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ERG理论的澳门老年人孤独感研究——以澳门R长者中心为例

曹禹，颜子豪，陈梓明，李学慧

（澳门城市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澳门999078）

一、引言

近年来，澳门的人口老龄化快速发展。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澳门65岁以上老年人口达88 120人，占总人口的12.9%，预计到2026年，这一比例将上升至16%①澳门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暨普查局统计数据。参见：https://www.dsec.gov.mo/zh-MO/Statistic?id=102.。人口老龄化带给我们的挑战既有经济问题，也有社会问题；既有养老问题，也有健康问题。在人口老龄化社会，孤独感是老年人常见的心理不良现象，严重时甚至会影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如引发焦虑、抑郁、心血管疾病等）。我们需要认真思考的是，老年人在多大程度上会受到孤独感的影响，影响其孤独感的因素有哪些。目前学界对于澳门老年人孤独感的研究成果总体较少，本文拟选取澳门R长者中心的老年人作为研究对象，运用UCLA-8量表测量其孤独感，并结合ERG理论，探究澳门老年人孤独感的现状以及影响其孤独感的因素，以便提出有针对性的对策。

二、文献综述

（一）孤独感之概念界定

早在1973年，美国学者Weiss就对孤独感做了解释。他指出：孤独感是当个体缺乏令人满意的人际关系时，自己对交往的渴望与实际交往水平之间差距的一种主观心理感受或者体验，孤独感包括社交孤独和情感孤独。Perlman等（1981）认为：孤独感是因一种消极、内向且稳定的人际关系缺陷而引起；有孤独感的人害怕与他人公开比较，从而暴露自身存在的社交缺陷，其结果是难以获得正常的社交体验，严重时会引发心理或生理上的疾病。

国内学界就孤独感的定义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孤独感是个人处在某种陌生、封闭或者特殊的环境中而产生的一种孤单、寂寞、不愉快的消极且负面的情感（朱智贤，1989）；孤独感通常是一种负面的情绪体验，是个体渴望人际交往和亲密关系却又无法获得满足，从而产生的一种不愉快的情绪感受（黄希庭，2004）。

综上可知，研究者们对于孤独感的概念界定包含以下两个方面：首先，孤独感是一种主观且消极的感受；其次，孤独感与个人的社交期望有关。

（二）关于老年人孤独感现状的研究

穆光宗（2015）指出，我国人口老龄化的特点是：未富先老、未备先老以及孤独终老。孤独感已经成为影响老年人晚年生活质量的重要心理因素。为了了解老年人孤独感研究的总体趋势，笔者在CNKI上以“老年人孤独感”为指数进行检索发现，国内学界对于老年人孤独感的探讨最早可以追溯到何明升 等（1992）关于退休职工的孤独感研究。从2010年后，关于老年人孤独感的研究呈现出几何式的增长。老年人孤独感问题引起了诸多学者的关注，目前的文献分别从代际居住距离（朱宝生 等，2020）、城市居家养老（吴莉娜 等，2020）、社区（谷利斌 等，2019）等角度研究老年人孤独感，但是其中关于养老院老年人孤独感的研究成果仍然较少。

国外学者Grenade等（2008）认为，虽然有研究显示，只有10%的老年人有着严重的孤独感困扰，但是有1/3的老年人有不同程度的孤独感。Luo等（2012）的研究结果表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孤独感、抑郁会对死亡率产生一定的交互作用。Medvene等（2016）认为，孤独感不同于社会孤立，它与死亡率、认知水平下降等一系列消极结果有关。对于老年人而言，孤独感已经不单单是一种心理问题，严重时还会对其身体状况产生不良影响，甚至会威胁其生命。

总体来看，国内外学界对于老年人孤独感的研究呈现出两种不同方向：国内学者的关注点大多在于孤独感的影响因素、不同养老模式下老年人的孤独感现状，以及解决这一问题的针对性措施；而国外的学者则更倾向于把孤独感作为一种心理问题，研究它与老年人自杀率、认知水平下降等之间的关系。

