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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非遗的互嵌式设计进化研究

2021-08-25余捷妮娜冯信群

贵州民族研究 2021年4期
关键词:文化遗产民族设计

余捷妮娜 冯信群

(1. 东华大学,上海 200051; 2. 贵州师范大学,贵州·贵阳 550001)

一、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与设计的联结认知

非物质文化遗产对应物质文化遗产也可称为无形文化遗产。关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简称非遗)的定义,《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认为是指被各群体、团体、个人所视为文化遗产的各种实践、表演、表现形式,知识体系和技能及其有关的工具、实物、工艺品和文化场所。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即指具有某一民族特异文化的非遗个体和独有的世界观和精神信仰,它的无形载体具有活态特征并明确对非遗范围的界定。非遗需有上百年时间沉淀而存在,代表着民族优秀传统和文化价值的精华,具有丰富的文化特异性和形式。设计是指人们生活需求中有计划、有目的地创造、优化、改良使用品,整个设计活动通过思考、构思、设计、实践、反馈来完成,其中对商品的设计主要是指对作品外观形态和功能的赋予。王受之认为设计就是把一种方法,通过对事物规划、设想和寻求可解决问题的设计思路,再而通过视觉方式传达出来的思维活动过程。“它的核心内容包括三个方面,即:(1) 计划、构思的形成;(2) 视觉传达方式,即把计划、构思、设想、解决问题的方式利用视觉的方式传达出来;(3) 计划通过传达之后的具体应用。”[1]

民族非遗与设计可依据信息加工内涵和联结主义学说的再认知将两者关联起来。这种“关联”对民族非遗是现代理念跨界发展,是寻找与现代接轨演化出新价值的方式,于设计而言,是扩充构思元素与文化底蕴的融合支撑,这种关联方式可称为设计联结的民族非遗创新。从信息加工内涵理解可以把人的认知比作是信息加工系统,信息加工的隐喻实质是将一种事物通过比拟为另一种事物,即是利用信息加工把民族非遗转为设计的创造元素。具体说民族非遗的信息加工就是对非遗内容的信息处理,民族非遗自体分解为多个文化个体,每一种个体假定为一个创造元素,每个创造元素在认知活动中由感知系统、记忆系统、控制系统和反应系统组成。民族非遗与设计联结的范畴是提供双方的创造感知的输入,在这个范畴中设计活动选择元素,并与大脑记忆编码后生成可控制的信息元素,经由设计活动及经验呈现出设计新事物。利用联结主义学说则模拟对真实大脑的神经网络,如把人类大脑的认知能力中对储存记忆、知识能力通过联想表现或直观呈现。它的表征为直觉的经验以及语言表达的概念(即是亚概念),联结由一个输入单元层、一个输出单元层以及一个介于两者之间可调整的联结组成。民族非遗内容作为输入单元层,设计作为输出单元层,两者通过可调整的方式得到联结。

二、民族非遗介入设计的“进化”阐释

(一) 民族非遗多样性特征的设计进化

民族非遗多样性特征是社会文化变迁的产物,文化的多样性是交流、革新和创新的源泉,它对人类来讲就像生物多样性对自然平衡一样必不可少[2]。非遗包含具象与抽象范畴,非遗具象在设计过程中作为直观视觉元素,如服饰、工艺品、图案等,抽象则需要解读文化、重新赋予功能或情感,如音乐、行为、口头文学等。民族非遗作为人类文化呈现的一颗种子,在发芽生长中分支出各样的形式就是文化多样性,它的多样性包括建筑、工艺、戏曲、舞蹈等,同时处在各个时代、地域也会有各种各样的表现,包括文化内容、形式以及意义。另外,民族非遗多样性还对地域生物多样性起着影响,如西南饮食文化中对菌类美食的需求就会让种植户意识到菌类种植问题。同样,生物多样性的存在也是文化多样性的持续传承,如贵州自然生物的存在延续着苗族人群文化生态观中对“万物有灵”的神灵崇拜。而民族多样性在以时间为单位的发展中,逐步“进化”为另一种事物的出现。

