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冲击下中国对外贸易市场集中度与多样性变化分析

李玉娟 王慕涵

引言

中国作为世界上较有影响力的“制造大国”和“贸易大国”，与全球许多经济体都有着比较密切的贸易来往，进出口贸易种类也十分丰富，贸易多元化趋势在不断增强。然而2020年初，新冠疫情突然爆发迅速席卷中国并扩散到全球，对中国乃至全球的进出口贸易都造成比较大的影响，目前中国正处在复杂的贸易环境中：受中美贸易争端的影响，中国亟需加强对外贸易多元化，而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将影响我国贸易多元化的趋势，在此背景下，探究新冠疫情冲击下中国对外贸易多元化趋势的研究十分有必要。

当前已有许多学者对新冠疫情给我国对外贸易造成的影响进行了探究：朱京安、王海龙(2020)发现新冠疫情对我国的进出口贸易都将造成一定的影响，不仅同比增速将下降，国际贸易摩擦也可能有所增加，陆续有国家基于防疫制定了各项政策对进出口贸易进行了管制，如澳大利亚、菲律宾等国要求对我国船舶(船员)进行卫生检查甚至禁止来自中国或者14天内停靠过中国港口的船舶进港，印度、泰国等国家对防疫物资进行了限制，吉尔吉斯斯坦、埃及等国对进口中国的部分产品进行了管制，这些举措都在无形中增加了贸易壁垒，引发贸易摩擦，不利于贸易多元化的发展，但本次疫情对我国对外贸易的影响只是暂时的，政府应积极采取措施以迅速恢复我国进出口贸易发展的强劲态势。张杰(2020)认为全球新冠疫情的蔓延和升级，很有可能对既有的全球价值链分工和贸易体系造成重要的冲击性影响，迫使地区性生产贸易网络体系发生被动式调整，且在短期内会对中美经贸关系造成巨大影响，中国应尽快恢复内需，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率先走出危机。戴翔(2020)认为全球新冠肺炎的爆发、蔓延以及扩散将加速全球价值链的重构过程。聂平香、邹建生(2020)研究发现新冠疫情在我国以及全球范围的爆发，叠加中美贸易争端对我国的新增外资及存量外资产生了较大负面影响，尤其是对短期外资、服务业外资以及中西部地区外资冲击力度更大。展金泳、张航(2020)通过研究历年数据发现新冠疫情的爆发使我国第一季度的对外贸易额下降了15.23%、引进外资下降了29.12%，对劳务合作派出劳务人员、对外承包工程业务也造成了一定影响，然后从全球化参与、企业发展等角度提出了相应的应对之策。

综上所述，新冠疫情对中国对外贸易在短期内的负面影响较为明显，不利于中国贸易多元化的发展，因此本文选取了2019年6月-2020年6月中国海关总署数据库中我国的商品贸易数据以及国家外汇管理局数据库中的服务贸易数据，谨慎分析该影响，提出相应的方法策略，以期能对中国应对新冠疫情的负面影响有所帮助。

一、疫情前后我国对外贸易市场集中度变化情况

一个国家对外贸易市场越集中，贸易多元化程度越低，在国际贸易市场中越被动，该国国际贸易的发展受到全球国际贸易环境的影响越大。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以及紧张的中美贸易关系，我国政府正逐步减小对外贸易市场集中度，加深贸易多元化程度，而新冠疫情的突然爆发对此产生了一定影响。衡量市场集中度的方法有绝对市场集中度(CRn)、赫芬达尔指数(HHI)、尼基系数(GI)和洛伦茨曲线以及勒纳指数(L)，本文选取赫芬达尔指数(HHI)，通过计算赫芬达尔指数(HHI)分析我国进出口贸易市场集中程度来探究这种影响。

赫芬达尔指数(HHI)是某个国家与其他国家或地区贸易额占该国总贸易额百分比的平方，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Xi表示该国与第i个国家或地区的贸易额，X表示该国的总贸易额。赫芬达尔指数越大，该国的市场的集中度越高，美国司法部和联邦贸易委员会基于HHI指数数值将市场结构分为以下几个类型，如表1所示：

