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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融合出版产品现状及发展思路浅析

2021-08-11胡晓东

出版广角 2021年13期
关键词:数字教材融合

【关  键  词】数字教材;数字教育;融合出版

【作者单位】胡晓东,凤凰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中图分类号】G239.2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13.008

“教材”一词有广义和狭义两层含义,广义的“教材”指教师和学生据以进行教学活动的教学材料(Teaching Materials),狭义的“教材”指教科书(Textbook)[1]。本文中的数字教育融合出版产品主要指狭义上的数字形态教材,即数字教材。

一、教育出版融合产品发展现状

教育融合出版最重要的产品形态是数字教材,数字教材可以视为一种特殊的电子书,其基于普通电子书的产品形态,针对教育教学的特点而定制研发。2002年,我国开始出现中小学数字教材,人民教育出版社(以下简称人教社)与全国九个省市的十所学校签订了手持式“人教电子教材”的试验协议。该电子教材的本质是一款电子书,约32开大小,使用液晶显示屏,从文字到插图都是纸质教材的原样翻版。“人教电子教材”在2012年后被人教社定义为第一代“人教数字教材”,是国内最早的中小学数字教材。由于当时国内研发出的数字教材产品数量少,第一代“人教数字教材”在教育领域没有产生太大影响[2]。真正得到大范围推广的是以光盘为载体的数字教材。数字教材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光盘版数字教材、多终端版数字教材和网络版数字教材。

1.光盘版数字教材

2009年,教育部颁布的《2009年基础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学用书目录》中开始出现教材配套CD-ROM光盘。以人民教育出版社、凤凰传媒为代表的教育出版单位先后开发了与纸质教材内容相配套的光盘版教材。凤凰传媒的数字课堂光盘在2010年—2012年间累计发行2800万张,产生了巨大的市场效益。数字课堂光盘是“凤凰数字教材”的第一代产品,其以凤凰版新课标教材电子文本为基础,添加音频、视频等多媒体资源,开发了具有学科特点的辅助学习工具,立体化地拓展了纸质教材的内容。学习者可以在“鳳凰数字教材”上做批注、记笔记、生成错题库、进行检索等。目前,光盘版数字教材仍在全国各地投入使用。

2.多终端版数字教材

多终端版数字教材在光盘版数字教材的基础上迭代更新,其最显著的特点是一次制作、多终端分发。作为第二代教育融合出版产品,多终端版数字教材能适配PC、平板、手机等设备,在软件兼容性上也能够兼容Windows、Android、IOS等主流操作系统。多终端版数字教材以“光盘+客户端+平台”的形式出版发行,支持离线和在线学习。以“凤凰数字教材”多终端版为例,其与凤凰版新课标教材同步配套,以凤凰版纸质教材的电子文本为基础,运用FLASH、HTML、人机交互等数字技术,融入课程音频、微课视频、动画等资源。每册“凤凰数字教材”根据学科特点设置“基础知识点分析”“疑难解释”“动画演示”“提示指引”“拓展资料”“智能练习测评”等功能模块,全方位、立体化地拓展了纸质教材的内容。在载体形式上,多终端数字教材以光盘为依托,同时支持PC、平板、手机等多终端设备,实现多终端同步学习,能够在主流系统环境下流畅运行,满足学习者的多样化需求。2019年起,“凤凰数字教材”已实现高中全学段的多终端发行。

3.网络版数字教材

网络版数字教材是第三代教育融合出版产品,与前两代数字教材相比,网络版数字教材在一次制作成形发布后,还要通过持续的更新维护进行迭代升级[3]。在功能设计上,网络版数字教材能够提供功能更强大的网络辅助学习工具,如理化生虚拟实验室、智能语音评测系统等,并配套相关教学资源库。作为成熟的系统级产品,网络版数字教材最重要的特点是能为学习者提供云服务,通过开放性的云端服务满足学习者的多样化需求,并为其提供学习辅助支撑。现阶段,网络版数字教材正朝着数据化方向发展,重视建设完整的用户中心和数据中心,对用户行为数据进行记录分析,并据此提供精准服务。在此基础上,网络版数字教材可与其他教育产品体系实现数据贯通,并与国家各级各类教育应用平台对接,为学习者实现更加智能化、个性化的学习提供保障。

