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衔接理论的初中英语完形填空命题策略思考

张正菲

摘    要：衔接理论为教师命制完形填空题提供了方向。基于衔接理论的完形填空命题可采用如下策略：一是确定衔接特点明显的文本作为完形填空素材;二是分析文本衔接现象设置完形填空题眼及选项。

关键词：完形填空;衔接理论;命题研究

完形填空是英语测试中最常见的一种障碍性阅读题型。它是由命题者在一个语义连贯、完整的语篇中按照一定规则有目的地挖去一些词语，形成空格，然后要求考生在给出的4个备选答案中选出一个正确或最佳答案填入空格，使语篇重新连贯、完整。完形填空主要考查学生在具体语境中对文章中心思想的理解能力，推理判断、词语辨析的能力，对固定搭配的运用能力及综合语言运用能力[1]。

笔者分析完形填空文本后发现，这类文本之所以能成为一个意义连贯、完整的语篇，靠的是由若干词义相同、相近、相关、相反的词语相互衔接后形成的语义场（semantic field）。因而笔者尝试从衔接理论出发，探究初中英语完形填空的命题策略。

一、衔接之于完形填空的内涵解读

衔接是一个语义概念，它指形成语篇的意义关系，是语篇中一个成分与另一个成分之间的一种语义关系，其中后一个成分对解释前者起着重要作用。衔接包括语法衔接及词汇衔接[2] 4-8。

（1）语法衔接包括指代（reference）、替代（substitution）、省略（ellipsis）和连接（conjunction）。指代指的是用代词指代上文或下文来解释语义关系，包括人称指代、指示指代以及比较指代。替代是用一个项目来替代另一个项目。省略亦可称为“零替代”，是指语义连贯上的省略。连接指使用具有连接关系的词或短语来连接从句或句子，包括递增、转折、因果、时间[3]97-100。

（2）词汇衔接包括复现（reiteration）与搭配（collocation）。复现可以是同一个项目的重复、同义词、反义词、上下义词等。搭配表示通常出现在同一个语义场的项目同现的现象[2]F30。

（3）衔接紐带（cohesive tie）。每当一对有衔接关系的项目出现时，我们称它为“纽带”[2]3，本文均称为“衔接纽带”。

下面以两份学业考试试卷中的题目为例对以上概念加以具体说明。

例1 Then， to his surprise， Eddie heard a sound and looked over at the crowd to see them cheering for  50 .

50. A. them  B. themselves

C. him                                 D. himself

（2020年学业考试杭州卷）

此题涉及语法衔接测试。为了检测考生对文本主题的理解，命题者对语法衔接中的指代手段设置了题眼。从文本我们可以获知，Eddie虽然没有获胜，但观众仍然为他喝彩。题眼him/Eddie形成了衔接纽带。

例2 Suddenly， I realized I had been wrong for long. I’d tried to keep the  28  of gardening to myself， and here was a child who couldn’t wait to  29  with others. “Sure， honey， ...”

28. A. tradition                                         B. standard

C. happiness  D. background

29. A. live                                                                                     B. agree

C. work                                                                       D. share

（2018年学业考试嘉兴/舟山卷）

这两题涉及词汇衔接。为了检测考生对文本主题的理解，题眼设置了词汇衔接中的搭配与复现。第28题的题眼happiness与首段的“I love gardening ...”组成语义场，love/happiness形成了衔接纽带，属于词汇衔接中的搭配。第29题的题眼share与尾句“everything is better when shared”组成语义场，share/shared形成了衔接纽带，涉及词汇衔接中的复现。

