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至民国宜红茶外销区域初探
2021-09-17黄祥深
黄祥深
【历史文化】
清末至民国宜红茶外销区域初探
黄祥深
(三峡大学 民族学院,湖北 宜昌 443002)
清至民国宜红茶的外销路线在不同时期有所变更,而通过长江水运运至沿海港口则是最主要的运输路线。由此,宜红茶分别从江汉关、上海关或国内其他关口出口到世界各地。在清末至一战结束前,据江汉关档案资料记载,宜红茶运销世界10个国家或地区,而由上海关出口的中国工夫红茶,达到了26个国家或地区,宜红茶因属于工夫红茶的一种,也可能外销这些区域,从抗战开始至1949年前,中国工夫红茶出口国家或地区增加到43个,由此可以推断宜红茶外销区域的范围。
宜红茶; 外销区域; 工夫红茶
宜昌位于中国中纬度地区,自然地理条件优越,水热充沛,非常适宜茶叶的生长。早在唐朝,宜昌及其附近区域就已大量产出茶叶,品质尚佳,被称之为“彝陵茶”。随着世界新航路的开辟,在1610年,中国茶叶既已输入欧洲[1],茶叶广受欧洲上层社会的欢迎,成为欧洲上层人士引以为傲的饮品。饮茶逐渐成为西方民众的一种喜好,随之中国茶叶大量进入欧洲市场。1728年,清朝与俄国签订《恰克图条约》,恰克图成为中俄商品交换的重要城镇,两湖茶叶也大量通过恰克图运往俄国。鸦片战争爆发后,中国被迫对西方殖民国家开放通商口岸,中国逐渐被卷入世界市场,茶叶作为世界性贸易商品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中国茶叶开始大规模出口世界各地,宜昌及其附近区域所产的红茶成为著名的外销茶叶。1876年,宜昌被迫开埠,西方殖民国家开始深入到宜昌等地掠夺工业原料和土特产品,宜昌的土特产品进入世界市场流通,宜昌及其附近地区所产的红茶也开始大规模生产、加工、运销世界各地,并以高品质受到世人认可,故有“以宜昌茶之名驰于海外”[2]之说,成为中国著名的外销红茶。
关于“宜红茶”的产区和运销路线学术界已有探讨①,但宜红茶到底外销至何方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学术界盛传宜红茶行销欧洲各地的说法,具体外销至欧洲哪些国家或地区,至今未能得到解答。为了更进一步了解宜红茶外销的影响,有必要对宜红茶的运销区域进行探讨。笔者根据旧海关资料《通商各关华洋贸易全年清册》和《海关中外贸易统计年刊》的记载,作一推论,期待学术界能够继续关注宜红茶的研究,敬请方家指正。
一、宜红茶的外销路线
为了能更加准确地探讨宜红茶的外销区域,有必要先梳理宜红茶的外销路线。由于旧海关资料里只有“宜昌茶”“宜昌红茶”的统计数据,没有明确的“宜红茶”记载,这给今人的研究造成了不小障碍。在1908年的《宜昌关年报》中有这样记载:“伦敦仍有宜昌茶之名目。”[2]而同样在宜昌关资料中,“宜昌茶”与著名的外销红茶“宁州茶”并言[3],由此推断“宜昌茶”应是红茶。在1911年的旧海关江汉关的统计资料里,“宜昌红茶”与湖北红茶、湖南红茶、安化红茶并列[4],显然这里的“宜昌”指的是宜昌地区,因为宜昌红茶与湖北其他地区的红茶制法、质量和来源有所不同,故而分开统计。从清至民国宜红茶的产区来考虑,当时的宜红茶产区主要位于今天宜昌市的宜都、长阳、五峰;恩施地区;湖南的石门及其附近等地。由此看来,宜昌附近所产的红茶就是宜红茶,旧海关资料里的“宜昌茶”和“宜昌红茶”当指宜红茶,除此之外,当时的宜昌并未有其他名号的红茶。但需要指出的是宜红茶并非全部从江汉关报关出口,大多数宜红茶是从上海关或是其他海关出口,这与宜昌关的设置和宜红茶的运销路线有关。