表1 基于HHI的市场结构划分

本文选取了2019年6月-2020年12月我国所有进出口贸易国家或地区数据计算赫芬达尔指数(HHI)来度量市场集中度，得到图1。

图1 2019年6月-2020年12月我国进出口贸易集中度测算

由图1可以看出，从整体上看，我国出口贸易市场的赫芬达尔指数要高于进口贸易市场的赫芬达尔指数，这说明我国的出口贸易市场要比进口贸易市场更集中。中国发生疫情之前，出口贸易市场结构属于竞争I型，而进口贸易市场结构属于竞争II型。2020年1-2月疫情集中爆发期间，我国的进出口贸易市场的集中度都下降了，但2020年3月起，进出口贸易市场的集中度又迅速增加，均迅速恢复到疫情之前的水平，在2020年下半年，进出口贸易市场集中度均超过疫情前的水平，且都属于竞争I型水平。

选取与我国进出口贸易往来排前10的国家或地区以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月度贸易额数据，通过计算他们与我国的月度进出口贸易市场集中度来进行进一步的分析。根据中国2019年的双边贸易情况，出口方向本文选取了美国、欧盟、东盟、中国香港、日本、韩国、越南、德国、印度和荷兰以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口方向本文选择美国、欧盟、日本、韩国、东盟、澳大利亚、巴西、俄罗斯、德国、中国台湾以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计算得到图2-图4。

图2 2019年6月-2020年12月主要贸易国家和地区综合进出口贸易集中度测算

图3 2019年6月-2020年12月主要贸易国家和地区出口贸易集中度测算

图4 2019年6月-2020年12月主要贸易国家和地区进口贸易集中度测算

由图2可以看出，中国的国际贸易主要集中在所选取的国家和地区，2019年6月-2020年12月我国主要贸易国家和地区的出口贸易的赫芬达尔指数保持在0.1左右，属于低寡占II型市场；进口贸易的赫芬达尔指数都保持在0.07左右，属于竞争I型市场，出口贸易市场比进口贸易市场更集中，其变化趋势和总出口贸易的赫芬达尔指数类似：在2019年6月-2019年12月略微下降，在2020年1-2月下降较多，之后逐渐涨至略高于疫情前的水平。

由图3可以看出，根据走势大致可将以上国家和地区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欧美国家及地区，主要有美国、欧盟、德国、荷兰，我国与这些国家及地区的出口贸易集中度自2020年1-2月大幅下降，自2020年4月起开始回升；第二部分为亚洲国家及地区，主要有东盟、中国香港、日本、韩国、越南以及印度，其中东盟也属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且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与中国贸易往来最多的地区，因此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赫芬达尔指数走势和东盟的赫芬达尔指数走势一致，也划分在这个部分，我国与这些国家及地区的出口贸易集中度在2020年1-2月下降，但在2020年3月明显上升。出现这种差别的原因是欧美国家及地区与亚洲(除我国外)国家疫情爆发的时间不同，虽略有起伏，除日本、欧盟外，从整体上来看，2020年下半年，我国与主要出口国或出口地区的贸易市场都更集中了。

总的来说，疫情冲击对我国与以上国家及地区进口贸易集中度的冲击不如出口冲击大。从单个国家和地区来看，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东盟、欧盟、日本、德国及中国台湾的进口贸易集中度受疫情影响较大，其中我国与德国的进口贸易集中度在2020年5月后大幅增加，我国大陆与台湾的进口贸易集中度走势则在疫情发生后剧烈起伏；而我国与美国、澳大利亚、巴西、韩国及俄罗斯的贸易集中度所受影响较小或几乎不受影响。在2020年下半年里，与出口贸易市场集中度类似，除韩国、德国、巴西外，我国与大部分主要进口国和地区的贸易市场结构更集中了。

二、疫情前后我国进出口多样性分析

(一)进出口商品种类变化情况

本文分别选取了按照《联合国国际贸易标准分类(第3版)》(SITC3)下，疫情之前我国进出口商品中贸易额排前三的商品、直接受疫情影响的进出口商品以及服务贸易产品来分析疫情对我国进出口具体商品的影响。

1.根据2019年我国出口商品结构，本文选取了我国出口商品贸易额排前三的商品：第77章电力机械、器具及其电气零件，第76章电信及声音的录制及重放装置设备和第75章办公用机械及自动数据处理设备；与疫情相关的食品行业：第1章肉及肉制品、第5章蔬菜及水果以及第54章医药品；服务贸易分类下的加工服务，维护和维修服务，运输服务，旅行服务，建设服务，保险和养老金服务，金融服务，知识产权服务，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其他商业服务，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别处未提及的政府服务来探究疫情对我国具体出口行业的影响。

