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体制改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及其区域异质性
——基于PSM-DID方法的实证检验
2021-07-03欧阳明荟
欧阳明荟,方 忠
(福建师范大学 经济学院,福建 福州,350108)
当前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迫切需要补齐文化发展短板。然而,要实现文化的产业化乃至可持续发展,不仅需要有效化解各区域之间文化共享及文化保存的矛盾,也需要各级政府部门和文化管理机构之间形成良好的协作关系,即各个地区需要依托自身的文化元素,通过创意设计实现文化元素商品化乃至建立文化大产业体系,形成多元盈利模式,从而推动文化产业的良性发展。而要达到这些成效,需要依托灵活有效的制度体系作为支撑。但以往由于受到传统体制的束缚,我国文化市场活力未能充分盘活起来,各地区之间不仅文化资源不同,民众文化消费理念也存在较大差异。
为改变长期以来我国低效的文化管理体制,党的十六大以来,按照从点到面、循序渐进、逐步推进的原则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文化体制改革。2002年,党的十六大阐明了文化体制改革的指导思想和具体的改革思路,试点工作正式启动;2003年6月,中共中央办公厅正式将浙江、广东、北京、上海、重庆、深圳、西安、丽江、沈阳等9个省市和35个文化事业单位确定为首批试点名单;2006年3月,在全国文化体制改革工作会议上,中央决定在全国89个地区、170个文化机构进行第二批文化体制改革试点。此后,文化体制改革在试点的基础上继续稳步推进。由于文化体制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放弃了部分计划管制,极大促进了基层从业者创新的积极性,从而推动文化产业及相关产业的快速发展。但对于区域经济增长而言,文化体制改革是一次“外生冲击”,因为各地区之间的经济基础有着较大差异,这一制度变革对地区文化产业发展有何影响?是否带动了试点地区的经济发展?是否存在异质性?研究这些问题,不仅有助于检验我国前期文化体制改革取得的成果,而且有助于政府有关部门在文化体制改革过程中推广宝贵经验,进一步加强各地区的文化建设。
一、文献综述
早期研究中,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大多被认为是生产要素、技术进步和制度,很少在经济增长效应分析中看到文化这一因素。当前正步入知识经济时代,文化发展愈加开放和包容,文化与经济的不断融合将逐步成为经济发展最为重要和有效的动力机制。韦伯[1]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中表明,社会的文化传统对地区经济增长产生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熊彼特[2]首次以创新理论解释经济增长,认为企业家精神这一心理文化要素是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直接动力。此后,文化因素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并逐步渗透到产业中。国内外学者对文化产业发展与经济增长这一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研究。Kibbe[3]认为文化产业能够通过提高劳动者的知识技能和文化技术水平带动其他产业的发展,进而刺激整体经济的发展;Beyers[4]利用OECD各国二十世纪中后期文化产业相关数据,研究发现,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迅速提高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文化产业的快速发展;Scott[5]利用多个国家文化产业数据分析得出文化产业的发展显著拉动了当地的收入水平和就业水平;陈石清[6]等研究发现文化产业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促进效果明显;张炜、姚海棠[7]利用2004-2012年的省级数据实证发现,文化产业发展通过提升劳动者知识技能、投资水平等共同推动经济发展。国内外关于文化体制改革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并不多。刘瑞明、毛宇、亢延锟[8]运用双重差分法(DID)研究文化体制改革与地区旅游业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文化体制改革刺激了市场活力,有效带动了地区旅游业的发展;薛飏[9]利用文化体制改革这一准自然实验,着重分析了地区经济增长的实现路径,研究发现文化体制改革主要是通过对产业结构进行优化来刺激地区经济的增长。
上述研究表明,无论是作为源动力还是整体的一部分,文化及文化产业的发展对经济增长都具有重要意义。目前,关于文化体制改革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大部分都是从整体上来研究两者之间的关系,或是研究文化体制改革与某个产业发展之间的关系,而着重探究文化体制改革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及其区域异质性的文献较少。基于此,利用中国2002-2018年间174个地级市数据,以文化体制改革为准自然实验,既拓展了相关评估文献,也为文化体制改革在全国范围内进一步深化推广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与以往文献采用双重差分法不同,考虑到试点地区与非试点地区经济社会特征的差异,本文运用双重差分倾向得分匹配法(PSM-DID)进行稳健性检验,能够有效减小实验组和对照组之间的差异,使得评价结果更为稳健可靠;同时,分析文化体制改革的经济增长效应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差异,为区域经济平衡发展提供政策启示。