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形成与构建新发展格局相契合的产业链新局面＊

杜人淮

提 要：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新发展阶段重塑我国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的战略抉择。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关键，是推动产业链优化升级，实现产业链现代化，从而加快推动形成与构建新发展格局相契合的产业链新局面。为此，需要打破上下游壁垒、产供销壁垒、行业间壁垒、供需侧壁垒，着力形成完整配套的产业链；破除先进科技依赖、关键要素依赖、海外市场依赖、标准品牌依赖，着力形成安全可控的产业链；突破科技创新瓶颈、优化结构瓶颈、消费升级瓶颈、基础能力瓶颈，着力形成领先高效的产业链。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①《〈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年版，第7 页。。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推动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根据我国发展阶段、环境、条件变化提出来的，是重塑我国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的战略抉择。”②《习近平主持召开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强调：着眼长远、把握大势、开门问策、集思广益，研究新情况，作出新规划》，《人民日报》2020 年8 月25日。推进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立足国内大循环，放眼国际循环，把扩大和满足国内需求作为战略基点，着力畅通国内国际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的社会再生产各环节，联通和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实现我国经济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为安全发展。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需在继续扩大对外开放和提高对外开放水平同时，立足和依托国内大市场，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中推动国内产业链和全球产业链的协调配合和动态调整，“推动全产业链优化升级……形成具有更强创新力、更高附加值、更安全可靠的产业链供应链”①《〈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年版，第27-28、70-71 页。。加快形成与构建新发展格局相契合的产业链新局面。

一、着力形成完整配套的产业链

随着我国发展阶段、环境、条件的深刻变化，以往“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等以国际大循环为主的循环模式越来越难以持续，构建新发展格局面临诸多障碍。为此，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构建新发展格局，要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使生产、分配、流通、消费更多依托国内市场，形成国民经济良性循环。要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战略方向，提升供给体系对国内需求的适配性，打通经济循环堵点，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的完整性，使国内市场成为最终需求的主要来源，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②《〈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年版，第27-28、70-71 页。因而，加快推动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着力打造完整配套产业链，实现产业链上下游、产供销、行业间和供需侧等有机衔接和动态协调，促进和实现国民经济良性循环。

（一）打破上下游壁垒

产业链是由相互依赖和相互制约的上下游企业构成的一个动态关联复杂系统。上游企业主要指处于行业生产和业务的初始阶段的企业或厂家，主要为下游企业生产和提供其所必需的加工设备和原材料等中间产品，下游企业主要是通过采购加工设备和原材料等中间产品，通过生产加工将它们转换为最终产品并销售给消费者。③Harrison,J .S.,E .H,Hall &R Nargundkar,Resource Allocation as an Outcropping of Strategic Consistency,Performance Implications,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1993,Vol36,pp.1026-1051.产业链上下游企业是相对而言的，产业良性发展通常需要上下游企业之间密切协同，实现一条龙的链式发展。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相当长一段时期，国内企业主要是通过低端嵌入国际市场参与国际循环，上游企业主要为国内外下游企业提供或出口自然资源、初加工原材料、一般元器件和中低端设备等；下游企业则除了利用国内上游企业提供的粗加工原材料、一般元器件和中低端设备等进行加工生产外，主要面向发达国家的上游企业进口精加工原材料、先进元器件、高端设备等进行加工或组装。

随着国内经济快速发展、经济实力日渐强大和国际格局深度演化、贸易摩擦不断加剧及保护主义单边主义等兴起，国内上下游企业发展正遭遇到越来越严峻困境和障碍。长期依靠出口自然资源的上游企业，因国内自然资源日趋枯竭变得难以为继，而下游企业生产必需的自然资源不得不转向从国外寻求新的来源，并面临着自然资源输出国越来越严厉的资源审查、环境保护等压力；出口初加工产品或一般原材料、中低端设备等上游企业，既遭遇到许多新兴国家具有价格优势的同类产品或替代产品的竞争压力，同时面临着保护主义等歧视性贸易政策带来的压力；长期依靠进口先进或高端原材料、设备等进行生产的下游企业，近年来面临的来自美国等发达国家的技术封锁、禁售等限制或制裁越来越频繁，这方面高科技产业尤为明显。例如：芯片产业链中，虽然我国具有先进的芯片设计技术，可自行设计5 纳米甚至3 纳米芯片的能力，但由于芯片生产所需的光刻机等制造技术严重落后于国外先进水平，导致国内许多高科技企业的生产经营因美国等严令禁止对我国出口芯片而面临着芯片断供等风险。

