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论视角下电影《我和我的家乡》字幕翻译研究

孙昕萌　吴静怡　赵若茜

【摘要】翻译目的论为字幕翻译提供启示，指引方向，通过语际转换达到信息功能和表达功能的对等。电影《我和我的家乡》作为一部主旋律电影，包含了很多具有中国特色的台词，承担着中国文化传递的任务，因而其字幕翻译在文化交际中作用尤为重要。本文以该影片为例，具体分析翻译目的论在字幕翻译中的应用，并从中得到启示。

【关键词】翻译目的论;字幕翻译;《我和我的家乡》;影视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24-0107-03

字幕翻译兴起于上世纪初，当时电影业蒸蒸日上，电影跨国上映屡见不鲜。为改善非母语者的观影体验，电影字幕翻译应运而生。最初译者们在默片时代采用“插卡字幕”为影片情节做描述。有声电影出现后，对观众文化要求较低的配音译制技术、叠音译制取代了“插卡字幕”的主流地位。八十年代后，又因配音译制影响观感成本较高，真正意义上的字幕翻译逐渐流行起来。而中国电影字幕翻译发展也跌宕起伏，它二三十年代兴起，四十年代没落，于二十世纪末逆风翻盘。由于字幕翻译文本不同于传统翻译文本，且受声音、图像、时空限制，在最初，研究者势必难以遵循传统翻译“忠实”“准确”等标准，直到莱斯提出了“声音媒介文本类型”，翻译学界才将字幕翻译作为翻译理论研究。[1]

基于字幕翻译性质特殊，其进行文化交际的功能更为直观，受众更广，因此字幕翻译在翻译目的论的指导下进行，显得尤为重要。随着中国经济文化影响力的与日俱增，传递中国价值观的优秀国产电影，纷纷走出国门。而在影视字幕翻译过程中， 尤其是涉及国家荣誉的部分，要从国家层面考虑再进行翻译[2]。而翻译目的论则为影视字幕翻译提供了启示。因此，本文结合翻译目的论以《我和我的家乡》（以下简称《家乡》）的字幕翻译为例，剖析翻译技巧和方法的运用。

一、翻译目的论阐述

翻译目的论是德国功能学派最重要的理论之一，由德国翻译理论家弗米尔（Hans J. Vermeer）和赖斯创立。目的论的提出摆脱了当时盛行的等效论和语言学派的束缚，将翻译置于行为理论和跨文化交际的框架中考察，为世界翻译理论界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弗米尔曾在《普通翻译理论的框架》中阐述这一理论，他指出：“翻译是有目的的一种行为，译者要从目的语读者出发，让译文的目的决定翻译过程。”[3]同时，弗米尔确立了目的论的三项原则。其一，目的原则。对此，李长栓先生曾阐释“目的原则认为，一项具体翻译任务的目的决定了翻译一个文本需要直译、意译或者是二者中和，这样就解决了千百年来人们关于是应直译还是意译的争论。”[4]也就是说，目的原则作为目的论的首要原则，讲求以目标文本和目标文化为导向，通过异化或者歸化的翻译策略，使目标语读者体会到源语读者相同的审美趣味。其二，连贯原则（the coherence rule）。连贯原则细分，可分为语篇内连贯（intra-textual coherence）和语篇间连贯（intertextual coherence）。该原则认为，译文要符合译入语国家的表达习惯，使得译文行文流畅，增强可读性和读者接受度。其三，忠实原则（the fidelity rule）。忠实原则讲求对原文本的尊重，即译者不能抛开文本，强加臆想，不能为了追求某种艺术效果改变源语本意。美国批评家佩里曾有言“戴着脚镣跳舞”。意思是说诗人们在创作诗歌的时候，都是遵守诗歌的格律的基础之上，格律赋予了诗歌美感，创造赋予了诗歌灵魂，这就是诗歌优雅的镣铐之舞。诗歌如此，翻译亦然。好的译文能化腐朽为神奇，化平庸为伟大。而在影视字幕翻译过程中，文化交际和信息传递更是重中之重。翻译目的论为字幕翻译提供启示，指引方向，通过语际转换达到信息功能和表达功能的对等。

