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陪伴学生中获得幸福

孙望安

原湖北省教育厅副巡视员，编著有《把脉师方——学校教育实践案例研判》和《聆听花开——中小学教育实践情境案例集》等。

用爱用心做学生的教育转化工作

得知昔日学生将入职做乡村教师并听到学生“报喜”的一席话后，当事老师内心的欣喜溢于言表，相信读者能感受到教师职业带来的莫大幸福感和成就感。然而，细细品味故事的细节，深入分析肖云在中学时遇到的种种“烦恼”，我们不难看到在幸福感和成就感的背后，当事老师与肖云相处两年间的酸甜苦辣咸。

在故事中，讲述者始终突出了学生及其心理历程，淡化甚至刻意回避了老师的工作过程与细节，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理解当事老师在转化肖云工作中的努力与付出。讲述者对肖云当年初中学习与生活的印象极为深刻，这才选用了《初中女生成长的烦恼》作为故事的标题，且还用“跌宕起伏”来描述肖云渐进的变化过程。

在这里，笔者首先简要梳理一下故事中肖云遇到的“烦恼”：起初自信的肖云，却遇到了数学这只“拦路虎”，致其伤透脑筋，甚至几乎失去自信;家里新添一个弟弟或妹妹，本是一件可喜的事，可邻居的玩笑超出了一个少女对“玩笑”的理解与消化能力，致其与父母产生矛盾与对抗;因误解而以为缺乏家庭温暖，她开始寻找新的情感寄托，与班上学习不认真的女生为伍，吸收了负能量;本该“反话正听”，保持自身“懂规矩”的美誉，她却为了那不该挣的面子赌气寻找目标，且不听劝告……

从肖云离开初中，再到她大学毕业即将成为一名教师，七八年时间过去了，但是当事老师的讲述思路清晰、层次分明。由此可见，当事老师当时对肖云“烦恼”的产生原因、转化过程、优劣利弊等了如指掌、分析透彻、刻骨铭心，真可谓是在用爱用心做学生的教育转化工作。虽然讲述者将故事的重点放在了学生身上，没有专门讲述自身所施用的教育引导方法及经验，但是除了可以在故事的字里行间去发现与感悟外，仍然有两个方面的具体措施值得我们思考与借鉴。

转化学生必须与纠正不良班风结合起来

在肖云误解其父母寻找情感寄托时，“她便与班上几个学习不认真的女生走到了一起，开启了她们所谓的‘疯狂”。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当时这个班上，至少在部分女生中存在班风不正的问题。由于所处年龄段“眼界”的局限，中小学生在遇见问题时，时常会把身边的人与事作为参照物，进行比较，找出自身的位置，做出自以为最好的选择，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为无原则的攀比。以肖云为例，她赌气做不该做的事时还说“我就不相信我的男朋友会比你们的差”！

教育转化一个特定的学生，老师也需要从树立良好班风的角度去考量，制定切实可行的措施，可能是借转化一个学生，教育全班同学;也可能是全班同学齐努力，营造良好的班风，感染和影响一个学生。说到底，教师需要利用好班级文化、班级氛围、班级风气来实现育人的目标。

施用有效的教育方法必须坚持才能见效

当事老师坚持要求学生撰写周记，“每周至少写一篇周记，尤其是肖云，她写一次，我就认真回复一次”，不仅要求学生写，老师自己也坚持了批阅。就连“烦恼”中的肖云也坚持了下来，正如肖云所言，在她的书架上，还珍藏着她初中时代写的周记，上面记载着那个时候考试成功的欣喜，失败的落寞;记载着青春懵懂的日子，也有一些当时看起来无法翻越的“高山”。

当事老师与学生约定撰写和批阅周记的实践发挥了极好的教育作用，从肖云对周记的记忆与评价看，通过周记与老师沟通是她实现自我转变的一个重要催化剂。师生之间通过周记保持交流，说到底就是书面交流，可利用的载体还有微信、手机短信、电子邮件、书信与纸条等。较之面對面的口头沟通，书面交流具有特殊的优势。

一是有效地避免尴尬。面对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或师生双方意见与看法具有明显分歧时，当面交谈少不了的尴尬一定会影响到正常的交流，尤其是学生，面临尴尬后就难以充分表达自己。然而书面交流就不一样了，沟通不会受到对方眼神或面部表情的影响，能促成双方真实地表达自己。二是有效地避免冲突。阅读对方发来的文字，即使有不同的意见，也不至于当面发生冲突;即使因阅读书面交流内容引发不快，甚至恼怒，在自我排解之后也会从字里行间读懂对方的本意与用意。三是留下思考与迂回的空间。由于书面交流可能存在的时间差，这客观上留给双方一定的空间去消化对方发来的信息，思考交流中涉及的问题，可以想好后再回复，可以理解后再反馈。不久前，笔者读到一个故事，在两三个月的时间里，一位老师坚持用短信与学生沟通，这个学生却一个字都不回复。但是，学生最后终于想通了，回复了老师并表示感谢。

在当面交谈不方便或不奏效时，老师不妨尝试与学生进行书面沟通，也可鼓励学生给老师发邮件、留纸条。有的家长长期坚持给孩子写信进行书面交流，其教育效果也非常明显。

我的建议

肖云与其父母最初的矛盾源于邻居的玩笑。也许是受到篇幅的限制，当事老师只是简要描述了邻居的玩笑对孩子造成的负面影响和心理伤害，没有直接指出这类成年人针对未成年人的“玩笑”的不当之处。

笔者以为，成年人对未成年人的“玩笑”“调侃”“逗乐”等应该持谨慎态度，不然就很有可能对孩子造成伤害，而治愈这些伤害，或引导孩子走出心理阴影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若是有成年人利用孩子的身体特征或缺陷开玩笑，就更不应该。邻居本来是“因为喜欢她才逗她开心”，这一点不假，但这句玩笑话造成的后果，就连邻居自己也未必想象得到。这并非说小孩子不能开玩笑，或者说不喜欢幽默，而是另有他因。

小孩子认知能力有限，他们不能理解成年人说话的背景与用意;他们理解能力有限，很难正确理解成年人的“幽默”或“俏皮”的语言;他们判断能力有限，不知道成年人话语的虚实，而平日他们受到的教育是要诚实，便相信成年人的“玩笑话”都是真话，最后受其左右。

由此，老师或家长发现成年人拿孩子逗乐，或借孩子身体的某些特征开玩笑时，应该当场或者至少在事后向孩子做出一些正面的解释，避免对孩子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或给其留下心理阴影。

无论肖云初中阶段的学习与生活是何等的“跌宕起伏”，最终故事的结局是美好的。昔日的学生如今也华丽转身，获得了与自己一样的身份与岗位——乡村教师。肖云选择回到乡村学校，是否有受当年老师影响的因素，我们暂且搁置不论，但现在双方已成为“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都在乡村学校教师的岗位上，担负着教书育人的光荣使命。如果说当年肖云与老师有师生情谊，那么现在成为同行则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因此，建议再续师生缘，师徒再结对，不仅保持感情的联系，更重要的是携起手来，一同探讨农村学校教育教学的新问题，谱写农村教育的新篇章。例如，师生携手研究农村教育中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家校合作的问题、农村孩子的教育问题等。相信过去的师生、现在的同行一定拥有共同的兴趣，一定能编织出农村教育的美好新故事。

责任编辑/曹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