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广南疆行

殷达明

▎神奇的土地：乌鲁木齐

久违了，乌鲁木齐市。一如国内其他的大城市：整洁、美丽、现代而摩登，又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这块土地的神奇之处在于：骄阳下的赤日炎炎似火烧，树荫下的吹面不寒杨柳风。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般来说，我最喜欢逛两个场所：一个是博物馆，我认为这可以快速了解这座城市的過去。另外一个是菜市场，透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市井生活，可以了解一座城市的现在。饭毕，一分钟也不想耽搁，我们马不停蹄奔赴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将多元化的民族风情进行了很好地诠释和展示，站在纵向和横向的十字交叉路口，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画卷徐徐向我们展开，博物馆最大的亮点在于：出土文物的真实性。自古以来，新疆就是一个47个民族聚居的地方，因为不同的自然和社会历史背景，各自继承和保留着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又在长期的交往以及携手合作的过程中，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文化共生共荣局面。早在汉代，设立西域都护府，西域新疆就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部分。清朝左宗棠平叛，奠定了中国统一的局面。

有句话说：“不到新疆国际大巴扎，等于没有来到乌鲁木齐。”二道桥国际大巴扎具有浓郁的伊斯兰建筑风格，在涵盖了建筑的功能性和时代感的基础上，重现了古丝绸之路的繁华，集中体现了浓郁西域民族特色和地域文化。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国际大巴扎是了解新疆民族风情的一个窗口，在这里可以体验原汁原味的西域风情。

▎戈壁滩上的绿洲：马兰基地

今天的行程，先是一路戈壁，过了达坂城，接着又翻过黑黢黢的崇山峻岭。一路河壑纵横，俨然置身于月球之上。一路荒凉，车抵吐鲁番市托克逊，高速公路两旁竟然绿意盎然，野花盛开。吐鲁番，号称“火洲”，中国最热的地方，何来春色如许？答案得益于古代新疆劳动人民的智慧：坎儿井。

稍作休息，我们又继续前行。视野中，出现了一条不知名的大峡谷，壁立千仞，险峻陡峭，沟沟壑壑，寸草不生，满世界的沧桑和荒凉，刻满了每一寸岩石。目力所能及，心灵受到一次次强烈的撞击！

马兰，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地名，多少伟大的名字和它紧密相连：张爱萍、邓稼先、程开甲……新疆马兰基地位于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境内，是中国20世纪60年代核试验基地的研究中心之一，有较多军事遗迹，是“两弹”研发军事纪念地。马兰虽说不是满目青山绿水，但在戈壁滩中也是别有一番绿色。四十多年前的马兰基地，可以说是一座微型城市，各类生活设施完善。一条溪流从基地中间穿过，形成了戈壁滩中难得一见的绿洲，涓涓细流，汇聚成海，形成了今天的国家湿地保护公园。现今，人去楼空，只有荒废的建筑物屹立在原址。

▎沙漠桃源：罗布人村寨

挥挥手作别库尔勒，迎着朝阳一马平川向东，沿途芳草萋萋，平坦如砥，迥异于昨天的荒凉和绝寂。今天，我们将体验原汁原味的原始罗布人部落。罗布人村寨，位于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尉犁县，作为“沙漠桃源”，有着别样魅力。坐拥中国四大顶级美景：村寨南邻中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最长的内陆河塔里木河从村寨流过。最大的原始胡杨林保护区在这里隔阻风沙。胡杨被赞誉为“沙漠英雄树”，胡杨有十分强大的生命力：“活着一千年不倒，死了一千年站着，倒了一千年不烂。”最古老的道路之一——丝绸之路在这里交汇。罗布人将他们的聚居之地叫“阿不旦”，寓意“水草丰美，适宜居住”，阿不旦是丝绸之路上的一颗璀璨明珠，这里是罗布人童年的摇篮，中年的战场，老年的归宿。自然美景遗世独立，还保存着完整的风土人情，至今仍有三户人家20余人生活于此。作为新疆最古老的民族之一，他们生活在塔里木河畔的“小海子”边，“不种五谷，不牧牲畜，唯以小舟捕鱼为食”。村落建筑都由原木和红柳枝搭建，风格仿古，不会让人感觉虚假或突兀。原始无污染的生活环境，简单朴实的生活习惯，使这里的人很容易长寿。村子里年近百岁的老人依旧保持着每日劳作的习惯和乐观的生活态度。美味的红柳烤鱼上过央视《舌尖上的中国》，红柳烤羊肉串，也算是迄今为止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烤肉。