可见，随着国际分工体系原有的游戏规则被逐渐打破，我国难以长期依赖或停留在产业链上下游的某个环节取得生存和发展。为了确保产业链不至于因为存在这样或那样的梗阻而导致断裂问题，就需要加快提升我国上下游企业的整体发展水平，逐步构建相互配套和协调发展的完善产业链。特别是要“发挥大企业引领支撑作用，支持创新型中小微企业成长为创新重要发源地，推动产业链上中下游、大中小企业融通创新”①《〈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年版，第25 页。。

（二）打破产供销壁垒

马克思认为，产业资本运动“是一个经过各个不同阶段的循环过程，这个过程本身又包含循环过程的三种不同形式”②马克思：《资本论》（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年版，第121 页。。也就是要依次经过购买、生产、售卖三个阶段，采取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和商品资本三种职能形态。国外学者Houlihan（1988）则把产业链视为一个从供应商开始，经过生产者和流通业者，最终达到消费者手中的所有物质流动的过程，③参见张会恒：《论产业生命周期理论》，《财贸研究》，2004 年第6 期。即产供销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讲，经济循环就是产供销相协调的一条龙式的发展关系，即产供销循环。现代经济不仅包含物质生产，而且包括非物质生产，因而国内国际双循环就必然包括物质经济和非物质经济循环。

近年来，国内国际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等现象日渐凸显，发达国家奉行的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愈演愈烈，国际贸易摩擦不断加剧，加上国内地方、行业等保护主义根深蒂固，国内统一大市场尚未完全形成，流通体制改革和流通体系建设滞后，产供销的循环还面临不少障碍。近来，美国不断对我国发起贸易战、科技战，在贸易、科技等领域对我国极限施压，国内产供销循环不畅问题变得越来越突出。比如：我国手机产业链中，由于美国等西方国家持续强化芯片出口管制，对我国全面封锁和严格限制芯片特别是高端先进芯片出口，致使国内许多手机厂商的高端手机生产制造面临着严重的芯片断供问题。而不确定性突发事件爆发，进一步加剧了产供销不畅问题。比如：2020 年新冠疫情爆发后，虽然我国政府进行了有力有效防控，使国内疫情很快得到有效遏制，④杜人淮、吴文杰：《论政府在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防控中的角色定位——以中国政府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的职能作用发挥为例》，《成都行政学院学报》，2020 年第6 期，但疫情的全球蔓延和肆虐使国内许多企业外销订单被纷纷取消和大幅削减，造成大量产品滞销和积压，以致许多企业不得不停工停产甚至倒闭。

打破产业链的产供销壁垒，需“聚焦增强全产业链优势，提高现代物流、采购分销、生产控制、运营管理、售后服务等发展水平”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人民日报》2021 年3 月13 日。。一是要前瞻布局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培育和发展未来产业，构建相对完善供应链，提高供给质量和水平，使生产与消费相协调相匹配；二是要深化“放管服”改革，不断完善流通体制机制，着力打通流通渠道，不断健全现代流通体系、运输体系和跨境电商体系等，特别是要健全流通体系，使“流通体系在国民经济中发挥着基础性作用”①《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八次会议强调：统筹推进现代流通体系建设，为构建新发展格局提供有力支撑》，《人民日报》2020 年9 月10 日。；三是要努力破除地方保护、行业垄断及市场分割，“加快完善国内统一大市场，形成供需互促、产销并进的良性循环，塑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强化竞争政策作用”②《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八次会议强调：统筹推进现代流通体系建设，为构建新发展格局提供有力支撑》，《人民日报》2020 年9 月10 日。。四是要采取积极有效措施防范化解国际贸易壁垒、贸易摩擦等问题，保障外贸产业链供应链畅通运转。

（三）打破行业间壁垒

产业链是各个产业部门或行业之间基于一定的技术经济关联，并依据特定逻辑关系、时空布局关系等所形成的关联复杂系统。虽然目前我国是全球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目录中所有工业门类的国家，供应链相对完整，但我国各行业整体水平和实力与发达国家有较大差距，不仅行业间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不协调，而且行业间相互阻隔问题比较突出，存在着一定的行业壁垒。所谓行业壁垒，通常指跨行业经营者进入或开拓新行业遇到的困难或障碍。产业链不仅涉及到技术、工艺、产品等基本环节，而且还涉及到战略、研发、人力、营销、财务等相关活动。行业间壁垒的存在与否及其高低，通常受到技术门槛、市场竞争、政府规制等影响。打破行业间的壁垒，实现各行业的均衡协调发展，是构建新发展格局应有之义。