二、衔接之于完形填空的命题现状

为了了解初中英语教师的完形填空命题现状，笔者邀请4位有过县级及以上命题竞赛经历的教师参与调查。调查方式如下：

笔者提供原文，让他们分别设计一套完形填空试题，并通过录音的方式回答4个问题：

（1）完形填空考查学生的什么能力？

（2）什么样的语篇适合选作完形填空文本？

（3）如何设置完形填空题目的题眼？

（4）如何设置各小题的干扰项？

经测试，笔者确信教师能确切理解完形填空题型的检测目的，清楚知道完形填空文本体裁方面的命题动态。同时，笔者也发现教师命题中存在的问题：

首先，文本改编缺少对语篇连贯的解读。命题教师拿到文本后缺少自上而下的文本解读，未能发现完形填空文本的词汇、句群、段落之间存在的衔接关系，从而造成改编后的语篇不连贯。

其次，题眼设置缺少对词汇衔接的关注。命题教师设置完形填空题眼时更多关注各类词性的数量、间距等表象，缺少对语篇语境下的各类词汇衔接链的关注。这种碎片化命题方式会造成题眼设置随意、文本逻辑性弱的现象。

再次，选项设置缺少对文本衔接的思考。命题教师在设置选项方面，仅关注词性一致等语法要求，对选项的属性一致关注不够，选项设置与文本毫无关联，削弱了干扰项的作用，影响测试的信度。

三、基于衔接理论的完形填空命题策略

（一）确定衔接特点明显的文本作为完形填空素材

完形填空文本要尽量选择能体现语篇连贯性的文章[4]261，而衔接是连贯的前提。这些衔接词汇与主题形成一定的关联，共同构成语篇连贯、逻辑合理的文本。中考完形填空语篇多以故事为主：一方面故事易读，方便学生运用生活常识建构故事而降低难度;另一方面故事可通过语言手段给人以愉悦和启示[3] 240。

1.解读语篇内涵，保证文本内容的语篇语境

用特定题型，就应当尽量体现这种题型的特点和特有的效度，完形填空题型的优点正是在于它有语篇语境[4]253。解讀则是保证文本具有语篇语境性的前提，它可以促使故事脉络清晰、语言衔接明显、文本紧凑连贯、逻辑推理严密。

笔者以取自“Chinashare Education”网站的一篇阅读语篇为例（改编后的文本见附录），从主题与内容角度探讨文本的价值取向及特征，具体分析如下：

（1）语篇的主题及内容（what）。

文本讲述了身为野生动物摄影师儿子的Jeremy，通过“拯救小象”这一事件，改变了对父亲职业的看法。Jeremy在非洲意外碰到了遇险的小象，他通过巧妙的方法使它摆脱困境。

文本内容涉及衔接特点明显。作者用“hard”“boring”“hot”这些形容词来表现他对父亲职业的不认同。接着故事围绕主旨事件展开，从“工具铺垫”到“看见象群”和“小象遇险”，再到“小象得救”，层层递进。尤其是针对拯救过程，作者使用了丰富的细节动词，如“took ... from”“ran to help”“together pulled ... down”“comforted”“knew and trusted”等，推动了故事的发展。这些词汇看似没有关联，实则体现了围绕同一主题的语义递进关系，带动读者进入作者营造的氛围。文本语言真实地道，符合完形填空命题需要的语篇连贯性要求。

（2）文本的价值取向及文体分析（why & how）。

作者通过描述Jeremy拯救小象的经历，展示、探寻并分享人类对待自然和动物应有的态度和视角，从而帮助读者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文末，父亲的一句“This is the most exciting photo I’ve ever taken！”既是一位野生动物摄影师的亲身感悟，又是全文的意义核心所在。文本作为完形填空语料，富有思想性、教育性。

这一文本属于顺叙型记叙文，为了凸显Jeremy这次经历的动作细节描写及对他的心理活动描述，命题者可贯彻完形填空“实词为主，虚词为辅”的考查原则。

2.把握衔接纽带，保障文本改编的整体连贯

（1）利用衔接凸显主题。

原文背景介绍共4句，对故事发生的人物、时间、地点（an old truck、South Africa、the hot grassy land）及心理活动均作了描述，显得较为冗长，会增加学生的阅读负担。改编后变为3句，把原文中的地点“the hot grassy land”调整到第2段，表明“继续行进在炎热的大草原上”，使第1段背景介绍显得简洁明了。主语“Jeremy”与首段的5个“he”及“his”通过指代衔接介绍了两者的人物关系，明确了情感定位。同时，运用词汇衔接中的搭配手段“wasn’t sure”“seemed”使句意更加聚焦在对父亲职业不认可的心理活动描写，主题更明确。

