作为社会化、现代化进程中的因子,终将顺应着历史的车轮经历更迭转变的不二原因。无论是就其生产方式观之,抑或是考察整个族群的意识观念,“原始性”都既是鄂伦春族生活生产的外在表征,又是他们民族文化及意识形态等众多深层观念的根基。然而正是这一本原性的特质,使得原始文明与现代文明之间的隔膜与矛盾愈加不可弥缝。萨娜作为“三少”民族中的一员,对兄弟民族的困境自然是感同身受,在对这一族群书写记录的同时,也未尝不是在反思探求本民族的出路。但令人遗憾的是,萨娜的叙写可能更多是在下意识剖陈“己族”与“他者”之间的区隔,并没有找到解决该问题的方法,所以呈现在读者眼中时,已宛然是该民族无奈走向衰落的一曲悲歌了。

二、 鄂伦春族的自然崇拜

鄂伦春族世代生活在大兴安岭深处,由于生活方式和生产工具的原始性,他们的一切生存来源都靠自然的提供,山川、河流、动物、植物都是他们生产生活的要素。鄂伦春人认为正是大自然的恩泽,他们才得以世代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他们居住的是由松木杆搭建而成的“斜仁柱”帐篷;吃的是捕猎到的各种野生动物;穿的衣服大多也是由动物皮毛缝制而成。在他们眼里,自然不仅是居住的场所,更是生存的保障。所以鄂伦春人对自然有着特殊的情感,他们感谢自然馈赠的同时,对自然有着敬畏之心,害怕一些错误的行为会惹怒自然,受到自然的惩罚。逐渐地鄂伦春族尊重自然、敬畏自然、保护自然的想法具象为一种集体无意识下产生的全氏族需共同遵守的生存法则,最终经过长时间的发展又上升为宗教信仰,并形成了“万物有灵”“泛神论”等宗教观。

鄂伦春族对大自然的特殊情感集中体现在自然崇拜方面,包括山神崇拜、树神崇拜、火神崇拜、动物崇拜等。书中写到每当家族男性要外出打猎时,他们会跪拜山神,祈求山神保佑他們打到更多的猎物。山神是整个山林的主人,猎人们想要获取到猎物,必须事先征得山神的同意,否则将一无所获,甚至受到惩罚。在 “泛神论”观念的影响下,鄂伦春人认为万事万物都有灵魂,人与自然应该是和谐共生的,因此在生火时从不会选择活着的树木,他们认为树木同人一样,也有生命和灵性,砍倒树木就等同于把它杀死,这是犯了大忌的。在萨娜的笔下,人类可以与自然互通情感,自然也会因人类的某种行为相应地对他做出奖赏或惩罚。人们在这样一种情感交流中,获得了独特的生命体验与感悟,并逐步产生对自然的尊敬与热爱。通过作者的呈现,读者能够了解到自然界力量的神秘与强大,但由于科技的进步,科学和理性的发展,人们在消除自身愚昧的同时也洞悉了自然界的生命原理,人类逐渐丧失了对自然的敬畏之心,科学和理性同时也在逐渐瓦解人们一直无比坚信的虔诚的信仰。所以作者希望借由鄂伦春族的自然崇拜,表现人类在自然的神秘博大下的渺小与脆弱,并重新唤起人们对自然生命的敬畏之感,达到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想状态。

由于鄂温克人生活在寒冷的森林中,冬季大约占了全年一半的时间,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受冻而死,所以鄂伦春人极其重视供奉火神。火神被族人称为“透欧博如坎”,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妪,她在给世人带来光明和温暖的同时也会带来灾难。因此,每年除夕,整个家族都会十分隆重地举行敬神仪式。《多布库尔河》中写道:除夕夜当天的午夜,人们会敬奉火神。一家之主率领整个家族的人到斜楞住外面,分别向东西两面燃烧着的篝火磕三下头,祈盼火神降福于他们。也有一些关于火神的禁忌,比如人们在任何时候都不能随意地用刀叉火、往火上倒水,这些行为都是对火神的不敬,人如果拿火撒气,火神便会降罪于他。在鄂伦春人心中,火与太阳月亮一样,会给他们带来光明、温暖与希望。鄂伦春人也格外敬畏动物,动物是有着独立生命尊严的个体,并非人类的附属品。在原始社会时期,人类由于自身的弱小、生产工具的落后,在以动物为食的同时也很害怕大型动物的攻击报复,于是出于保护人类自身的目的,便产生了最早的动物神和图腾崇拜。对熊的崇拜是鄂伦春族最原始的动物崇拜之一,萨娜在小说中提到,当猎人猎杀了一头熊后,会发出呜咽声佯装哭泣,以示敬畏,当快到营地时又会发出乌鸦一样的叫声让熊不要怪罪于人,以免会遭受神灵的惩罚。鄂伦春族认为熊和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是他们的祖先,被他们叫作“雅亚祖父”,熊和人有着许多相似性,熊可以直立行走,能够坐下并用前肢进食等,就连它的生殖器也与人相似,在交配时以前入位的方式进行,因此他们认为人是由熊变来的,在熊死后拆卸它的骨架时,便会自觉发出悲伤的呜咽声,仿佛在为自己亡故的亲人哀悼。

