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介词与维吾尔语格标记对比分析
2021-09-10奥斯曼·阿卜杜克热木
奥斯曼 · 阿卜杜克热木
【摘要】 本文主要从维吾尔语格标记和汉语介词的分类和语法功能等方面进行对比分析,主要探讨其所展现出的共性特点。
【关键词】 维吾尔语格;汉语介词;对比分析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02-0125-02
汉语和维吾尔语分别属于汉藏语系和阿尔泰语系的两种不同的语言。因此,它们在语音、词汇和语法系统等方面展现出一定的差异。现代汉语介词在汉语语法体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是虚词的一个重要类别。由于维吾尔语是黏着性语言,因此维吾尔语中没有介词,大部分的汉语介词在维吾尔语中根据上下文和动词所要求的格、后置词以及词的形态变化等不同的方式来表达的。虽然汉语介词和维吾尔语的格标记形式上有所差异,但它们体现的语法意义大体上有相似性。本文从维吾尔语格标记的功能与语法特征入手,结合其在汉语中相应的表达特点,进一步明确汉语介词的语法功能与特点,对比分析它们所展现出的各种特点。
一、维吾尔语的格标记及其特点
格标记是表示名词和名词性语类在句中与其他成分之间的句法关系的功能成分。它附加在句中名词性语类及其短语末尾,表示各种语法关系。也就是说,维吾尔语的格标记不但可以与名词及其短语合并,而且也完全可以与形容词、数词、数量词、代词、摹拟词及其短语以及名词化短语、形容词化短语等合并,构成格短语。现代维吾尔语中的格有以下十种形式[1]258:
1.主格(-ø): 主格只出现在定式句的主语末。
2.领属格(-niŋ): Turpanniŋ (吐鲁番的),külüšniŋ(笑的),saät onniŋ(十点钟的)。
3.宾格(-ni): Turpanni(把吐鲁番),külüšni(把笑)。
4.向格(-ġa/-qa/-gä/-kä): Turpanġa(向吐鲁番),qiriqqa
(向四十),kälgängä(对于到来),külüškä(对笑)。
5.时位格(-da/-dä/-ta/-tä): Turpanda(在吐魯番),saät bäštä(在五点钟),kälgändä(来的时候),kelištä(来时)。
6.从格(-din/-tin): Turpandin(从吐鲁番),saät bäštin keyin(在五点钟以后)。
7.时位标志格(-diki/-tiki):Turpandiki(在吐鲁番的),saät bäštiki(五点钟的) 。
8.界限格(-ġičä/-qičä/-gičä/-kičä): Turpanġičä(一直到
吐鲁番),qirġaqqičä(一直到岸边),on küngičä (一直到十天),saät bäškičä (一直到五点钟)。
9.形似格(-däk/-täk): Turpandäk(像吐鲁番一样的),qiriqtäk(大概四十来个)。
10.量似格(-čilik/-čä):Turpančilik/-čä(像吐鲁番那么大的),alqančilik/-čä(像手掌那么大小的)。
二、汉语的介词及其特点
汉语介词是主要用在名词、代词或名词性短语前面,与其共同组成“介词短语”表示时间、处所、对象、方式、条件、方向等意义的词,属于虚词的范畴 。我们可以看出,以上定义主要是从介词在句中所处的位置及其在句中所表示的意义,即句法和语义两个角度对汉语介词进行定义的。汉语介词是一种用来表示词与词、词与句之间的关系的虚词,它不能单独充当句子成分,只能置于名词前与之组成介词短语,才能进入句子的语法结构,用以修饰或者补充动词、形容词 。到目前为止,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汉语介词进行了分类,本文在这里参考胥涛的分类方法[2]3:
下面我们主要举汉语介词“在”和“把”在维吾尔语相应的格标记来进行对比分析,并论述它的基本特征。“在”是一个汉语中使用频率很高,而且语法化的历史比较悠久的一个介词。它是从具有“居住,存在”意义的动词“在”发展而来[3]130。从它现在的表达时间、处所、方向等意义的特点中可以看出,它还是在一定的程度上受到其原来词汇意义的制约。这是语法化过程中特别常见的一种现象。汉语介词“在”在维吾尔语中一般是通过时位格标记(-D4A2)来表达的。维吾尔语中用时位格标记的大多数句子在汉语中用介词“在”来表达。如:
1.表示动作发生的地点(或空间位置):
(a)Murasim zal-da ötküz-ül-di.
仪式 礼堂-LOC举行-PASS-3PST
仪式在礼堂举行。
(b) Alim Beijing-da oqu-wat-idu.