1876年,宜昌被迫开埠后,成为长江沿岸对外通商的口岸,西方殖民者控制的旧中国海关,也在宜昌设立了“宜昌关”,主要负责查验进出口货物、征收进出口关税、转口税等[5]1。宜昌关的外设机构包括彝分关(1877年设立)、宜都大查关(1896年设立)、董市大正关(1896年设立)等10个分关、分卡或分所[5]13,这些外设机构都靠近宜红茶产茶区。但由于宜红茶通过水运可以直达汉口,“运往外洋销售”[6]13,“且无陆路盘运之难”[7],不需要在宜昌关报关出口,以致个别年份“茶叶一项名色竟至阙如”[7],所以在宜昌关的统计资料里,鲜见有红茶出口的记载。若运销茶叶的民船需要在宜昌关转换轮船,则就可能在宜昌关的统计资料里显示出来。如资料记载1904年宜昌关出口红茶9担,1905年出口10担,1906年出口4担,1907年出口3担,1908年出口10担,1909年出口5担,1910年出口10担,1911年出口7担,1912年出口8担[8],1914年出口4担,1915年出口1担,[9]1917年出口3担[10]。仅有的这些统计资料,反映出直接从宜昌关出口或转运国内其它港口的红茶数量非常少,且未标注这些茶叶出口去向,也就对宜红茶外销区域无法求证了。宜昌关的统计资料之所以鲜见宜红茶出口,还与其运销路线有关。
经过学者们的调查和相关资料的记载,目前对于宜红茶的外销路线已有比较清晰的认识。
第一,依托长江及其支流水道运至汉口、上海出口。清末民初时恩施地区和五峰、长阳等地交通十分不便,生产的宜红茶只能通过骡马驮运或人工背运的方式,将茶叶通过小船运至宜都清江码头,在此更换大船进入长江水道直达汉口。在汉口,经过精制加工后,有两条途径外销,一是沿着汉江北上,再通过陆路运至俄国;二是在汉口继续沿着长江东下,通过海运行销国外或转运国内其他港口。也可以将茶叶从宜都直接运往上海,再报关外销。依托长江水运是宜昌及其附近地区生产的红茶外销的主要线路。这部分红茶的外销数量主要是在江汉关、上海关留下记录。
而恩施生产的红茶,如鹤峰所产红茶由陆路经长阳,再由民船运至宜都转运汉口[6]14,但由于此线陆路距离长达700余里,十分不便,故有一部分茶叶经湖南石门县,顺渫水至洞庭湖入长江,从汉口、上海外销,这也是一条主要运输路线,尤其是在清末时期,茶商卢次伦在石门建立泰和合茶号加工茶叶,临近石门的茶区将大量茶叶运至石门,经过初加工或精制加工后沿着渫水至洞庭湖。若经此线路外销,宜红茶可能在江汉关、上海关留下记录。当然也可能在岳阳的岳州关留下记录,但在岳州关只有黑茶、绿茶、茶梗的记载,未明确茶叶来自何方,如此,难以对此展开讨论。
第二,抗战时期宜红茶辗转至广州外销。全面抗战爆发后,日寇侵占上海封锁长江口,尤其是武汉失陷,通过长江水运外销的路线彻底中断。宜红茶无法从汉口、上海出口,只能南下运至广州。又由于南京政府为了集中力量抗战,实行战时统制经济政策,将茶叶列入统购统销商品,所有外销茶叶统一由财政部下属的中国茶叶公司(下称中茶公司)经营,因而影响了旧海关的资料统计。
第三,经西南、西北驮运出口。广州沦陷后,宜红茶南下经广州外销的路线也被破坏,经中茶公司组织协调,外销茶从西南、西北转运出口。为此,中茶公司不得不另辟红茶出口路线,试图从云南经越南、缅甸外销,但此线路由于运输十分困难,难以满足外销茶运输的需要。而经兰州西行,通过河西走廊运至新疆,再转运苏联的外销茶,主要是用于偿还苏联的贷款,换取抗战的物资。
综合上述宜红茶的运销路线,要弄清楚宜红茶的外销区域并非易事,这不仅与外销路线有关联,也受政府经济政策的影响。笔者根据掌握的资料进行初步的分析探讨。
二、清末至民国初年宜红茶的外销区域
根据1878年至1917年旧海关不完全的统计资料,笔者将宜红茶经江汉关转运境外的数量和区域整理成表1。由于在表1所列年份中,江汉关的统计数据详细注明了过关茶叶的来源和去向,这为我们了解宜红茶的外销区域提供了便利。
表1 1878—1917年宜红茶外销区域及数量统计表(单位:担)②
从表1数据可得,在1878至1917年的40年时间里,有详细统计数据的年份只有8年,其他年份未明确标示茶叶去向,也就无从了解。在这8年时间里,宜红茶直接出口的国家或地区达10个,还有一些年份外销至不明国家或地区。除香港地区外,英国、俄国、法国、丹麦、乌克兰均属于欧洲国家,而海参崴、莫斯科、阿扬、尼古拉士克都地处俄国,海参崴、阿杨是著名的海港城市,尼古拉士克是远东地区重要的物资转运地。敖德萨位于黑海沿岸,今属乌克兰。从宜红茶外销的地区可见,此时期宜红茶主要是经海运而非陆运。
由此可见,1911年,宜红茶经江汉关的外销区域达到7个国家或地区,而有些年份只外销1个国家,显然,在红茶外销初期,销售的区域尚未稳定,还处在开拓市场的阶段。宜红茶在各国外销的数量差距甚大,外销数量最多的是英国,常年进口宜红茶,直到一战爆发,运输中断。紧随其后的是尼古拉士克和海参崴,相对来说较为稳定,但个别年份进口数量差距较大。莫斯科和德国的数量更少,分别只有两年直接进口了宜红茶。其余地区则进口宜红茶的数量更少,只是个别年份进口了少量宜红茶。