二、《我和我的家乡》字幕翻译概述

翻译目的论的目的原则、连贯性原则以及忠实性原则在《家乡》中都有所体现。《家乡》中包含了很多具有中国特色的台词，如果影片的英文字幕翻译不当，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外国观众对于片中台词的理解。根据数据显示，《家乡》票房累计28.26亿，同时它也是2020年国庆档唯一一部票房突破20亿的电影，由此，影片可以说是取得了成功。当然，一部电影的成功离不开字幕翻译的成功，下面将通过几个例子来具体分析目的论在电影字幕翻译中的运用。

《家乡》作为一部主旋律电影，不可避免地承担着中国文化传递的任务。一般认为，“主旋律电影是指故事情节内容积极向上，传播正向价值观，关注现实问题，塑造正能量英雄人物，体现民族精神大义，在政府指导下弘扬国家主流意识形态，带有一定政治历史或时事色彩的影片”[5]。

影片分为五个单元，讲述了发生在中国东西南北中五大地域的家乡故事，既然是家乡故事，就会与各地的方言有着密切的联系。中国观众对全国各地的方言习以为常，但外国观众可能会对影片中的方言台词产生巨大的疑惑，因此，影片的字幕翻译需要很好地传达出方言所表达的意义。此外，影片中运用了很多在中国文化中才有的成语、俗语等，这也很考验字幕翻译者的能力。中英语言文化背景存在很大差异，源语语篇中会有许多含有特定文化意义的词语，它们为译语文化所不知、不熟悉，甚至难于理解和接受，这就出现了文化词语的处理问题[6]。笔者认为，《家乡》的字幕翻译在对具有中国特色的台词进行归化异化时做得很好，虽然不是十全十美，存在些许瑕疵，但总体来说瑕不掩瑜。

三、《我和我的家乡》字幕翻译方法应用和实例分析

（一）归化法

归化和异化这对翻译术语是由美国著名翻译理论学家劳伦斯韦努蒂（Lawrence Venuti）于 1995 年在《译者的隐身》中提出来的。归化是要把源语本土化，以目标语或译文读者为归宿，采取目标语读者所习惯的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的内容。影片中大量运用了归化法，有助于观众的理解。

例1. 我住呼家楼西里，七杠八（bao）。

I live in Xili Complex， Hujialou Street， apartment 7-8.

还七杠八（bao）， 我一听你就是衡水人。

The accent，you’re obviously from Hengshui.

此处“七杠八”在影片中是通过演员的方言口音表现出来的，对于国内的观众来说，由于方言口音和普通话发音通常有较大的区别，很容易区分;但对于国外的观众来说，中国国内的方言就不太好理解了。这里的字幕翻译强调了“accent”，而在中文台词中并没有明确提到方言口音，译者通过归化的方式点明了普通话与方言的区别，让不懂方言的观众理解台词的意义。

例2. 你这不是骑驴找驴吗？

You’re looking for the card while holding it？

“骑驴找驴”是汉语成语，出自宋朝释道原《景德传灯录》。意思是骑着驴去找别的驴，原比喻一面占着一个位置，一面去另找更称心的工作，现多比喻东西就在自己这里，还到处去找。如果直译为“looking for a donkey while riding a donkey”很有可能会让观众摸不着头脑，明明上一幕还在找卡，为什么这一句就变成找驴了？译者通过归化法译出了影片中实际要找的东西，同时点出“骑驴找驴”的真正含义。

例3. 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路上谝一谝。

Guess there’s no need for formalities then. We can catch up on the road.