（三）孤独感的影响因素研究

1.亲属关系

亲属关系被认为是影响老年人孤独感的重要因素之一，国内外学者对此进行了深入探讨。Tsai等（2013）通过研究1993年至2007年间中国台湾代际交流方式的变化指出，较好的孙辈照顾可以使老年人的心理状态有所改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老年人的孤独感。陈琪尔等（2005）从家庭角度出发，认为良好的家庭氛围和亲属关系有利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同时还指出，在空巢家庭中，子女虽然不再与老人同住，但仍然是老人最主要、最有希望的情感寄托。考虑到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我国独生子女父母一代年老以后的亲属关系将会面临严峻的考验。

2.社会支持因素

社会支持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目前国内学者对于缓解老年人孤独感的社会支持的研究大多集中在以社区为主导的社会环境支持上，如社区团体活动、社区尊老文化等。程静 等（2014）在研究安徽空巢老年人孤独感现状与社会支持相关性时指出：一个尊老爱老的社会氛围，会给空巢老年人提供良好的支持环境，社会支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老年人的孤独感。吴捷（2008）认为，孤独感与社会支持存在负相关关系，缺乏社会支持的老年人在遇到应激事件时会感到孤立无援，无所适从，容易产生情绪上的孤独感。社会支持与地方的经济文化实力息息相关。例如，李众（2020）通过研究发，相较于发达地区社会支持的可获得性，我国中西部地区社会支持的可获得性难度要大得多。从社会支持角度帮助老年人缓解孤独感，要充分考虑当地的实际情况。

3.性别因素

目前学界对于性别因素对老年人孤独感的影响尚未有统一的结论。陈琪尔 等（2005）认为，女性的孤独感多于男性，但他对这背后的原因并没有进行进一步探讨。然而郭娓娓等（2013）认为，男性的孤独感多于女性。他们通过访谈发现，女性相比男性有更多的社交活动，更愿意和子辈、孙辈在一起，也更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看法。解静 等（2011）的研究则表明，不同性别老年人在孤独感测试中的得分并无明显差异。除了上述三种观点以外，吴国婷 等（2018）采取了另一种思路研究性别因素对老年人孤独感的影响，即研究不同性别老年人是更容易陷入情感孤独，还是更容易陷入社交孤独。其研究显示，男性老年人更容易陷入情感孤独，而女性老年人更容易陷入社交孤独。

4.年龄因素

孤独感并非老年人所独有，代玲 等（2017）在其研究中指出：孤独感的高峰期是在青春期，低龄老年人的孤独感并不强烈，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的孤独感会越来越强烈。Arsenijevic等（2018）认为：近年来，孤独感开始在老年群体中流行，在75岁以上人群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因此，总体来看，老年人孤独感与年龄呈正相关。有些老年人随着年龄增长以及配偶的不幸去世，其孤独感逐渐加重。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在研究老年人的孤独感时，是否要将其年龄与婚姻状况结合起来考虑？仅仅就年龄与孤独感的关系做相关分析，是否忽略了婚姻状况这一影响因素？

（四）ERG理论

ERG理论是Alderfer（1969）在对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后，在其著作《人类需要新理论的经验测试》（An Empirical Test of a New Theory of Human Needs）中修正了后者的部分论点，在此基础上提出的一种新的以人本主义为核心的需要理论。Alderfer（1969）认为，人类有三种核心需要，即生存（existence）需要、相互关系（related）需要和成长（growth）需要。这一理论被称为“ERG理论”。Alderfer（1969）认为：生存需要主要是人们基本的物质生存需要，它包含了生理和安全需要；相互关系需要是指人们对于保持重要的人际关系的需要，这种对社会和地位之需要的满足是在与其他需要的相互作用中达成的，与马斯洛的社会需要和自尊需要中的外在部分是相对应的；成长需要即自我发展和自我完善的需要，这类需要通过创造性地发展个体的潜力和才能以及完成挑战性的工作得到满足（李倩，2015）。

