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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用社区社会资本促进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研究

2021-07-29刘凤吴晨旭

老龄科学研究 2021年6期
关键词:信任资本老年人

刘凤,吴晨旭

(1.中共河北省委党校应急管理培训中心,河北石家庄050061;2.中共重庆市委党校 公共管理学教研部,重庆400041)

一、引言

截至2019年底,我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为2.54亿人,占总人口的18.1%(佚名,2020),失能半失能老年人口超过4 000万人,其中有1 200万人是完全失能老年人,老年人口失能发生率为18.3%(李哲,2019)。老年人口患病率高,尤其是失能半失能老年人带病生存时间长,生活质量不高。失能老年人因身心功能存在障碍,往往容易处于社会弱势地位,其所在的社会网络也相应变得脆弱。由于其通过社会规范参与社会生活的行为受到个人功能及应对能力限制,因此,他们在获得情感支持、物质援助与服务、信息与社会接触等社会信任内容时,往往存在更多困难——其综合表现为:失能老年人往往因社会资本不足而难以实现社会融入。本研究拟从理论层面说明社区社会资本的内涵和形式,以及社区社会资本促进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的重要性,并结合我国社区发展的实践,探讨我国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资本弱化的困境,以及如何从社区社会资本角度促进失能老年人的社会融入。

二、社区社会资本对于促进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的重要意义

1980年,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首次提出“社会资本”概念,此后,“社会资本”被广泛应用于经济发展、健康、法律、教育、治理等领域的研究(Halpern,2005)。有别于自然资本、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社会资本作为促进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必不可少的条件,更强调一种非正式的制度安排,主要包括社会网络、社会规范及社会信任三个维度(桂勇等,2008)。世界银行及其研究人员认为:社会资本并不是社会机构的简单加总,而是一种将各类社会机构聚结在一起的“胶水”,是从质量和数量上对社会中相互关联的主体产生影响的组织机构、互动关系及信念;社会资本是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缺失的链条”(Grootaert et al.,2004)。在社会资本的三个维度中:社会网络关注的是由于能力及社会位置不同而导致的社会成员之间的联系紧密程度,其对于增强社会的信任感、提高交流效率和组织效率意义重大(Putnam,1993);社会规范更强调人们的社会生活行为准则及社会生活模式,这些规范更多的是特殊的互惠习惯(Coleman,1988);社会信任则关注通过社会参与和社会互动产生的社会支持、情感联系等,是对遵守或破坏网络、规范的行为所作出的反馈,其表现形式为回报与惩罚(Fukufama,1995)。科尔曼(2008)、托克维尔(1988)、迪尔凯姆(1996)等人更关注对宏观社会资本的研究,强调社会资本为整个社会所共有而非为个体所独享。Putnam(1993)、Fukufama(1995)则特别重视对公民参与、社团组织、社会信任等以个人为中心的社会网络及其相关资源的研究。

社区社会资本包括由政府、社区组织、居民等多元利益主体构建而成的社区社会网络、有效的社会规范、在持续互动过程中经过反复博弈而建立起来的信任和互惠关系(梁海平等,2020)。失能老年人由于生活不能自理,存在实现个体生活功能的障碍,或者在参与社会生活时因自身功能存在障碍,因此不能很好地参与社会生活。社会融入是个体与群体或社会的主动链接过程。由于社区的地理边界较为清晰,社区居民之间互动及交往频繁,居民对社区这一地域性单元的认同度普遍较高。失能老年人更是由于长期在社区环境中生活,熟知社区资源,不同程度地拥有正式或非正式支持资源及互动链接。因而,介于宏观社会与微观个体之间的中观社区社会资本成为研究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的重要方面。研究社区社会网络、社区社会规范及社区社会信任对失能老年人参与社区活动、融入社会生活的作用,是从社区社会资本角度探究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的新视角。这一研究也可以为提高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水平、加强社区治理、构建和谐社会提供有益参考。