根据宜昌关及江汉关的统计资料,笔者整理出表2。从表2可见,几乎与表1在同一时间段,宜红茶还从上海关外销或经上海关运往中国其他港口。因为这部分宜红茶经宜昌关之后,还要二次过关,并非直接出口,所以这部分统计资料未详细标注外销地区,也导致我们无法追踪它们的去向。
表2 1878—1919年宜昌运往上海或国内其他港口的红茶数量(单位:担)③
综合表1和表2,在1878—1919年期间,宜红茶经江汉关外销的有13370余担,而运往上海关的则有15966余担,超过江汉关2596担。这表明宜红茶远不止出口至表1所示的国家或地区,还应该外销到世界其他地区。从上海关外销的红茶来自全国各地,统计资料中未标明是来自哪里的红茶,也未标明红茶的称呼,故目前仍难以从上海关统计资料中准确判断宜红茶的外销地区,只能从上海关出口的红茶中类推。上海关的统计资料里,有“工夫红茶”的外销区域,这给了我们一点希望,因为宜红茶也属于“工夫红茶”,而宜红茶运至上海出口不论是从表2,还是从上海发行的报纸都可以得到证明。在上海版的《申报》里专辟有“茶市”一栏,专门登载在上海交易的茶叶情况,在这些记载里不乏有宜昌茶交易情况。笔者列举数例,如1915年7月10日登“锦隆洋行买宜昌、二五、湘茶五百五十四箱”;1916年8月1日登“惠利洋行买宜昌、湘茶五百八十箱,价二十八两二钱五分”,类似的记载一直延续到1930年代,如1929年5月14日登出“宜昌红茶已开秤”的新闻;1931年2月1日登载“祁、宁、宜昌等路红茶,英庄怡和、协和、天祥、杜德等行均略有进买”;1936年7月16日登载“宜昌红茶,近来颇有装运来沪销售”。所以,从上海关记载的工夫红茶出口数据可以窥见宜红茶外销的情形。笔者根据上海关工夫红茶外销数量和区域,制成表3和表4。
表3 1878—1902年上海关外销的工夫红茶区域及数量统计表(单位:担)④
(续)表3 1878—1902年上海关外销的工夫红茶区域及数量统计表(单位:担)④
表4 1903—1919年上海关外销的工夫红茶区域及数量统计表(单位:担)⑤
(续)表4 1903—1919年上海关外销的工夫红茶区域及数量统计表(单位:担)⑤
综合表3和表4数据可见,上海关向35个国家或地区出口了工夫红茶,还有一些不明确的国家和地区。这35个国家或地区遍布除了南极洲之外的所有大州,分布如下:亚洲——香港地区、台湾地区、新加坡、印度、爪哇、锡兰、土耳其、波斯(伊朗)、朝鲜半岛、菲律宾、越南;欧洲——罗马尼亚、瑞典、英国、挪威、丹麦、法国、德国、荷兰、比利时、西班牙、意大利、奥地利、瑞士、俄国、马耳他;非洲——埃及、阿尔及利亚、南非洲;北美洲——加拿大、美国、英属北美;大洋洲——澳大利亚、新西兰;南美洲——巴西、其他地区。在这些国家或地区中,进口中国工夫红茶数量最多的仍是英国,其后是俄国、美国。
在不同年份,工夫红茶外销的国家或地区数量有所不同,据表3和表4的统计数据,在清末至一战结束之前有统计数据的21年里,工夫红茶外销国家或地区在1912年达到顶峰,共外销至26个国家或地区,而在1879年仅外销10个国家或地区,表明外销红茶的市场有一个逐渐发展的过程。然而,仅有这些难以明确宜红茶出口的国家或地区。但依据表3和表4数据显示的工夫红茶外销的数量,以及一些国家或地区进口工夫红茶的年份,我们可以推测一些国家进口宜红茶的可能性。根据工夫红茶外销数量统计,在21年里,进口数量较少的国家有越南(11.18担)、罗马尼亚(13担)、锡兰(25.91担)、挪威(15.65担)、马耳他(30.5担)、巴西(38担)。根据外销的年份统计,一些国家只有个别年份进口工夫红茶,如罗马尼亚(1年)、南美洲除巴西外的其他地区(1年)、锡兰(2年)、巴西(2年)、马耳他(2年)、阿尔及利亚(3年)、挪威(4年)、越南(5年)。综合这两方面的因素,笔者认为,越南、罗马尼亚、锡兰、挪威、马耳他、阿尔及利亚、巴西以及南美洲其他地区,这8个国家或地区进口宜红茶的可能性非常小,即使进口了宜红茶,宜红茶在当地也难有很大的影响力。故在清末至1919年前,宜红茶可能还外销至27个国家。而1920—1927年由于海关资料缺失,且在1928年江汉关将红茶和茶梗合并统计,又未标明来源地,也就无法讨论。