ERG理论除了在形式上用三种需要替代了马斯洛的五种需要，在内容上也与后者有所区别。与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不同的是，奥尔德弗的ERG理论表明，人在同一时间可能有不止一种需要（张燕，2012），如果较高层次需要的满足受到抑制的话，那么人们对较低层次需要的渴望会变得更加强烈；而马斯洛的需要层次是一种刚性的阶梯式上升结构，即认为较低层次的需要必须在较高层次的需要得到满足之前得到充分满足，二者具有不可逆性。

老年人的孤独感并不是突然产生的，它是在一定时间内由其自身实践活动而引起的主观个人感受。谭可（2020）运用ERG理论分析乡镇公务员去留问题的影响因素，探讨哪些因素会影响到乡镇公务员的离职。本文拟基于ERG理论，探析老年人孤独感的形成原因以及老年人的三种核心需要的满足情况，并提出针对性的意见和建议。

三、研究方法

（一）被试情况和研究过程

1.问卷调查

在澳门，由于老年人居住相对比较分散，团队难以进行大样本整体实测，因此本次研究采用便利性抽样，在澳门R长者中心发放孤独感量表问卷进行调查，旨在了解老年人孤独感现状。本次共计发放问卷43份，回收43份，有效问卷40份，问卷有效率93%。

2.深度访谈

在问卷调查的基础上，为了进一步了解影响老年人孤独感的因素，团队采用一对一访谈的方式，共计访谈12名老年人，其中男性老年人2名，女性老年人10名。访谈地点安排在老年人常去的日间活动中心，访谈前会有一两分钟闲谈，和长者拉近距离。访谈对象的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表1 被访老年人基本信息

（二）研究材料和访谈提纲

1.问卷量表

问卷采用Hays等人于1987年在UCLA-20量表（UCLA即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Angeles Loneliness Scale）的基础上改编而成的ULS-8孤独感量表。量表共8个条目，每题采用四级频度评分，分值为1（从不）、2（很少）、3（有时）、4（一直），其中正向计分六项，反向计分两项。

为了便于进行分析，借鉴刘连龙 等（2009）在其论文《网络成瘾对其孤独感关系的研究》中对孤独感得分的划分方法，根据测查所得数据频数分布的四分位点，将孤独感状况划分为四种类型：总分≤12分为不孤独，12～15分为较不孤独，16～20分为较孤独，总分≥21分为严重孤独。

2.访谈提纲

访谈提纲围绕ERG理论的三个维度编写，具体的访谈提纲包括如下几个方面：受访老年人的基本信息，包括年龄、子女数量、是否独居；生存需要方面的信息，包括生活来源，身体是否健康，什么时候会感到孤独，等等；相互关系需要方面的信息，包括子女是否经常探望，与周围人关系如何，等等；成长需要方面的信息，包括自己希望学习哪些新技能，对于长者中心的活动有什么期待，等等。

（三）数据整理和分析

1.问卷调查

采用SPSS 24.0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分析，主要是描述性分析，以及尝试部分相关性分析等。

2.深度访谈

对于收集到的访谈资料，先将受访者姓名隐去，再根据三级编码的步骤依次进行。从一级开放式编码到二级轴心编码，再到最后的三级核心编码，在这个过程中注重发掘本土概念，最后回归理论。

四、研究结果

（一）被访老年人的孤独感现状

1.人口学变量频率分析

被访老年人的人口学变量频率分析如表2所示。

表2 被访老年人的人口学变量频率分析

由表2可以看出本次调查对象的分布情况，其中均值代表了集中趋势，标准偏差代表了波动情况。根据各个变量的频率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其分布情况基本满足抽样调查的要求。本次研究所选择的R长者中心女性老年人较多，在实际调查时男性受访者只有六名。被访老年人的年龄分布如下：60岁以下1名（2.5%），60～65岁9名（22.5%），66～69岁18名（45%），70岁及以上12名（30%）。可以看出R长者中心高龄老年人较多。在40名受访老年人中：已婚老年人26名（65%），离异老年人4名（10%），丧偶老年人10名（25%）。当问及居住情况时，发现有18名老年人（45%）与配偶居住，独居老年人13名（32.5%），其他居住方式老年人9名（22.5%）。