社区近似于一个“熟人社会”,通过地缘及亲缘建立起来的信任加强了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和情感交流。这种互动和情感交流能够很好地满足失能老年人社会交往的需要,有助于消除他们的孤独感和心理压力,也有助于消除社会偏见乃至社会排斥,从而帮助失能老年人建立并拓展其社会联系网络。社区成员的信任与互惠期望,可以激发人们的短期利他行为,人们由此在社区活动的参与过程中培养互惠规范,并且惩罚规范违背者(Putnam,1993)。这一过程强化了失能老年人作为“社区人”的心理,促使他们更加积极地参与并回应社区决策及社区治理。这种情形有利于建立守望互助、休戚与共的社区关系,能够使社区内的所有成员拥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家庭责任感,以及共同的归属感、信念和价值感,帮助人们实现社会参与,开展义务工作,构建社会网络,等等(潘泽泉,2008)。人们可以在这一过程中顺利融入社区,并以社区为依托融入社会。

三、失能老年人拥有社区社会资本的情况及其原因分析

社区社会网络主要通过失能老年人的家庭照顾者帮助失能老年人融入社区,并以此为依托促进失能老年人参与并融入社会。社区社会规范为失能老年人提供顺利融入社会的行为指导,社区社会信任则是失能老年人依托社区社会网络及规范获得情感支持、服务与信息传递以及有效链接社会的精神寄托。为探究失能老年人拥有社区社会资本的情况及其原因,课题组先后进行了两次调查:一次是重庆大学“失能老年人的需求和长期照护模式的构建”课题组于2014年8—9月在重庆、江苏、四川、河南、湖北、山东、山西、内蒙古等地开展的调查,另一次是中共河北省委党校“新时代我国城市老年人社会参与研究”课题组于2020年4—6月在河北、重庆、江西等地开展的调查。调查共计向失能老年人及其家庭成员发放问卷320份,回收问卷265份,回收率82.8%;向社区工作人员发放问卷550份,回收问卷468份,回收率85.1%;向普通大众发放问卷1 205份,回收问卷1 042份,回收率86.5%。

(一)不断弱化的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资本制约其社会融入

失能老年人的社区社会资本主要包括社区社会网络资本、社区社会规范资本和社区社会信任资本(见图1)。失能老年人通过社区社会资本可获得链接社会的社会网络,从中获得照护服务并努力贡献自己的力量。但由于他们的活动范围受到自身功能的制约,其社会网络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身体功能的退化而逐渐弱化。这进一步限制了他们对不断变化的社区社会规范的理解和遵从,从而难以将自己的诉求托付于可信任的社区成员和机构。

图1 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资本分析框架

1.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网络资本匮乏,难以有效实现与其他社会成员的互动

良好的社区社会网络支持有利于个人身心健康和幸福、缓解生活压力,更有助于缓解个人与社会的冲突,从而有利于社会的和谐与稳定(贺寨平,2011)。失能老年人的社区社会网络资本主要通过其居住条件和生活环境获得,社区提供相关照护服务以促进失能老年人与社会的互动链接也是其重要组成部分。其可以作为物质资本的替代品或补充品,帮助失能老年人提高社会地位和收入水平。此外,这种资本还可以增强失能老年人的社交能力,增加其社会网络资本。

社区社会网络由正式支持网络和非正式支持网络构成。正式支持网络通常包括:社区的专业工作人员、正式组织或机构、政府部门。非正式支持网络则包括:家庭成员、亲属、朋友、邻居等。正式支持网络和非正式支持网络相互补充、相互支持:当个人对所接受的非正式支持存在不满时,则很有可能求助于正式支持网络以获得所需服务;当个人对非正式支持感到满意时,其对正式支持网络的依赖程度和求助频率就会降低(黄俊辉 等,2013)。一般而言,老年人会根据自己的身体功能、所处家庭环境以及需求与赡养供给状况,从这两个支持网络中选择所需服务,以顺利、有效地解决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和困难,从而维持日常生活的有序进行和正常运转。