构建新发展格局中，我国还面临着比较突出的行业壁垒问题，主要表现在：一是高科技行业进入门槛越来越高。随着现代科技创新投入的迅速攀升，科技创新难度不断加大，高新技术和人才等越来越集中于少数大型核心骨干企业，甚至被少数龙头企业垄断，开拓和新进入高新技术行业的难度和障碍越来越大。二是进入垄断性行业的难度越来越大。受国家行业管制政策和行业自然垄断等因素影响，国内国际某些行业处于高度垄断状况，如国内通信行业和国际光刻机生产行业，想要开拓和新进入这类垄断行业极其艰难。三是进入国外政府对国外严厉限制和控制的行业越来越难。国外某些国家以安全为借口，对本国某些行业的国际合作交流进行了严格限制，使国内企业进入国外这类行业的障碍越来越多，比如美国等西方国家的高科技和通信等行业，近年来华为的5G 通信技术出口和国际合作受到美国等极限施压便是典型的例证。

打破行业间存在的壁垒，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加大国家科技创新和转化应用力度，特别是要加大对国内中小企业科技发展的支持和扶持力度；健全完善市场机制，建立完善反垄断机制，加快清理和废除各种限制公平竞争的政策制度及做法；树立全局的科学的政绩观，破除地方、行业等保护主义；持续推动“一带一路”建设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等，破解保护主义、单边主义等负面影响，努力促进各行业的均衡协调发展。

（四）打破供需侧壁垒

产业链还是由供给侧和需求侧相互联系和相互制约的关联复杂系统。供给侧主要是生产要素、产品、服务等供应，需求侧主要是投资、消费、出口等需求。只有当国内国际产业链中的供给与需求相互匹配，供给侧和需求侧实现有机对接时，国内国际循环才能得以畅通。虽然“我国拥有1 亿多市场主体和1.7 亿多受过高等教育或拥有各类专业技能的人才，有包括4 亿多中等收入群体在内的14 亿人口所形成的超大规模内需市场，正处于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快速发展阶段，投资需求潜力巨大”①《习近平在看望参加政协会议的经济界委员时强调：坚持用全面辩证长远眼光分析经济形势，努力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人民日报》2020 年5 月24 日。。但我国供给侧和需求侧之间的相互协调还存在诸多壁垒，难以实现有机对接，致使国内超大规模内需潜力难以变为现实需求。

供给侧和需求侧间存在的壁垒，主要表现为：一是国内循环中供给水平不高、供给结构失调，生产要素、产品、服务等供给难以适应投资、消费、出口等变化和升级要求，比如国内关键零部件/元器件、设备等生产要素的生产还满足不了高科技生产的需要，高级化妆品等高端消费品供应跟不上消费升级和消费结构变化需要；二是国际循环中国际贸易摩擦日益加剧，一方面造成国内生产的大量传统产品难以出口；另一方面导致国内急需的物品特别是核心技术和关键零部件或元器件等高科技产品难以进口，致使国内产能过剩和产能不足并存，需求过旺和需求不足并存。

打破供需侧壁垒，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坚持立足国内大循环，把扩大内需作为战略基点，坚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提升供给能力和水平，调整和优化供给结构，积极推动供给侧和需求侧有机对接，努力实现供给与需求高水平高质量动态平衡。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我们要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个战略方向，扭住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使生产、分配、流通、消费更多依托国内市场，提升供给体系对国内需求的适配性，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②《习近平主持召开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强调：着眼长远、把握大势、开门问策、集思广益，研究新情况，作出新规划》，《人民日报》2020 年8 月25 日。。

二、着力形成安全可控的产业链

安全可控的产业链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基础，而产业链的安全可控性不仅取决于一个国家产业链的完备性，而且更取决于一个国家对产业技术、产品、品牌、标准和市场等控制力。提高产业链的安全可控性，需在产业链全球化布局中，既要注重提高产业链运行的效率，也要增强产业链应对外部冲击的风险。改革开放以来的相当长一个时期，我国采取“两头在外、大进大出”“三来一补”和“造不如向外买”“买不如向外租”等为主要内容的循环模式，不仅使国内生产所需的高科技成果和关键材料、零部件或元器件和装备等过度依赖全球分工体系，特别是西方发达国家，而且使国内产品的销售也过度依赖海外市场，致使我国产业链存在极为突出的被动性与脆弱性问题，使国内产业链面临着持续加大的“断链”风险和压力。我国产业对外依存度过高、依赖性过强问题，已成为危及产业链安全稳定之“痛”。“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就要“在关系国家安全领域和节点构建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的国内生产供应体系，在关键时刻可以自我循环”③习近平：《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求是》，2020 年第21 期。。