语源学说“进化”来源拉丁语evolutis本意为汉语中“展开”之意,进化论者使其术语含义为:沿着某种观念的线性或尺度方向进步发展的事物或现象,而一些文化、技术、物种、社会的进化都离不开对这种现象的理解。斯宾塞提出社会进化论,将社会有机体与生物有机体比较,认为进化是恒久的、进化即是一种物体的集成。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中根据地质学、古生物学、比较解剖学、胚胎学等大量资料,阐述物种可变和自然选择学说,主张现有生物是过去生物的后代、生物个体存在个体差异而具有能力或是适应环境的有利变异个体才继续存活延续繁殖,当然也论证了物种可变性和生物本身具有的可进化能力,以及生物进化来源于自然环境发生的改变和在积微渐进下产生新物种的出现。另外,怀特用热力学和物理学中有关能量的定律来解释人类社会文化的发展。他的新进化论以能量获取为标准来构建和划分人类文化的进化过程,借用物理学和热力学中的能量概念,认为能量获取是文化进化的动力,人类对于不同能量形式的认识和利用决定了人类文化的进化过程[3]。依此看来,人类社会存在各种与文化排列有序的进化论思想,塞维斯就认为:“进化的变迁是一种有序的变迁”,虽文化存在进化,但文化进化与生物进化有着不同的选择过程,将“生物进化”和“文化进化”两者进行类比研究,早就是一种普遍认同的趋势[4]。笔者认为从民族非遗或设计学立场切入,把两者作为一种事物进化的集成,既是非遗适应现代社会也是设计界域扩展的进化发展。民族非遗介入设计是文化进化中的设计部分,文化遗产和设计学在社会语境的“进化”符合一定价值观和现实情境,意指设计理念方法与设计事物、形式的呈现。

(二) 民族非遗的设计进化表现及设计属性

民族非遗的设计进化表现意味着设计对文化遗产的重新认识与诠释。艺术商夏尔·勒不朗所提出“博物馆应该按照画派和艺术发展的不同阶段,以空间去呈现时间秩序的形式而有规律地展示艺术品”的主张,其实就是生物进化论发展为艺术进步的观点,以及Jean-Baptiste Lamarck提出的“进化是为了适应环境”等都是人文科学中对于进化论的认知和演变。文化变迁中包含设计变迁,设计变迁如文化变迁一样也是一种有序的进化。民族非遗作为设计活动的设计创新灵感源泉和文化遗产代代传承,在设计进化中可促成相宜形式的民族非遗设计开发价值,也必然发生进化和退化对立方面的变迁。笔者认为在变迁过程中设计进化要显著于退化,设计阶段性发展与人类社会、科技的进程吻合。设计理应被视作人类文化进化的一部分,必然会从两个方面进行分析:一是设计技术、设计理念的变革;二是设计事务中社会创造物及生活方式的更新。

第一,设计技术、设计理念的变革。设计进化就是在传统手工艺基础上了解科学技术、掌握工艺技术和融汇多种思想的变革。从因果层来进行科学分析,设计的进化动力和设计扩展具有方向性是进化的核心。设计进化动力一般来源于与人类社会紧密的技术、科技、功能的需求。从设计技术层面看,设计一直是探索和不断实验的经验结果。西方学者中,克罗斯和梅耶斯分析了技术人工物与社会人工物、自然物三者的差别,而中国设计中“创物”的进化就是从自然造物到社会人工物、技术人工物的演进——也是从传统“以用为本”“以天合天”以及“天人合一”“因地制宜”“以人为本”的思想,一直到现代的人工算法、智能科技的技术融合。以上延续直到当下设计领域中,转而提倡人文情怀的文化遗产和人类生活方式的反思则为设计理念思想的进化。而设计就是制造者的意图,经过深思熟虑构成设计、设计受众所接收的独特性和实用产品,设计进化就是设计活动创作灵感源泉的革新,而民族非遗设计就是围绕着人、社会、自然来解决或改变现存问题的研究。1999年国际上成立了“设计史与设计研究国际研讨会”,历届会议主题表明,议题焦点均在于去“西方中心论”的本土化、民族化、地方化、边缘化设计史问题的探讨之上[5]。触发了中国历经40多年来在西方设计话语下寻找的本土设计立场,即以民族文化遗产为核心的“文化遗产设计”方向。2002年中央美术学院成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以及2004年在人文学院的基础上与美术史系并列设立文化遗产学系,直至国家颁布《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的出台,都反映了这一历程。对于非遗,国家的保护方针为:“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加上“文化创意”政策,针对文化遗产介入设计更加活跃,使之感到即将有“文化遗产设计思潮”的出现。