2.UCLA-8量表的信度、效度分析

（1）信度分析

UCLA-8量表的信度分析如表3所示。

表3 UCLA-8量表的信度分析

采用SPSS 24.0软件对UCLA-8量表进行信度分析。从表3可知，该量表的信度系数值为0.753，处于0.7～0.8之间，说明研究数据的信度较好。一般来说，信度取值范围在0～1之间，越接近1可靠性越大，本次分析结果为0.753，相对来说信度较好。

（2）效度分析

UCLA-8量表的效度分析如表4所示。

表4 UCLA-8量表的效度分析

根据以上探索因子分析的结果可以看出，KMO的检验系数结果为0.646，而KMO取值在0～1之间，越接近1说明问卷的效度越好。本问卷的KMO系数为0.646，总体可以接受。

根据球形检验的显著性可以看出，本次检验的显著性无限于0，拒绝原假设，所以问卷效度总体来说可以接受。

（3）被访老年人孤独感现状

被访老年人孤独感现状如表5所示。

表5 被访老年人孤独感现状

本次问卷调查共收到40份有效问卷，其中自评不孤独老年人11名，占27.5%，自评严重孤独老年人6名，占15%，自评较孤独和较不孤独老年人分别是7名（17.5%）和16名（40%）。

（二）孤独感影响因素

本次访谈提纲围绕ERG理论的生存需要、相互关系需要、成长需要三个维度撰写，每个维度涉及若干个问题。在撰写好提纲后，又与机构社工就提纲内容进行交流，并做出适当修改，避免涉及敏感性问题。

访谈资料的分析采用三级编码的方式，分别是：一级开放编码、二级轴心编码、三级选择编码。具体操作内容以表6、表7为例，通过对12份资料进行编码分析，并结合ERG理论，总结出了影响老年人孤独感的三个方面因素。

表6 对访谈资料的三级编码（1）

表7 对访谈资料的三级编码（2）

1.满足生存需要方面的因素

满足生存需要方面的因素包括衣食住行等方面的因素。参与访谈的12名受访者都表示，目前澳门特区政府发放的养老金基本可以满足其生活需求。有受访者甚至表示，每月还能存下不少钱。总之，澳门的老年人不会因为收入的问题而产生焦虑、孤独。澳门特区政府优厚的福利政策，较好地满足了老年人在衣、食、住等方面的基本需求。但是随着年龄增大、患上老年疾病等，他们的孤独感仍会逐渐增加。在12名深度访谈者中，有9名受访者表示自己腿脚有问题，行动不便。例如，1号受访者说：

“孤独感当然会有啊，当身体感到不舒服的时候——年纪大了就会有些疾病，行动不便——这时候就会感受到了。”

2.满足相互关系需要方面的因素

相互关系包含了亲属关系以及朋友关系，在访谈中我们发现，有些老年人的孤独感是因为子女关爱的缺乏。例如，3号受访者说：

“一个人会觉得孤独。自己比较希望的是，当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子女能够提供帮助。毕竟，你想倒一杯水，你叫你子女，就算他们心里不愿意，但有血缘在这，他们还是会帮你。但是朋友你就不一定能指望上了，别人说不帮你就不帮你。”

当我们试图询问老年人是否有交到新的朋友时，被访老年人说：

“这里的人都是很现实的啊，基本也就是聊聊天，大家在中心见到了就聊聊天。”（1号受访者）

“也没有说认识不认识，也不是天天这样过，整天都是来中心。这里的朋友打着打着牌就认识啰。他们都是街坊，私底下很少聊天，我自己不会讲话，也就那样啦。”（12号受访者）

通过访谈我们发现，中心只是老年人娱乐或者说打发时间的场所，当他们离开中心后，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随着年岁增加，老年人不太愿意接触新的朋友，周围所接触的大多只是泛泛之交。这导致老年人相互关系需要的满足大部分依赖于亲属关系。由于这部分需要没有得到很好地满足，一些老年人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孤独感。