（一）破除先进科技依赖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技发展水平不仅规定着一个国家产业链质量水平，而且决定着一个国家对产业链控制能力和产业链的安全稳定。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大力发展科技，坚持用先进科技融入和提升产业链，用先进科技塑造新的产业链。改革开放之初，由于我国科技发展水平低和经济基础薄弱，整体技术特别是先进技术远落后于发达国家，只能凭借土地、劳动力和自然资源等优势参与全球分工，通过“三来一补”等方式从发达国家获取必要的先进技术，经过长期的技术引进、模仿和跟踪创新等，我国科技水平得到了飞速发展，逐步建立了相对完整的科技体系和产业体系。

然而，由于我国较晚全面参与国际分工，且从低端嵌入国际产业链，主要通过引进技术、设备、人才等方式参与国际竞争。长期以来，我国技术创新、技术知识、技术管理等与发达国家企业存在较大差距，许多先进技术特别是尖端先进技术牢牢控制在国外企业手里。先进技术对外依存度非常高，存在着许多“卡脖子”技术问题，已成为影响我国产业链安全和稳定的最大隐患。当前我国装备制造业的高端数控机床、关键零部件或元器件、核心仪器仪表等先进技术，互联网和信息产业的CPU、芯片、操作系统等先进技术，均与国外存在较大差距，不得不依靠进口，一旦国外封锁和限制向我国输出这类先进技术，国内产业的发展就会遭遇巨大安全风险。比如：2018 美国商务部宣布，7 年内禁止向中兴通讯出售任何电子技术或通讯元件，这一制裁措施就严重影响了包括中兴在内的国内许多高科技企业发展，触碰到了我国先进技术落后和受制于人的痛点。

先进技术特别是核心技术要不来、讨不来、买不来，先进技术受制于人将成为我国经济安全的最大“命门”。习近平总书记为此提出了一系列要求，认为“只有把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真正掌握竞争和发展的主动权，才能从根本上保障国家经济安全、国防安全和其他安全”①《习近平看望出席全国政协十二届一次会议科协、科技界委员并参加联组讨论》，新华网，2013 年3 月4 日 。。“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实现依靠创新驱动的内涵型增长，大力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尽快突破关键核心技术”②《习近平主持召开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强调：着眼长远、把握大势、开门问策、集思广益，研究新情况，作出新规划》，《人民日报》2020 年8 月25 日。，“要紧紧扭住技术创新这个战略基点，掌握更多关键核心技术，抢占行业发展制高点”③《习近平在江西考察并主持召开推动中部地区崛起工作座谈会》，新华网，2019 年5 月22 日 。，“要发挥企业技术创新主体作用，推动创新要素向企业集聚，促进产学研深度融合。要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制度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优化配置优势资源，推动重要领域关键核心技术攻关”④习近平：《在科学家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0 年9 月12 日。，对创新主体企业来讲，“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是企业的‘命门’所在。企业必须在核心技术上不断实现突破，掌握更多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关键技术，掌控产业发展主导权”⑤《习近平在湖北考察》，新华网，2018 年4 月28 日 。。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摆脱先进技术特别是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被动局面。

（二）破除关键要素依赖

构建新发展格局，从一定意义上讲就是构建完整供应链，提升对供应链控制力的过程，以此来有效保障企业对生产要素需求和居民对生活资料需求。当前，尽管我国已形成全球最为完备产业体系，无论是产业规模还是产业门类均在世界上处于领先位置，生产要素和产品的供应保障体系较为完整，自主保障能力总体比较强，但国内企业生产必需的许多关键要素严重依赖进口，自我保障较弱。

目前，我国关键要素供应方面缺“芯”少“核”问题非常突出，诸如先进航空发动机、高端数控机床、尖端芯片光刻机及其关键材料、零部件或元器件、设备、仪器等高度依赖国外企业生产和供应。比如：国内伺服市场中的工业机器人用减速器、控制器、专用伺服电机等部件，国外企业就占到约80%份额，其中日本占了40%左右。关键要素对外依存度过高，供给保障受制于人，不仅容易导致企业生产成本和产品价格不断攀升，消耗国内企业和居民大量财力，而且还将面临国外一旦对我进行严厉封锁、限制所导致的产业链“断链”等安全隐患。又如：在数控装备方面，由于国内数控装备稳定性、可靠性较差等原因，航空、汽车等行业不得不花费高于国内3 倍价格从国外进口同类型的高端数控装备；在芯片方面，因全球晶圆代工产能供不应求，2021 年台积电、力积电、联电等代工厂订单被提前预定，导致多数8 英寸晶圆的价格提高了20%以上，若要紧急订单则需提价40%。即使新冠疫情肆虐的2020 年，我国芯片进口总额仍高达24207 亿元，同比增长14.8%，超过石油进口规模的一倍。不仅如此，由于美国限制向中国企业出口芯片和使用拥有美国知识产权的芯片，致使国内许多企业生产需要的芯片出现断供，引发部分企业不得不停工停产，造成利润减少和裁员等一系列问题。