第二,设计事务中社会创造物及生活方式的更新。设计事务促发社会创造物的服务需求,设计在与社会、经济、科技等诸多结合的程度上引导着人们行为和生活方式的更新。因此,设计事务是一种社会行为和社会功能的表现,工业设计活动与社会内在的互动关系以及在社会条件下设计发展的规律[6]。任何设计都不能脱离身处的时代环境而存在。设计活动是一种知识积累与思考后脱颖而出的结果,往往对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发展具有直接的显著作用,不仅使得社会和谐也在于解决或探索某一问题,并对公众生活现状提升、事物认知和教育产生影响。设计事务激发社会创造并渗入到经济中,如撒切尔夫人对英国经济发展就提出“英国经济的振兴,必须依靠设计,设计是英国工业前途的根本”。中国从借鉴英国、美国的产业案例和“设计韩国”以及日本“动漫王国”战略中看到了设计的经济效益作用,认识到精神文化的设计即可获得“本土名誉提升和认同”的双重效益。而后在20世纪90年代以商品经济为开端,计划实现文化产业带动的经济飞跃,以及国务院发布《文化部关于文化事业若干经济政策意见的报告》提出“文化经济”的概念,一直至2016年“互联网+文化”的进一步深入,文化创意产业的新趋势新业态新技术层出不穷,引发了经济转型战略以民族文化开发转化经济新增长的方向。

三、互嵌导向下文化遗产的民族非遗设计进化模式

(一) 互嵌式民族非遗设计理念

第一,文化遗产设计研究的对象、思维特质以及核心价值观是满足人类文化发展,同时符合社会经济持续、文化生态保护、以及遵循文化遗产设计理念,并可挖掘以民族非遗为内容的设计创造。民族非遗设计立足发扬传统技艺和文化精神,作为文化遗产设计范畴的分支,具体由理论和实践两部分组成。理论方面,主要有“保护研究”和“设计研究”两个层面。保护研究是营造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原生态氛围,从文化、工艺美术、技艺层面对其进行考证、比较、复原保护为目的的理论研究。不仅要熟悉本土人文历史、宗教民俗,也要尽可能地以他者身份记录调研现状,依据民众记忆和文献一一比较,从而掌握整个活动、事物的全貌。设计研究是在保护研究的基础上,激活本土文化适应现代经济、社会商业与新的需求效用融合;实现改变生活方式、提升审美情感需要,并对传统技艺等遗产的设计研发转型。具体说涉及到产品设计、服装设计、景观设计、视觉传达设计等设计创意的项目。实践方面,非遗作为设计过程中的构思创意(即设计元素),用文化衍生创意、用创意来设计作品,最后把作品变为产业产品并以此带动设计消费和市场转型。重点需注意设计研究与保护研究之间的区别,保护研究不能被政治目的与商业经济染指,它的宗旨是对非遗发掘下的还原保护传承。简言之,对民族非遗设计研究的中心点为平行研究,也就是把“文化与制造工艺”“学术或民间范围的群体”到“技艺传承人”作为同步研究,相互补充印证,使之能更好地掌握对民族非遗的认知。

第二,民族非遗设计的重点是传统造物技艺的继承和现代转换。设计思想上要善于利用民族非遗元素创造新作品,以适应本土民族性特征;更要清楚区分非遗文化产品和非遗文化创意产品的不同以便采取各异的现代转换思路。非遗文化产品是对文化的传承和再现,可以是饮食文化、服饰文化、生活文化,它的设计不需要设计者做“加减法”而是原汁原味的文化展现。非遗文化创意产品是对文化的重组,重组中肯定采用现代思维、方法、技术的转换从文化中引申出更多功能属性的产品,这种产品有强烈的时代气息。设计师路昂·阿拉德认为:“设计是一种将已有的、熟知的一些元素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手法组织形成一个全新事物的过程”[7]。民族非遗设计研究就是挖掘元素——生成创意——研发设计事项或设计作品。运用民族非遗元素作为设计来源,从表演艺术、传统技艺、民俗仪式三类中吸取养分,根据地理位置的不同而表现的形式各异,并在新经济环境中诞生设计所直接、间接产生的经济效益。在20 世纪90年代末期国内设计学者就意识到自身文化资源的宝贵,以及本土设计理论研究体系构建的必要性。如2000年国内高校艺术设计课程教育中,专业美院曾以传统图案或民族工艺作为要点指导学生做“现代”设计作品、2008年的奥运标志及其他相关设计。另外,流行商业市场的“新古典、新中式”室内设计,虽有评论家提到这是受西方现代设计教育中思潮影响,但现在看来更加符合“潜意识的设计视角转向”。鉴于当时背景下,没有明确指出文化遗产带给设计学的影响以及学科融合的提出,但仍然可看到设计领域对文化遗产的态度。随后,交叉学科培养给予设计学科很多实际性支撑,设计反思和传统文化也顺势崛起,促进了设计与民族工艺、经济产业的接壤,同时国际学术交流的影响也使本土设计以“文化”为中心体系同政策层面进行结合。

