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版世界卫生组织生存质量测定量表简表用于终末期肾病的信效度验证

刘怡均 林向英* 张 燕

(1. 中国农业大学烟台研究院，山东烟台 264003； 2. 山东省烟台市毓璜顶医院肾内科，山东烟台 264000)

学界多采用诸如健康调查简表、生命质量测定量表和世界卫生组织生存质量测定量表等对患者的生存质量进行测量与评估[1-3]以间接反映其生存现状。目前，世界卫生组织生存质量测定量表简表(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Quality of Life-BREF，WHOQOL-BREF)及其原版量表已在国内外多个国家的研究中被证实具有良好的信效度[4-8]。

终末期肾病(end-stage renal disease,ESRD)已逐渐成为我国面临的重大公共卫生问题之一[9]。我国流行病学调查[10]显示，ESRD患者人数约为100万且每年新增约12万。患者罹患ESRD后不仅难以治愈，而且会出现生理健康受损、劳动能力下降、心理压力增大和社会支持减少等生存质量下降的现象[11-12]。随着医学社会学的发展以及医务社会工作的本土化，人们在关注患者的临床治疗和生理健康等因素外，亦兼顾其心理健康、精神生活、社会交往和社会支持等人文关怀[13-14]。

本研究将中文版WHOQOL-BREF应用于评估山东省烟台市某三甲医院(以下简称Y医院)血液透析中心收治的ESRD患者的生存质量(quality of life,QOL)，检验并分析其信效度，为其应用于评估ESRD患者的QOL提供依据，进而为有关ESRD患者生存质量提高、生存困境改善的医疗方式、护理手段和政策的研究和制定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Y医院230名进行维持性血液透析治疗的ESRD患者中性别分布情况为男性62.61%、女性37.39%。本研究采用分层比例抽样方法发放问卷，即按照性别将ESRD患者分为两层，按照62.61%和37.39%的性别比例从每层抽取一个随机样本。

调查对象的选择标准：2020年9月之前定期在Y医院进行维持性血液透析治疗的ESRD患者；年龄大于等于21周岁且有意愿参与本研究的ESRD患者。本研究借助医院工作者进行复诊回访的机会进行问卷发放，考虑到部分患者年龄偏大的特点，选择使用纸质版问卷。排除标准：不具有清晰意识、年龄小于21周岁、无意愿进行参与或在2020年9月之后在Y医院进行维持性血液透析治疗的ESRD患者。上述条件只要满足其一则不作为调查对象参与本研究。

1.2 研究工具

1.2.1 中文版WHOQOL-BREF

引用中文版WHOQOL-BREF了解ESRD患者的QOL状况。量表的四个领域及其所含条目如表1所示，另设Q1、Q2两个题目以了解患者总括性的主观感受。量表各领域得分占比相同，除Q3、Q4和Q26为反向计分外均为正向计分[15]。具体公式为：

表1 WHOQOL-BREF量表的指标体系架构Tab.1 Index system framework of WHOQOL-BREF

PHYS=4×[(6-Q3)+(6-Q4)+

Q10+Q15+Q16+Q17+Q18]/7

PSYCH=4×[Q5+Q6+Q7+Q11+

Q19+(6-q26)]/6

SOCIL=4×(Q20+Q21+Q22)/3

ENVIR=4×(Q8+Q9+Q12+Q13+Q14+

Q23+Q24+Q25)/8

1.2.2 自编问卷

自行设计有关ESRD患者基本情况的问卷，用于了解其基本信息(文化程度、经济水平和婚姻状况等)和患病情况(透析龄、每周透析次数和有无并发症等)。

1.3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男性34人、女性21人。问卷的有效回收率为91.67%,研究对象基本情况详见表2。

表2 样本基本情况表Tab.2 Basic information of samples

2.2 信度检验

2.2.1 Cronbach’sα系数总体较高

总Cronbach’s α系数为0.94，量表各条目的测定内容信度极高；四领域的Cronbach’s α系数除社会关系领域外均>0.75，分别为0.76、0.88、0.67和0.89，内部一致性信度总体良好。

2.2.2 各领域得分与总分的相关系数极高

中文版WHOQOL-BREF的生理领域、心理领域、社会关系领域和环境领域四个领域得分与总分之间的相关系数均>0.8(P<0.05)，如表3所示，内部一致性信度极高。

表3 WHOQOL-BREF量表各维度得分与总分之间的相关分析(r)Tab.3 Correlation analysis between scores of each dimension and total score of WHOQOL-BREF scale (r)

2.3 效度检验

2.3.1 内容效度较好

采用专家评定法进行内容效度检验后发现其内容效度良好。本研究共邀请6名专家(2名医学领域、2名护理领域和2名公共卫生领域)评价量表各条目内容(表4)。条目水平的内容效度指数(item-level content validity index, I-CVI)范围为0.83至1.00；根据量表水平的内容效度指数(scale-level content validity index, S-CVI)的计算公式最终得出S-CVI/Ave为0.97。当I-CVI达到0.78以上，S-CVI/Ave达到0.90以上，量表的内容效度较好。计算公式：