由于失能老年人存在身体功能障碍,其当前的主要人际关系和活动范围可反映出他们获取社区社会网络资本的重要途径。如表1所示,本次调查的失能老年人多与家人一起居住(占63.8%),而其家人又以老伴(10.9%)、子女(占34.0%)、老伴和子女一起(占40.0%)为主,三者共计占84.9%。由此可见,失能老年人的社区社会网络资本主要集中在家人身上,他们通过家人参与并融入社会的概率最大。无论是针对失能老年人还是针对普通社会大众的调查结果都显示,失能老年人选择独居的比例占到10.0%左右。在居住于养老机构方面,对失能老年人的调查结果为5.3%,对普通大众的调查结果为17.8%。也就是说,失能老年人的社区社会网络资本或是指其子女或邻居,或是指与自己在同一养老机构的其他老年人或是工作人员。总体来看,他们的社区社会网络资本较为匮乏,这使他们难以实现有效的社会互动与链接。

表1 失能老年人居住情况

社区为失能老年人提供服务的情况可以反映出失能老年人能够获得的具体的社区社会资本。失能老年人通过接受社区提供的无偿服务、社区工作人员及邻居提供的帮助,能够接触更多的其他社区人员,了解社区发展动向,感受到尊重并参与互动服务,从而扩展其社区社会网络资本。但本次调查显示,51.1%的社区没有或者不清楚社区是否有针对失能半失能老年人的无偿服务,77.7%的失能半失能老年人未得到过除家人、朋友、亲戚之外的社区工作人员的帮助,59.9%的失能半失能老年人未得到过除家人、朋友、亲戚之外的邻居的帮助(见表2)。

表2 社区为失能老年人提供服务情况

2.失能老年人社会规范资本不足,难以有效实现利益诉求

社区社会规范资本是失能老年人感受到社区及社会对其的关注和尊重,并使其对未来生活有所期待的社区社会资本。社区社会规范资本可以降低管理成本、增进失能老年人及其家人的福祉和提高社会效率。社区通过制订完善失能半失能老年人服务体系的规划,以及制订资金划拨、建房等方面的规划,来满足失能老年人的需求。

规划在社区社会规范资本的构建过程中起着“社区咨询者”的作用,通过制订规划,可以使有限的社区资源得到更为合理、高效地配置,社区可以更好地吸引居民参与社区生活,并可以在居民与社区之间、居民与居民之间建立共同的信念和长期、稳定的相互关系。居民通过参与社区活动实现互惠共利,可以增进其福祉——对于失能老年人而言,这一点显然尤为重要——社区也可以降低管理成本。因而,失能老年人拥有的社区社会规范资本主要是社区关于完善为失能老年人提供服务的规划;并且,社区社会规范资本可以通过失能老年人的需求满足情况来评估。本次对社区的调查结果显示,现有的社区服务大多(59.2%)不能满足失能老年人的需求,社区大多没有或者不清楚是否有完善失能半失能老年人服务体系的规划(65.6%),并缺乏相关的资金划拨规划(83.8%)和建房规划(95.3%)(见表3)。如表2所示,在为失能老年人提供服务方面,社区也十分缺乏关于服务体系完善及服务人员训练的规划(占93.8%)。相对匮乏的社区社会规范资本,无疑制约了失能老年人参与社区活动和享受社区生活。

表3 失能老年人拥有社区社会规范资本的情况(社区部分) (N=468)

3.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信任资本欠缺,难以有效实现价值观上的社会融入

社区社会信任资本是一种价值观上的社会参与、社会互动和社会融入。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信任资本是在失能老年人、社区成员及普通大众共同参与社区活动,加强彼此情感联系,从而使失能老年人获得社会支持,亲近并相信社区,将自己的服务需求诉诸社区并交付于社区的过程中产生的。社区社会信任资本直接体现在最适合失能半失能老年人的照料护理方式方面,能反映出他们对当前社区生活的满意度及对照护服务的信任度。