由图5可以看出我国出口商品贸易中排名前三的商品中：77章和76章商品出口贸易额占比在疫情发生后大致呈下降趋势，幅度不大；而75章商品出口贸易额占比在2020年1月-2020年4月呈上涨趋势，在2020年4月-6月呈下降趋势，变化幅度较大，说明疫情对75章商品出口贸易额占比的冲击较大。由图6可以看出与疫情相关的商品中：01章肉及肉制品的出口贸易额占比较小，且在疫情前后都无明显变化；05章蔬菜及水果的出口贸易额占比在疫情后呈下降趋势；54章医药品的出口贸易额占比在疫情后明显增长。

图5 2019年6月-2020年6月我国主要出口商品变化情况

图6 2019年6月-2020年6月我国受疫情影响较大商品出口变化情况

由图7可以看出我国服务贸易出口主要是其他商业服务，占总出口额的比例在30%左右，根据《国际收入和国际投资头寸手册》，其他商业服务主要包括研究和开发服务、专业和管理咨询服务、技术服务、贸易相关服务、废物处理和防止污染、农业和采矿服务、经营租赁等，可以看到2019年6月-2019年12月其他商业服务出口额占总出口额比例变化趋势较平缓，在2020年1-2月该占比大幅上涨，由28.46%涨到34.40%，接着一直保持下降趋势，至2020年5月，该占比已降至26.16%，2020年6月有回升的趋势。我国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排第二的是运输服务贸易，疫情发生之前，运输服务贸易出口额的占比在20%上下波动，由于疫情对运输服务业的冲击具有滞后性，运输服务收入在国内疫情爆发期间占比先增长后减少，国内疫情趋于稳定后，运输服务贸易收入占比迅速上升，从17.41%涨至26.16%，2020年6月大部分国家的疫情都得到控制住，国内经济也在恢复中，对中国进口的需求变小，因此运输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下降至25.25%。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和旅游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在疫情爆发之前均在15%上下波动，疫情爆发之后，前者总体增长，在2020年5月之后变化趋于平缓；而后者迅速下降了，在国内疫情基本控制之后才慢慢回升。加工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及建设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变化无明显规律，但在疫情发生之后该占比整体下降了。维护和维修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在欧美国家爆发疫情时下降较明显，从4.98%降至2.07%，接着逐渐回升，变化趋于平缓。保险和养老服务出口额占比在国内疫情刚爆发时下降明显，之后便逐渐回升了。知识产权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在疫情发生之前无明显变化，2020年1月-3月该占比持续上涨，由2.31%涨至4.98%，接着呈下降趋势，在2020年6月降至3.43%，仍高于发生疫情之前。金融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在2020年1-2月显著下降，之后便逐渐回升，总体高于疫情发生前的占比。别处未提及的政府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从2020年起就保持大幅增长趋势，2019年12月-2020年4月，该占比从0.38%涨至3.63%，在2020年5月该占比大幅下降至原来水平。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在疫情爆发前和别处未提及的政府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相当，然而疫情爆发后，该占比整体下降，远低于别处未提及的政府服务贸易出口额占比。

图7 2019年6月-2020年6月我国主要服务贸易出口变化情况

2.根据2019年我国进口商品结构，选取我国进口贸易额排前三的商品：第77章电力机械、器具及其电气零件，第33章石油、石油产品及有关原料和第28章金属矿砂及金属废料；与疫情相关的商品同样选取了01章、05章和54章；服务贸易分类下的加工服务，维护和维修服务，运输服务，旅行服务，建设服务，保险和养老金服务，金融服务，知识产权服务，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其他商业服务，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别处未提及的政府服务来探究疫情对我国具体出口行业的影响。

