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技术政策中的图书馆：政策领域、机制、做法》解读与启示

董甜甜　李全

摘   要：2020年12月9日，国际图联（IFLA）发布的《数字技术政策中的图书馆：政策领域、机制、做法》（Libraries in Digital Skills Policies：Policy areas， mechanisms， practices）报告，回顾和总结了国际组织和各国政府在数字化与互联网政策、战略、相关项目框架中涉及图书馆帮助提高公民数字技能的内容，旨在为图书馆界宣传其在数字技能建设中的重要作用提供参考，并呼吁各国政府将图书馆作为数字技能基础设施的一部分而上升为国家战略。基于这一报告之启示，我国图书馆应提高危机意识，重视用户数字素养培训和教育;抓住政策契机，寻找服务突破口;发挥图书馆行业的引领作用，关注数字经济领域的宏观政策动向，为相关部门提供制定政策参考，使图书馆成为数字经济的重要参与者。

关键词：国际图联;数字技术政策;数字技能;数字素养;数字经济;图书馆

中图分类号：G25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1968/tsyqb.1003-6938.2021016

Interpretation of Libraries in Digital Skills Policies：Policy Areas， Mechanisms， Practices and its Enlightenment

Abstract IFLA issued its report of Libraries in Digital Skills Policies：Policy areas， mechanisms， practices on December 9th of 2020 in which the contents concerning library helping citizens increase digital skills in policies， strategies， and related project frames of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and governments about digitalization and internet were reviewed and summarized with the aim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libraries to realize their important rol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skills， and at the same time appealing to national governments to make it national strategy to increase libraries as part of digital skills infrastructure. Based on the enlightenment of this report， our libraries should raise crisis awareness and pay attention to digital literacy and education; take the policy opportunities to look for breakthrough in service; play a leadership role in the business and supply references for government agencies to make policies， thus making library important participant of digital economy.

Key words IFLA; digital skill policy; digital skills; digital literacy; digital economy; library

1   背景

数字技术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具备一定的数字技能成为21世纪公民必备的个人素养之一。2018年，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期间，国际电联（ITU）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可持续发展宽带委员会将“到2025年，60%的青年和成年人应至少在可持续数字技能方面达到最低水平”作为2025年宽带建设目标之一[1]。然而，确保所有人具备必要的数字技能仍然面临重大挑战，因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等原因造成的数字鸿沟带来的信息化差距正日益成为影响经济、教育、文化等发展的严重社会问题。2020年7月，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低收入国家只有32%的人口具备基本的数字技能（如发送电子邮件或复制数字文件），虽然高收入国家这一数字可以稳定在62%左右，但这些国家只有约44%的人拥有标准数字技能（如制作电子演示文稿）[2]。图书馆一直以来被认为是开展数字技能培训的理想场所。早在2017年8月，IFLA就发表了《关于数字素养的声明》，倡导图书馆为公民数字技能培训和学习提供机会，呼吁利益相关者——政府、教育机构、经济部门支持图书馆并帮助其开展数字素养行动。国际电联《数字技能洞察2019》展示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在立陶宛，公共图书馆在近几十年的数字素养提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该国最新的调查显示，近一半的老年读者尤其是农村地区的老年读者，图书馆员的帮助和支持是他們利用互联网的关键因素之一[3]。

2020年以来，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改变了原有的社会生产和生活秩序，数字化生存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覆盖了各行各业，在线教育、在线学习、在线工作、在线购物、在线娱乐等成为疫情期间人们的主要生活方式。信息技术、数字化技术为疫情的防控和人们生活带来便利的同时，也使得数字鸿沟这一社会问题日益突显，在线下活动受阻成为新常态的后疫情时代，网络基础设施差、缺乏上网设备和数字技能等因素，严重影响了信息贫困人群的数字化生存状态，甚至加剧了他们的生活贫困。2020年12月9日，国际图联（IFLA）发布报告《数字技术政策中的图书馆：政策领域、机制、做法》（Libraries in Digital Skills Policies：Policy areas， mechanisms， practices，以下简称《报告》），回顾和总结了国际组织和各国政府在数字化与互联网政策、战略、框架中涉及图书馆帮助提高公民数字技能的内容，旨在为图书馆界宣传其在数字技能建设中的重要作用提供参考，并呼吁各国政府将图书馆作为数字技能基础设施的一部分而上升为国家战略。对于许多图书馆来说，提供数字技能学习已成为其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如何在后疫情时代做好这一服务，获得更多来自政府层面的支持，成为政府在这一领域战略的核心，关系到图书馆实施这一服务的成效，从长远来说甚至关系到后疫情时代图书馆的生存。