对社区的调查情况表明,最适合失能、半失能老年人的照护地点依次为专门的康复院(37.0%)、在家照护(28.0%)、社区成立专门的机构(19.0%)、福利院或敬老院(14.1%)等。可见,社区本身对于其照护失能老年人的服务及功能的信任度尚且不足,更遑论失能老年人及普通大众对社区的信任度。对失能老年人的调查显示,失能老年人由老伴与子女在家照护的占61.2%,主要在养老机构但可经常回家(21.5%),以及在养老机构(14.0%)的比例也比较高。不难发现,失能半失能老年人本身更倾向于家庭养老。在对普通大众的调查中,认为失能老年人在社区康复机构能够得到更好照护的占44.3%,其次是与家人一起居住(33.6%),选择福利院或敬老院的比例只有19.8%(见表4)。这说明,普通大众对于社区照护失能半失能老年人的信任度较高。

表4 最适合失能、半失能老年人的照护方式

(二)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资本不断弱化的原因分析

如前文所述,随着失能老年人实际生活能力的不断下降以及社会节奏和关注焦点的不断转变,他们的社区社会资本不断弱化。分析造成此种困境的原因,对于通过强化社区社会资本来促进其社会融入意义重大。

1.社会经济进步与社区发展不足和失衡,使失能老年人的社区社会网络资本减少

第一,失能老年人的社区社会网络资本不足既与我国传统的“家文化”和“孝道”日渐式微有关,也与失能老年人自身行动不便,存在自卑和疏离社会的心理,对家人的依赖程度远远大于对社会的依赖程度有关。孤寡、空巢、由子女照顾或自己请人照顾、不愿意给子女及社区添麻烦,是失能老年人独居或生活在养老机构的主要原因。其社会网络主要由家庭或机构的照顾者组成,成员关系较强但范围很小。

第二,社区未能在为失能老年人提供社会网络资本的过程中承担好其责任。之所以如此,其原因可能与大部分社区目前尚没有为失能半失能老年人提供服务的机构和制度(53.2%)、缺乏完善失能半失能老年人服务体系和服务人员训练的规划(93.8%)有关(见表2)。同时,社区邻里往来较少,关系联结不足,以及社区居民互动互助、增进感情的活动较少也是其重要原因。

第三,社区吸引居民参与社区生活的能力有待加强。社区是社区活动的组织者以及社区问题的协调者。当前我国部分社区开展活动主要依靠社区积极分子,没有很好地带动社区居民互帮互助。此外,社区所掌握的资源有限也限制了其解决社区问题的能力。在为失能老年人提供社区服务方面,社区也因很多服务没能落实到位而导致了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网络资本的减少。

第四,经济发展及收入水平的提高,使得多元化的生活方式成为可能。很多社区居民不再局限于原有的社区活动,而是积极走出社区参加其他社会活动。同时,教育的普及以及科学技术的进步,也使不同文化思想出现碰撞与交融。

2.社区发展规划主要导向普通社区成员,使失能老年人的社区社会规范资本不足

社区社会规范通常着眼于全体社区成员的共同利益及社区凝聚力。社区成员参与规范制定是其利益表达的主要途径,失能老年人的需求主要通过亲属传导,其范围较小,信息传递距离较短,很多时候未能引起社区的足够重视。社区社会规范是居民社区生活中的一种无形资产或“担保品”,失能老年人对其的需求要多于一般社区居民,而这往往会给社区建设成本带来压力。例如:社区承诺打造适合失能老年人的居住环境,建设无障碍设施,为失能老年人参与棋牌、书法、绘画等文体活动提供场所,等等,这些都会给收入有限的社区带来预算压力。即便一些社区在促进失能老年人参与社区活动、融入社会方面做了规划和布局,但失能老年人很有可能在与社区居民交往的过程中感受到彼此在社区生活方面的差异和不平等。也有一些失能老年人在寻求社区帮助的过程中,由于种种原因反而强化了其被社会排斥的感受。另外,我国的社区规划目前还处在起步阶段,有关促进社区社会规范发展、促进失能老年人社区规划的研究都有待进一步深入。

