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增退休人员有哪些变化

■文／向宗平 李强

作者单位：天津市社会保险管理中心

退休审批是劳动力进入和退出机制的枢纽环节。为了系统分析近年新增退休人员状况，本文选取某市2010—2019 年10 年间参加城镇企业职工养老保险的新退休人员100.67 万人，系统分析其性别、年龄、人员类型、缴费年限和养老金等分布情况，并对应政策因素作关联分析。分析中的养老金，特指退休时核定的应发基本养老金合计额；退休年龄，是指批准退休当月的实足年龄；退休人员按在企业参保和个人参保区分为两类；1997 年12 月31 日前参加工作且领取过渡性养老金者定义为“中人”，否则为“新人”。

新增退休人员综合情况

新增退休人员呈逐年下降趋势，但年度间起伏波动较大,男性占比略超50%。10年间新增退休100.67 万人，其中男性52.26 万人，占51.9%；女性48.41 万人，占48.1%；性别比108∶100。其中，2019年新增退休9.02万人，较2010 年减少0.84 万人，其中男性比重54.1%，较2010 年提高1.7 个百分点。趋势线分析表明，新增退休人数呈逐年下降趋势，与劳动力和就业人口下降趋势一致。

新增退休人员中，个人参保者比重提升。10 年间新增退休人员中，从用人单位退休59.47 万人，占59.1%，以自雇者（含灵活就业人员，下同）身份退休41.20 万人，占40.9%。2019 年新增退休中，从用人单位退休4.95 万人，占54.9%，较2010年下降7.7个百分点；以自雇身份退休4.07 万人，占45.1%。

“新人”占比逐年小幅提高且女性多于男性。10 年间新增退休人员中，“中人”92.56万人，占比91.94%，“新人”8.11万人，占比8.06%。2019 年新增退休人员中，“新人”占比5.7%，较2010 年提升3.5 个百分点；女性占81.3%，较2010 年提升37.9 个百分点。

平均退休年龄逐年提高并趋向法定退休年龄，男性、企业和“中人”增加更多。10 年间新增退休人员平均年龄54.65 岁，其中男性58.47 岁，女性50.21 岁。2019 年新增退休人员平均年龄55.09 岁，较2010 年提升0.94 岁，其中男性59.09 岁，较2010 年提升1.40岁；女性50.39 岁，较2010 年提升0.49岁。2019 年新增退休人员中，企业退休人员平均55.76 岁，较2010 年增加1.24 岁，自雇者54.28 岁，较2010 年增加0.69 岁；“中人”平均55.28 岁，较2010 年增加1.12 岁，“新人”52.05 岁，较2010 年下降3.97 岁，主要原因是“新人”数量少，女性占比波动较大。

退休时核定的人均养老金逐年稳步增加，企业和“中人”退休者养老金增长更快。10 年间各新退休人群养老金呈增长趋势，平均来看男性人均养老金较女性高68.1%，从企业退休者较自雇者高59.4%，“中人”较“新人”高84.5%。2019 年新增退休人员平均核定养老金3214 元，年均增长7.9%，其中，男性养老金3686 元，年均增长7.1%；女性养老金2208 元，年均增长6.5%。

2019 年新增退休人员中，企业退休人员平均养老金3758 元，年均增长8.5%，自雇者平均养老金2095 元，年均增长5.4%；“中人”平均养老金3318元，年均增长7.5%，“新人”平均养老金1188 元，年均增长3.1%。

2010-2019年新退休性别缴费月份变动图 （单位：月）

新增退休人员的总缴费年限略有增长，其中，男性、企业和“中人”的缴费年限显著高于对应人群。2019 年新增退休人员的人均缴费年限，男性较女性高40.3%，企业退休较自雇退休人员高27.5%，“中人”较“新人”高72.5%。2019 年新增退休人员平均缴费30.2 年，较2010 年增加1.9 年；其中男性平均缴费34.8年，较2010年增加2.2年，女性24.8 年，较2010 年减少0.1 年；企业退休人员平均缴费33.6 年，自雇退休人员平均缴费26.3 年；“中人”平均缴费30.9 年，“新人”平均缴费17.9年（见图）。

工资指数增长平稳，各人群间差异在扩大。新增退休人员中，10 年平均来看男性人均工资指数较女性高19.6%，企业退休较自雇退休人员高86.1%，“中人”较“新人”高55.9%。2019 年新增退休人员平均工资指数男性0.70，女性0.59，企业退休人员平均工资指数0.82，自雇退休人员平均工资指数0.44，“中人”平均工资指数0.67，“新人”平均工资指数0.43，不同人群的差距进一步在扩大。

