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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以“合作社+”为载体的数字治理新模式研究

2021-08-24官长春罗金华

山东农业工程学院学报 2021年7期
关键词:全域村民数字

官长春,李 想,罗金华

(三明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4)

工业化城镇化持续快速发展对农民的虹吸效应愈发明显,致使农村空心化现象日益严重,这是党的十九大首次提出乡村振兴战略的时代背景。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为代表的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建设已成为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重要范式。随着大量游客的到来和新村民的加入,乡村社会的治理对象、社会结构、社会心理、行为关系、利益关系等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治理的复杂性程度急遽提升。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十四五”时期,要在加强基层基础工作、提高基层治理能力上下更大功夫[1]。在《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以下简称《纲要》)引领下,以“合作社+”为载体的乡村数字治理新模式有助于将我国乡村治理的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尤其是农村党支部领办的村集体股份合作社能够覆盖全体村民,较好解决小农经济与市场需求变化之间的供需矛盾,加速乡村产业组织化与利益联结机制优化进程,促进村民(含贫困户)与村集体同步增收,为乡村(新)基础设施建设与公共服务提供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一定要避免空谈,尤其是避免不顾经济发展的无谓争执”[2]。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各产业繁荣发展对乡村各领域治理提出了更高要求,由此,以 5G、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AI)、物联网、区块链等为表征的乡村数字治理新模式顺势而生。

1 “合作社+”发挥职能作用文献述评

1.1 相关研究进展

中央农办副主任韩俊认为,目前农村的许多社会问题都归结到一个“散”字[3]。大量青壮年劳动力进城务工或经商之后,剩余“在乡农民逐渐变为孤立的、原子化的‘理性小农’,合作能力下降”[4];与此同时,由于不重视发展村级集体经济或是发展举措失当,致使相当比例的乡村没有经营性质集体收入,而只有政策照顾性质的少许村财,乡村“丧失了自我生产和自我供给公共产品的能力”[5]。吴重庆认为,“农民去组织化”的一个重要原因即在于“农民专业合作组织尚存在诸多缺陷”,因此,新时代的农业农村发展“最关键的在于提高农民的组织化程度,发挥农民的主体作用”[6]。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农民合作社是广大农民群众在家庭承包经营基础上,共同成立的自愿联合、民主管理的互助性经济组织。实践证明农民合作社是现代农业与广大小农户对接的可行方式[7]。目前,全国农民合作社总数超过220万家,农民合作社联合社10273家,开展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的合作社1.3万家,农民合作社成员6682.8万个[8]。少数合作社有其名无其实,沦为“休眠社”“僵尸社”“空壳社”,地方政府及有关部门应该积极支持农民专业合作社清理整顿,完善内部治理,实现规范发展、高质量发展。

碎片化、个体化的小农户经营形态①使得农民缺乏组织带动和联结,没有向心力和凝聚力,这与乡村振兴“治理有效、组织振兴”的目标格格不入。2020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湖南汝城县沙洲瑶族村考察时强调,要鼓励发展农民合作社,推动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加强对农民的科技服务,提高农产品质量,提高参与市场竞争和应对灾害能力。以“合作社+”为载体锻造互助纽带、利益纽带与情感纽带,推进农民组织化与再组织化。“合作社+党支部”即党支部领办合作社,“是因为想连接群众与集体,打破群众搞产业一盘散沙的现状,把群众发动起来、组织起来,由党支部带着一起干、一起闯”[9]。2017年,江西赣州市于都县梓山镇潭头村采取“龙头企业+合作社+农户和贫困户”发展模式[10],带动村民脱贫致富。2019年7月,潭头村成立旅游合作社,160余户村民入股。旅游合作社成立半年,营业额就超过了80万元。福建省泰宁县角溪村以创新社会治理的方式,改变原来单打独斗的发展模式成立渔业合作社②,吸引全村106户村民入股,以“合作社+”的模式,充分激发村民参与乡村治理的积极性、主动性,将家门口的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全体村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得到了明显提升。