表4 WHOQOL-BREF量表专家评分情况Tab.4 Expert score of WHOQOL-BREF scale

S-CVI/Ave=(21×1+5×0.83)/26≈0.97

采用相关系数法评价内容效度后发现，除Q3外的每一条目与其所属领域得分的相关系数均>0.5(P<0.05)，详见表5。

表5 WHOQOL-BREF量表各维度与各条目的相关分析(r)Tab.5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dimensions and items of WHOQOL-BREF (r)

2.3.2 判别效度尚可

将不同特征ESRD患者中文版WHOQOL-BREF各领域的得分进行比较，发现不同低保、透析龄、目前个人月收入和患病前的家庭月收入的ESRD患者在环境领域得分不同(表6),且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其判别效度尚可，但在生理状况、心理状况和社会交往领域中较差，尤其是社会交往领域。

表6 不同特征ESRD患者WHOQOL-BREF量表各领域得分比较

续表6

2.4 部分患者生存质量状况堪忧

总体观之，ESRD患者的QOL状况不容乐观。数据显示，若以QOL总分的60%作为及格线，29.09%的患者无法达到及格水平。QOL不同分数段所占比例最高的为(48,64]这一区间，这表明多数患者的生存质量尚且及格(图1)。4个领域中社会关系领域的平均得分最高，生理领域的平均得分最低，不难发现ESRD患者的生理状况欠佳(图2)。

图1 QOL不同分数段占比情况Fig.1 Proportion of different scores of QOL QOL: quality of life.

图2 QOL四个领域平均得分Fig.2 Chart of average scores in four areas of QOL PHYS: physiological domain; PSYCH: psychological domain; SOCIL: society domain; ENVIR: environmental domain; QOL: quality of life.

2.5 生存质量普遍下降，以生理领域为甚

换算处理ESRD患者的数据后，采用t检验将ESRD患者群体分别与中国常模的正常群体[16]和患病群体进行比较(P=0.05)。结果显示：ESRD患者群体的PHYS显著低于后两者；ENVIR显著高于后两者。在心理和社会关系领域两方面，ESRD患者群体与二者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表7,图3、4)。可见，罹患终末期肾病后患者的生理健康水平显著下降；由于社会保障制度逐年发展和完善、医疗方式的改进和人文关怀的增加等，ESRD患者的周围环境状况较好。

图3 4个领域平均得分的差异情况Fig.3 Difference of mean values in four areas PHYS: physiological domain; PSYCH: psychological domain; SOCIL: society domain; ENVIR: environmental domain.

表7 ESRD患者生存质量与中国常模比较Tab.7 Quality of life of ESRD patients compared with Chinese norm

图4 3类群体在4个领域中平均得分情况Fig.4 Mean values of three groups in four areas PHYS: physiological domain; PSYCH: psychological domain; SOCIL: society domain; ENVIR: environmental domain.

3 讨论

随着医学社会学的发展、人文关怀的，人们愈发关注患者诸如生理健康、心理压力、社会支持和周围环境等领域的生存质量，而研究量表是生存质量研究必不可少的一部分[17]。

3.1 信度总体较评估中国大学生QOL高

比较发现，Cronbach’s α系数均高于量表用于中国大学生时的Cronbach’s α系数(0.679、0.790、0.624和0.698)[18]；量表用于ESRD患者的总Cronbach’s α系数(0.94)也高于后者(0.871)，可对个人和团体进行调查比较[19]。仅社会关系领域的Cronbach’s α系数<0.75，可能的原因在于社会关系领域仅由3个条目组成，还包括性生活这一患者由于东方文化内敛因素存在而羞于回答的条目。

3.2 内容效度总体较评估夜班护士QOL高，判别效度在环境领域更高

除PHYS这一维度外，每个条目与其维度分数的相关系数范围与夜班护士相比均更高[20]，可能的原因为Q3条目属于反向提问，部分患者未能仔细审题。不同低保、透析龄、目前个人月收入和患病前的家庭月收入的ESRD患者在周围环境领域得分不同(P<0.05)，量表的判别效度尚可，另三个领域的判别效度较差，尤其是社会关系领域，可能的原因在于其题量较少，无法准确测度出ESRD患者的QOL。

本研究可能具有的独特性在于：该量表涉及领域的专业性较强，因而在进行内容效度检验时邀请多位专家进行评定，而非仅通过相关系数法评估；采用内容效度和判别效度评估量表的效度，而非内容效度和结构效度，目的在于兼顾多维度的同时将研究重点放在不同特征的ESRD患者生存质量上的差异，为后续研究进行铺垫；将Y医院ESRD患者群体的生存质量与中国常模进行比较，讨论ESRD患者生存质量具有的特征，为其生存质量的改善提供着力点。

本研究存在的局限性包括：考察地区仅限于山东省烟台市，样本数量和取样地点均有待进一步扩展；仅对简明量表进行相关调查研究，缺乏对同类型完整量表进行深度探索；可考虑进一步使用定性研究方法了解ESRD患者的生存困境，从社会学和公共管理学的视角深入探索提高ESRD患者生存质量并改善其生存困境的有效途径。

总之，本研究显示,中文版WHOQOL-BREF在评估ESRD患者的QOL时信效度较好，适用于研究我国ESRD患者的生存质量，进而有利于相关医疗方式、护理手段和政策的制定与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