3.满足成长需要方面的因素

通过对访谈资料的分析我们发现，澳门老年人面临孤独感时有着多元化的需要。通过满足这些需要，可以有效缓解其孤独感。关于满足成长需要方面的因素，被访老年人这么表述：

“希望中心能够增加一些热闹的、让人开心的活动，人多些会更快乐。我在家就会觉得太安静，我希望参加那些热闹的活动。”（3号受访者）

“我想学习一些手机操作技能，这样可以和儿子多些交流……”（7号受访者）

“就是希望中心可以组织打乒乓球的活动。因为我读书的时候就很喜欢打乒乓球，所以现在也是很喜欢去打乒乓球。打乒乓球会让我觉得开心，而且可以运动，调节一下心情与身体，也就不会感到孤独了。”（11号受访者）

通过访谈我们发现：部分老年人明确表示，希望通过学习一些新的技能（例如书法、绘画、互联网技能等）来缓解自身的孤独感，而他们的这部分需求并没有得到很好地满足。目前，澳门老年人的孤独感主要还是来自其相互关系需要未能得到很好地满足，而满足其学习书法和互联网技能等成长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老年人对于相互关系需要满足的缺憾，从而缓解其孤独感。

五、研究结论

通过问卷调查可知，在40名被访老年人中，共有72.5%的老年人自评有不同程度的孤独感，其中自评严重孤独的占15%，这一结果与以往的相关研究大体一致。

从深度访谈的结果来看，目前影响老年人孤独感的因素包括自身健康因素、亲友关系因素以及环境因素，这三者分别对应着ERG理论中的生存需要和相互关系需要（见图1）。如前所述，澳门老年人的生存需要已经基本得到满足，其孤独感大部分是由于相互关系需要没有得到较好满足而产生的。成长需要的满足在孤独感的影响因素中扮演着正向角色，即通过发掘并满足老年人对于成长的需要，可以有效缓解其孤独感。

图1 老年人孤独感的影响因素与生存需要、相互关系需要、成长需要

ERG理论认为，如果较高层次需要的满足受到抑制的话，那么人们对较低层次需要的渴望会变得更加强烈。我们通过访谈也发现：对于缓解老年人的孤独感而言，相互关系需要是一种较高层次的需要；同时，这种需要由于现实原因较难得到满足，且短时间内无法改变其现状；而老年人的成长需要已经表现出来，并希望通过获得对新技能、学习新知识来缓解自身的孤独感。这给未来通过社工服务缓解老年人孤独感提供了一些思路。例如，可以通过开办老年大学、教授老年人新的技能、丰富老年人的退休生活，以对成长需要的满足来替代对相互关系需要的满足。

六、讨论

本次问卷采用的是UCLA-8量表，问卷效度为0.646，总体来看是可以接受的。黎芝（2012）在对UCLA-8量表进行信度效度考察后指出：将删除两个反序条目后形成的UCLA-6量表应用于老年人孤独感调查，具有较好的可靠性、可重复性、内部一致性和良好的稳定性。因此，我们在后续研究中可以尝试采用UCLA-6量表。本次问卷发放量较少，所得到的结果是否具有代表性，以及样本是否具有多样性，后续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本次研究以质性访谈为主，研究结果反映的是12名受访者的具体情况。这样的结果能否推广到其他方面还需要进一步考量。后续的研究可以就访谈者的选择问题进行进一步的探讨。由于访谈时会涉及夫妻关系、子女关系等，有一部分受访者由于家庭关系不是很和睦，对此不愿过多提及，而其中不愿意提及的部分，可能恰恰是我们需要收集的信息。也有些老年人提及自身不幸的家庭关系时会情绪激动，这些都需要访谈人员灵活应对。在可能涉及家庭敏感问题或是会引起老年人情绪激动的话题时，访谈人员最好事先和老年人说明情况，并随机应变，不能为了收集资料而不顾及老年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