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外周血T淋巴细胞亚群和亲环素A的表达及临床意义

刘怡 谭静雅 卿红梅 周彬

作者单位：1.成都市温江区人民医院风湿免疫科，四川，成都611130

2.四川省人民医院风湿免疫科，四川，成都610072

系统性红斑狼疮是一种累及多脏器的自身免疫性炎症性结缔组织病，多发于青年女性［1］，病因、机制尚不明确，目前大部分学者认为与遗传、内分泌、感染、免疫异常等因素有关［2⁃3］。本病发病机制为T 淋巴细胞数量、功能降低、B 细胞增生，产生大量自身抗体［4］，与抗原结合沉积在皮肤、关节、小血管、肾小球等部位［5］，从而导致一系列的临床症状。其中外周血T 淋巴细胞亚群和亲环素A（Cyclophilin，CyP A）可介导发挥免疫抑制作用［6］，在本病发生发展过程中有不可忽视的作用。为此，本研究选取了2016年6月至2019年1月本院收治的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52 例及健康体检者34 例，旨在探讨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外周血T 淋巴细胞亚群和亲环素A 的表达及临床意义。现报道如下。

1 资料和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6年6月至2019年1月本院收治的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52 例作为观察组，健康体检者34 例作为对照组，分别检测其外周血T 淋巴细胞亚群和CyP A 表达水平。其中对照组男3 例，女31 例，年龄19～47 岁，平均年龄（33.95±5.71）岁；观察组男7 例，女45 例，年龄20～46，平均年龄（33.75±5.52）岁。后者根据系统性红斑狼疮疾病活动度评分（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Disease activity score，SLEDAI）［7］分为活动组（n=30）和非活动组（n=22），活动组男4 例，女26 例，平均年龄（32.81±5.49）岁，非活动组男3 例，女19 例，平均年龄（34.74±5.79）岁；根据是否有狼疮性肾炎分为狼疮性肾炎组（n=28）和无狼疮性肾炎组（n=24），狼疮性肾炎组男4 例，女24 例，平均年龄（33.06±5.61）岁，无狼疮性肾炎组男3 例，女21 例，平均年龄（34.69±5.37）岁。观察组与对照组、活动组与非活动组、狼疮性肾炎组与无狼疮性肾炎组分别在性别、年龄等方面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2 纳入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研究组临床症状、体征、实验室检查等均符合2012年系统性红斑狼疮国际临床协作组公布的诊断标准［8］，均为初发病例；②系统性红斑狼疮活动性判断参照Bombardier 法［9］计算，累计积分＞9 的患者归为活动组，≤9 的患者为非活动组；③狼疮性肾炎的患者排除原发性肾炎及其他继发性肾脏疾病；④无过敏史，妇女非哺乳期或妊娠期；⑤所有纳入研究者及（或）家属均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①合并慢性肾小球肾炎、肾病综合征等其他肾内科疾病患者；②合并其他重要脏器疾病、血液系统、免疫系统疾病患者；③长期应用免疫抑制剂或糖皮质激素患者。

1.3 指标检测方法

1.3.1 试剂/仪器

外周血T 淋巴细胞亚群检测：试剂采用CD3、CD4、CD8单克隆抗体（由天津中国医学科学院生物医学工程研究所提供），FAC⁃SCalibur 型流式细胞仪进行检测。CyP A 检测：试剂为兔抗CyP（由天津市血液研究所提供），DG⁃3022 A 型酶联免疫检测仪检测。抗CyPA 自身抗体检测：试剂为羊抗人过氧化物酶抗体（由北京中山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提供）。

1.3.2 方法

外周血T 淋巴细胞亚群检测：采集空腹静脉外周血标本6 mL，离心，血细胞稀释，调整细胞浓度为2×107悬液，取样50 μL，加入异硫氰酸荧光素标记的CD3、CD4、CD8单克隆抗体20 μL，孵育30 min，用FITC⁃IgG1 标记抗体作阴性对照［10］。每个样本10 000 个细胞，结果以阳性细胞的百分率表示。