1.2 简要述评

当今的农民合作社是新模式不是旧事物。当今的农村合作社与20世纪50年代的农村合作社有着本质的区别,过去的合作社搞的是计划经济体制下的集体经济,而当今的合作社搞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个体经济[11],合作社成员之间有着清晰且受法律保护的产权边界,责权利划分十分清楚。近年来,城镇居民消费升级与消费倾向变动对农村产业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对乡村旅游与休闲农业的消费需求已经不满于“吃农家饭、住农家屋、采摘垂钓”等传统业态与产品;对农副产品的需求也早已从 “有没有”向“好不好”转变,要满足“安全、绿色、营养、特色且及时可达”的标准要求,这是分散的小农户经营所无法完成的,因此,农民合作社及联合社应运而生。在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时代背景下,通过“合作+”数字治理模式能够把村党支部、村民委员会、(新)村民、乡贤、消费者等乡村治理的主要利益相关者涵盖进来,坚持民主协商,坚持自治德治法治相结合,搭建共商共建共享的乡村治理新格局,以有效治理推动乡村全面振兴。需要强调的是,规范发展村集体股份合作社,逐年壮大村级集体经济,不断增加村财收入,村两委才能为全体村民提供更多更好的公共产品与公共服务,并借此提升村民的活力、凝练力与向心力;另外,要不断激发村民特别是青壮年村民的志愿服务精神,营造助残扶弱、讲卫生讲文明、协理治安消防、先富帮后富等新时代乡村进步氛围,所需经费从村财政列支。

2 乡村数字治理理论

2.1 乡村数字治理理论简介

数字乡村是数字中国建设的有机组成部分。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肖亚庆认为,“数据流带动技术流、资金流、人才流,促进资源配置优化和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对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民生改善和国家治理将产生深刻的影响”[12]。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江小涓指出:“要用数字技术治理经济治理社会,在经济调节、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公共服务和环境保护各方面都广泛应用数字技术”[13]。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都应充分发掘数字治理的政用商用民用价值。何哲认为“数字治理,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对数字的治理(governance of data),一种是基于数字的治理(governance based on data)”[14]。 实际上,“数字的治理”是“基于数字的治理”的基础,“基于数字的治理”是“数字的治理”的目的。中国的乡村数字治理,就是由数字化乡村治理的政务体系(即组织机构和运作制度)、乡村数字技术设施与技术规制、政务体系以及乡村数字经济社会民生的发展机制这三大治理结构所构成的治理新体系[15]。实施《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2019-2025)》(以下简称《规划》)旨在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生产经营精准化、管理服务智能化、乡村治理数字化”,以数据赋能乡村整体治理效能的大幅提升。

华为创始人任正非说过:“5G实际上是人工智能的支撑系统,因为它具有低时延的优点”,其传输速率是4G的10~100倍,能够以高速低时延传输更大规模数据,连接更大规模设备。通过“新基建项目+特许经营权”,把5G基站等设施覆盖到农村[16],如此,才能逐步消弭城乡“数字鸿沟”,为乡村提供更多的5G应用场景,促进《纲要》《规划》等落地实施。从实践角度分析,乡村数字治理涵盖乡村政治、经济、社会、生态、乡风文明等多维度、宽领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治理工程。近年来,乡村数字治理取得了一些新进展,现列举如下:在管理服务领域,天津西青区付村依托手机端的“掌心付村”和电脑端的“智慧付村”两个平台,村里的管理服务效率大大提高,乡亲们也因此享受到更加便捷的生活[17];在乡村旅游领域,入选第二批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的安徽金寨县大湾村5G信号开通后,游客还可以通过5G+VR技术远程欣赏大湾美景,体验一把“云乡愁”;在农副产品质量安全追溯领域,区块链技术可以通过多方参与验证,实现多方共同维护同一个账本的模式,争取与农产品产业链关键环节众多参与者形成联盟,有助于打破不同系统之间存在的信息孤岛问题,为消费者提供更强的信任感支撑[18];在垃圾分类领域,为解决厨余垃圾破袋投放容易弄脏手的问题,有的农村社区用上了全自动破袋智能机器人[19]。

