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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三生同步”的陕西省乡村旅游低碳化路径研究

2021-08-04花菲菲

湖北农业科学 2021年13期
关键词:碳化旅游生态

花菲菲

(西安翻译学院商学院,西安 710105)

随着现代化、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的推进,农村出现“要素非农化、劳动力老龄化、农村空心化、环境超载化”等问题,乡村振兴迫在眉睫。而乡村旅游作为以村庄社区为主要空间,以村民为主体经营者,以乡村生产、生活方式为核心吸引物的旅游形式,承载了“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生活富裕”的总体要求,是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载体[1]。然而,资本下乡与村民上楼使得乡村生产与生活方式发生改变,乡村的乡村性淡化;村民粗放式供给与旅游者环保意识薄弱导致乡村旅游生态环境遭受破坏,乡村的生态性降低;现代价值观念与传统惯习的冲突致使乡村成为文化资本再生产的场所,乡村文化发生流变。因此,乡村旅游的发展方向与路径亟待明确。

目前,国家绿色发展战略的实施、消费转型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引致市场需求产生巨大变动,为乡村旅游的理论和实践发展提供了历史契机,低碳化成为乡村旅游的热点现象和焦点命题。乡村旅游低碳化的推进需要有效消解三大产业间的效益冲突,并弥合多元主体的分歧,以实现乡村可持续发展。以往,乡村旅游低碳化研究的主轴是通过建立低碳指标体系,对碳排放量进行测度[2];研究视角多从经济效益出发,侧重对低碳技术与发展模式进行研究[3],然而数据测度与影响因素评定侧重现状描述[4],对主体认知与行动机制进行指标测度[5],鲜见多维分析,而从旅游需求视角出发的低碳旅游研究多聚焦于概念分析[6],低碳旅游的在地实践与路径研究流于表面。同时,自上而下的制度推行(如碳交易市场规范化[7]、增加碳税额度[8])导致微观层面的村民行为过于被动,忽略了旅游地综合发展与乡村利益的实现。由此,对以资本、人口和土地为核心要素的生产、生活和生态维度进行关系梳理,厘清“三生”(生产、生活和生态)与乡村旅游低碳化之间的联系十分必要。

陕西省乡村旅游规模居全国前列,但乡村旅游的数量红利正逐步退却,质量优化提升迫在眉睫,基于“三生同步”的低碳化发展成为地区乡村旅游提质的核心内容。鉴于此,本研究以“三生同步”为切入点,梳理陕西省乡村旅游低碳化发展现状,明晰“三生同步”下乡村旅游低碳化各主体关系与运行模式,进而提出乡村旅游低碳化的优化路径,以期为推进乡村振兴与绿色发展战略实践提供理论基础。

1 “三生同步”与乡村旅游低碳化逻辑关联

乡村旅游低碳化在实际推行过程中,需要关注乡村的经济生产、社会生活与环境生态系统[9],其共同构成具有适应性循环的乡村旅游多要素复杂系统,连接着以资源、人口和土地为核心的要素聚类,在相互作用和相互反馈、利益冲突和平衡发展之中塑造乡村旅游低碳化发展格局。乡村旅游低碳化的核心测评指标是二氧化碳排放量,涉及碳排和碳汇两方面,生产、生活系统产生主要碳排,生态系统增加主要碳汇[10]。在低碳化进程中,生产方面,低碳技术的研发与运用效率、低能耗模式的推广与实施力度、乡村绿色经济发展水平与产业构成比例是衡量低碳化发展的重要指标。其中,政府制定低碳政策与提供技术支撑平台,并在生态方面优化土地结构与空间格局;村民在农业与非农生产中对低碳技术进行学习与运用,旅游经营中扩大低碳旅游产品的应用与推行。生活方面,土地利用的集约化程度、村民的绿色生活消费占比、低碳设施建设数量、绿色消费理念认可度是村民生活低碳化的重要指标。其中,村民是乡村生活的主体,旅游者是乡村生活的介入者,在乡村旅游过程中共同影响乡村生活的品质与转向。生态方面,生态环境状况指数、土地结构优化程度、空间格局是重要指标与考量因素。其中,政府主导土地用途设定与空间格局规划;旅游者在乡村旅游过程中对各旅游功能分区进行体验,旅游行为在乡村的自然环境之中并对其产生影响。在低碳进程中,应力图降低生产、生活碳排放量,增加生态系统的碳汇效率,最终实现乡村旅游低碳化目标(图1)。乡村旅游地的“三生”物理边界模糊,村民行动类型的转换通常不会产生较大的物理位移,旅游者的主体行为常涉及多个空间,政府在乡村旅游低碳化进程中需协调冲突,促进“三生”同步发展。由此,乡土社会中“三生同步”和乡村旅游低碳化发展的内在逻辑在于:生产、生活和生态的融合同步与乡村旅游低碳化是同根同源的,“三生冲突”是造成乡村旅游低碳化难以实现的根本原因,乡村旅游低碳化发展是“三生同步”的具体表现。

