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校服的美与丑——网络平台上的校服观

文/本刊记者 许欢

记者调查了一些活跃的网络平台，发现很多网友认为，中国的运动装校服很丑，但或许它才是更适合中国国情的校服；也有的直接表示中国的校服不丑，中国国情决定其教育主流是大众教育而非精英教育，所以只要适合国情、能满足学生现阶段所需，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但运动装校服不应与低质廉价画等号，因此，提升校服质量才是最应改善的现状。

运动装校服更适合中国国情

曾几何时，中国校服丑的声音不绝于耳。所谓丑校服，主要指始于20世纪90年代的运动装校服。此时，中国校服普遍以运动装为主，颜色主要有蓝、红、绿、白等；面料以涤盖棉、金光绒等为主要面料。夏天校服上装通常为短袖衬衫，下装多为男女统一的裤子；部分学校还有春秋季校服，其厚度介于夏季与冬季校服之间；但冬季校服也较薄，不过因为宽松，里面能加厚衣服。一般来说，对于不同季节校服，除特定场合外，学校允许学生自由搭配。

运动装校服至今仍被沿用。虽然近几年不时听到校服变革呼声，校服流行趋势每年都在发布，校服品牌设计不断推陈出新，但目前看来，中国校服仍以运动装校服为主流。其实，很多时候，这可能是学生自己的选择。所谓“丑校服”，背后实则是运动校服带来的便利与实用。“宽松的运动服很方便，上课可以穿、做操可以穿、热了能脱掉、冷了能往里加衣服、随便坐哪儿也不怕脏，论校服多功能性，没有哪国校服比得上中国校服。”一位学生如此总结中国校服特点。

知乎用户回忆，当时（指20世纪90年代）学校超前地把校服定为三套制服式校服，但这种校服最终在三年级时终止，全校被要求换上大麻袋式运动校服，一直穿到小学毕业。因为家长反映：“三套校服不知什么时候该穿哪套；三套校服孩子三年级以后穿不了浪费，重新做又花钱不划算；我家孩子冬装上衣配水手服裤子，怎么就违反学校着装规定，不都是校服吗？”各种声音一出，老校长决定，三套校服全部废除，改穿便宜实惠的大麻袋运动校服。此举一出，再无家长挑刺儿，全校学生淹没在一片大麻袋里。

知乎上校服获赞较高的回答：你以为是学校不发西装小裙子？那是学生们自己选择穿的运动装，因为方便还耐脏。上课方便、上体育课方便、打水打饭方便，装手机、钥匙、钱包都方便；吃饭不怕弄脏，什么中性笔、圆珠笔、铅笔、钢笔画上去都没关系；学生有学习任务，一天到晚上课写作业，肯定怎么方便怎么来。不是中国校服不能做成制服的样子，是真的不方便。

也有人认为，日韩和欧美的校服，虽然剪裁好但对身材外表要求很高，容易造成外表两极分化。比如穿上这种校服后，可能帅哥美女能打90分，但大多数普通人只能打40分。人们看到的只是好看的宣传照，真穿身上，在各种身材下就知道有多难看了。但中国校服可以掩盖大多数身材和脸蛋缺点，成就了大量普通人，缓解了校园青春期引发的矛盾。

“一套校服不到100块，其实非常实惠。好看的校服不是没有学校做，比如日韩版式校服，但不是学校活动都很少穿。漂亮衣服首先要修身，但随季节变化要更换，春秋季衣服冬天自然穿不了，厚衣服都套不进去，而且透气性也不好。还有体育课怎么办，再换一套？以学生长高速度起码一年一套，买这么多家长是否愿意？所以，中国校服都是运动款原因显而易见，因为宽松里面套什么都行，一年四季都能穿；即使初一订大了初二还能穿，很实惠，还体现了学校着装统一性。”一位服装厂商谈及校服问题时表示。

这两年，“无性别风”服装成为时尚界新宠，其单品一经推出便爆火。但这种“无性别风”服装，其实就是中国运动装校服的主打风格，男女同款校服穿在学生身上，起到了耐磨、耐脏、实用经穿、大方得体的作用，但同时也被认为，松松垮垮、毫无美感可言。想不到的是，外国友人对中国运动装校服却称赞有加，原因是他们认为中国运动校服穿着舒适、很放松，而其他国家校服大部分在舒适度上比不上中国校服。“我们的校服是好看，但穿着不舒服”；“我小时候曾在中国住过一段时间，经常穿中国校服，冬暖夏凉真舒服”。所以，中国校服在他们看来最大优势就是舒服。