2.2 简要评析

从成本—收益角度考虑,我国的5G基站首先在一二线城市试点建设并逐渐铺开,截至2020年8月17日,深圳建成超4.6万个5G基站,实现全市5G基础设施全覆盖。《关于加强和改进乡村治理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强调要把“科技支撑”作为加强和改进乡村治理的重要内容,“探索建立‘互联网+网格管理’服务管理模式,提升乡村治理智能化、精细化、专业化水平”。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为代表的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年接待游客少则数十万人次,多则上百万人次,是乡村振兴的重要范式,应优先考虑5G、物联网、数据中心、科技基础设施等新基础设施建设,尽快补齐这类乡村数字治理的软硬件短板。正如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姜晓萍教授指出的,“加快促进区块链、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现代科技深度嵌入社会治理全过程,构建精细化服务感知、精准化风险识别、网络状行动协作的智慧治理平台”[20]。由国家发展改革委、文化和旅游部共同推进建设的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已经成为有一定影响力的旅游品牌,应成为 “乡土味”与“科技感”融合发展的典范。实际上,年接待游客众多的乡村旅游目的地,要做到管理高效化、服务精细化、营销精准化、田园景观化、人居环境美化、乡风文明化、平安建设长效化,必须依靠乡村数字治理模式。特别是在常态化疫情防控背景下,“无预约不旅游”、无接触购票已成为共识,在长三角等民宿集群发展地区还推行无接触入住服务,智慧停车场、智能旅居等系统运行都需要数字治理的有效支撑。

3 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发展评析与传统治理模式辨析

3.1 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发展评析

推进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建设,让乡村产业围绕旅游转,通过旅游、农业、文化(非遗)、体育等多元产业跨界融合、拉长产业链,拓展新业态,打造新产品,提升价值链,并尽最大可能扩大乡村旅游发展的受益面,特别是给有劳动能力的贫困户、低收入家庭提供就业或是经营农家乐(民宿)或是制作售卖土特产的机会。据统计,2019年,乡村休闲旅游接待游客约32亿人次,直接带动吸纳就业人数1200万,带动受益农户800多万户。乡村旅游快速发展,其旅游人次占到全国旅游人次的一半以上。但在闽西北一些乡村调查发现,有相当比例的乡村旅游目的地多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没有主题定位,缺乏经营特色,大多都是打“打牌、钓鱼、吃土菜”的“老三样”,再加上观光、采摘等低端休闲娱乐活动,同质化倾向严重。有些乡村旅游经营户甚至存在 “鸡肋现象”,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疫情过后,旅游消费更加追求品质、追求特色。乡村旅游应超越传统农家乐形式,向观光、休闲、度假复合型转变,并呈现出从乡村观光转向乡村生活、从简单化转向特色化、精品化,从单一链条转向全产业链等新趋势[21]。为此,笔者建议以全域旅游思维,从旅游规划、人才培训、创意下乡、投融资支持、宣传推广等多方面优先支持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发展,将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打造成为我国乡村旅游的知名品牌,为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作出新的贡献。

表1 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发展概况简介

3.2 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治理模式辨析

快速城市化进程对农村人口产生巨大虹吸效应的时代背景下,乡村产业没有发展起来的村庄,人口只出不进,农村社会就是靠血缘、地缘、姻亲等情感纽带联系起来的共同生活空间,俗称熟人社会,用费孝通先生的话讲就是 “乡土社会”,“靠亲密和长期的共同生活来配合人的相互行为,社会的联系是长成的,是熟习的,到某种程度使人感觉到是自动的”[22]。这种以留守老人留守妇女加部分孩童为主的乡村社会结构,倡导党建引领下的德治、法治、自治相融合的治理模式达不到治理效果的帕累托优化。人口外流严重的乡村,村两委与村民之间呈现出来的是“类行政化管理——有限响应模式”,村干部要完成乡镇下达的各项行政任务,村民是否配合取决于所做事项于己的利害关系,有利可图则配合之,无利可图则推脱之。如此,村干部主要是依靠自己的能力与威望去履职尽责,几乎用不到法治方式,也难以采用自治模式(没有青壮年村民,开会也无多大实际意义),乡村社会缺乏生机活力。

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为代表的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如前文所列举的十八洞村、袁家村、余村、大寨村与神山村等知名乡村旅游目的地,2019年,接待游客人数最少与最多分别是神山村的32万人次与袁家村的600万人次,其中袁家村接待的省外及国境外游客超过100万人次,吸引3000多名创客。大量游客的到访以及新乡贤返乡、“新村民”的加入,此时的乡村已经由“熟人社会”变为“熟人—生人”混合体社会,乡村治理的对象、社会结构、行为方式、利益关联等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简单套用传统的乡村治理模式(乡村传统治理模式与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数字治理模式的区别,详见表2)显然已经力不从心,无法将新时代我国乡村治理的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而乡村治理有效是实现产业兴旺的“助推器”,是实现生态宜居的“保护伞”,是实现乡风文明的“黏合剂”,是实现生活富裕的“发酵剂”[23]。所幸的是,“十三五”期间,我国持续加大对农业农村的投入力度,加快补齐农村基础设施短板,推动农村基础设施提档升级,宽带网络加快覆盖,到2020年9月,农村通光纤和4G已达到98%以上,安徽金寨县大湾村、陕西礼泉县袁家村等部分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已经率先开通5G信号,大力开展数字乡村建设,为推行数字治理奠定了良好基础。