图1 “三生同步”与乡村旅游低碳化关系

2 陕西省乡村旅游低碳化问题梳理

陕西省乡村旅游资源类型丰富,且旅游资源与景区等级高,2019年陕西省乡村旅游共接待游客3.45亿人次,旅游收入529亿元,乡村旅游发展水平位居全国第二。自2010年陕西省被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评定为国家首批低碳试点省份,乡村旅游发展逐渐融入低碳理念。

2.1 低碳理念薄弱,低碳行为内发性欠缺

人们对低碳旅游的认识不足使得旅游缺少低碳的态度。以往研究显示旅游者对低碳的认知水平高于旅游经营者,作为乡村旅游经营者,仅1/3的农户比较了解低碳,且多为村委会人员或年轻人,甚至一部分农户没有接触过该概念[11]。行为方面,知道低碳的村民或旅游者多是在惯习行为中寻找符合低碳的环节,较少以低碳为行为出发点。低碳环保、节能减排的口号虽多,但以政府为宣传主导方,如2011年,陕西省就深入百个县区举办“低碳节能、绿色环保”活动,宣传低碳产业成果与发展理念,推广低碳新产品、新材料、新技术。但对乡村旅游服务供给方的村民而言,在“故乡”开展的乡村旅游是乡村振兴的抓手、创收的途径,对进行乡村旅游体验的旅游者而言,“他乡”则是愉悦休闲的场所。单纯试图通过生硬的概念宣传与技术推广来改变世代相传的生产、生活惯习,自然会使低碳与富裕、愉悦产生对抗,节能减排成为旅游主体的束缚,而没有内化为自发意识,缺少行为改变意愿,消费方式依旧传统。

2.2 技术转化率低,市场推动力不足

首先,陕西省节能减排成果数量较多,但科技成果市场转化率只有12.32%,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将近8%,且低碳技术主要属于减碳技术,成果主要针对交通运输与工业生产,未能在旅游业中扩大成果辐射。其次,现有低碳成果较少以旅游系统为着眼点进行研发,但乡村旅游活动中的人地关系与工业活动区别明显,现有低碳技术对产业的降排效应只少量间接泽惠旅游产业,低碳技术与乡村旅游市场发展存在脱节现象。再者,政府驱动下的低碳研发虽能保证科研经费与项目建设,但市场驱动不足使得科技研发体制对低碳技术市场的需求不清晰,导致产不对业,乡村旅游与低碳化仍处于磨合期。

2.3 旅游低碳指标模糊,管理针对性不强

旅游业碳源众多,测算与监管具有难度,乡村旅游减碳指标制定困难。同时,乡村旅游碳源与城市旅游碳源来源比例具有差异性,如陕西省城市旅游交通方式以航空为主,而乡村旅游70%以上为自驾;城市住宿以酒店为主,而乡村旅游70%以上为农家院和乡村民宿;城市餐饮以饭店为主,而乡村旅游餐饮的主要方式为农家饭和野炊。但陕西省从资金划拨、市场运营到政策监管皆以城市为主,目前的节能减排管理模式未能考虑乡村旅游生产、生活与生态的场所重合性、效益同步性,低碳化管理与乡村生产、生活和生态发展脱钩现象明显,对三生空间功能的综合把握不够,缺少统筹协调。