为了破除关键要素生产供给保障受制于人给我国经济发展带来的伤痛，必须加快提升我国自主创新能力和水平，既要扩“链”，通过产业链扩展，构建完善产业链，更要强“链”，通过深化横向、纵向合作推动产业链的高端延伸，做大做强关键要素供应领域相关产业。同时，要“优化区域产业链布局，引导产业链关键环节留在国内”①《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人民日报》2021 年3 月13 日。，不断强化对关键要素生产和供应保障主导权，提高关键要素自主保障能力，尽快“愈合”我国关键要素生产和供应保障受制于人的“伤口”，增强我国抗御产业链“断链”风险的能力，有效保障我国产业链安全。

（三）破除海外市场依赖

构建新发展格局，就要立足国内形成的超大规模市场，充分挖掘和扩大内需潜能，在扩大对外开放和提高对外开放水平基础上，更好更有效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助力国家经济高质量发展。经过改革开放逐步形成的“两头在外，大进大出”“买世界，卖世界”的对外开放格局，不仅使我国重要的自然资源、原材料、零部件、技术等生产要素需求高度依赖海外市场，而且产品的销售和服务的输出等也高度依赖海外市场。不仅如此，要素进口和产品出口的海外市场布局很不合理，过度集中和高度依赖国外少数国家和地区。目前东盟、欧盟、美国、日本、韩国等国家和地区就是我国商品进出口最为集中的市场。

目前，我国要素进口和产品出口的规模越来越大，对外依存度越来越高，这不仅容易招致某些国家政府的严厉批评，引发国际贸易摩擦和争端，为国际反华势力鼓噪“中国威胁论”提供借口，而且容易使我国经济和产业发展“锁定”于少数国家和地区，一旦这些国家和地区对我国制造贸易摩擦、发起贸易争端，甚至推动经济同我国“脱钩”等，极有可能导致国内生产和经济发展出现进口“断供”、出口“受阻”，导致企业停工停产和产品积压等问题，影响和危及我国经济安全。以中美贸易为例，中美之间贸易规模一直保持较高水平，2017 年达到最高峰的6359.7 亿美元，我国对美市场的依赖性非常强。当2018 年美国开始对我国进行极限施压，持续发起贸易争端，针对来自中国商品不断扩大加征关税范围和力度时，中美贸易急剧降温，由此造成我国数以万计中小企业面临减产、休业、停产甚至倒闭问题，给我国产业链造成巨大冲击。再以光伏产业链为例，我国光伏产业曾以极快速度扩张，装机容量一度从2005 年到2015 年猛增长了244 倍，但我国光伏产业具有极高对外依存度，其中90%以上核心原料（晶硅）依赖进口，90%以上产品依赖海外市场销售。光伏产业的高速增长必然导致晶硅价格暴涨，对外依存度过高必将埋下产能严重过剩隐患。2011 年以来，随着欧美对我国光伏产业发起反倾销、反补贴制裁，加之我国对光伏产业的政府补贴相继退潮，光伏产业即刻出现严重的亏损潮，许多企业纷纷破产倒闭，损失惨重。

为了摆脱和防范对海外市场过度依赖给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带来的安全隐患，国家做出了一系列重大战略部署，特别强调要“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以高水平双向投资高效利用全球资源要素和市场空间，完善产业链供应链保障机制，推动产业竞争力提升”①《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人民日报》2021 年3 月13 日。。既要“加强国际产业安全合作，推动产业链供应链多元化”，“推动国际宏观经济政策沟通协调，搭建国际合作平台，共同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畅通”。②《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人民日报》2021 年3 月13 日。也要“坚持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以创新驱动、高质量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全面促进消费，拓展投资空间”③《〈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年版，第30-32 页。。

（四）破除标准品牌依赖

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掌握标准制定的主导权，积极打造一大批世界知名品牌，以此提升中国产业发展的全球话语权和影响力，赢得国际竞争新优势。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推进，标准和品牌已成为全球科技和经济竞争的制高点。一个国家对标准和品牌的主导权，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国家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地位和作用。目前，我国虽为全球第一制造业大国和出口大国，但标准化水平和品牌知名度远落后于许多发达国家，全球标准制定中的国际话语权和品牌国际影响力仍然较弱，导致国内企业使用的标准和知名品牌长期面临着较高的对外依存度。