网络版数字教材具有三个特征:一是内容结构性更强,内容颗粒度更小,数据信息可提取程度更高,数据价值密度更高;二是网络版数字教材有内置的数据接口,可以将学习者的使用数据记录并导出;三是网络版数字教材更强调数字教材与教学平台的整合应用。教学平台基于云端架构,具有较强的拓展性,可为学习者提供数字教材之外的课程资源供教学使用。目前,我国网络版数字教材还没有大范围普及,但随着5G、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发展以及数字教材研发单位认知的提升,未来将出现越来越多的网络版数字教材。

二、教育出版融合发展的危与机

当前,经济社会发展使社会理念发生变化,新冠肺炎疫情使得教育教学方式呈现线上与线下一体化的趋势,新兴信息技术催生教育融合出版产品转型加速。在此背景下,教育出版融合发展已经进入实质性的实施阶段,对传统教育出版单位而言,这既是现实挑战,也是未来机遇。

1.教育出版融合发展的挑战

第一,现有的教育融合产品不成课程体系。传统教育出版单位研发的教育融合出版产品内容源于本版纸质教材,这些内容资源虽均为经过严格审核后的优质资源,但在开发时仅仅做简单的技术处理,导致配套资源内容不成课程体系,无法覆盖所有知识点,不能形成完整的课程产品,需要通过二次投入进行系统研发。在日常教学中,非课程体系化的教育融合产品无法形成覆盖教学全流程的知识服务体系,难以形成吸引力。只有树立课程出版理念,开发覆盖教学全流程的数字课程产品,推出成课程体系的数字教学辅导解决方案,才能培养和留住核心用户。

第二,运行教育融合产品的数字平台所应用的技术较为简单。现有的数字教育平台大多简单应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技术,尚未与人工智能、AR/VR等新兴技术充分融合。而信息技术发展日新月异,深刻影响着教育教学实践:转换教育发展的动力结构,推动一场贯穿“教、学、评、测、管”全空间、全维度、全场域的大变革;实现对传统教育教学的理念重塑、结构重组、流程再造和文化重构[4]。未来,若没有5G、人工智能、AR/VR等新兴技术支撑,教育融合出版平台必然会逐渐被用户淘汰。

第三,传统管理机制无法适应融合出版发展。教育融合出版内容产品的生产运营与传统出版差别较大。一是缺乏长效投入机制。与传统教育出版相比,教育融合出版项目投入大、回报周期长,往往要以大量的软硬件和内容资源建设为基础,需要较大的前期投入,后期还需要运营维护,经过较长时间的流量和用户积累之后才能进入回报期,一般传统教育出版单位难以长期坚持投入。二是分工协作机制需要创新。教育出版融合发展是一项系统性工程,传统教育出版单位固有的运作机制难以适应,需要整合出版企业的内部和外部资源,分工协作,形成合力。三是现有的考核指标不适应教育融合出版的发展。传统教育出版的考核主要在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两个方面,而在教育出版融合发展的背景下,用户量、用户活跃度、行业排名等指标更能反映教育融合出版平台的价值和影响力,因此要进一步完善教育融合出版项目的考核体系,发挥好关键指标的导向作用[5]。四是各类教育融合出版项目涉及技术公司的投资并购等情况,在项目开展过程中难免遇到传统出版工作中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产生一定的风险。面对教育融合出版项目开展过程中的战略决策风险、价值评估风险、中期交易风险、后期整合风险等,传统的风险控制机制较为单一[6]。

2.教育出版融合发展的机遇

一方面,新的用户群体提供新的发展契机。年轻家长是数字教育产品消费主力军,这个群体作为互联网的伴生民,对于数字教育产品消费具有天然的接受度。当前,教育市场终端用户、用户消费习惯、教育服务购买场景都在发生着变化。今后K12(基础教育)段的学生家长主体均为互联网伴生民的年轻家长,互联网、移动互联网、PC、PAD、手机等每一种新技术和新形态移动终端的出现,都伴随着这批年轻家长的成长过程,他们能及时掌握、应用各类新兴技术并愿意为互联网教育产品买单;K12段的学生是教育产品的实际使用者,他们是纯正的网络原生民,这批孩子生于互联网时代,他们对于数字教育产品的使用驾轻就熟。另一方面,教育教学方式的变化有助于教育融合出版产品的应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教育部门提出“停课不停学”,几乎所有教材出版单位都将教材电子版免费供公众使用。凤凰传媒作为全国首家提供全学段免费数字教材的出版单位,率先上架了167本数字教材、94本同步教辅、1500多集精品课程等免费学习资源,并通过学习强国、省市教育平台、凤凰易学等平台进行发布,为4000万凤凰版教材用户提供“停课不停学”服务。截至2020年12月底,凤凰传媒电子课本和教材PDF总访问量已超过35亿次,下载次数超过1300万次。疫情期间的平台访问量体现了在线教学对数字教材的迫切需求,随着疫情逐步稳定,疫情期间的线上与线下混合教学方式将成为日常教学中的常态,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势必会主动推进线上与线下融合的教学方式,更加重视数字教材的价值,这对数字教材的普及大有裨益。在教学活动中,教师、学生、教材是构成教学活动的基础三要素,无论教法发生何种变化,不变的是教材作为三要素之一始终在教学中起到稳定的基础支撑作用,并对教学质量产生决定性影响。教材是教育出版单位的核心产品,经过国家教材评审委员会审定,内容结构完整、表达规范。随着教育信息化进程的深入推进,以数字教材为基础,提供相应的在线资源和服务,是传统教育出版企业独一无二的优势,传统教育出版企业应牢牢把握自身优势,为广大师生提供数字教育内容资源与服务。