“大自然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活力,推动无机界以进入有机界,从有机界以至于最高的生命理性、情绪、感觉。这个活力是一切生命的源泉,也是一切‘美的源泉”c。《多布库尔河》中的鄂伦春人天性淳朴善良,千百年来与自然和谐共生,他们尊重自然、热爱自然、崇拜自然,在面对自然时始终保持一种谦逊的态度,平等地对待与他们一同栖息在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兽。但自然并不总是呈现出温柔仁慈的那一面,有时也会用近乎残忍的方式夺取人类的生命,鄂伦春人即使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也能顽强地生存下去,就连人死后都采用风葬仪式,让人生于自然,最终归向自然,这也形成了鄂温克人善良淳朴、坚忍不拔的民族性格。他们与自然始终保持着十分亲密的关系,自然赋予了他们生命,也培养了他们旺盛的生命力和极具野性魅力的人格。如今,人类所面对的生态危机问题日益严峻,萨娜在《多布库尔河》中描绘了她理想中人与自然关系的平衡状态,自然不仅是人类的生活家园,更是他们的精神归宿,人只有回归自然,才能实现心灵的解放与自由。保护自然,与自然和谐共生始终是人类应遵循的最重要的生存法则。

三、鄂伦春族的萨满文化

宗教信仰与文化关系紧密,是组成文化的重要部分,也是人类迈入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鄂伦春族信仰萨满教,其中的部落首领萨满对于每个鄂伦春族人来说都至关重要,是一个氏族的精神领袖。她可以成为一族之领袖的重要原因是在生产力极度低下的原始氏族公社时期,鄂伦春人因对一些自然中发生的神秘现象如雷电、地震、打雷等无法做出科学解释,只能将恐惧转移,把神灵和萨满当作精神寄托,保佑他们平安健康。萨满产生的方式也十分特别,不是继承制,也没有人指定,而是由天意决定的:当老一代萨满去世之后,氏族内就会有人像灵魂被附身一样,行为怪异,表现出异于常人的举动,所以形成了萨满文化中的一个核心观念——“天人感应”。因为萨满可以把普通人的希望与祈求传达给神灵,人们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与她密切相关,所以萨满逐渐成为人们生活的寄托。萨满跳神的时间固定在太阳落山之后,只有在黑暗的环境当中,萨满才能和神灵有更直接的感应和交流,她的神力也能发挥到最大。也正是因为萨满的存在才给予了鄂伦春人以生的希望,他们认为自己的任何愿望都可以通过萨满让神灵知道,神灵便会在冥冥之中守护他们。所以即使在灾难与不幸面前鄂伦春人也从不会怨天尤人、悲观绝望,只是默默地在神灵面前祷告,祈求神灵保佑他们渡过难关。对神灵的敬畏、对萨满的崇拜、对生的希望,点点滴滴都体现着鄂伦春人能够在自然中繁衍生存下去的强大力量,就如一道划破夜空的光,闪耀着淳朴而伟大的人性的光芒。