(二) 互嵌式民族非遗设计方法模型

第一,设计方法是设计师在工作过程中使用的方法,这些方法多种多样,也是其他学科实践者运用的方法。民族非遗设计方法,来源于对文化产品和文化创意产品理解所产生的方法,归纳为文化遗产中民族非遗抽象与具象的直接复原和文化元素的创意移置(简称为“文化创移”) 两个设计层面方法。民族非遗具象的文化产品以传播文化为目的,产品是对文化遗产事物的直接引用,如以上提到的复原工艺制造的服饰、传统制作的食品等采用民族非遗形象的直接复原方法。目的是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的原生态呈现,所以保护好非物质文化遗产原型和现状尤为重要,此外警惕设计创造思维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复原的想象发挥,及避免对原生态文化的破坏和文化曲解。民族非遗抽象多指运用在文化创意产品,是在文化遗产的基础上进行的创意变化,它的最终形式来源于文化遗产的抽象民族内容。它包括文化遗产的原貌,也包括融入现代方法、材料、科学、生活观念的反映,是当今时代的产物。设计采用文化元素的创意移置,即“文化+设计=创新、移置”完成民族非遗对设计的影响;具体对传统民族文化、民族风俗等以地理位置所划分文化内容,经过创造和移置组成民族非遗设计的一种方法。两者通过具体设计实践对现代社会、城市空间、人文设施进行创造,以此加深人与人、人与文化情感的联结。

第二,设计方法中,文化创移的方法在现代设计中是必不可少的,它的思路脉络为:“文化+设计=创新、移置”。在设计模型研究中,将费尔德曼引入的联结主义网络模式互嵌式作用于设计活动,其所形成的网络类似于神经活动的认知模型,具备了平行结构、平行处理机制,能快速感知到某一事物并迅速作出判断。模型主要模拟运算的连续性和亚符号性特征,以交互激活和直觉经验来加工信息知识,所以称为并行分布加工或人工神经网络。联结主义模式由单元与联结构成,单元是活性值的简单加工器,联结是单元与单元之间的网络。联结主义三层前馈模型共有三层单元群,第一层是模拟神经系统感知神经元;第二层是隐含层,主要把得到的输入汇总后激活到下一层;第三层是激活后得出的相应结果。每个层之间形成轴突纤维的接触联结,通过接连保持联系而形成突触联结。隐含层接收输入层单元某种类型最后呈现的类型则是由联结的权重决定。在输入层到输出层之间可根据研究调整定义隐含层,使隐含层向输出层形成轴突纤维的接触联结转变为另一种类型的激活。通过解释民族非遗形象的直接复原和文化元素的创意移置,具体为下图所示(图1) 呈现了民族非遗设计联结模型。大致为:输入单元值为民族非遗内相关数值,隐含层为解构、分解、重构等可运用设计手法,各个层之间的联结纤维采用传统工具或计算机辅助得出类型结果,第二层至第三层联结纤维加入抽象、象征、隐喻语言。这样可看出输入单元取值决定为非遗研究得出的元素数量,输出类型由第一、二层决定。此模型把“文化资源”作为设计的核心,设计目的从关注功能使用到审美品味,令民族非遗与设计进化成为文化底蕴内核的设计理念,采用以上方法的结果能有效地把地域文化信息以设计差异传递出来。

图1 互嵌式民族非遗设计联结模型图(作者绘制2020)