2   《报告》的主要内容

2.1    国际层面的数字技能政策

教科文组织可持续发展宽带委员会教育工作组2017年发布的报告《生活和工作的数字技能》对数字技能教育和政策提出了几项建议，其中就包括“鼓励非正规数字技能提供者在成熟的社区空间（如社区中心、图书馆），通过灵活的面对面方式和负担得起的数字技术如移动电话，为失学儿童、青年和成人，尤其是文盲或失业的成年人提供数字技能培训课程。”该报告强调确保所有人都有平等的机会发展基本的数字技能和能力，而不论他们的个人情况如何。此外，伴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持续和终身应成为个人获得数字技能的重要特点[4]。这恰恰是公益性的图书馆可以做到的。201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出版的《设计包容性数字解决方案和发展数字技能的指导方针》讨论了如何为低技能和低文化人士拓宽数字包容性机会，其中一节强调了在技术支持和技能建设中最大限度地发挥人的因素的重要性，并提出了若干建议，其中包括：“建立地方支持能力，社区知名和活跃的信息员如图书馆员和社区中心工作人员可以接受培训，以方便为居民提供技术支持和现场培训。”该指南认为社区生活为点对点或团体学习数字技能创造了机会，低技能人士使用数字设备时，有必要让可信的人员参与进来帮助他们阅读信息、浏览用户界面或排除技术故障。这些人员通常是年轻的家庭成员，亲密的社区成员，甚至是图书馆或社区中心等机构的人[5]。同样，作为2016年“就业电子技能”活动的一部分，由在线教育平台European Schoolnet 和数字欧洲（DIGITALEUROPE）共同发布的《电子技能宣言》（The e-Skills manifesto）指出了终身和非正规培训机会对推动数字包容的重要性。该宣言的建议包括：“通过为学校和大学与电信中心、非政府组织、图书馆合作教授数字技能提供激励措施，鼓励正规和非正规教育机构之间的合作;通过向雇主提供激励措施，鼓励企业、雇主和电信中心、非政府组织、图书馆合作教授数字技能。”[6]

《报告》认为，既有的实践和全球层面的框架说明，图书馆在数字技能建设中可以发挥的作用是为用户尤其是弱势群体提供培训和现场支持。

2.2    国家层面的数字技能政策

2018年国际电联/青年体面工作数字技能运动“数字技能工具包”指出，在国家一级，支持人口数字技能的措施可能体现在如下几种不同类型的政策中：ICT的政策、行业特定政策（如教育、图书馆行业）和国家发展计划[7]。因此，要确定国家一级的数字技能建设政策中是否涉及图书馆，应关注以下几个方面：数字化或数字包容议程、战略、框架、行动计划，数字技能或媒介素养政策和计划，ICT政策，教育政策中的ICT，图书馆政策和立法，教育发展战略，宽带政策，国家创新战略和计划等。《报告》从图书馆能帮助用户建立什么技能，图书馆如何帮助用户建立数字技能以及国家政策如何支持图书馆三个方面梳理了各国涉及图书馆的数字技能政策。

2.2.1   图书馆支持建设数字技能的类型

（1）基本和通用的ICT技能。如作为《加拿大创新和技能计划》之一的数字素养交流项目旨在支持非营利组织在图书馆等现有设施中为加拿大人提供数字素养培训计划，确保他们能够安全、可靠和有效地使用计算机、移动设备和互联网，该项目计划在2018-2019年、2021-2022年投资2950万美元[8]。挪威《国家图书馆战略2015-2018》指出，大多数具备这一能力的公共图书馆已经提供了学习基本数字技能（即使用计算机和互联网）的机会。博茨瓦纳《2018年国家宽带战略》也指出了ICT能力建设的重要性，并提出了各种可能的政策措施以帮助实现这一目标，如通过现有的Sesigo项目，公共图书馆的计算机基础培训是协助数字素养行动可以采取的措施之一。