萨满教的另一个核心观念是“灵魂不灭”。该观念认为:人的生命都是由神灵赋予,他随时有权利把生命收回;人死后灵魂可以独立于肉身存在,并走向不同归宿。所以信仰萨满教的鄂伦春人在面对死亡时是平静温和的,他们以一种超越的眼光来看待生死,在不幸与灾难面前,拥有最大限度的包容力和忍耐力。“死亡是反常的,它是极端反常的现象,是解体,是丧失面孔,是丧失一切面貌和形象,是物质世界低级元素的胜利。然而死亡又是美好的,它能使必死的人中的最卑贱的一个变得高尚,使他与最优秀的人并列,死亡能战胜庸俗和日常性的反常现象”d。萨娜在小说中写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很多都带有“死亡替换”的性质,比如“我”在雪地的诞生就伴随着母鹿生命的终结;父亲和母亲打到狍子后随之而来的是大儿子的失踪;乌恰奶奶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查鲁的醒来……一个生命消逝就会有另一个生命获救,绝望与希望并存,这为冰冷的死亡带来一丝难得的温暖。《多布库尔河》中描写的死亡大都还带有突发性特征,作为生活在极寒环境中的游猎民族,生存资料的匮乏、疾病的侵袭、气候的恶劣都使他们的生活有着不确定性,所以他们十分珍惜生命。每当有族人死去,便会为死者举行隆重的风葬仪式,以此来表达对生命的珍视与尊重。尽管如此,萨娜在作品的死亡叙事中并没有把重点聚焦在死亡的描写上,也没有渲染一种悲伤的气氛,反而通过刻画鄂伦春人对死亡冷静、超然的态度来体现生命的美好与珍贵。

萨娜在她的作品中不仅展现了萨满教文化的多样性与神秘性,还表达了对萨满教前途命运的担忧。在社会不断向前发展的同时,人们越来越觉得萨满教已经不适合时代发展的要求,一是鄂伦春猎民的生存环境得到改善,统一居住在镇中,与外界的联系也逐渐增多,人们在接触到现代医疗设施后便不再需要萨满为他们跳神祛病;第二点是鄂伦春族人在发现了萨满教落后、糟粕的内容后自觉从心理上开始抛弃萨满信仰,最明显的表现是书中写到自从乌恰奶奶去世后,氏族再也没有新的萨满产生,乌恰奶奶生前希望由古迪娅来接替她萨满的位置,但被她拒绝,古迪娅认为做了萨满灵魂就会被附体,整个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由此可知,人们对于萨满教的笃信和认同已经大打折扣,民族心理开始出现断层,但这种断层又是不可避免的。萨娜在作品中为读者详细描写了萨满教的方方面面,从观念到仪式,希望能够唤起人们对于古老文化的保护意识。

四、结语

随着现代文明的不断发展,古老的鄂伦春文化正在逐渐变迁着,狩猎文化也面临着消亡。目睹了这样的现状之后,身为“三少”民族作家的萨娜创作出如《多布库尔河》這样的作品来展现相对闭塞、原始地区人们的信仰文化、风俗习惯及生活状态以及在现代化和全球化的双重冲击之下,“三少”族群文化的衰落与流失,从而表达了她对于民族传统文化流逝的追忆和眷恋以及对民族文化未来发展走向的思考与担忧。她在作品中为读者全方位地展现了鄂伦春族的原始生活面貌及历史文化传统,揭开了鄂伦春人在神秘面纱覆盖下隐藏的精神样态以及他们潜藏在一系列荒诞怪异行为背后所反映的深层心理动机,同时也描写了在新旧文化碰撞下,新一辈和老一辈之间选择上的差异和冲突,由于大兴安岭的不断开发,森林深处的动植物不断被破坏,鄂伦春族赖以生存的家园被破坏,可以维持他们生存的物质资源越来越少,通过打猎和采集等原始方式他们很难再获取到食物,只能下山过定居生活。此外,随着现代文明的渗透,新一辈的年轻人也感觉到了城市生活的发达与便利,他们的适应能力更强,更容易接受新事物,所以他们不愿意再回到山上。正是基于这些原因,萨娜不得不以文字的方式记录下鄂伦春族曾经辉煌灿烂的历史文化,通过她的描写与呈现,我们更加清楚地看到鄂伦春人民的自由奔放、善良质朴,发现他们文化的原始朴素、神秘莫测,同时也让我们感受到了鄂伦春文明在历史的沧桑巨变中不可抗拒的命运。

a 蒋立松:《文化人类学概论》,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41页。

b 萨娜:《多布库尔河》,文化艺术出版社2013年版,第86页。

c宗白华:《艺境》,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20页。

d 〔俄〕别尔嘉耶夫:《论人的使命 悖论理论学体验》,学林出版社2000年版,第334页。

基金项目: 内蒙古师范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基金资助项目CXJJS20023

作 者: 孙璐瑶,内蒙古师范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编 辑: 康慧 E-mail: kanghuixx@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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