退休政策的效果印证

新增退休人员的性别比例与就业一致，退休年龄受延后和提前退休影响存在明显性别差异。从新增退休性别构成来看，一般新增退休人群中男性比重高于52%，近年有提升至55%以上的趋势，这与目前较高的男性就业比例一致。从退休年龄来看，男性增长至2019 年的59.09 岁，与法定退休年龄仍差0.91年，女性平均年龄在2012 年突破法定退休年龄达到50.06 岁后，2019 年已增至50.39 岁，这表明，尽管男女均有提前退休的政策性因素，但显然女性延后退休作用显著超过提前退休因素，男性则仍是提前退休作用超过延后退休。

新增退休人员的“新人”比重仍然较低，且集中于女性和个人缴费人群。受政策性因素影响，1998 年以后参保的退休人员数量尽管呈增长趋势，但一直处于较低水平，表明新增退休主体在较长时间内仍是“中人”。从退休人群中“新人”构成来看，女性比例一般超过75%，自雇退休人员的比例超过65%，这反映了女性、非规范就业人群等弱势群体是“新人”退休的主体。

新增退休人员中以个人身份参保者比重偏高，反映出非规范就业人群比重较大。10 年间新增退休人员中以个人身份参保者的平均比重为48.2%，显著高于该地区个人身份参保总水平。近半数人群通过灵活就业方式参保并退休，除了由于经济因素导致的参保选择性偏好外，也反映了单位正规就业比重有待提升。

新增退休人员平均养老金增长趋势明显，但性别之间、群体之间养老金差异显著且有扩大趋势。总体来看男女平均养老金逐年稳步增长，但由于男性、女性退休的制度性差异存在，平均养老金性别差异较大；受缴费年限、工资指数影响，企业与自雇新增退休人群平均养老金差异则更大一些；而“中人”和“新人”的平均养老金差异最大，反映出两者政策过渡的平滑性不够。从差异变动趋势来看，10 年间3 类人群差异逐步在扩大，提示缴费水平对待遇影响在提升。

新增退休人员的缴费年限小幅增长，主要是男性缴费年限增长较多，“新人”和自雇者的缴费年限较低。10 年间新增退休人员的平均缴费年限增加1.9 年，年均增加0.19 年，主要是男性年均增加0.22 年；2019 年男性新增退休人员平均缴费34.8 年，较女性的24.8 年多10 年，正好是退休制度差异的年限。从人群分类来看，2019 年企业职工和自雇者、“中人”和“新人”缴费年限差异达到1.27 倍和1.72 倍，特别是“新人”平均年限17.9 年，仅比最低要求年限多2.9 年，表明政策性“15 年”效应显著。

新增退休人员的工资指数一般低于1，在性别和不同人群中差异显著。历年各类人群平均工资指数均低于1，绝大多数人职业生涯的缴费工资达不到平均工资水平，反映了社会平均工资仍是一个较高水平。从总平均数来看，男性平均工资指数较女性高，反映了男性获得较高工资水平，就业质量高于女性；“中人”与“新人”、企业职工和自雇人员的平均工资指数差异更大，主要是个人缴费一般采用最低缴费基数所致。

启发和建议

鉴于性别间养老金差异巨大，男女性退休年龄应逐步均衡,女性延迟退休更具有现实性。男性60 岁和女性50 岁的法定退休制度是造成养老金差异过大的主要原因，建议政策上逐步提升女性法定退休年龄，而且从现实情况来看，女性受高等教育比例提升，从事脑力劳动的女性延至55－60 岁退休比重已逐年上升，平均退休年龄早已超越50 岁，女性延迟退休已具有较大现实性。

“新人”低缴费年限、个人低缴费基数特征突出，是低水平养老金的主要原因，“长缴多得”“多缴多得”的引导机制不够，建议政策上将二者关联。自雇者、“新人”退休人数逐年增长，但缴费年限和基数普遍较低，导致养老金大幅低于平均水平，建议政策上考虑在最低缴费基数的情况下，应适当延长缴费年限。

基础养老金的锚定标准明显偏高，建议采用更具代表性的社会平均工资中位数标准。目前退休人员月度基础养老金，是按照上年度在岗职工月平均工资一定比例计发，而本文分析表明，新增退休人员各人群的缴费工资指数一般低于1，可见在岗职工月平均工资是一个较高水平，代表性不足，与缴费工资相联系的公平性存在疑问，建议采用社会平均工资中位数标准，代表性和公平性可能会有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