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文化体制改革对经济发展会产生多方面的促进效应。第一,文化体制改革通过提高文化产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和配置效率使得自身产出增加,从而推动经济增长[10]。文化体制改革在促进文化产业技术效率提高的同时,也带来了文化产业的技术进步,继续深入推进文化体制改革,将刺激文化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并使文化产业又好又快发展。而文化产业作为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繁荣发展对经济增长又具有直接的推动作用。第二,文化体制改革能够通过优化产业结构,促进落后产业转移和传统产业升级来推动经济长期增长。文化体制改革引入市场机制,充分激活文化市场,使资源从低效的产业向文化产业转移,而文化产业充分利用其高附加值和高技术性等优势,创造出更多的知识型、服务型产品,经济得以快速发展。同时,文化产业的溢出效应在很大程度上对第一二产业的内部结构产生影响,文化产业与工业制造、网络信息、旅游产业等深入融合,极大地增加传统产业的附加值,带动产业升级和经济增长。
文化体制改革摆脱了传统体制的束缚,破除了文化建设过程中结构性、深层次的障碍,使得文化产业逐步向市场主体回归,文化企业以及市场活力得以充分释放,文化资源会得到更有效的配置,文化产业得以迅速发展,进而带动整体经济的快速增长。一方面,文化体制改革所带来的“转企改制”和“放开准入”充分激发了企业活力,成为文化产业繁荣发展的内生动力。在传统体制的束缚下,文化企业无法直接参与市场竞争,难以实现产品创新,而文化体制改革这一制度革新将直接给企业松绑,竞争机制的引入促使企业不得不加速转型发展。企业只有通过不断开发出新的优质的文化产品,才能更好地满足消费者日益多样化的文化需求,才能在市场上立足生存。文化企业的市场创新必然会释放文化市场的潜力,带来文化产业的繁荣发展。另一方面,文化体制改革通过一系列政策方针的指导、市场监督管理体系的构建以及法治化的管理,为文化市场竞争营造规范化、公平化的良好环境,在很大程度上增强文化的创造生产活力,将整个文化市场充分盘活,彻底开放文化领域,极大地释放底层创新的能动性,使文化发展呈现出全新的局面,进而带动整体经济的增长[11]。
对于区域经济发展而言,文化体制改革所带来的产业配置效率的提高、产业结构的升级、市场活力的激发以及整体文化市场良好环境的营造都对其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然而从现实来看,这一制度变革对各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并不相同。第一,各地区的文化资源禀赋具有较大差异。我国中、西部地区与多为沿海城市的东部地区不同,其分别为传统的中原地区和少数民族聚居区,因而在历史、民族文化资源上都具有绝对的占有量。相较于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具有更为深厚的文化历史底蕴,人文景观极具独特性,民族特色文化的呈现也更加多元化。第二,各地区的经济基础存在较大差异。相较于中西部地区,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更高,可以利用良好的软硬件优势助力文化产业的发展。与此同时,较快的经济发展速度为当地居民带来了更高的经济效益,其人均消费水平也得到了较大程度的提高,在满足基本的物质消费之后,对文化消费产生了更高的需求。因而基于文化资源禀赋、经济基础以及大众文化消费理念的差异,文化体制改革给各地区带来的经济增长效应自然会有不同的表现。因此,提出假设:
H1:文化体制改革能够促进区域经济增长;
H2:文化体制改革的经济增长效应具有区域异质性。
三、研究方法与设计
(一)研究方法
为了探究文化体制改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及其区域异质性,结合“文化体制改革试点”政策这一准自然实验,采用双重差分的方法来进行因果识别。文化体制改革试点于2003年和2006年分批进行,由于以北京、上海、浙江、广东等为代表的第一批试点省市经济较为发达,不具可比性,故从实验组中剔除。从2006年新增试点城市中,分区域从东中西部筛选出68个具有代表性的城市作为实验组,随机选取106个城市作为控制组,通过比较不同城市在“文化体制改革试点”政策实施前后的差异,来衡量该政策是否促进了地区经济的增长。采用的基准模型为:
Yit=α0+βCultureformitPostit+∑akControlkit+γt+μi+εit
(1)
其中,下标i、t和k分别表示第i个城市、第t年和第k个变量;被解释变量为Yit,选取各地级市的GDP对数值来表征地区经济发展水平;Cultureformit为“文化体制改革试点”分组虚拟变量,如果该城市为试点城市,则Cultureformit=1,反之,Cultureformit=0;Postit为时间虚拟变量,若t时期在2006年之前,Postit=0,反之,Postit=1;Controlkit表示影响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一系列控制变量,选取lnemploy(就业人口取对数)、lng(固定资产投资取对数)、industry(城市工业化水平)、lngov(政府财政支出取对数)、edu(教育水平)作为控制变量;γt表示时间固定效应,μi表示城市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Cultureformit*Postit这一交互项为核心解释变量,其系数β为DID估计量,它反映了文化体制改革对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净影响。相关变量的具体含义及说明见表1。