(三) 民族非遗设计方法模型的反向传播

设计方法中的反向传播是在正向方法模型的基础上推演出的。在联结主义网络中,反向是用来对权重设置的初始值,选择样本并计算该样本的误差,通过调整权重使得样本误差能够减小为全域最小值至0,事实上用来解决原网络在提供输入时,经常会产生的错误或误差。但运用在设计上不是用以检验误差,而是用于产品设计方法的又一生成。反向传播在民族非遗设计中犹如设计逆向思维,逆向思维中生成不断迭代的输入层新单元,在第一层和第二层推断中分支出新类型。从原模型中输入单元到输出类型即是民族非遗元素到设计结果的过程,以此可为循环,即反向传播是正向传播中类型到单元的过程。设计网络活动中,这个循环即是把得出的原类型(T1.2.3……) 联结隐含层推导出新单元(NU1.2.3……)后经过正向传播得出新类型(NT1.2.3……) (如图2)。但此模型缺点在于:越往后循环得出的新类型和初始类型的输入单元层关系会越来越远,相关性也会越来越小,循环的关键点在于设计者思维的中止。运用此模型作用于设计创造活动,对创造物有着平行造物逻辑,在设计思维中较为快捷地挖掘出适合的设计符号。平行造物逻辑,即由网状联结体现,造物依据输入层数据后再扩展为输出类型,工具限于同一时代背景的技艺或是科学信息。

图2 正向推演的反向传播示意图(作者绘制2020)

四、民族非遗的设计评价与实践途径

“没有一个事物的产生是没有原因的,一切都是在某种根据上由必然性产生出来。”[8]利用文化遗产转为设计,其意义在于:一是中国应该拥有本土语境的民族传承学科称谓。西方工业革命出现“现代设计”称谓,中国社会变迁中也应该有符合国情语境的设计称谓。传统的工艺美术、图案设计之类的名称不能覆盖中国文化内容,但在时代发展、学科的交叉融合可以促成新的事物发展来顺应时代变化和经济繁荣,借助文化遗产的设计理念与文化产业相结合将是中国式设计之路。二是现存的文化遗产受到国内外学者重视,国内政策出台和非遗培训高校达到100多所,政府和民众参与或从事文化遗产研究热情高涨。很多设计以民族元素、人文习俗的理念作品出现,但设计教育并没有形成体系。三是国内早期学习西方设计体系,同时引入工艺美术作为标志,把民族工艺、传统图案作为美术范畴的设计教育,造成较长一段时间内工艺美术和现代设计争锋,引发20世纪70至80年代围绕“图案”与“设计”的辩论,迫使图案纹样、工艺美术、设计艺术研究实质多有重叠。而明确文化遗产与设计理念的糅合,必然形成一定特色的文化壁垒,展示出中国设计不能替代的独特性。

在全球视野的创意经济中,思考设计怎样作用于产业实践而发展出了内生文化产业途径,其实质就是把文化遗产和设计两者合二为一以作为经济转型的产业范围,以便有效地对文化遗产内容运用设计进行视点转换。“好的设计意味着企业的成功。”[9]怎样的设计是“好的”呢?即考虑设计是否符合当代价值或顺应时代历史潮流。民族非遗设计实践直接关于文化遗产、设计学、文化产业范畴,所引申的意义不仅局限于这三类。首先,在设计实践中体现中国精神及文化元素的设计风潮,促使更多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为设计灵感的优秀作品出现,从而推动新时期中国本土设计文化的到来。其次,民族非遗设计理论构建层层递进三重价值途径,即文化价值、设计价值、经济价值。文化价值是对中国传统工艺美术、技艺的文化传承,据此建立明确的非遗设计学体系,并从西方设计体系中抽离出来之后重组我国的现代设计意义。设计价值中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设计要素、设计创意的源泉,必须对非物质文化遗产内容进行挖掘、保护、传播,这就是对文化传承保护的设计价值。经济价值,是产业经济价值,这是建立在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基础上的,就是进一步将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主的设计与市场接轨,在传承文化的同时做到“产”的实效提升。最后,这三重价值途径层层递进,先从文化中吸取灵感转变为设计,再从设计优势中创造商品经济达到产业的规模,以此得到经济价值。

五、结论

国内文化遗产以区域和民族产生异同,在自我演变中受到诸多因素的激烈碰击和干扰,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人类宝贵的文化财富,也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一种体现。随着设计研究的逐步扩散,异质文化作为设计元素来源以及设计研究的全球交流平台和学科融合搭建,出现了人类学视角的设计研究方向,视域也从关注物质文化遗产设计慢慢转向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设计研究中。将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置于设计领域进行研究,利用设计模型来明确民族非遗的设计流程,既是传统与市场的结合,也是促进非物质文化遗产文化价值在社会经济作用中的表现。非物质文化遗产设计以人为本,以为人服务为宗旨,如何把非物质文化遗产设计建立为体系并延伸到各个方面,以设计改变人的生活方式而成为消费经济,正是下一步要考虑的问题。然而,从技术性转为科学和文化感性考虑,民族非遗作为设计的核心是未来文化产业经济发展的持续力量,也将会形成设计活动中“文化遗产设计”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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