表2 乡村传统治理模式与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数字治理模式的区别

4 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合作社+”数字治理新模式

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为代表的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具有明显的节假日旅游流特征,高峰期一天要接待数千甚至是上万名游客,要实现“产业兴、村财增、百姓富、游客赞、生态优、乡风清”等多元治理目标,可“广泛运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先进科技手段,将技术优势与制度优势结合起来,实现乡村社会治理主体多元化、治理机制科学化、治理手段精细化”[24]。实践证明,以“合作社+”为载体的数字治理新模式有利于充分发挥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农村党支部的核心作用、自治组织的主体作用、集体经济的纽带作用、社会组织的专职作用以及志愿服务组织的补充作用,有助于将我国乡村治理的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为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作出贡献。

4.1 以“合作社+党支部”模式发挥党支部的核心作用和自治组织的主体作用

农村党支部领办合作社(又称村集体股份合作社)可以起到三个方面的作用:一是带领持观望态度村民改变“小散弱差”的传统种植养殖结构,发展以乡村旅游、现代农业为代表的具有市场需求的新产业、新业态,增强党支部引领力、组织力、凝聚力、公信力;二是增加村级集体经济收入,村委会就有配套资金投资5G网络、物联网、智能(视频、安防)监控系统、智慧停车场等乡村新基础设施建设;三是适当照顾贫困户特别是特殊困难户的收益,使他们过上相对体面的生活。如此,把农村党支部领办的合作社建设成为示范社就具有重要意义。与此同时,一些人口较少、产业欠发达的乡村在试点党支部书记与村委会主任“一肩挑”,这对农村党支部书记的综合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为此,党支部书记要自觉完成“学习强国”规定的任务,加强党性锻炼,提高政治觉悟,贯彻党管农村的优良传统;要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参加诸如浙江滕头乡村振兴学院组织的培训,带回量身定制的发展农业合作社、打造休闲农业与特色果蔬品牌等新思路,坚持多元产业融合发展策略,壮大村级集体经济,建设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为代表的高水平的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可用村级集体经济加强党群服务中心的信息化与智能化建设,提高服务事项集成度,让“信息多跑路,群众少跑腿”,村民可通过下载手机端APP,实现“指间办理”公共服务事项。另外,村财政应拨出一部分资金用于完善乡村旅游服务中心网站的信息查询、网络预订、营销促销、投诉处理等功能。简而言之,党支部领办合作社,村两委就有了为村民提供更多更好公共服务的财力基础,惟其如此,农村党支部的核心作用与村民自治组织的主体作用才能充分发挥出来。

4.2 以“合作社+龙头企业+农民”模式促进乡村产业组织化与利益联结机制优化

合作社是农业龙头企业与小农户分散经营的联结纽带,是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实现旅游融合发展、产业组织化与利益联结机制优化的重要载体。2020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吉林考察时强调:“要积极扶持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鼓励各地因地制宜探索不同的专业合作社模式”[25]。在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交融发展的时代背景下,依托旅游合作社联结起来的乡村旅游与依靠农业专业合作社组织起来的现代农业双双需要提升信息化与智能化建设水平。就乡村旅游来讲,除了要巩固完善旅游官网(含手机APP)、智能导览、智慧停车场、智慧控流之外,还应在推行电子身份证(EIDCard)③、公园AI智能步道建设、基于大数据分析的精准市场营销等新智慧业态方面有新发展。另外,在常态化疫情防控背景下,像陕西礼泉县袁家村这样年接待游客量超过600万人次的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可考虑安装红外体温检测系统,以提高游客进入景区(村庄)的效率。就数字农业发展来看,可考虑以农民专业合作社联合社为载体建设智慧农业综合服务平台,植物生长所需的土壤温度、水温、地块病虫害等情况,时时显示在合作社办公楼的电子屏幕上。平台将无人机航拍、气象监测、视频监控、卫星遥感、地面传感五大数据融合应用,实现对农田不间断的智能监测,以此保证所产农作物的品质;还可以利用该平台发展认养农业,将传统的产供销模式改变为“销供产”,尽量避免农副产品增产不增收的不良情况,确实保障农民合理利益。将区块链与RFID技术应用于农产品质量安全追溯。深化农村物流信息化建设,鼓励物流公司将条码技术应用于农产品流通,将冷链技术应用于农产品仓储与运输,将GPS、BDS(北斗)与 GIS 技术应用于物流跟踪[26]。以合作社为载体,通过数字技术治理手段,可以更好地将农民组织起来,并保障农民从事乡村旅游与农业生产的经济利益。