三、全面抗战后宜红茶主要外销区域
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尤其是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中国进入全面抗战。国民政府为了集中力量抗战,开始实行战时统制经济政策,所有外销茶叶统一由财政部下属的中国茶叶总公司经营,利用外销茶换取抗战所需外汇、战略物资和对苏易货。由于在抗战时期,宜红茶被统一纳入到中茶公司外销茶叶中,难以区分不同地区茶叶的流向。笔者根据旧海关资料整理而成表5,可见中国红茶外销的地区仍以欧洲和北美洲为主,此时香港地区作为内地货物的转口贸易地,也进口了大量的红茶。
表5 1933—1948年中国工夫红茶外销区域及数量统计表(位:担)⑥
(续)表5 1933—1948年中国工夫红茶外销区域及数量统计表(位:担)⑥
据表5数据显示,在1933—1948年,除一些不明区域外,中国工夫红茶外销国家或地区有43个,亚洲——亚丁(也门)、阿富汗、阿拉伯、印度、缅甸、香港地区、日本、伊朗、澳门地区、巴勒斯坦、菲律宾、新加坡、叙利亚;南美洲——阿根廷、智利、秘鲁;北美洲——加拿大、美国;大洋洲——澳大利亚、新西兰;欧洲——比利时、波兰、丹麦、芬兰、法国、德国、英国、意大利、荷兰、挪威、罗马尼亚、西班牙、瑞典、瑞士、苏联;非洲——埃及、法属东非洲、摩洛哥、葡属东非洲、南非洲、罗得斯亚、突尼斯、的黎波里。显然,这时期外销区域较清末民初时期更广,尤其是非洲市场的开拓十分显眼。然而,进口工夫红茶的数量仍以英国居首位,其后是德国、美国和苏联。不同年间,工夫红茶外销区域也有所变动,尤其是日寇对我国沿海港口的封锁,苏德战争爆发后世界更多国家卷入二战,都导致我国工夫红茶外销严重受挫,外销区域大面积萎缩。在这个时段,外销区域最多的是1933年,达到了29个国家或地区,最少的是1940年只有8个国家或地区。但国民政府为了换取外汇,努力开拓海外市场,如摩洛哥、阿根廷就是这一阶段新开拓的国家。
在1933—1948年有统计资料的11年里,根据工夫红茶外销数量多少和年份的频率统计,我们可知,下列地区进口工夫红茶的数量非常少,如阿富汗(15担)、挪威(20担)、瑞士(24担)、葡属东非洲(26担)、菲律宾(65担)、的黎波里(98担);而且一些国家并非年年进口工夫红茶,如阿富汗(1年)、缅甸(1年)、但泽(1年)、挪威(1年)、葡属东非洲(1年)、的黎波里(1年)、智利(2年)、芬兰(2年)、法属东非洲(2年)、巴勒斯坦(2年)、罗马尼亚(2年)、菲律宾(2年)、瑞士(2年)、伊朗(3年)、突尼斯(2年)、叙利亚(3年)。结合进口的年份和数量可以推断,阿富汗、挪威、瑞士、葡属东非洲、菲律宾、的黎波里、智利、芬兰、巴勒斯坦、罗马尼亚10个国家或地区进口宜红茶的可能性非常小。故在此时段内,可能进口宜红茶的国家或地区有33个。
四、结语
综上讨论,可以得出以下认识,从宜红茶和工夫红茶经过的税关和港口可以推测出,宜红茶主要通过海运外销至世界六大洲。据江汉关的资料记载,可以明确清末民初,宜红茶曾外销至英国、俄国、法国、丹麦、乌克兰(敖德萨)5个国家,而这5个国家也是宜红茶最为稳定的外销国家。综合1878年至1948年不完全的统计资料,宜红茶作为中国工夫红茶的一部分,除了以上5个国家外,还可能外销至如下39个国家或地区,亚洲——香港地区、台湾地区、新加坡、印度、爪哇、土耳其、伊朗、朝鲜半岛、菲律宾、日本、也门、阿拉伯、缅甸、澳门地区、叙利亚;欧洲——瑞典、德国、荷兰、比利时、意大利、奥地利、西班牙、瑞士、阿尔及利亚、乌克兰、波兰;非洲——埃及、南非洲、法属东非洲、摩洛哥、罗得斯亚、突尼斯;北美洲——加拿大、美国、英属北美;大洋洲——澳大利亚、新西兰;南美洲——阿根廷、秘鲁。