总体上讲，国内许多企业在国际分工体系中还处于中低端，主要扮演代工设计、代工生产和贴牌生产等角色，许多标准和品牌被国外跨国公司把持和控制，不仅生产的许多技术和产品标准受制于人，而且产品品牌特别是知名品牌受制于人，我国当前出口产品总额中的自有品牌所占比重还不到10%。这一方面造成国内外市场的高级资源、高端市场和客户等被国外跨国公司等强势企业所控制；另一方面导致国内企业因缺乏标准制定的话语权和品牌自主权，使产品的定价权和收益分配权等被国外跨国公司等强势企业所把持，致使国内许多企业陷入“俘获型网络”之中。长期以来，采用国外标准和知名品牌进行生产的国内企业，通常只能收取少量的加工费或从产品收益中分得非常微薄的份额。比如：苹果手机产业链中，我国企业只能从中获取全部利润的1.8%。不仅如此，掌控国际标准和知名品牌的国外跨国公司还可通过制定高价，迫使我国企业或消费者不得不花费远高于国内同类或同型号产品价格购买其产品。更为甚者，国内企业一旦失去产业链中的标准和品牌控制权，极容易加速国内产业空心化趋势，危及我国产业和经济安全。

为了更好克服和防范标准品牌受制于人而给我国经济安全带来的隐患，迫切需要在推动国内标准和品牌与国际标准和品牌接轨的同时，加快推动“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变、中国速度向中国质量转变、中国产品向中国品牌转变”①《习近平在河南考察时强调：深化改革、发挥优势、创新思路、统筹兼顾，确保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社会和谐稳定》，《人民日报》2014 年5 月11 日。，积极推进自主标准和自主品牌建设，加快国内标准和国内品牌向国际延伸，使之最终形成为国际权威标准和国际知名品牌，真正摆脱标准和品牌的对外高度依赖局面。

三、着力形成领先高效的产业链

改革开放之初，我国发展基础比较薄弱，不得不采取了低端嵌入国际分工和国际循环模式，由此使我国许多产业长期处于全球产业链的中低端，并固化为一定的路径依赖。目前，不仅我国产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异常突出，而且产业发展的层次低、附加值低和效益低等情况较为普遍，成为我国产业链转型升级和走向现代化的重要瓶颈或“卡点”。若不能从根本上扭转低端嵌入全球产业链、低水平参与国际循环局面，我国许多产业将难以摆脱成为国际资本控制和掠食对象，更谈不上实现高质量发展。为了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锻造产业链供应链长板，立足我国产业规模优势、配套优势和部分领域先发优势，打造新兴产业链，推动传统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服务型制造。”②《〈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年版，第27-28 页。加快构建高水平产业链，推动国内产业不断从国际产业链中低端迈向中高端乃至高端，确保我国企业发展能从国际产业链的价值分配中获得更大份额。

（一）突破科技创新瓶颈

构建新发展格局是谋求我国产业领先发展的战略选择。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创新主要是科技创新，科技创新能力是产业链现代化水平重要标志，是推动产业链优化升级重要基础。因而“要围绕产业链部署创新链、围绕创新链布局产业链”③习近平：《在深圳经济特区建立40 周年庆祝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0 年10 月15 日。。长期以来，我国采取的“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的以国际循环为主的双循环模式，一方面让我国企业得到快速成长、许多产业得到快速扩张；另一方面也造成我国许多企业和产业发展受到国际资本或跨国公司控制，不少企业变成跨国公司主导的垂直分工体系的简单“加工厂”或“制造车间”。

当前，我国科技创新面临的瓶颈突出表现在：基础研究重视不够，原创性、颠覆性、前沿性、变革性创新成果不多；自主创新能力水平较低，技术对外依存度较高，“卡脖子”问题较突出；创新成果转化滞后，科技和经济“两张皮”现象较严重，许多科技成果因得不到转化“胎死腹中”，未能有效发挥创新引领和推动经济发展作用；军民科技二元结构问题较突出，军民科技协同创新水平质量和效率效益不高。特别是作为产业发展主体和科技创新主体企业，不仅技术创新能力先天不足，且后天乏力。一是企业创新投入普遍不高。近年来，虽然国内企业研发投入有了较大程度增长，但同国外主要经济体企业相比还有较大差距。全球研发投入最多的2500 家公司榜单中，主要经济体的公司数量情况是：美国769 家、欧盟551 家、中国507 家、日本318 家；研发投入情况是：美国为38.0%、欧盟为28.3%、日本为13.3%、中国为11.7%。二是引领创新的龙头骨干企业缺乏。目前我国国际性大型骨干企业较少，企业盈利能力普遍不强。比如：传感器产业中，我国虽有1600 多家企业，但多为小微企业，盈利能力弱，难以有效支撑科技创新。突破科技创新瓶颈，促进产业链由低端锁定向微笑曲线两端延伸，需要充分发挥科技创新的“国家队”和市场主体作用。