4.3 以“合作社+全体村民+广大游客”模式推进农村全域人居环境整治

农村人居环境综合治理涵盖厕所革命、生活垃圾、雨污分流、畜禽粪污、道路硬化、乡村绿化、亮化美化、乱搭乱建、规划编制等方面,其中垃圾与污水治理最为紧要。村庄人居环境整治贵在有恒,需久久为功。应加快农村人居环境智能监测体系、农村人居环境数据库等新基础设施建设,逐步提升农村人居环境整治的信息化与智能化水平,借助智能垃圾分类系统,经济条件允许的可考虑引进垃圾分拣机器人,以便随时规劝全体村民、广大游客乱扔乱丢垃圾行为,对情节严重者、屡教不改者,及时自动纳入个人不良信用记录,并将影响村民作为村集体合作社成员的分红数额与荣誉评选。启动智慧河道项目,开展水环境、水生态、水质量自动监测工作,着力建设水清岸绿的生态休闲河道。借鉴厦门市“文化创意+旅游经济+生态宜居”乡村振兴模式,探索村庄人居环境与乡村旅游、民俗文化等融合发展模式,将生态“颜值”转化为经济“产值”,可考虑由村集体股份合作社率先将村里部分废弃的猪圈牛栏、工矿厂房、仓库老宅等改造成精品民宿、文创基地、展示中心、休闲场所,增加村集体和农户收入,以增强全体村民参与人居环境整治的内生动力。农村人居环境治理取得成效之后,可借助天空地一体化监测系统扎实推进村域范围内的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工作,让绿水青山为当地发展全域乡村旅游业注入动力,促进生态、生产与生活的良性互动,建设主客共享的宜居宜业宜游宜养的高品质美丽乡村,逐步实现乡村生态振兴目标。

4.4 以 “合作社+村委会+村级义务消防治安队”模式做好消防治安工作

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多元产业融合发展,拓展了新业态新产品,拉长了产业链,提升了价值链,为村民创造了更多务工与经商机会,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下,民宿、农家乐、家庭农场、专业合作社、土特产经营商店等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村民赚到钱之后,翻建老房子或找地建新房子成为必然需求,小高层楼房越建越多;加上游客众多给用电用气造成了较大负荷,这给村里的消防工作带来了挑战。众所周知,消防驻地通常是在城镇,但不少网红打卡的乡村旅游目的地距离城镇相对较远,一旦发生火灾,若不能及早处理,等消防队赶来救援时恐怕已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因此,村干部应鼓励村集体股份合作社成员尤其是男性青壮年成员志愿参加村级义务消防队,利用闲暇时间积极参加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消防业务培训,并争取获得消防员资格证书,所需培训经费从村级集体经济收入列支。村两委应安排经费建设村级智能化微型消防站,宾馆、农家乐、民宿、游客服务中心等游客聚集场所应该安装数量足够、质量可靠的烟感报警器与自动喷淋系统等,每年还应列支必要的消防设备设施维护经费。为了及时发现治安隐患,有必要在村庄公共区域以及涉旅经营场所的公共空间安装高清摄像头,并在党群服务中心建设智能化视频监控中心,云广播全覆盖,建立人员大数据监测平台,形成网格化治安管理模式。每天由一名村干部带领至少一名村级义务消防治安队员负责值班,力求将消防与治安隐患消灭在萌芽状况,保护村民及游客的生产财产安全。