表1 变量说明Tab.1 Variable description
(二)变量数据说明
采用我国174个地级市2002-2018年的面板数据为研究对象,其中包含68个试点城市和106个非试点城市。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和历年各省市统计年鉴,表2展示了对数化处理后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表2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Tab.2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major variables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基准回归结果
1. 文化体制改革的地区经济增长效应。为评估文化体制改革政策对于地区经济增长水平的影响,采用城市、年份双向固定效应模型,具体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表3中第(1)(2)列为全样本估计结果。其中,第(1)列并未加入控制变量,第(2)列加入控制变量后,交互项系数由原来的0.049上升至0.073,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文化体制改革显著促进了地区经济增长。此外,第(2)列的结果还显示,就业水平、固定资产投资、工业化水平、政府财政支出、教育水平的系数显著为正,符合经济理论与现实情况。
表3 基准回归、传导机制研究及稳健性检验结果Tab.3 Benchmark regression, conduction mechanism study and robustness test results
2. 文化体制改革对区域经济增长的传导机制分析。表3第(3)(4)列从地区生产总值构成的角度,研究文化体制改革对于第三产业的影响。其中,thirdindusrty为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第(3)列未加入控制变量,第(4)列加入了控制变量,交互项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文化体制改革使得制度松绑、放松管制,很大程度上促进了第三产业的发展,从而带动经济增长。
(二)稳健性检验
为了进一步验证上述回归结果的可靠性,本文还进行了一系列的稳健性检验。
1. 加入新的控制变量。部分学者认为一地区的用电量和科技创新能力会显著影响地区经济增长,因而在基准模型中新加入lnenergy(城市全年用电量对数值)以及lntec(科研、技术服务从业人员数对数值)后再次评估文化体制改革的经济增长效应,结果见表3第(5)(6)列。第(5)列表明,加入城市用电量这一控制变量后,文化体制改革这一制度变革显著拉动了地区经济增长;第(6)列表明,在控制地区科技创新能力后,文化体制改革对地区经济的增长依旧稳健。
2. 平衡趋势假设。采用双重差分方法进行分析时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实验组和对照组在文化体制改革试点之前没有系统性差异,具有相同的走势,否则无法保证政策冲击后的差异是由该政策引起的。通过分别计算2002-2018年实验组和控制组年平均地区生产总值,同时将17年的年份虚拟变量作为解释变量参与回归,绘制二者的走势图。从图1中可以看出,在文化体制改革试点前,试点地区和非试点地区并不存在系统性的差异,但在文化体制改革之后,试点城市的经济呈现出显著的增长态势,2011年后实验组和控制组的差异进一步加大。因此,初步判断,文化体制改革政策的实施能够显著促进地区经济增长。
图1 经济平均增长趋势Fig.1 Average economic growth trend
3. PSM-DID稳健性检验。运用双重差分法考察文化体制对地区经济增长影响时,实验组和控制组可能存在一定的差异,从而造成回归方程系数估计带来的偏误,故运用PSM-DID方法对文化体制改革试点城市进行匹配,找到与试点城市相似的非试点城市,从而克服系统性差异,降低DID估计偏误。采用近邻匹配方法,根据lnemploy、lng、lngov、edu四个协变量进行匹配,表4是协变量的平衡性检验。lnemploy、lng、lngov、edu四个协变量在匹配前,实验组和控制组之间有很大差异,匹配后差异不显著,试点和非试点城市在各维度相似,不存在系统性差异。表5的回归结果表明,运用PSM-DID检验后,文化体制改革对地区经济发展有显著的促进作用,这进一步证实了前文的实证结果。
表4 PSM-DID平衡性检验Tab.4 Balance test of PSM-DID
(三)异质性分析
1.时间异质性分析
为了剖析制度变革的持续性效果,借鉴郑新业[12]等的做法,将式(1)的交叉项Cultureformit*Postit分解为Cultureformit与改革后各年年份虚拟变量的乘积。选取2009-2018年的时间虚拟变量,对文化体制改革影响地区经济增长的动态效果予以考察,得到式(2)。
(2)