3.过多的家庭依赖,使失能老年人拥有的社区社会信任资本较少

失能老年人及社区本身对社区的信任不足,这大大减弱了失能老年人获取社区社会信任资本的意愿。由于“养儿防老”的观念根深蒂固,一些儿女不愿外界议论其孝心不佳,且失能老年人对情感支持的期待远高于其他老年人;因此,很多失能老年人都是由家庭承担了其主要的赡养责任,他们主要是居住在家里,依靠亲情维系生活。由于失能老年人的日常生活和照料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投入,再加上目前我国养老机构的建设与发展仍然不足,部分机构在接收入住老年人时,有意筛选掉照顾压力大的失能老年人。很多经济水平一般的失能老年人的家庭因无力支付高额的养老院费用,不得不将失能老年人留在家中照护。在家庭负担加重、机构分担失能老年人养老服务提供压力的能力不足的情况下,社区本应担当起为失能老年人提供有针对性服务的重任;但一些社区在向外界获取资源、与外界机构建立联系与合作时,往往会有意强调其优质的一面①所谓“优质的一面”,是指有助于社区更好更快发展、在社会评价中更具优势的一面。其一方面是社区本身在绩效考核中具有优势和好评的方面,如优质的社区环境、社区资源、社区安全保障、社区公共服务等;另一方面是社区主体在社区生活中主观感受较为舒适的方面,如较高的社区主体素质、积极高效的社区内部互动、社区积极分子和典型代表的示范效应等。。另外,一些社区管理者为了能更好地体现其业绩,更倾向于为有利于自身发展的社区居民打造特色服务和产品,而往往忽视了失能老年人这一弱势群体。

普通大众对社区在照护失能半失能老年人方面的信任度较高。家庭是社区的组成部分,失能老年人在接受社区照护的同时,并不会疏离家人、亲戚和朋友,这使他们在情感上有所寄托。失能老年人作为社区的一分子,对社区机构及社区居民的信任度要高于对其他机构的信任度。相对于机构养老而言,社区能够保证其享受亲情和自由;相对于家庭养老而言,社区又避免了失能老年人过多地耽误子女及其他家庭成员的工作时间,从而可以减轻其家庭的经济负担和失能老年人的心理负担。虽然不同的群体对失能老年人拥有的社区社会信任资本看法不一,但人们总体上都认为,拥有较高的社区社会信任资本,对于失能老年人融入社区进而融入社会十分重要。

四、运用社区社会资本促进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的路径分析

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网络资本较为集中但局限性较大。与其拥有的社区社会规范资本参差不齐且多数较为匮乏相比,失能老年人的社区社会信任资本大多较为丰富且水平较高。通过拓宽失能老年人获取社区社会网络资本的渠道,培育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规范资本,发展失能老年人社区社会信任资本,能够有效提高失能老年人的社区社会资本,促进其社会融入。

(一)社区社会网络资本是促进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的基本保障

社区社会网络资本是拓宽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途径的重要保障。美国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博士将人际交往距离划分为公共距离、社交距离、个人距离及亲密距离(吕芳飞,2007)。借鉴这一划分标准,可以将人们的社区社会网络资本区域划分为亲密区域、个人区域、社交区域及公共区域。失能老年人所拥有的社区社会网络资本以自己、家人、亲戚、朋友为主,主要集中在个人区域与亲密区域。因而,要充分发掘其社区社会网络资本,宜在巩固和加强失能老年人的个人区域与亲密区域的基础上,不断扩展其社交区域和公共区域。

首先,社区居民的公共精神是社区社会网络资本的核心要义,在提升失能老年人对社区公共事务的价值认同和规范遵循方面意义重大。要搭建“互联网+”公众平台,创新社区公共服务载体,将正式支持网络与非正式支持网络有效连接起来。不断丰富的社区社会网络资本能够让失能老年人更加便捷、多渠道地参与到社区生活当中。社区积极筹办失能老年人可参与的文娱活动、敬老爱老助老活动、公益知识宣传活动,组织失能老年人参加社区建设和规划等,可以加深社区成员的相互了解,提升失能老年人的居民意识和社区认同感。