4.5 以 “合作社+新时代文明实践站+志愿服务组织”模式力促农村移风易俗

推进移风易俗、建设文明乡风是打造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为代表的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的重要治理内容。“要推进农村敬老爱老和婚丧嫁娶志愿服务,开展邻里互助和爱心公益活动,让农村群众在参与中改变自己的观念,在实践中巩固新的文明意识,提高自己的认识水平”[27]。十八洞村将“乡风互助兴文明”列入“互助五兴”④农村基层治理新模式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与年底的集体经济分红绑在一起,希望通过这个举措让老乡们在物质脱贫的同时在精神层面也能有一个飞跃。当前阶段,经济纽带是激励村民自觉参加农村移风易俗的一个重要抓手。江苏句容市丁庄村制定《丁庄合作联社社员积分管理制度》,将联社社员遵规守约、邻里互助、诚信经营等文明实践情况折算分值纳入社员积分激励,以一年下来的积分高低筛选出一批星级社员,并与来年葡萄收购价格(葡萄为该村的重要支柱产业)直接挂钩[28]。甘肃金昌市、北京海淀区、江苏宜兴市等地在试点建设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所、站)时特别强调志愿服务组织所发挥的作用,鼓励由行业专业人士组成的志愿者组织依托虚拟现实、大数据分析等信息技术,利用微信小程序、网络直播、线上课堂与现场互动等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积极参与改变农村厚葬薄养、盲目攀比、乱扔垃圾、家禽放养等不良风俗习惯,积极倡导村民及游客使用公筷公勺、自觉抵制餐饮浪费等文明用餐行为。

5 结论与讨论

5.1 结论

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为代表的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建设为乡村多元产业融合发展提供了一个较好的平台,是乡村振兴的重要范式。以“合作社+”为载体有助于在一定程度上克服农村原子化、碎片化、离心化倾向,无论对农村产业发展,还是对乡村治理都有积极意义。伴随乡村旅游知名度提高而来的是大量游客的涌入、乡贤回归与“新村民”的加入,乡村治理的对象、社会结构、社会心理、行为方式与利益联结等都发生了深刻变化,传统的乡村熟人社会过渡到“熟人—生人”混合体,乡村治理的任务与难度呈几何级增长,若仍延用传统乡村治理模式,年接待游客数量众多的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将难以胜任,治理能力无法跟上现实及潜在的治理需求,因此,通过加快乡村5G、物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数据中心等新基础设施建设,适时引入乡村数字治理新模式势在必行,以此赋能农村党组织、村民自治组织、社会组织、经济组织、志愿服务组织治理效能的大幅提升,实现产业振兴、组织振兴、生态振兴、文化振兴(乡风文明)等多元治理目标。

5.2 讨论

城乡数字治理鸿沟是一个客观事实,但在深入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进程中,乡村不应成为数字治理的盲区,而应通过引入社会资本,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有计划地加快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为代表的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的新基础设施建设,为乡村数字治理提供必要的软硬件设施。许多学者都强调合作社的经济属性,认为提升合作社发展质量,有利于促进乡村产业组织化与利益联结机制优化。这种观点有其合理性的一面,但也存在值得商榷的地方。以“合作社+”为载体,农村党组织、村民自治组织、(村集体)合作社组织、社会组织、志愿服务组织的成员存在交叉重叠(即一人身兼多职、跨界担任职务)的现象比较普遍,比如党支部书记兼任村委会主任,还是村集体股份合作社的理事长,同时还是乡村某社会组织的负责人,这种情况下,乡村治理主体与治理对象存在“混沌现象”,这也是我国政府治理“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在农村基层社会的真实映照。因此,合作社究竟是单一经济属性还是具有多元性质,值得进一步深入探索。但不管怎样,以“合作社+”为载体的乡村数字治理新模式,适合于以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为代表的全域乡村旅游目的地的治理需求。

注释:

①来自农业农村部的最新统计数据显示,我国小农户数量占农业经营户的98%,小农户从业人员占农业从业人员的90%,小农户经营耕地面积占总耕地面积的比重超过70%。

②角溪村位于福建省泰宁县大龙乡南部,水域面积达800平方米,库容量350万立方米,水质优越、水流平缓。因特有的地理环境优势,给当地群众带来了脱贫致富的机会。多年来,村干部与村民也一直尝试投入资金发展渔业养殖,但因管理不到位及个别人的偷捕滥捕而搁浅,未能解决“公地悲剧”难题,经济效益没能得到有效改善。

③身份证在游客办理入住手续、寄取快递、动车站与机场等场所的安检方面都必不可少,但偶有发生游客忘记带身份证的情形,这给游客的旅途体验造成了不小的困扰。现在人脸识别等信息技术已经非常发达,可试点并推广电子身份证,方便游客随时出游。

④十八洞村正在探索“互助五兴”农村基层治理新模式,核心要义是学习互助兴思想、生产互助兴产业、乡风互助兴文明、邻里互助兴和谐、绿色互助兴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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