（2）媒介信息素养。芬兰的媒介信息素养在其基础教育中有着悠久的历史，图书馆服务已成为媒介素养教育的一部分。在政策方面，芬兰《2019年国家媒介教育政策》指出国家图书馆法中规定的图书馆角色与媒介素养教育目标之间的联系。其中，一项大规模倡议为公共图书馆提供媒介素养学习机会制定了指导方针。一些国家的政策还规定了学校图书馆在媒介素养建设中的作用。如匈牙利的《数字教育战略》认为媒介信息素养学习可以帮助学校图书馆转型;《2020年塞尔维亚教育发展战略》则指出，学校图书馆和媒体中心应同时用作学习和教育活动的空间，以帮助学生提高媒介素养。

（3）ICT高级技能和能力。一些国家的政策试图使图书馆参与到新兴领域更高级的数字技能建设中。如韩国《2019年国家人工智能战略》提出文化机构（包括图书馆）为大众提供AI教育和学习机会的策略，特别是在图书馆实施“读机器人”计划，人们可以亲身体验和熟悉AI技术。同样，英国《2017年数字战略》认为图书馆已经越来越多地帮助人们掌握更高水平的数字技能，尤其是图书馆创客空间和fab实验室，人们可以使用高科技设备学习最新技能，政府也将支持并扩大图书馆创客空间的建设[9]。

（4）用于调查和研究的实用数字技能。葡萄牙于2017年启动了一项旨在支持数字素养、数字技能专业化以提高就业能力的国家倡议《INCoDe.2030》，该倡议提到的要点之一是在数据可视化或数据管理等领域培训高校图书馆员，以促进研究和知识生产。学生也是这一技能培训的最终目标群体，如克罗地亚《2014年教育科技战略》设想了一项措施，重点放在大学图书馆对学生的数字技术支持和咨询上，以帮助他们准备期末论文和学位论文。

（5）其他领域的实用数字技能。如“我的健康记录”平台是澳大利亚数字卫生局开发的保存公民个人健康信息的平台，在病人需要或遇紧急情况时可快速向医疗服务机构提供个人健康信息。为促进澳大利亚人对该平台的认识和理解，提高公民数字健康意识，2020年9月，澳大利亚数字卫生局发布《国家数字卫生人力和教育路线图》，其中就涉及了一项由澳大利亚图书馆和信息协会参与的宣传活动[10]。在荷兰，一份政府出版物《数字包容：每个人都必須参与》也指出了图书馆在支持公共服务获取、帮助更多人实现数字化方面可以承担的角色，如在线申请津贴或福利、填写纳税申报表等。《马耳他和戈佐2014-2019年全民扫盲国家战略》则讨论了图书馆帮助人们获得电子书从而支持扫盲的作用。

2.2.2   图书馆支持数字技能建设的措施

除了上述政策中涉及的图书馆对不同类型数字技能和素养建设的作用，各国政策文件还提到了图书馆支持数字技能建设的途径，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终身和非正式学习。《2015-2020年捷克数字素养战略》强调，人口数字技能建设有三条途径，即正规教育、通过非正式社区（如图书馆）学习以及个人层面的非正式、试错学习。保加利亚《2014-2020年终身学习国家战略》强调了公共图书馆在提供非正式和非正规学习机会，尤其是获取数字能力方面的作用，这些作用对特殊群体尤为重要，如图书馆帮助老年人领取养老金，帮助儿童和有特殊需求的人建立数字能力。意大利《2014年文化、培训和数字能力国家计划》提出图书馆可以帮助辍学的人。《2016-2021年马恩岛数字包容战略》提到图书馆可以提供临时或有志愿者支持的现场培训。