三、教育出版单位融合发展的思路及举措

1.坚守意识形态责任制,把握国家政策机遇

教材出版工作是一项政策性很强的工作,同时教材内容关系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成长。数字教材、数字教育产品与纸质教材一样,同样需要严格突出对意识形态的把关,保证网络教学资源的思想导向正确,确保意识形态安全和网络安全,才能上线供学生学习使用。国家对教材工作高度重视,对此成立国家教材委员会、教材局、课程教材研究所等行政主管部门,提出一系列教材建设新理念和新政策,加上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和经济社会环境的变化,使得数字教材建设工作进入了新阶段,数字教材编订、审核、选用的管理政策即将推出。对教育出版企业而言,数字教材内容结构完整、表达规范、审核严谨的特点使得传统教材出版社的优势更加突出,相关教育出版企业要认真把握好国家政策,用好国家资源库建设资金、省级文化产业引导资金以及出版税收减免政策,打造一批真正符合需求、具有广阔市场前景的教育融合出版品牌项目,推进教育出版数字融合发展。

2.树立以“课程出版”为核心的出版理念

传统教育出版以纸质教材教辅为主要载体提供教学内容产品,在数字化时代,教育出版单位应以课程出版为核心,充分运用信息化技术提供课程出版产品和相应服务。课程是经学科逻辑或行动逻辑组织起来的学习路径,其本质是教学设计、教学内容、教学策略、教学评价的总和。课程出版是覆盖教学活动全流程的融合出版活动,动态实现学科内容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在线组合、公开传播、实时更新。课程出版物是整合一系列教育教学资源内容,如教材、微课视频、在线仿真软件、题库、作业等,基于云端或本地教学平台,形成对教学设计、教学内容、教学策略、教学评价等教学全流程支撑的教育融合出版产品。

第一,树立课程出版理念。教育出版的目标是通过提供教育教学内容资源服务于课程教学,过去受技术因素影响,传统纸质教材教辅只能复制传播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教育出版企业要树立课程出版的理念,以系统的课程理念指导设计包括纸质教材教辅、线上课程、配套数字教学资源在内的课程内容,给教师和学习者提供一体化的教学解决方案。教育出版企业不仅传播复制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还要在传播过程中再现教学过程和教学活动,从而由单一的教材教辅出版向课程出版延伸。

第二,不断加强课程产品研发。数字教材和产品的研发要以服务课程教学为目标,发挥信息化内容和技术优势,实现提升教师教学、促进学生学习、强化教学管理的效果。课程产品应加强课程教学理念研究,从教学目标、教学组织、教学方法、教学策略、教学内容、教学评价等方面优化课程产品。此外,还要提高课程产品的运营能力,组建专业的课程产品研发服务运营团队,团队成员包括教材编辑、课程教学专家、专业技术人员。课程产品团队中的教材编辑不再是传统的编辑加工角色,而是作为项目负责人组织协调数字教材项目开发。团队要遴选教学经验丰富的课程专家参与课程建设、审核、上线、运营、反馈的全过程。团队课程专家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作者,而是要根据课程标准、教学大纲进行数字教材的教学流程设计,确定数字教材的资源内容,参与建设并持续更新课程产品内容;专业技术人员则负责内容资源制作、平台技術保障等工作,同时作为产品经理广泛调研用户需求,配合教材编辑做好数字教材的更新迭代、推广应用。