囿于资料的搜集,可以明确宜红茶外销的国家或地区的数量还比较少,但从中国工夫红茶外销的整体情况来看,我们可以推断宜红茶大致的外销范围。另外,由于各国民众饮红茶的习惯,宜红茶外销范围相对来说也比较固定,不出工夫红茶外销区域。若需更准确的判断宜红茶在世界的影响力,我们还需寻找更多的资料予以证明,尤其是西方国家进口宜红茶的记录或是其他资料。本文写作只是一个初步尝试,主要是依靠资料进行一些推论,而非定论,借此期盼能够引起学术界注意,有更多学者参与来研究这个问题。
① 参见黄祥深,刘冰清:《从红茶到“宜红”茶》,《铜仁学院学报》2017年第11期;龚光美:《湘鄂古茶道形成沿革及其对地域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三峡文化研究》2020年第1辑;李超,周阿密:《区域视域下的近代宜红茶发微》,《铜仁学院学报》2017年第8期。
② 1908、1910年的数量包括湘潭等地的红茶。1919年在江汉关的统计资料里未见宜昌红茶出口记载。数据来源:上海通商海关总税务司署:《通商各关华洋贸易全年清册》,1879年第89页、1909年第2卷第252页、1911年第2卷第334页、1912年第2卷356页、1913年第2卷第274页、1915年第2卷第558页、1916年第2卷第602页、1917年第2卷第614页、1918年第2卷第666页。
③ 数据来源:上海通商海关总税务司署:《通商各关华洋贸易全年清册》,1879年第89页、1896年第71页、1899年第108页、1913年第2卷第274页、1914年第2卷第638页、1915年第2卷第558页、1916年第2卷第602页、1918年第2卷第666页、1919年第2卷第640页、1920年第2卷第588页。
④ 数据来源:上海通商海关总税务司署:《通商各关华洋贸易全年清册》,1879年第180页,1880年第190页,1883年第196页,1886年第199页,1888年第217页,1896年第263页,1899年第294页,1903年第424页。
⑤ 数据来源:上海通商海关总税务司署:《通商各关华洋贸易全年清册》,1904年第464页,1907年第295页,1908年第3卷第361页,1912年第3卷第507页,1913年第3卷第537页,1914年第3卷第924页,1915年第3卷第797页,1916年第3卷第843页,1917年第3卷第860页,1918年第3卷第928页,1919年第3卷第905页,1920年第3卷第825页。
⑥ 印度包括英属印度时期,埃及包括英埃苏丹在内。数据来源:《海关中外贸易统计年刊·卷4·出口货物类编》(1934年),孙燕京,张研主编:《民国史料丛刊(续编)》(第699册),大象出版社2012年,第84-85页;《海关中外贸易统计年刊·卷3·出口货物类编》(1937年),上海总税务司署统计科编印1938年,第114页。《海关中外贸易统计年刊·出口货物类编》(1938年),上海总税务司署统计科编印1939年,第116页。《海关中外贸易统计年刊·出口货物类编》(1939年),上海总税务司署统计科编印1940年,第118页。《海关中外贸易统计年刊·卷3·出口货物类编》(1940年),上海总税务司署统计科编印1941年,第130页。《海关中外贸易统计年刊·卷3·出口货物类编》(1947年),上海总税务司署统计科编印1948年,第57页。《海关中外贸易统计年刊·卷3·出口货物类编》(1948年),上海总税务司署统计科编印,1949年,第68-69页。
[1] 威廉·乌克斯.茶叶全书:上[M].上海:中国茶叶研究社,1949:14.
[2] 宜昌关年报:1908年[C]//黄柏权,曾育荣.万里茶道茶业资料汇编:宜红茶区卷初编.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9:15.
[3] 宜昌关十年海关报告:1892-1901[C]//黄柏权,曾育荣.万里茶道茶业资料汇编:宜红茶区卷初编.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9:15.
[4] 上海通商海关总税务司署.通商各关华洋贸易全年清册[Z].1912(2):356.
[5] 本书编纂组.宜昌海关简志[M].内部印刷,1988.