阿力木 北京-LOC 学习-CONT-3NPST
阿力木在北京上学。
2.表示动作发生的条件、状态或气氛:
Söhbät qizġin käypiyat-ta axirlaš-ti.
谈话 热烈 气氛-LOC 结束-3PST
谈话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了。
3.表示人或事物所处的位置或状态:
Bali-lar öy-dä qaldi.
孩子-PL家-LOC 留下-3PST
孩子留在家里了。
汉语介词“把”是表示处置意义,它是由“持”义动词语法化而形成[3]130。其在维吾尔语中一般是用宾格标记(-ni)来表达。如:
(a) 把农会的纪律整好。
dehqanlar jämiytiniŋ intizamini čiŋitiš lazim.
(b) 把以前的錯误慢慢改正。
ilgiriki ḫataliqlarni bara-bara tügitiš keräk.
由于介词“把”的特殊语义,其在使用中还是受到一定的制约。其一,“把”字句的谓语动词不能是“闻见、发现、知道”一类的感受动词。这是因为这类动词对宾语没有影响或者影响很小。如, 不能说“我把那个消息知道了”(Män u ḫäwärni bildim.)。但是维吾尔语为母语的人说汉语时,就算是不能用“把”字句的地方,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下意识地用介词“把”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因为,维吾尔语是黏着性很强的语言,此类句子在维吾尔语中表达时根本就不能省略相应的格形式。其二,“把”字句一般指的是对已经存在的事物进行某种处置,动作发生以前不存在、动作发生以后存在的事物不能成为“把”字句的宾语。如,“她生了个孩子”(u bir bala tuġdi)、“他盖了一间屋子”(u bir eġiz ӧy saldi)等不能变换为“把”字句。上述例子维吾尔语相应的表达中可以看出,在这种情况下维吾尔语也是没有用汉语“把”相应的宾格形式“ni-”。 维吾尔语的宾格标记具有表示有定和无定的功能。这个句子中的“孩子”(bala)、“屋子”(ӧy)都是无定的,因此维吾尔语中也没必要使用宾格标记“ni-”来特指这些事物。
三、结论
通过对维吾尔语格标记和汉语介词进行对比分析,笔者得出以下几种的结论:
1.维吾尔语的格标记和汉语的介词在功能和语法特点方面有一定的共性。比如,不管是汉语的介词还是维吾尔语的格标记,都是由实词发展而来的。现代汉语中的介词在古汉语中绝大多数是具有动词功能的词。这些动词在使用过程中逐渐失去其动词的属性,向表示抽象关系概念的词的方向演变,演变的结果成为现今的介词。而维吾尔语中的格标记也是通过经历漫长的语法化过程而形成的,但由于目前书面文献的局限性,还无法澄清其来源是不是汉语介词那样大多数是动词还是名词性词类。2.值得一提的是,维吾尔语中的后置词(bilan “和”, arqiliq “通过”等)也是与汉语的介词有共同之处。维吾尔语中的后置词虽然不放在格标记了探讨,可是其语法功能跟格标记基本一致。哈米提·铁木尔认为,维吾尔语的后置词可以看作维吾尔语格的分析性形式[4]66。因为,维吾尔语的后置词不是与格标记那样跟前面的词连着写的,它还处于语法化的过程。力提甫先生把格标记视为黏着功能成分,把后置词视为自由功能成分[1]258/206。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描述方便,而没有什么实质性差别。因为,它们在功能上是基本一致的。根据这些特点,笔者认为维吾尔语中的后置词也是与汉语的介词有共同之处。它们都是以虚词的形式标志表层语义格的,它们只是在与名词组合时的次序有所区别,后置词位于名词后。3.汉语介词和维吾尔语的格标记在属性上有所差异,汉语介词是属于虚词范畴,而维吾尔语格却属于名词与名词性词类的黏着性功能范畴。对于维吾尔语中的后置词而言,维吾尔语后置词和汉语介词都是属于虚词的一类,都是一个封闭的词类,其成员是可数的。
总之,汉语介词和维吾尔语格标记、后置词都不能独立存在于句子中,而且必须与一定的实词相结合,组成一个介词短语、格短语或后置词短语来表达某种意义和语法关系。
参考文献:
[1]力提甫 · 托乎提.现代维吾尔语参考语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
[2]胥涛.汉语介词短语及其在维吾尔语中的翻译[D].新疆大学,2012.
[3]吴福祥.汉语语法化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4]哈米提 · 铁木尔.现代维吾尔语语法(形态学)[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