国外校服进入中国水土不服

在现代，中国校服能称之为特色的只有运动装校服，俗称面口袋，但是这种“面口袋”却是中国校服历史上被诟病最多的款式，也是被认为“最丑”的校服。为改变这一现状，众多校服商家不断推陈出新校服款式，但大多数还都处于模仿日韩和欧美阶段，还未找到具有代表性的中国风格。

对于中国校服为何是运动装不是西装的问题，有外国留学生认为，英国校服很挺括全部可以水洗，烘干后依然笔挺，根本不用熨烫。因为上体育课不能穿西装，西装做校服就需要学校提供更衣室、储物柜，然而中国绝大部分学校，根本没有空间提供学生更衣储物。

有网友表示，其实国外的学校会通过校服教育学生着装礼仪，比如什么时候该穿礼服、礼服又该如何搭配等。除此之外，各国都有各自的文化内涵，都会影响校服设计。比如英国作为阶级文化很浓重的国家，在校服上也有体现；而私立学校校服设计则更精致，甚至选用剪裁精良的燕尾服作为校服，透着贵族气质，且私立学校一般不止一套校服，除日常西装，也有体育课所用的运动服，甚至不同运动项目都有专门服装，比如马术、足球。不同场合穿不同衣服，在英国是基本穿衣礼仪。

更早时，我国有些思想较前卫的学校，想要为学生配置功能齐全的多套校服，让学生看起来更体面一些。但从小就没有服饰礼仪观念的家长，普遍表示反对。一是不愿意支付更多校服费用，二是觉得学生就应该朴素。所以设计校服时，大多数学校只考虑耐穿、耐脏、朴素这些实用因素。

对于这种情况，知乎某位用户回答较为有代表性。她回忆，某一年，学校突然推行改良中山装作为校服，面料挺括抗皱，还按每个学生身材量身定做。第一次穿运动服以外的校服开心又兴奋，即使长相普通的男生穿上正装校服也变得帅气。然而，国人对服装礼仪概念几乎为零，新鲜劲儿一过问题就来了，有人皮鞋配牛仔裤上面穿西装校服、有人运动裤配西装校服、有人西装里穿各种polo衫或者干脆不穿，后来大家觉得穿着不舒服又全都不穿了。第二年新生入校订校服时，全校又统一换回黑白相间的肥大运动服。全校师生统一表示，还是这套衣服实在，怎么搭配都和谐，穿着也舒服。10多年过去了，这套校服一直用到今天。

某位业内人士表示，在市场优胜劣汰机制作用下，必然会促进校服品质不断优化，使校服设计与世界潮流接轨。欧美等国家很重视校服设计，但也是经由几个世纪演变和悠久历史文化积淀得来。即使在日本，校服一般也10年换一次，到了更换之际，学校会邀请知名设计师设计。但在中国，运动装校服已经延续二十几年，没有相对固定更换时间。中国校服款式比较单一，主要分为运动服和制服，当然还是以运动服为主。

现下，想要改变中国校服现状的声音愈发迫切，校服品牌在设计上也不遗余力地努力与创新，想让中国学生校服着装更体面，在此过程中，也不断借鉴欧美及日韩校服设计风格。但是，没有历史文化作为积淀的他国风格校服，到了中国难免水土不服，显得并不适用。纵观中国校服演变史，存在时间最长的当数至今长盛不衰的运动装校服，也是当下最能代表中国特色的校服。

中国校服质量问题仍存在

多年来，关于校服质量的吐槽从未间断：“校服丑不是重点，校服设计核心在于面料质量”“教导主任说了：咱们校服丑质量又不好，为何还要穿？因为这个面料特别吸味儿，抓抽烟的人，一抓一准儿”“说到校服就火大，说它是夏款料子厚的秋天也能穿，说它是秋款又偏偏是短袖，不但丑还闷汗，在空调房都不觉凉快”“我们校服特别透，一撕就破那种，没洗几次就起毛起球”“校服质量差就算了，小孩子穿上还浑身痒”“这校服穿5个月补4次，还四处断线，就算不挑布料，但缝衣线价格能差多少？”

有人认为：“中国校服其实不是丑，所谓丑里面还包含着廉价感，如果学生运动校服用料高端一些、质量再好一些，那么中国运动校服也会更受学生欢迎。”近年来，中国运动装校服元素开始不断出现在奢侈品牌设计中，随着运动校服裤流行于时尚圈，丑了二十几年的运动校服裤，经改良后变成最火单品。无论国内外明星还是时尚人士，都用改良后的运动校服裤搭配造型，可谓火遍时尚圈。所以，不是运动装校服丑，它也可以是美的，最典型的代表当数“深圳校服”。