CyP A 检测：采集空腹静脉外周血标本6 mL，离心，取血浆标本6 mL，离心，取上清100 μL，过夜加入稀释后的rhCyP A 100 μL，加入酶标记兔抗CyP 100 μL，37℃孵育1 h，避光显色20 min，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nzyme⁃linked immuno sor⁃bent assay，ELISA）检测450 nm 吸光度。

抗CyPA 自身抗体检测：采用间接ELISA 法，避光显色，读取450 nm 吸光度，以正常对照组吸光度的平均值加2 倍标准差为正常上限。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8.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采用（）描述，采用t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研究组与对照组T 淋巴细胞亚群指标和CyP A 表达水平比较

研究组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CD3+、CD4+、CD4+/CD8+均低于对照组，CD8+和CyP A 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T 淋巴细胞亚群指标和CyP A 水平比较（±s）Table 1 Comparison of T lymphocyte subsets and CyP A expression levels between 2 groups（±s）

表1 两组T 淋巴细胞亚群指标和CyP A 水平比较（±s）Table 1 Comparison of T lymphocyte subsets and CyP A expression levels between 2 groups（±s）

组别研究组对照组t 值P 值n 52 34 CD3+（%）63.24±2.37 72.07±3.15 14.810<0.001 CD4+（%）30.84±3.29 42.04±3.35 15.325<0.001 CD8+（%）36.17±2.94 31.32±2.75 7.671<0.001 CD4+/CD8+0.82±0.06 1.54±0.07 50.917<0.001 CyP A（μg/L）320.70±81.51 160.94±75.04 9.166<0.001

2.2 活动组和非活动组CD3+、CD4+、CD8+、CD4+/CD8+和CyP A 表达水平比较

活动组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CD3+、CD4+、CD4+/CD8+均低于非活动组，CD8+和CyP A 高于非活动组（P<0.05）。见表2。

表2 活动组和非活动组CD3+、CD4+、CD8+、CD4+/CD8+和CyP A 表达水平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CD3+，CD4+，CD8+，CD4+/CD8+and CyPA expression levels between active and inactive groups（±s）

表2 活动组和非活动组CD3+、CD4+、CD8+、CD4+/CD8+和CyP A 表达水平比较（±s）Table 2 Comparison of CD3+，CD4+，CD8+，CD4+/CD8+and CyPA expression levels between active and inactive groups（±s）

组别活动组非活动组t 值P 值n 30 22 CD3+（%）60.96±2.21 66.04±2.39 7.912<0.001 CD4+（%）27.95±3.09 34.48±3.60 7.020<0.001 CD8+（%）39.35±3.14 34.92±2.15 5.702<0.001 CD4+/CD8+0.70±0.07 0.97±0.11 10.806<0.001 CyP A（μg/L）398.62±82.80 187.45±80.16 9.208<0.001

2.3 狼疮性肾炎组与无狼疮性肾炎组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指标和CyP A 表达水平比较

狼疮性肾炎组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CD3+、CD4+、CD4+/CD8+均低于对照组，CD8+和CyP A 高于无狼疮性肾炎组（P<0.05）。见表3。

表3 狼疮性肾炎组与无狼疮性肾炎组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指标和CyP A 表达水平比较（±s）Table 3 Comparison of T lymphocyte subsets and CyP A expression levels between patients with lupus nephritis and those without lupus nephritis（±s）

表3 狼疮性肾炎组与无狼疮性肾炎组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指标和CyP A 表达水平比较（±s）Table 3 Comparison of T lymphocyte subsets and CyP A expression levels between patients with lupus nephritis and those without lupus nephritis（±s）

组别狼疮性肾炎组无狼疮性肾炎组t 值P 值n 28 24 CD3+（%）61.85±2.26 65.71±2.44 5.884<0.001 CD4+（%）28.08±3.15 34.16±3.57 6.499<0.001 CD8+（%）37.83±3.04 35.16±2.83 3.221 0.002 CD4+/CD8+0.71±0.05 0.94±0.10 10.901<0.001 CyP A（μg/L）394.41±82.43 189.16±80.46 8.960<0.001