与式(1)一致,在控制其他相关变量、固定时间、空间效应后,具体的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文化体制改革的地区经济增长效应:动态分析Tab.6 Time dynamic effect of cultural system reform on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时间异质性估计结果显示,在文化体制改革试点初期,其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并不稳定,处于一种先变大后变小的波动状态。从2012年到2015年,交互项系数显著增加,在这一阶段,文化体制改革对经济增长产生了明显的促进作用,并在2015年达到了峰值,边际效应达到最大;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入,交互项系数在2016-2018年逐年递减至0.065,拉动效果减弱。总体来看,制度变革的边际效应呈倒U型态势,表现为先增大后减小。
文化体制改革对地区经济增长的时间动态效应反映了文化体制改革效果的累积与衰退,其边际效应呈现出倒U型态势的原因在于:改革试点前,我国文化产业由于需求、科技革命以及全球化的拉动积累了大量的动能,一旦进行制度松绑,将直接释放前期累积的动能,激发文化市场活力,从而刺激经济增长;然而,随着改革的深入,在试点工作取得明显成效的同时,也出现了许多深层次的矛盾,文化体制改革的难度和复杂性日益突出。例如,文化市场管理存在多方执法和职能重叠的问题;地方政府片面地追求高增长,忽视改革重难点等。深层次的矛盾没有得到有效解决,因而,文化体制改革效果渐渐呈现出放缓态势。
2.空间异质性分析
文化体制改革对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除了在时间上存在差异,在空间上也不相同。鉴于此,把全样本划分为东、中、西部地区的子样本来分别考察文化体制改革对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差异,具体结果见表7。由表7(1)(2)(3)列结果可知,文化化体制改革对不同地区经济发展的影响的确不同,中西部地区效果最为显著,东部地区较之更弱。其中第(2)(3)列的结果表明,文化体制改革对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影响十分显著,在中部地区其净效应达到0.072,在西部地区其净效应达到了0.146,远高于全国平均效应(0.070)。
表7 空间异质性检验Tab.7 Spatial heterogeneity test
文化体制改革对东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影响各异,且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受文化体制改革的影响更大,原因是相较于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发展文化产业具有更大优势,具体体现在两方面。第一,文化资源优势。与东部地区相比,中西部地区文化资源拥有绝对的占有量,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独特的人文景观和多元的民族特色文化。丰富的文化资源拓宽了文化产业的发展领域,激发了文化活动和文化产业发展的需求。第二,区位优势与区域经济一体化优势。中西部地区与多个国家接壤的区位优势及地区间的持续的经济一体化进程,为其开拓国内外市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利用现有的区位优势和文化资源的比较优势,即可进一步地进行文化的输出,推动文化产业的发展,从而刺激经济增长。文化资源优势、区位优势及区域一体化优势相融合,形成了文化产业发展在中西部地区无可比拟的先天优势。在这一既定条件下,进行文化体制改革将直接打开闸门、释放动能,极大地刺激文化市场活力,中西部地区独有的优势得到充分利用,使文化发展呈现出全新的局面,产生巨大的经济增长效应。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利用中国2002-2018年间174个地级市数据,基于“文化体制改革”这一准自然实验,运用双重差分倾向得分匹配法探讨了这一制度变革对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发现:(1)文化体制改革对促进区域经济增长具有重要作用。(2)文化体制改革的经济增长效应在不同的区域有着较强的异质性。其中,中西部地区经济增长受文化体制改革的影响较大,西部地区效果最明显,东部地区相较之下效果更弱,可能的原因是中西部地区拥有较为丰富的文化资源禀赋,具有比较优势。(3)文化体制改革的时间边际效应呈倒U型态势,随着改革的深入,对经济的推动作用先增大后减小。
第一,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有赖于进一步推进文化体制改革。只有进一步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才能破除文化产业的发展壁垒,激活文化市场主体活力、释放潜力,助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使得改革带来的经济增长惠及更多地区。第二,文化体制改革应顺应时代,结合国内外经济形势而不断调整。为了避免文化制度变革的边际效应进一步减小,更好地应对竞争日益加剧的世界文化产业市场,满足新时代中国人民日益多元化、高质量的精神文化需求,文化体制改革也应当随之调整和创新。第三,中西部地区发展潜力不可忽视,政府应更加注重地区平衡性政策的出台。在我国市场化改革进程中,存在着巨大的区域不平衡。在东部沿海一些省市,市场化取得了重大进展,而在中西部地区,非市场化仍占较大比重,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中西部地区文化产业的进一步发展。欠发达地区表面上的问题是经济发展落后,深层次的原因则是制度环境滞后。因而,对发展潜力大但非市场因素比重较大的中西部地区,应当进一步开放其文化市场,结合其丰富的文化资源禀赋,因地制宜地规划文化体制改革具体实施路径,激发市场活力,进而促进地区间的平衡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