（2）利用衔接调整自然段。

有些英语记叙文自然段较多，可根据衔接适当调整段落。如原文有8个自然段，鉴于原第6、7自然段均为“拯救小象”的动作细节描写，第6自然段的尾句“Makalu comforted the mother elephant.”与第7自然段的首句“The mother knew ...”中的“the mother elephant”“the mother”形成衔接纽带，省略手段明显，可合并为一个自然段，使文本更为连贯。

（3）根据衔接增删句子

句群是一个任意单位，没有正式的标记来表示一个句组与另一个句组的边界。唯一的标准是意义关系[3]105。因而在意义连贯的情况下，可通过适当增加或删减衔接纽带来调整句子，使文本更连贯。如原文第4自然段中有两句话描述象群玩得开心：“The larger elephants walked into the water happily. They drew water into their trunks and shot it into the air.”第2句中的“they/the larger elephants”形成了衔接纽带。改编后的文本删除了指代衔接“they”，原第2句作为第1句的伴随状语，说明“happily”的细节描写，使句内关联更明显，句子更连贯。

（二）分析文本衔接现象设置完形填空题眼及选项

1.寻找词汇链，依托词汇衔接设置题眼

命题者在分析文本时要充分理解作者意图，挖掘能体现语篇层次的词汇，认识到它们之间的关系，并把着眼点放在这些词义相互呼应的词汇链上，找到其中的词汇作为题眼。这样可避免“为考而考”的程式化命题现象，也不会出现对非重点信息的考查。

笔者通过词汇链的分析，发现若干组词的词义相互呼应。文本词汇链体现如下：

① 职业：photographer/camera/photo。

② Jeremy的心情：wasn’t sure/seemed;thought … hard and boring/hot/exciting/glad。

③ 遇见象群：saw/noticed;walked into happily/drawing water/ shooting into the air/elephant party。

④ 拯救小象：deep/in trouble;friendhere/ran to help/comforted/knew/trusted;tried/failed/safe。

⑤ 营救工具：door fell down/threw/ pulled down/ moved onto/ stepped onto。

（1）依托词汇衔接的复现设置题眼。

在英语表达中，为了凸显主题，作者往往会在同一篇文章中反复使用意义相关的词汇，目的是让读者加深印象。作者采取重复、同义近义词、反义词等词汇复现方式，凸显Jeremy对父亲职业的看法。主旨事件运用了动词复现及反衬手法，如象群在水潭中玩得开心为小象的紧急遇险埋下了伏笔。

例3 His father’s job seemed hard and  2 .

2. A. special B. strange

C. boring   D. crazy

此题眼设置可检测考生对语篇主旨的理解。文本首段与尾段对整个篇章的情感走向起了很大作用，能帮助命题者更好地把握语篇的总基调。其中的题眼“boring”与尾段的“exciting”形成了衔接纽带，可检测词汇衔接中的反义手段。

例4 The baby stepped onto the  13  and began to walk.

13. A. bank B. truck C. door D. grass

故事以door为营救工具展开，5次重复出现，表明door这个工具的重要性。此题眼可检测学生对这个营救工具的敏感度。

（2）依托词汇衔接的搭配设置题眼。

在语言中，从某种程度上相互关联的成对或成链（long cohesive chains）的词汇项目倾向于在相同的词汇语境中出现，它们会产生搭配关系[2]285-286。

例5 The mother knew Makalu and    12

him.