第三,持续升级课程出版平台。教材是传统教育出版的载体,平台是课程出版的载体,是课程产品复制、传播的基础。例如,开发课程资源管理系统,对平台课程下的碎片化资源进行标注、检索、编辑、统计分析等,实现课程资源的“收、存、管、用”,便于课程出版和教师教学调用;开发智慧课堂教学系统,支持线下课堂教学实时互动;开发教学工具虚拟仿真、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软件的接口;开发在线教学大数据系统,记录教与学的过程性数据,通过教学大数据统计分析反映教学效果。

3.不断提高融合出版的服务能力

在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教育出版企业只有不断提高融合出版的服務能力,才能满足用户多样化的学习需求。做好教育融合出版工作应紧盯新兴技术发展动态,充分应用5G、人工智能、大数据、AR/VR等技术,紧贴课堂教学融合化、线上线下一体化、学习需求个性化的教学发展趋势,推进新兴技术在教育融合产品中的应用,持续迭代升级现有融合教学产品的技术功能,构建大数据分析支撑服务系统,提高教育融合出版智能服务能力,为课程教学的参与者提供更智能的一体化服务。

第一,立足教师、学生、教育管理者的需求开展产品研发调研。数字融合产品的研发不能仅以教育出版单位的现有资源进行拼凑整合,而是要基于教学过程中使用者的实际需求,研究分析各类学习场景,有针对性地提供具有高度适用性的教育融合出版产品。调研可以通过建立教学实验基地或在合作学校开展课题试点研究等方式进行,广泛听取用户使用反馈,收集用户数据,科学建立技术模型,实现内容资源、学习平台、学习数据在学校与学习者及教育出版企业间共享流通。例如,在产品设计上通过应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建设覆盖校内外,贯通于课前、课中、课后,融合教学、辅导、提优功能的智慧课堂等系列教学产品。

第二,持续完善产品的技术功能,提高服务效率。当前,凤凰传媒已经开始将语音识别技术应用到凤凰智慧课堂、语音学习系统、在线评测系统等教育融合出版产品中。今后,教育出版企业可以考虑结合现实需求引入自适应学习技术。自适应学习技术能够研判学情并提供个性化的智能辅导,向学生提供具有针对性的个性化测试题目,为学习者构建知识图谱、提高学习效率、减轻学业负担提供更智能便捷的服务。数据分析系统工具能够对教学过程中的各类数据进行分析,大量的学习数据将成为一种宝贵的生产资料,为教育融合出版平台的运行提供数据服务。教育的核心逻辑在于“内容+服务”,未来的内容将日益在线化,教育出版企业应通过OMO模式,将服务落到线下服务人员的肩上,一线服务人员通过在线工具支撑进一步的提升其服务效率,最终形成线上与线下良性互动的局面。

第三,深挖数据的价值。5G技术的普及将加速教育系统的大规模社会化协同服务形态的形成,课程化的音视频资源在线传播速率及VR/AR/MR技术应用效果将得到实质性的提升,使学习者可以随时随地沉浸在具有强烈现场感的虚拟环境中学习,并与环境产生交互,获得环境的实时反馈,教育服务将从网络传输等方面得到大幅完善,学习者的学习需求将全方位获得满足。在未来的教育教学场景下,基于云平台的大量学习数据、行为数据、教学过程数据将成为宝贵的生产资料,教育出版企业应深挖数据价值,研究数据分析技术方案,使数据更好地为平台运营、市场营销提供支撑。

教育出版融合发展已经进入实质性的实施阶段,教育出版单位只有不断研究教育融合出版产品,坚守意识形态责任制,用好国家支持政策,树立课程出版的核心理念,提高智能出版的服务能力,才能更好地为教育教学服务,实现教育出版融合发展。

|参考文献|

[1]康合太,沙沙. 数字教材建设的探索与实践:以第二代“人教数字教材”为例[J]. 中国电化教育,2014(11):80-84+100.

[2]孙继荣,屈静,许晓莉. 全媒体数字教材的构建与设计探索[J]. 广东开发大学学报,2019(4):85-88.

[3]王志刚,沙沙. 中小学数字教材:基础教育现代化的核心资源[J]. 课程. 教材. 教法,2019(7):14-20

[4]雷朝滋. 智能技术支撑教学改革与教育创新[J]. 中小学数字化教学,2021(1):5-7.

[5]王广照. 出版社双效统一考核指标体系探析[J]. 出版发行研究,2016(7):19-22.

[6]孙真福,蔡立. 教育出版融合发展机制建设探索与思考[J]. 科技与出版,2020(8):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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