（2）利用现有的基础设施。一些国家的政策提出利用社区现有的设施提供数字技能学习机会的办法，图书馆就是这样的设施之一。如南非的《国家综合ICT政策白皮书》和意大利《 2014-2020年数字增长战略》中都提到这一方法。

（3）提供对第三方教育资源的访问。在图书馆，ICT技术或专业馆员可以为人们获取第三方学习资源提供帮助。《2018年博茨瓦纳宽带政策》指出，图书馆可以帮助分发（订购或打印）数字技能学习的离线资源，并强调了数字图书馆可以增强ICT技能的建设。

（4）帮助创建用于数字技能学习的平台或工具。《2018年荷兰数字化战略》显示，该国在线数字技能帮助平台是由政府部门和荷兰皇家图书馆在内的多个参与者倡议建成。乌干达《2014年国家信息和通信技术政策》中强调人力资源开发、数字素养和相关专业技能对ICT行业的重要性，并建立了国家教育网络，通过数字图书馆来共享教育资源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潜在手段之一。

2.2.3   国家级政策对图书馆的支持

各国在国家级政策中对支持以图书馆为基础的公民数字技能学习和数字素养提高提出了一些具体措施，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让图书馆参与规划、决策和/或评估。图书馆可以帮助决策者制定或评估支持数字素养的相关措施，如协助评估公民的数字技能水平。《2020年国际电联数字技能评估指南》就如何在国家层面开展此类评估提供了指南：评估的第一步是召集利益相关者组建评估团队，考虑到许多公共图书馆经常开展数字技能培训，在非正规教育方面拥有一手经验，因此建议将图书馆纳入到评估团队中[11]。

（2）促进数字素养行动的合作和联合实施。一些国家的政策规定鼓励图书馆与其他利益相关者（如正规教育组织、非营利组织和其他组织）之间进行合作，以帮助实施数字扫盲计划。如《加拿大创新和技能计划》《2015-2020年捷克共和国的数字扫盲战略》《新西兰2020-2021年数字包容行动计划》《挪威2015-2018年国家图书馆战略》等均有类似表述。

（3）为馆员提供数字技能学习与提高的机会。许多国家的政策规定了确保图书馆员获得数字技能学习机会的措施，以便他们拥有为其社区提供现场支持和组织培训所需的技能。如上述的捷克、新西兰和挪威的战略和计划中均有类似措施。

（4）强化对图书馆的支持，确保图书馆拥有有效实施数字扫盲措施所需的资源。这些资源包括物力、财力、技术和人力;同时还需要提高社区对图书馆服务的认识以及图书馆内部的协调。类似的建议出现在《保加利亚数字化转型》《2015-2020年捷克共和国的数字扫盲战略》和拉脱维亚《2014-2020年信息社会发展纲要（信息部分）（2013）》中。

3   我国的相关政策情况

我国政府对数字经济的重视与日俱增，“十二五”规划就将新一代信息技术列为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十三五”期间数字经济飞速发展，数字素养教育也被提上日程，但仅部署了中小学和高校的数字技能教育课程，而针对整个国民数字素养提升的相关政策和规划更多地强调数字化设施和数字化内容的建设，几乎没有明确提及图书馆在数字素养教育中发挥的作用，即便提及也仅仅是强调其在公共数字文化建设中的作用。

在国家级战略方面，2013年，国务院印发了《“宽带中国”战略及实施方案的通知》，在“提高宽带网络应用水平”部分提出要“加快文化馆（站）、图书馆、博物馆等公益性文化机构和重大文化工程的宽带联网，优化公共文化信息服务体系，大力发展公共数字文化”[12]。2016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国家信息化发展战略纲要》，在提升国民信息技能方面，强调要在中小学推进信息化基础教育，开展国家工作人员的信息化培训与考核。同时还提出要实施信息扫盲行动计划，发挥博士服务团、大学生村官、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三支一扶”等项目的作用，为贫困地区和弱势群体提供技能培训，并没有提及发挥包括图书馆在内的公共文化机构的作用[13]。2018年，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发布了《关于发展数字经济稳定并扩大就业的指导意见》，提出到2025年国民数字素养达到发达国家平均水平的目标。在持续提升劳动者数字技能方面给出了五项措施，即强化数字人才教育，加快推进高等院校、中等职业学校面向数字经济的数字人才培养;加强数字技能培训，大规模开展职业技能培训及相关人才资格的认证工作;推动教育培训机构与企业合作建设终身学习数字化平台体系;创新人才培养培训方式，加强教育培训信息化基础设施和数字教育资源建设;吸引社会力量参与数字人才培养培训，重点是高校及其科研机构与企业的合作[14]。五项措施涉及部门主要为教育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和发展改革委，无论是培训还是合作，均没有图书馆的身影。