“不客气”是汉语语境中常用的词语，有四种不同的含义：一、回答别人感谢时所说的礼貌用语，相当于不用谢;二、随便，不拘束;三、坦率，无所顾忌;四、不以礼相待，甚至采取手段。影片中取的是第二种意思，也就是不必拘泥于形式，字幕翻译体现了这一点。“谝一谝”是西北方言，意思就是随便聊聊，随意、自由地交谈，山陕甘地区的人们多用“谝”来表示交谈、聊天。这里的意思是“可以在路上叙叙旧”，译者所用的“catch up”也有叙旧的意思。

（二）异化法

Lawrence Venuti把异化翻译描述成一种“背离民族的压力”，其作用是“把外国文本中的语言文化差异注入目的语之中，把读者送到国外去”。

例4. 你们说这凤凰不可能在鸡窝里窝一辈子，是吧？

A phoenix can not lay in a chicken coop his whole life， can he？

中国有句俗语是“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意在指出凤凰和鸡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影片中说“凤凰不会待在鸡窝里一辈子”也点明了这一点。凤凰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而鸡只是中国人民驯养了四千多年的家禽。虽然中西方文化中都有“凤凰”一词，但二者的意义并不完全相同。在西方文化中，phoenix 不但象征了“重生”“复活”，还代表了美好的事物，甚至是爱情。西方 phoenix 更强调了其重生、复活的美好一面，而凤凰则代表了人民对幸福、人才的追求[7]。古代中国民间传说“凤栖梧桐”，意思是说凤凰只在梧桐树上栖息。后有“鳳凰非梧桐不栖”一说，凤凰择木而栖，后比喻贤才择主而侍。由此可以更好地理解台词中“鸡窝”的含义，所以笔者认为，这句台词的翻译可以采用归化法，译为“A man who can make a big difference can not stay in a bad place all his life”，直接点出凤凰和鸡窝在汉语语境中的比喻意义。从传递信息的角度看，直译和意译都是翻译原文的信息，只是直译重在表现原文的形式，意译重在体现原文的内容，所以直译与意译都是翻译原文的手段[8]。所以直译与意译、归化与异化并无优劣之分，只是笔者与影片字幕译者采取的翻译方法有所不同。

例5. 电影中秦风向阿福村村长介绍唐仁时，翻译均采取异化策略中的直译方法：

秦风（对阿福村村长说）： 唐老师Mr.Tang.

村长（听闻秦风介绍后对唐人打招呼）：总老师Mr.Chief.

唐仁（回应村长）： 我姓唐I’m Tang.

直译完全展现了原版角色的说话内容，且村长没听清介绍进行的回应，也完整传达出电影的笑点所在。但是正如一些学者指出的，直译有局限性直译不是万能的，“有时直译过来的内容让人不知所云，有时不能正确传达原文意义”。[9]电影原对话表现的是村长听错话后唐仁的反应，以制造笑点。但是字幕翻译用系动词来表现主角姓名、身份，显然丢失了以名字为中心的乐趣。如果需要改进，建议以名字为情景中心进行翻译改进，比如可以改为“My name is Tang”，增加忠实原文的笑料，呼应前文将思路连贯起来，让英语母语观众体验感更佳。

四、总结

随着中国越来越需要软实力的提升，叫好又叫座的中国电影将作为中国的形象招牌，向世界展示中国的经济实力和文化底蕴。为了实现中外文化友好交流，由翻译目的论指导的中国电影字幕翻译极为关键。这个目标的实现需要学界和社会的共同努力。学术界内不仅要牢牢扣住翻译目的论的重要性，结合影视，培养实践理论能力一流、精通中西文化的人才，形成翻译人才对电影作品鉴赏的氛围，更要塑造学术界呈现真实的活力中国的翻译理念。

参考文献：

[1] 邓微波.中西字幕翻译之历史“沉浮”[J].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18，29（02）：45-50+57.

[2]王洁辉.影视字幕翻译发展趋势的影响因素[J].电影文学，2012，（04）：148-149.

[3]Munday，Jeremy.Introducting Translation Studies[M].London： the Taylor and Francis Group，2001： 99-100.

[4]李长栓.非文学翻译理论与实践[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4：12.

[5]吴雅.探析主旋律电影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方面的功能——以《建军大业》为例[J].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2020，36（1）：147-148.

[6]李运兴.字幕翻译的策略[J].中国翻译，2001，（4）：38-40.

[7]陈琼.Phoenix与凤凰在中西方文化中的差异研究[J].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8，（08）：116-117.

[8]张艺.从目的论看直译与意译之争[J].海外英语，2010，（05）：189-190.

[9]夏红英.文化视角下英美影视字幕翻译现状与策略[J].电影文学，2014，（03）：150-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