图9 2019年6月-2020年6月我国受疫情影响较大商品进口变化情况

从整体上看，进口和出口主要商品种类在疫情前后变化的方向相似，从变化幅度上看，我国进口贸易受到的影响比出口贸易大。由图8可以看出我国进口贸易中排前三的商品中：第77章和第28章商品的进口贸易额占比在疫情后保持增长趋势，而第33章商品的进口额占比则在疫情后大幅下降，疫情期间大多数人隔离在家，大大减少对石油的需求，导致石油价格暴跌，我国对其的进口也大大减少了。与疫情相关的产业中，疫情对这三章商品进口贸易额占比的影响远大于对这三章商品出口贸易额占比的影响：01章肉及肉制品和05章蔬菜及水果进口额占比在疫情后呈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在我国刚爆发疫情到企业复工的这一段时间里，国内生产还在恢复中，因此该商品的进口额占比上升，疫情控制以后频发进口食品包装上检测出新冠病毒的事件，这两种商品的占比便迅速下降并恢复到疫情之前的水平。54章医药品的进口额占比在疫情发生之后显著提高，接着又逐渐恢复到疫情发生之前的水平。

图8 2019年6月-2020年6月我国主要进口商品种类变化情况

相较于我国服务贸易出口结构，我国服务贸易进口结构更为集中，如图10所示：国内疫情爆发之前，旅行服务贸易进口额基本占总进口额的一半，由于疫情对旅游服务贸易的冲击具有滞后性，支出占比从2020年3月开始大幅下降，2020年5月旅游服务贸易进口额占总服务贸易进口额比例仅为26.93%，2020年6月起略有回升。运输服务贸易、其他商业服务贸易、知识产权服务贸易及保险和养老服务贸易进口额占总服务贸易进口额比例变化趋势类似，受疫情影响均在2020年1-2月下降，自2020年3月起呈上涨趋势，涨至2020年5月，2020年6月则略微下降了。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贸易进口额占比在疫情爆发前基本无变化，2020年1-5月持续增长，同样也在2020年6月略微下降了。建设服务进口额占比在疫情爆发前整体呈平缓增长趋势，2020年1-2月该占比由2.13%降至2.09%，3月涨至2.06%，之后便持续减少至1.76%。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进口额及维护和维修服务进口额所占比例与占比的变化走势类似，在2020年1-2月这两个行业的进口额占比均下降，2020年3月几乎不变，在4月明显增长，之后便在1%上下波动。别处未提及的政府服务进口额占比受疫情冲击增长幅度明显，2020年初至3月，该占比从0.21%涨至1.73%，4月略微下降至0.29%，之后便迅速降至疫情前水平。金融服务贸易进口额占比在国内爆发疫情前变化趋势不明显，在2020年5月增长明显。加工服务贸易进口额占总服务贸易进口额比例非常低，疫情前后都几乎为0。

图10 2019年6月-2020年6月我国主要服务贸易进口变化情况

(二)疫情前后贸易多样性变化情况

本文采用信息论中不定性的研究方法，用来衡量系统机构组成复杂程度指数即Shannon-weaver多样性指数来衡量贸易多样性，其计算公式如下所示：

Pi表示总进口额或总出口额中某产业的比重，n表示所选取产业的数量。

首先，本文选取了2019年6月-2020年6月SITC3分类下中国与各国家和地区的进出口商品贸易额计算了月度进口及出口商品贸易多样性指数，得到图11。

图11 2019年6月-2020年6月我国进出口商品贸易多样性变化情况

由图11所示，我国的出口商品贸易多样性指数值在2019年6月-2020年6月保持在3.25左右，进口贸易多样性指数在2019年6月-2020年6月保持在3.35左右，整体上进口商品贸易多样性指数要高于出口商品贸易多样性指数，这说明我国的进口商品贸易多元化程度比出口商品贸易多元化程度高。

2019年6月-2019年10月期间出口商品贸易多样性指数一直呈缓慢下降的趋势，由3.25减少到3.15，2019年10月之后直至2019年12月，我国的出口商品贸易多样性指数小幅增长至3.24，疫情爆发后，出口商品贸易多样性指数便一直波动，波动幅度不大，说明疫情给我国出口商品贸易多元化程度带来的影响有限，但由于整体国际贸易环境受疫情影响较大，所以总体呈下降趋势。

疫情的爆发给进口商品贸易多元化程度带来的短期冲击要大于出口贸易，通过图11可以看到我国的进口货物贸易多样性指数在2019年6月-2019年12月变化较平缓，但在2020年1-2月进口商品贸易多样性指数大幅减少了，在2020年3月-6月又迅速恢复到疫情爆发前的水平。