新冠疫情的肆虐使老年人面临的“数字鸿沟”问题日益凸显，为进一步推动解决老年人在运用智能技术方面遇到的困难，2020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術困难的实施方案》，在强调服务于老年人的各行各业进行适老化改造和建设的同时，提出了要加强对老年人智能化应用操作的培训，鼓励亲友、村（居）委会、老年协会、志愿者等为提供相应的帮助[15]，图书馆依然不在提供帮扶的机构之列。

在图书馆相关政策规划方面。（原）文化部《“十三五”时期全国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规划》重点目标是公共图书馆设施网络的完善和文献资源保障能力的加强。在数字化方面，则重点强调图书馆数字服务能力的提升，仅在加强特殊群体服务时提出要有针对性地开展新技术应用培训，并未明确提及用户信息素养问题。2017年3月1日起施行的《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第三十三条规定国家统筹规划公共数字文化建设，构建标准统一、互联互通的公共数字文化服务网络，建设公共文化信息资源库，实现基层网络服务共建共享。2018年1月1日起施行的《公共图书馆法》第三十一条也强调了完善数字化、网络化服务体系和配送体系。也就是说，两部与图书馆直接相关的法律均强调服务内容和服务手段的数字化，但并未提及用户使用这些数字化服务的培训问题，也就是用户的数字素养问题。

4   《报告》对我国图书馆的启示

《报告》选取了20多个国家的包含“图书馆参与数字素养教育和数字技能培训”内容的ICT和宽带战略与政策、数字技能战略或数字包容规划、教育和发展战略等，为后疫情时代图书馆开展数字素养教育和数字技能培训服务、获得更多政策支持提供了思路，对我国图书馆开展相关服务、做好面向政府层面的宣传具有一定的借鉴和指导意义。

4.1    提高危机意识寻找服务突破

2019年末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各国图书馆界迅速启动应急响应，通过采取闭馆、开展线上服务或限流开馆的措施防控和应对疫情。其作为场馆、空间的功能以及流动服务受疫情影响无法充分展开，虽然各馆在不断创新线上服务内容和模式，但图书馆的发展依然面临巨大挑战：抛开作为场馆和空间的功能，图书馆的线上服务究竟能吸引多少读者？信息弱势群体如何使用线上服务？现有的线上服务能否满足大多数读者需求？在后疫情时代数字化生存成为新常态的情况下，图书馆的发展又该何去何从？《报告》的发布，表面上是在为图书馆开展数字素养教育寻求国家级政策的支持，更深层次则体现了国际图书馆界在后疫情新常态下的危机意识。数字素养教育在图书馆早已不是新话题，但各国政策对图书馆作用的提及大多数情况下也仅仅是将其作为社区或其他类似机构的一部分一笔带过，图书馆对数字素养教育的重要作用并没有得到专门的体现。在我国，不仅是政策上没有体现，图书馆在疫情期间开展的服务也没有考虑用户的数字素养问题。一项对31个省级以上公共图书馆的调查显示，疫情期间，各馆的线上服务主要有资源推介、文献传递、经典共读、决策咨询、学术科研等;线下服务主要是围绕抗疫开展送书到家、发放防疫宣传手册等[16]。在以线上服务为主、场馆和空间功能随时都有可能缺失的情况下，用户的数字素养不仅影响他们的生活，也直接影响着图书馆的服务成效。在疫情防控的新常态下，我国图书馆应时刻保持危机意识，在实践用户数字素养教育的基础上，寻找新的服务突破，规划更长远的未来。