3 基于“三生同步”的陕西省乡村旅游低碳化提升路径

3.1 生产:注重乡村旅游产业供给侧低碳化改革,促进乡村旅游绿色经济发展

乡村旅游主要碳源包括旅游经营产生的直接碳源(旅游交通业、旅游游览业、旅游住宿业、旅游餐饮业、旅游娱乐业与旅游购物业)[12],以及相关活动产生的间接碳源(农业生产、非农生产、乡村生活)。交通方面,政府应继续鼓励使用新能源汽车,规划建设骑行或徒步“城-乡”绿色通道,增加乡村公共交通覆盖面积,优化绿色公共出行网络;依照旅游目的地生态保护区划类别,设置交通管制等级,修建旅游目的地生态摆渡停车场,以清洁能源车辆代替私家车。娱乐方面,应注重产业结构的调整,传统“旅游+农业”的模式需拓展升级,可借鉴及推行新的乡村旅游模式,如韩国的“周末农场+绿色观光”模式、法国的“专业农场+产业融合”模式、美国的CSA“田园+社区”互助模式。住宿和餐饮方面,应优化能耗模式,组织专业人员对乡村能耗方式进行整治。由此实现各环节旅游产出与碳排放的脱钩。对于间接碳源,政府可采取技术人员下乡、示范基地搭建的方式联结低碳知识体系与操作实践活动,提倡与规定清洁能源对传统能源的适用,并增加经济绿色发展水平指标权重,强化“三线一单”(即生态保护红线、环境质量底线、资源利用上线和生态环境准入清单)在各地经济发展布局与产业结构调整进程中的指导与约束作用;村民可采取生态种养方式,形成生态循环系统,提高乡村旅游绿色经济发展水平。

3.2 生活:提高集约化水平,制定乡村旅游低碳消费鼓励措施

生活富裕是乡村旅游低碳化的前提与目标。根据国家统计局陕西调查总队数据可知,2019年,陕西省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2 326元,收入同比增长9.9%,增速在全国31个省份中排名第9,恩格尔系数为25.9%,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3%,已达到富足水平,在此基础上推行乡村旅游低碳化改革具有经济保障,可行性强。乡村旅游的生活层面主要体现在土地利用、生活消费、设施建设和社会文明水平4个维度。土地利用方面,应加大乡村集约化管理力度,集合要素优势、节约生产成本,针对人均建设用地面积较高,逐步增加还耕、还林、还牧进度;生活消费方面,食宿经营时应当突出绿色农产品与环保理念;设施建设方面,改变传统分散式自供热模式,着重开发基于生物质能源的村级集中供热系统模式,重点推进散煤治理和清洁取暖;设施建设方面,提倡使用环保材料,旅游规划建设应注重保护乡村的原始风貌,减少对自然环境的破坏;社会文明方面,破除千村一面、业态单一的同质性局面,建立乡村旅游低碳供给体系,深挖村域文化特色,形成低碳文化。

3.3 生态:增强自然碳汇能力,打造绿色景观格局

生态良好是乡村旅游低碳化的基础,生态空间为乡村旅游的发展提供生态性服务与安全保障。乡村碳汇效率与地形地貌、植被覆盖率息息相关,加之乡村空间的不封闭性质,人与自然交互活动频繁,故在促进乡村旅游生态减排增汇时,应同时考虑自然要素与人为要素的影响,主要涉及资源环境、土地构成和空间格局3个方面。资源环境方面,陕西南部秦巴山地、中部关中平原和北部黄土高原,应凭借各自自然资源优势巩固碳汇水平,完备碳补偿方案,建设“碳中和”旅游目的地。土地构成方面,增加生态用地占比,建设人工生态系统,创新旅游土地利用模式,推行“农场租赁”“森林探险”“生态研学”等举措,对原有土地利用方式进行低碳化改革,将“绿水青山”切实变成“金山银山”。空间格局方面,依托地形地貌,整合零星的生态资源,构建乡村旅游带与生态资源保护区,形成乡村旅游生态“廊道-斑块”空间,实现绿色碳汇立体景观格局。

4 结语

快速的乡村现代化与可持续发展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低碳旅游成为乡村旅游目的地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途径之一,而乡村生产、生活与生态的同步发展是实现乡村低碳旅游深化发展的逻辑主线。借助“三生同步”与乡村旅游低碳化关系的建构,本研究以陕西省为例,从理念与行为、技术与市场、指标与管理3个层面概括了乡村旅游低碳化存在的不足,并基于此从生产、生活和生态的角度提出了有针对性的提升路径。本研究进一步指出,只有将“三生”变量进行系统性调节,寻找最佳均衡发展模式,才能实现在绿色生产理念下,农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生态环境的和谐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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