12. A. trusted                                     B. saved

C. admired D. greeted

此题眼“trusted”与“friend ... here”“ran to help”“comforted/knew”等形成搭配关系，这些词通过同一个语义场的多次呈现表示拯救过程的逐步递进。此题眼可检测学生对主旨事件的理解。

2.根据逻辑关系，依托语法衔接设置题眼

一般情况下，中考完形填空的题眼对语法衔接中的连接手段设置较为普遍，省略基本不涉及，替代与指代较难设计。测试连接手段时，命题者可根据逻辑关系，发现前后句或从句中有递进、因果、转折、时间关系等连接词，并以此作为题眼。

例6 The baby elephant was in trouble. It tried to climb out of the water，  9  the bank was too steep（陡峭的）.

9. A. but B. because C. and D. so

第二句中的“it”指“the baby elephant”，前后两小句之间存在转折关系。此题眼可测试学生对连接这个语法现象的掌握程度。

3.构建网络图，依托搭配手段设置选项

完形填空选项要尽可能一致，不能突出答案或削弱干扰项[4]262。命题者在选项设置方面可利用词汇衔接的搭配手段，构建合理的衔接网络图，使选项保持语法一致、属性一致，再联系文本确定有一定关联的其他选项，但选项又要与正确选项有区分度，达到干扰的效果。

例7 “Boy， Jeremy，” Dad said， “This is the most exciting 15  I’ve ever taken！”

15. A. photo B. trip C. step D. risk

此题眼的选项要考虑与“the most exciting”及“take”两个词的搭配，找到可共同搭配的词汇。在命题过程中，命题者可构建如图1、图2所示的图式。

完形填空测试确实能够测验英语学习者的综合水平和能力[5]。但是命题的效度与信度是命题质量的重要保障。衔接理论为教师命制完形填空试题提供了方向，学习衔接理论的相关知识，有利于教师掌握衔接中的各种手段与方法，提升自己的文本解读能力，从而在命题时以语义连贯为前提改编文本。命题者可通过体现在词汇、語句、段落、篇章中的衔接链，设置语篇层次的题眼，提高命题效度，以达到完形填空的检测目的，并通过复原衔接成分，重构该语篇的完整意义。[□][◢]

參考文献：

[1]李冬梅.英语命题技术研究[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17：176.

[2]HALLIDAY M A K， HASON R.Cohesion in English[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

[3]张德禄，张国，等.英语文体学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

[4]李筱菊.语言测试科学与艺术[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

[5]余慧芝.高中生完形填空解题能力发展研究：衔接理论视角[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16.

附：完形填空原文及题眼

①Jeremy hardly ever spent time with his father， a famous wildlife photographer（摄影师）. So far， sitting in an old truck， he wasn’t sure 1（whether）  he liked following his dad around South Africa. His father’s job seemed hard and  2（boring） .

②As the truck moved along the rough road， the door  3（fell off） ！Their guide Makalu threw the door into the back of the truck. And they kept going into the hot grassy land.

③They  4（stopped）  near a watering hole. Makalu said he was the friend with the elephants here. Before long， Jeremy 5（saw）  a small group of elephants walk towards the water. Dad quickly focused his  6（camera）  on the largest elephant.

④Jeremy noticed a baby elephant walking between two adults. The larger elephants walked into the water  7（happily） ， drawing water into their trunks（象鼻） and shooting it into the air. It was an elephant party. Then the baby elephant rushed in and the water went up to its eyes. It was too  8（deep） ！

⑤The baby elephant was in trouble. It tried to climb out of the water， 9（but）  the bank was too steep（陡峭的）. Other elephants tried pulling the baby up， but they  10（failed）  again and again. The mother elephant shouted.

⑥Jeremy took the broken door from the back of the truck. Makalu got Jeremy’s plan and  11（ran）  to help. Together they pulled the door down to the water. Makalu comforted the mother elephant.The mother knew Makalu and  12（trusted）  him. Jeremy moved the door onto the bank. Its mother pushed from behind. The baby stepped onto the  13（door）  and began to walk. Three more steps and it was  14（safe） ！ The other elephants gathered around the baby， touching it with their trunks.

⑦“Boy， Jeremy，” Dad said， “This is the most exciting 15（photo）  I’ve ever taken！”“I'm glad I come along.” Smiled Jere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