2.4 抗CyP A 抗体在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中的表达

34 例健康体检者的中有1 例抗CyP A 抗体阳性，阳性率为2.94%，52 例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中有24 例抗CyP A 抗体阳性，阳性率为46.15%，高于前者（P<0.05），3 类抗体IgG、IgA、IgM 的阳性率分别为36.54%（19/52）、19.23%（10/52）、13.46%（7/52）。抗CyP A 抗体在出现皮肤黏膜损害、关节痛、发热、白细胞减少等临床表现的患者中的阳性率较高。见表4。

表4 研究组患者临床特征与抗CyP A 抗体的关系［n（%）］Table 4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linical features and anti⁃CyP A antibodies in the study group［n（%）］

3 讨论

系统性红斑狼疮是一种以多系统损害且伴有多种自身抗体为特征的免疫性疾病，其临床表现复杂，病情迁延［11⁃12］，难以治愈，部分患者可自行缓解，或呈“一过性”发作后病症完全消失。大多数患者可出现不同程度的皮肤和粘膜损害，骨骼、心脏、呼吸系统、肾脏、神经系统、血液系统等受累，严重者可致充血性心力衰竭、肺栓塞等［13］。本病病因至今尚未肯定，大部分学者认为与T 细胞免疫功能异常及CyPA 表达有密切联系［14⁃15］。

亲环素（Cyclophilin，CyP）即环孢素A 结合蛋白［16］，是指一类与环孢素A 有高亲和力、能与其结合的蛋白质，其最主要的一种即为CyP A。CyP A在生物界存在广泛，结构具有高度保守性，在细胞的生命过程中有重要作用。CyP A 对中性粒细胞、嗜酸性粒细胞、单核细胞等炎性细胞有较强的趋化作用，介导环孢素A 抑制免疫反应［17］，因而可作为炎症和免疫刺激反应的代表性因子，参与、推动自身免疫系统疾病、感染性疾病、心血管疾病、肿瘤等疾病的发生发展。研究发现，全身性红斑狼疮患者体内CyP A 的表达水平显著升高，同时引起抗亲环素自身抗体的产生，而且与疾病的活动性有关［18］。本组研究表明，系统性红斑狼疮的患者CyP A 水平及其抗体阳性率（46.15%）高于正常体检者（2.94%），处于活动期或狼疮性肾炎的患者CyP A 水平高于非活动期、无狼疮性肾炎的患者。由此表明，本研究结果与上述研究结论具有一致性，CyP A 与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的发病和病情有相关性，可以通过检测患者外周血中CyP A 的水平变化来监测患者病情变化，区别患者处于活动期或非活动期、有无狼疮性肾炎，从而指导临床治疗。

有研究表明，在系统性红斑狼疮的发生发展过程中，T 淋巴细胞亚群的紊乱亦扮演着重要的角色，B 细胞的高度活化、过度增殖是以T 细胞异常为基础且在其诱导下产生的［19］。T 细胞亚群中的CD4+和CD8+T 细胞的相互制约及平衡具有调节机体免疫应答的重要作用［20］，其数量异常体现了T细胞免疫功能的异常。一项大样本研究纳入了100 例高加索白种人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发现CD4+与系统性红斑狼疮呈负相关［21］。Bengtsson等［22］发现即使系统性红斑狼疮处于缓解状态，T 细胞平衡亦未达到正常水平。在本组研究结果中，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尤其是处于活动期、狼疮性肾炎患者T 淋巴细胞亚群CD3+、CD4+、CD4+/CD8+的表达水平均偏低，CD8+较高，由此表明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存在T 淋巴细胞紊乱，尤其在狼疮性肾炎患者中表现明显。T 细胞功能紊乱可致免疫功能缺陷，在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中表现为抵抗力低下，易出现呼吸道、泌尿道、消化道感染等并发症。

综上所述，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活动期、出现狼疮性肾炎时其外周T 淋巴细胞亚群CD3+、CD4+、CD4+/CD8+的表达水平低于非活动期、无狼疮性肾炎的患者，CD8+和CyP A 高于非活动期、无狼疮性肾炎的患者，由此表明，外周T 淋巴细胞亚群和CyP A 的表达水平与系统性红斑狼疮的发生发展、病情程度及预后转归有密切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