4.2    抓住政策契机提升服务效能

虽然我国相关政策、规划、战略在图书馆参与数字素养教育方面还是空白，但在疫情防控的新常态下恰恰给图书馆发展带来了契机。借鉴《报告》中各国涉及图书馆参与数字素养的政策领域，寻找能够提升图书馆服务效能的切入点。如响应《国家信息化发展战略纲要》，开展国民信息技能培训，包括中小学生信息基础教育和针对弱势群体的信息扫盲行动。2018年，教育部发布的《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部署了中小学信息素养的全面提升行动，提出将学生信息素养纳入学生综合素质评价范畴。2020年，教育部在答复政协十三届全国委员会第三次会议第3172号提案《关于稳步推动编程教育纳入我国基础教学体系，着力培养数字化人才的提案》时明确，要推动编程教育纳入中小学信息科技课程标准[17]，可見中小学生的信息素养已由掌握基本数字技能向更高级的数字技能发展。由于我国中小学图书馆发展还较为薄弱，公共图书馆参与中小学信息技能培训恰逢其时，一些图书馆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服务效果。如嘉兴市图书馆推出的未成年人信息素养课程“图书馆第一课”，采取线上线下共同宣传的方式，通过开设菜单式教育课程和体验式实践课程，联合第三方机构走进学校，同时让学生走进图书馆，有目的地对学生进行信息素养培训，取得了良好的服务效益和社会效益。针对弱势群体的信息扫盲行动，即信息扶贫，更侧重于帮助人们掌握日常生活所需的基本信息技能。疫情期间暴露出来的老年人因不会使用智能手机导致的出行不便就是典型的老年数字鸿沟问题，此外还有在线教育的数字鸿沟、城乡之间的数字鸿沟，涉及数字获取、数字消费、数字健康、数字安全等等，只要图书馆用心设计，从数字能力、数字技术和数字知识三个层面制定精准的服务框架，必定可以大有作为。

4.3    发挥协会作用关注政策动向

“十三五”以来，数字经济成为推动我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围绕数字经济发展，我国密集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文件和重大举措，涉及互联网+、大数据、电子商务、智慧城市、创新发展战略等多个方面，旨在加快推动经济社会向数字化转型。同时，随着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文化也迎来新的发展生态，以“互联网+文化”“数字+文化”为核心的数字文化成为数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数字文化的发展还是数字经济的发展，都不能回避数字鸿沟的问题，提升全民数字素养，才能让每个人公平地享受数字红利。为加快缩小区域和城乡数字鸿沟，2016年以来，国家网信办会同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务院扶贫办、工业和信息化部等部门印发实施了《网络扶贫行动计划》;2019年5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其战略目标之一为“到2035年，城乡‘数字鸿沟大幅缩小，农民数字化素养显著提升”[18]。这一系列连续性的“数字”政策，使培训和教育全民从公民变成“数字公民”、培养全民用数字技术生活的能力成为大势所趋[19]。作为服务大众的公益性文化机构，图书馆应将自身的发展战略置于数字经济大潮中，同时要发挥图书馆行业协会在政府与图书馆之间的媒介和纽带作用，一方面引领图书馆关注数字经济领域的宏观政策动向和发展趋势，将公民的数字素养教育作为重要服务内容，另一方面还要把图书馆在公民数字素养教育中能够发挥的重要作用反映给政府部门，为相关部门制定政策提供参考，使图书馆成为数字经济的重要参与者。

5   结语

危中有机，唯创新者胜。疫情防控的常态化加速了数字经济的发展进程，削弱了图书馆作为场馆和空间的服务功能，在提供线上服务的同时关注用户数字素养，关注政府数字经济政策，创新服务方式、丰富服务内容、精准服务对象，图书馆才能成为数字经济的真正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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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董甜甜，女，安徽外国语学院国际经济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公共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管理;李全，男，呼伦贝尔市图书馆副研究馆员，研究方向：图书馆资源建设及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