其次,要发挥好基层的党建活动在提升社区社会网络资本方面的引领作用,推动社区养老服务提供。充分发挥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推动党员更广泛、多层次、宽领域地联系和服务群众,让党员成为社区养老服务的实践载体,可以帮助失能老年人更好地融入社区生活。组建“党员+社工+社会组织+社区志愿者”服务队,身体力行倡导和带动社区居民为社区失能老年人提供便民服务和公益服务,可以帮助失能老年人更好地了解社会养老服务政策变化及其动向。

(二)社区社会规范资本是引导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的决策参考

社区社会规范资本对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的引导性和咨询作用不可小觑。首先,不断完善的失能老年人照护服务提供的社区建章立制工作,成为加强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的政策支撑。政府通过制定和出台有利于社区养老的优惠政策,为社区养老服务尤其是失能老年人照护服务项目的建设规划拟定标准。社区建设规划中关于完善失能半失能老年人服务提供的内容,包括无障碍建筑及其配套设施建设、服务人员培训和照护资金划拨等。在社区文化及卫生服务资源整合方面,社区根据失能老年人具体情况,合理规划社区内的空间结构、公共设施和配套服务提供,为失能老年人提供无障碍活动场所,方便失能老年人的文娱生活及康复护理。这些有关社区社会规范资本的工作,成为失能老年人提升其生活质量的政策依据。

其次,社区内居民自组织持续规范的横向交流与互动,为失能老年人提供了更为多元的社区社会规范资本。居民自组织是同质性较强的组织,失能老年人可参与其中的书画、棋牌等方面的社团组织多为居民自发组织。这些社团组织的活动较为频繁,但通常只在较小范围内形成亲密关系,具有较强的排他性。通过加强社团组织之间的联系和实现资源优势互补,整合分散的小团体,将其纳入统一的组织,从而形成对社区有影响力的居民自组织,并制定相应的制度和规范,有利于将失能老年人的养老服务政策规划融入居民自组织的发展全局来考量,为失能老年人融入社区争取更为公平有效的议事决策程序。另外,要推动失能老年人融入智慧社区。为更好地满足老年用户的需求,降低失能老年人对电子产品的使用门槛,社区“微平台”等要设置老年人模式或极简模式,在“微平台”上打造服务于老年人的内容和专区。专区宜涵盖健康养生、新闻资讯、在线游览等适老化内容。

(三)社区社会信任资本是实现失能老年人社会融入的精神寄托

社区社会信任资本是失能老年人在心理上融入社区进而融入社会的重要保障。社区社会信任资本主要通过提高社区在失能老年人照护方面的公信力来提升其社会融入的信心。通过大力发展社区养老,社区在失能老年人长期照护方面的作用不断增强。专职岗位的设置,确保了由专职社工负责失能老年人养老服务供需对接工作。通过畅通失能老年人与当地民政局的常态化沟通机制,能够使政府购买养老服务的内容、方式以及服务质量评价标准更为精细化;对服务过程的监督和服务效果的评估,也能更科学地对服务提供实行匿名管理。社区的正式参与网络以及邻里互惠活动,可以使社区社会信任资本更好地发挥作用。社区活动要吸纳失能老年人加入,在社区投票选举、社区建言献策等方面,也应充分尊重失能老年人的意见和建议(何鑫雨,2020)。此外,失能老年人在互帮互助过程中获得的社会支持,也是其社区社会信任资本的重要内容。要加大对社区为老服务中心的建设力度并扩大其覆盖范围。经评估达到一定护理等级的失能老年人,可以享受由专业养老服务机构上门提供的洗澡、护理、康复、助餐等生活照料和康复护理服务,以及由专业社会工作者上门提供的倾听解惑、聊天谈心等精神慰藉服务。在享受服务的过程中形成的对服务提供者的信任和依赖,是失能老年人顺利融入社会的重要精神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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