为了突破科技创新面临的各种瓶颈，需加快完善科技创新体制机制，营造科技创新文化氛围，优化科技创新政策环境氛围；强化国家、地方和企业等各方面科技创新投入力度，提高科研经费分配使用效率效益；持之以恒加强基础研究，“特别是要把原始创新能力提升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①习近平：《在科学家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0 年9 月12 日。，不断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水平；推进产学研用深度融合、科技与经济深度融合和技术研发与技术转化一体发展，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和技术成果转移，提高科技对经济增长和发展的贡献率；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培育和发展更多能引领支撑创新和具有国际竞争力的龙头骨干企业；加快整合优化军民科技创新资源，大力推动军民科技协同创新；②参见杜人淮、郭玮：《国防工业军民协同创新提升国家科技创新水平的实现机理和形式》，《西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 年第3 期。提高知识产权保护和转化力度，完善创新科技评价、创新要素价值收益分配等机制，推行“揭榜挂帅”等机制，充分激发创新动力和活力。

（二）突破优化结构瓶颈

调整和优化经济结构，是新发展阶段以新发展理念引领高质量发展必须跨越的常规性关口之一，也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内在要义和必然要求。结构优化的核心是产业链的调整优化。目前，国际产业链和国内产业链处在深度变革和调整阶段。国际产业链中，我国过去与发达国家形成的分段分工的互补性产业链合作模式，即长期依赖我国处于国际产业链中低端和发达国家主要处于国际产业链中高端的合作模式，正朝我国与发达国家相互争夺国际产业链主导权和制高点方向演化，中国通过优化结构推动本国产业从国际产业链的中低端转向中高端、与发达国家竭力控制国际产业链高端的竞争将长期存在。我国经济结构特别是产业结构的调整优化，实质上是要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中实现经济结构的升级和产业链的攀升，但结构的调整优化不可避免会遇到许多新矛盾和新问题。国内产业链中，我国结构的调整优化意味着国际分工和利益分配原有格局被打破，发达国家长期依靠控制国际产业链高端获取高额利润和收益好处局面将随之改变，这必然会引发和激起发达国家抱团对我国进行极限施压和强力打压，阻扰或迟滞我国产业链升级。

发达国家采取的阻扰或迟滞我国产业链升级的手段，主要是技术封锁和市场围堵。近年来，以美国为代表的一些西方国家，不仅持续加大对我国技术封锁力度，限制我国同其深度开展技术合作交流，而且直接将我国高科技企业列入实体清单加以限制、制裁和打压，极力压缩我国高科技企业发展的国际空间。与此同时，长期以来国内产业对传统发展模式或方式的自我强化，逐步演化为固有的发展路径或惯性力量，很大程度上成为我国经济结构优化升级的重要障碍或瓶颈。比如：要素投入作为经济发展主要驱动力的路径依赖，必然影响发展动力结构的优化，成为创新动力生成瓶颈；传统基建投资作为拉动经济增长主要马车的路径依赖，必然影响基建投资结构的优化，成为扩大新基建瓶颈；传统产业作为经济发展重要产业支柱的路径依赖，必然影响产业结构的优化，成为高科技产业特别是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瓶颈等。

以上可见，突破优化结构瓶颈，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需要加快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构建现代化经济体系，大力发展现代产业体系，通过积极打造领先高效产业链，不断推动产业链的调整和优化升级，从而不断改善和提高供给的质量和水平。与此同时，要不断健全和完善市场经济体制和市场体系，努力提升国内供给体系对国内和国际需求的适配性。

（三）突破消费升级瓶颈

满足和保障消费升级需要，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内在要求。消费是产业链的归宿或最终落脚点，产业链的升级与消费升级密切关联。推动产业链升级，既是引领和创造新的需求，推动消费升级过程，也是保障和满足消费升级的过程。消费的升级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不仅意味着消费水平越来越高，消费对象越来越丰富，而且意味着消费对象的性能要求越来越高、质量标准越来越高、品牌档次越来越高。因而要“顺应消费升级趋势，提升传统消费，培育新型消费，适当增加公共消费。以质量品牌为重点，促进消费向绿色、健康、安全发展，鼓励消费新模式新业态发展”①《〈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 年版，第31 页。。广义消费不仅包括生活消费，而且包括生产消费。无论是推动生产消费的升级，还是推动生活消费的升级，都需破除产业链现代化水平不高的这一制约瓶颈。