接着，本文选取2019年6月-2020年6月我国服务贸易月度进出口数据计算了多样性指数，如图12所示：

图12 2019年6月-2020年6月我国进出口服务贸易多样性变化情况

可以看到，我国服务贸易的进出口多样性指数均低于商品贸易进出口的多样性指数，说明我国商品贸易的多元化程度比服务贸易的多元化程度高，其中出口服务贸易的多元化程度要比进口多元化程度更高。疫情的冲击对进口服务贸易的多元化程度的影响更大，服务贸易的进出口多样性指数均在2020年1-2月减少了，进口服务贸易多样性指数下降幅度更大，2020年3月后，出口服务贸易的多样性指数迅速恢复至疫情之前的水平，进口服务贸易多样性指数则保持持续增加的趋势。

三、结论

本文从疫情前后我国国际贸易时空分布情况、对外贸易市场集中度变化情况以及进出口多样性变化三个角度研究了新冠疫情冲击下中国对外贸易进出口结构与多元化变化，得到如下结论：

(一)疫情对我国对外贸易市场集中度影响为短期冲击

在这部分笔者计算了我国整体的赫芬达尔指数、主要贸易国家和地区的综合赫芬达尔指数以及单个主要国家和地区的综合赫芬达尔指数来探究疫情对我国对外贸易市场集中度影响，研究发现疫情冲击对我国整体的对外贸易市场集中度，以及主要贸易国家和地区的对外贸易市场集中度影响均为短期冲击，仅在国内集中爆发疫情期间即2020年1-2月赫芬达尔指数下降了，之后便回升至疫情前的水平。疫情冲击对单个主要国家和地区的综合赫芬达尔指数的影响主要受贸易伙伴国家疫情爆发时间影响，在贸易伙伴爆发疫情时有明显下降。

(二)疫情对我国对外贸易的影响在具体进出口商品及服务间差别较大

经过前述研究发现，从商品贸易角度来看，疫情对主要进出口商品的影响大于与疫情相关的商品，疫情对主要商品及与疫情相关商品进口贸易的影响大于出口贸易。从服务贸易角度来看，出口方向受疫情影响最大的为其他商业服务和运输服务，其他商业服务收入在国内外爆发疫情期间下降明显，而运输服务在国内外爆发疫情期间涨幅明显；进口方向受疫情影响最大的是旅游服务，旅游服务支出在国内外爆发疫情期间大幅下降，因此其他服务支出整体上看呈上涨趋势。随着我国疫情的控制与经济的恢复，我国进出口商品及服务贸易均在恢复中。

(三)疫情对我国商品贸易多样性的影响大于服务贸易多样性

通过计算多样性指数发现，整体上看，疫情给进出口商品贸易多样性带来的冲击大于对服务贸易多样性的冲击，且疫情对进口方向的冲击均大于出口方向，这种冲击的影响十分有限，到2020年6月，进出口商品贸易多样性和服务贸易多样性均恢复至疫情前的水平。

综合上述分析，疫情对我国对外贸易进出口结构与多元化程度的影响有限，是暂时的、阶段性的波折，世界经济对我国市场的依赖程度不会发生显著变化。危机既是“危”也是“机”，国家应采取相关措施，适当调整贸易战略，抓住这种机遇。

应采取措施大力提高我国的贸易多元化程度，我国的对外贸易市场集中度较高，仅依赖于几个国家及地区，对外贸易市场集中度过高不利于我国对外贸易的发展，尤其如今我国正面对如此复杂的国际形势：与美国之间的贸易摩擦，国际贸易保护主义势力的“抬头”，再加上疫情的冲击，都对我国的对外贸易产生了一定影响，此时提高我国贸易多元化程度尤为重要。由第一部分可知，“一带一路”沿线的65个国家及地区与我国的双边贸易中东盟的10个国家占据了绝大多数的份额，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及地区的贸易依存度还有待加强，可以借此机会，进一步加强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联系，继续积极扩大开放，把过度集中的贸易分散开，进一步扩大我国对外贸易在全球贸易中的影响力，降低对特定经济体在经济贸易上的依赖，提高我国对外贸易的抗风险能力，迅速从疫情的冲击中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