[6] 宜昌关年报:1898年[C]//黄柏权,曾育荣.万里茶道茶业资料汇编:宜红茶区卷初编.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9.
[7] 宜昌关年报:1897年[C]//黄柏权,曾育荣.万里茶道茶业资料汇编:宜红茶区卷初编. 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9:13.
[8] 上海通商海关总税务司署.通商各关华洋贸易全年清册[Z].1913(2):274.
[9] 上海通商海关总税务司署.通商各关华洋贸易全年清册[Z].1918(2):483,508.
[10] 上海通商海关总税务司署.通商各关华洋贸易全年清册[Z].1919(2):442.
Study on the Export Area of Yi Black Tea from the End of Qing Dynasty to the Republic of China
HUANG Xiangshen
( School of Minzu, China Three Gorges University, Yichang 443002, Hubei, China )
The export route of Yi Black Tea from the Qing Dynasty to the Republic of China changed in different periods. Water transportation through the Yangtze River to coastal ports is the most important transportation route. Yi Black Tea was exported from Jianghan customs, Shanghai customs or other domestic customs to all over the world. According to the records of Jianghan customs archives, from the late Qing Dynasty to the end of World War I, Yi Black Tea was transported and sold to 10 countries or regions in the world. Chinese Gongfu Black Tea exported by Shanghai Customs has reached 26 countries or regions. However, Yi Black Tea might also be exported to these regions because it belongs to Gongfu Black Tea. From the beginning of the Anti-Japanese War to 1949, the number of Chinese Gongfu Black Tea exporting countries or regions increased to 43, which can infer the scope of suitable black tea export areas.
Yi Black Tea, export area, Gongfu Black Tea
G127
A
1673-9639 (2021) 04-0109-11
2021-03-23
宜昌市2021年度社会科学研究课题“清末至新中国成立初期宜红茶在世界的影响力研究”(ysk21kt135);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项目“明清以来武陵山区茶叶贸易与多民族交融互动研究”(20YJC850006)。
黄祥深(1985-),男,福建三明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民族史。
(责任编辑 车越川)(责任校对 黎 帅)(英文编辑 田兴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