实现消费升级首先需要提升消费能力，确保能够消费得起。这就既要通过提高企业利润水平来提高企业的生产消费能力，也要通过提高居民收入水平来提高居民的生活消费能力。然而，无论是企业利润水平的提高，还是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产业的发展水平和效率。长期以来，我国多数企业处于国际产业价值链的中低端，由于产品的附加值偏低，不仅使企业的获利水平普遍低于发达国家，而且使居民收入的总体水平低于发达国家，成为制约消费对象提升的重要瓶颈。加快突破影响和制约消费能力提升的瓶颈，就必须大力发展优质高效产业，不断提高产品的附加值，由此不断提升企业的利润水平和居民收入水平，特别是要不断扩大中等收入群体。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中等收入群体是消费的重要基础”“要扩大人力资本投入，使更多普通劳动者通过自身努力进入中等收入群体”②习近平：《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求是》，2020 年第21 期。。

推动消费升级还需要提升产品和服务等消费对象的性能、质量、品牌水平，更好满足和保障消费对象升级需要。当前，我国产业层次整体水平较低，还难以满足消费对象升级需要，无论是生产消费升级所需的关键原材料、零部件或元器件和设备等生产要素，还是生活消费升级所需的高质高端等生活资料，都具有非常高的对外依存度，成为影响和制约消费对象提升的重要瓶颈。加快突破影响和制约消费对象提升的瓶颈，就必须加快提升国家整体创新能力和水平，推动产业链与创新链深度融合，用创新链引领和推动产业链升级，不断提高产业链现代化水平，使之不仅能更好地适应和满足生产消费升级的要求，而且能更好地适应和满足生活消费升级的要求。

（四）突破基础能力瓶颈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增强产业基础能力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必然要求。产业基础（尤其是工业基础）主要包括核心基础零部件或元器件、关键基础材料、先进基础工艺、先进工业基础软件和重要技术基础等。产业基础能力直接规定着企业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品质、质量和可靠性等水平，是产业国际竞争力的重要体现，也是国家综合实力的重要体现。当前，我国产业链的基础能力总体水平较薄弱，产业的层次水平较低、质量效益不高，提供的产品和服务质量、附加值等比较低。比如：发动机产业链中，国产涡喷、涡扇航空发动机的基础零部件轴承寿命只有国际先进水平的1/10，通用零部件仅为国外同类产品30—60%，模具产品寿命只有国外的1/3；光伏产业链中，作为关键基础材料的多晶硅，其生产环节毛利率超过50%，附加值较高，而我国光伏企业处于光伏产业链低端水平，生产所需的多晶硅靠进口，综合毛利率仅为15%—35%。

加快突破产业基础能力较弱的瓶颈，既要聚力产业基础能力优势环节“强长板”，也要聚焦产业基础能力薄弱环节“补短板”。“要充分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和超大规模的市场优势，以夯实产业基础能力为根本，以自主可控、安全高效为目标，以企业和企业家为主体，以政策协同为保障，坚持应用牵引、问题导向，坚持政府引导和市场机制相结合，坚持独立自主和开放合作相促进，打好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攻坚战。”①《习近平在看望参加政协会议的经济界委员时强调：坚持用全面辩证长远眼光分析经济形势，努力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人民日报》2020 年5 月24 日。加快形成“具有全球最完整、规模最大的工业体系、强大的生产能力、完善的配套能力”②《习近平在看望参加政协会议的经济界委员时强调：坚持用全面辩证长远眼光分析经济形势，努力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人民日报》2020 年5 月24 日。，全面提升关键基础材料、核心基础零部件或元器件、先进工业基础软件、先进基础工艺和重要技术基础等质量水平。

为了加快提升和增强产业基础能力，需要强化基础能力建设战略规划的引领作用，深入实施产业基础工程和产业基础再造工程；全面实施核心基础零部件或元器件、关键基础材料、先进基础工艺、先进工业基础软件和重要技术基础等攻关工程，尽快解决一批“卡脖子”技术难题；强化对提升产业基础能力的政策扶持、引导和支持等力度，增强产业发展的基础研究能力、自主创新能力和供应链自主可控能力。当前，迫切需要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所提供的难得历史机遇，超前布局和持续加强涵盖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云计算、工业互联网、5G 互联网等领域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大力“实施‘上云用数赋智’行动，推动数据赋能全产业链协同转型”③《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人民日报》2021 年3 月13 日。。使我国产业基础能力的提升尽快取得明显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