在中国校服中，深圳校服是最有存在感的校服。事实上，很多年前，深圳校服就已声名在外，很多明星都穿着深圳校服塑造剧中角色，深圳校服把明星们衬托得很美，因此也被外界认为是中国最美校服。2015年，深圳校服还在英国伦敦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展出，并被该馆永久收藏。深圳校服被这样介绍： 在中国深圳，当地中学生每天都穿着这款校服，实用又舒适，很多学生毕业了还穿。更值得一提的是，深圳校服还影响到国际时尚，极具超前性，某国际大牌某年夏季款时装，几乎是复刻了深圳校服款式。

有网友这样评论深圳校服：“深圳校服便宜又好看，不会松松垮垮，舒服又修身；裤子不显腿粗，不影响运动、不影响美观，透气不热，简直就是人体功能学的极致体现。”微博上，对深圳校服也是赞叹一片：“深夜赞叹一下深圳校服质量，到昨天为止我还拿校服短裤当夏天睡衣穿，布料真的好软好舒服”；“我的深圳校服到了，衣服日不日常另说，这裤子版型真绝了，好到没话说，质量太好了吧”；“还是我深圳校服好，除了工厂太多，很多相同款式衣服质量不一样，其他没有任何槽点 ”；“真心推荐手入一套深圳校服当睡衣，既便宜质量又好”。

据校服商城平台介绍，关于同款校服出厂质量参差不齐现象，主要是指市场上有些未经批准的深圳校服生产厂商为谋取利润，生产不合格校服投入市场，导致市场上校服良莠不齐、好坏难辨，严重损害了学生家长和合法合规厂商的利益。不过，随着2020年12月，深圳“校服商城平台”——深圳校服线上采购平台正式上线，学生家长及深圳校服爱好者在购买深圳校服时，便有了更放心的渠道。

校服商城平台是为深圳中小学生和家长提供的校服购买和售后服务平台，所售校服均是由深圳教育局严格筛选的中标企业生产，在售校服采用国家和教育局指定面料制作，且带有校服监管码可以进行品质溯源。通过扫描校服监管码，可以查看校服产品编码、质检报告、生产企业资质等关键溯源信息，开放大众监督。

记者在校服商城平台看到，几乎每款单品介绍页面，都会显示一张深圳市政府采购中心的中标通知书，且学生服所用面料为教育局指定面料，还有由深圳计量检测研究院出具的“商品质量检测报告”。比如从一款女夏款短袖T恤介绍页面，可以知晓，这款产品采用了冰爽功能面料，高弹舒适、不起球、抑菌防臭、吸湿排汗，经权威机构认证，能达到3A级抗菌效果；检测结果得出抑菌率高达约98%。当然，想了解更详细信息，通过扫描校服监管码都能看到。另外，在保证质量同时，校服商城平台所售校服价格也非常亲民，单品不超过50元、套装不超过100元，称得上物美价廉。

校服监管码是在国务院《关于加快推进重要产品追溯体系的建设意见》指导下，专门用于校服品质追溯与质量监控的特殊二维码。每件校服的监管码都独一无二，即“一物一码”是校服的电子身份证与保证书，也是判断校服正品与否的重要标准之一。2020年，深圳率先推出校服监管码，首批将校服监管码投入使用的校服，是由深圳市中标校服生产企业之一的福建跨越轻工有限公司生产，钦家智能校服安全平台提供技术支持，并获得中国教育装备协会学校后勤装备管理分会支持。

不过，随着校服市场改革的深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地区开始推行校服质量电子追溯制度。2021年6月7日，马鞍山市人民政府发布，马鞍山市全面启动学生用纤维制品公证检验，提供免费公证检验服务，学校可在学生用纤维制品发放使用之前，向公证检验机构申请公证检验。各属地县区（园区）教育行政部门督促所辖学校履行质量责任，学校未履行应当履行的质量责任，导致不合格学生用纤维制品流入校园，应承担全部责任。公证检验机构收到送检样品后，应及时检验出具报告，做好学生用纤维制品公证检验工作。同时，全市开展质量溯源工作试点，将在4所学校试点开展学生用纤维制品质量溯源，经公证检验合格的学生用纤维制品，市纤维检验所制作质量追溯“二维码”标记，由试点学校负责粘贴。学生家长可扫描读取学生用纤维制品公证检验“电子报告”，追溯生产企业、了解质量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