▎礼佛探秘：库车老城和克孜尔千佛洞

礼佛探秘的库车行，从丰盛美味的早餐开始……库车古称“龟兹”，曾经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商业繁荣昌盛，是举世闻名的龟兹文化的发祥地。库车老城，这座目前中国保存相对完整的迷宫式城市街区，在1800多年的长风岁月中，始终坚持着岁月的守望。生活在老城的人，不断被现代化裹挟，仍然默默体味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悠然生活。走进库车老城，仿佛走进了时光隧道。漫步街头，你能够感受到浓郁的维吾尔族风情。给我最深的感受，家家户户门前屋后养花种草，这是一个爱花的民族。老城中的库车王府，全称为“库车世袭回部亲王府”。“回部亲王”就是“维吾尔王”，统领着天山南部维吾尔族的大部。清朝乾隆皇帝为表彰库车王爷平叛的功劳，皇恩浩荡御赐王宫。因此，王府大院内既有中原汉文化风格建筑，又有新疆维吾尔族特色建筑，还有俄罗斯式建筑。

克孜尔石窟是中国开凿最早、地理位置最西的大型石窟群，大约开凿于公元3世纪，在公元8～9世纪逐渐停建，延续时间之长在世界各国也是绝无仅有的。据考证，中国古代有名的高僧——鸠摩罗什就出生在这里。前往千佛洞的柏油马路，笔直通向天地的远方，丹雅地貌绵延到天边，身临其境，身心一下子澄净而悠远。路边丹霞地貌的群山绵延不绝，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克孜尔千佛洞，是一部中华民族血泪史的浓缩，是不同文明冲突的秩序重建。

因为天灾人祸，导致今天的千佛洞千疮百孔，触目惊心，真正能够开放的洞窟，现在只余6个了，依山傍水，层层叠叠，秩序井然。石窟内的佛像大多破坏殆尽，只有空空的佛龛，诉说着无限的哀愁。尽管洞窖久经沧桑，惨遭人为破坏，但我们仍要记住保护和抢救千佛洞的英雄的名字：韩乐然。

▎鬼斧神工：天山神秘大峡谷

前往拜城天山神秘大峡谷的路上，我们经过了一小段令人心驰神往的独山公路。虽不能领略它的全貌，但是已经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到达天山神秘大峡谷，大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似乎一下子破坏了这份神秘的感觉，进入景区却并不拥挤，来回5千米的峡谷有容乃大。骄阳似火，遗世独立的天山大峡谷，天地间的大美就扑面而来，这一定是神话传说中盘古开天辟地的杰作，刀劈斧削，顶天立地，用任何语言形容都显得苍白无力。不同于江南的大峡谷，流水潺潺，泉水叮咚。天山大峡谷山体呈褐红色，大自然鬼斧神工，时而有大象，时而有神犬，时而有狮子……列队欢迎远方的客人。沿着峡谷的沙石路蜿蜒曲折前进，凉风习习，惠风和畅，似乎走进了秋天。现在，偶见岩缝、地面涓涓细流，如果山洪暴发，大峡谷狂怒之下，会爆发狰狞和狂躁。谷外，目力所及“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谷内“不识峡谷真面目，只缘身在此谷中”。角度不同，一个事物常常会呈现截然不同的方面。群山环抱中的天山神秘大峡谷，集人间峡谷之妙，兼天山奇景之长，蕴万古之灵气，融神、奇、险、雄、古、幽为一体。景异物奇，令人神往。至今，峡谷内仍然有许多神秘的自然现象，有待科学家们去考察解密。

▎美食诱惑：南疆重镇和田

我们一行人穿越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来到了丝绸之路上的南疆重镇和田，品尝了和田地区有名的网红烤包子——爱可德木烤包子。烤包子上过央视 《舌尖上的中国》，包子店老板还登上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名录。爱可德木烤包子个头大、身板硬，享用美食之前先要给包子按摩一番，用铁刷子刷去烤焦的面皮。经过精心的美容后，双手用力掰开包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顿感口中生津。咬一口包子皮，又脆又香很有嚼劲，这个时候需要喝一口药茶。茶水自带香味，当两种香味在口腔中相遇，舌蕾的每一处活力都被激发出来。稍后，包子被茶水泡软，一口咽下去，像一股暖流流向胃里。包子馅有两种：羊肉馅和蔬菜馅。我们各要了一种，原生态的食材切成颗粒后，加入了各色调味料和洋葱丁，经过工艺独特的烈火考验，一道美食在盐碱炕中轰轰烈烈诞生。和田人美好的一天，就从这小小的烤包子开始。

和田又有着“核桃之乡”的美誉，当地人喜欢吃核桃，核桃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这可能也是和田人大多长寿的原因之一。核桃树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起阻隔风沙的作用。在和田核桃树公园内，有一棵1369年历史的核桃树王，树围四人合抱，年代久远，中间已镂空，这也是有古国存在的活证明。

▎勾魂摄魄：从麦盖提到喀什

告别和田，天地间混混沌沌，只有一条乌黑笔直的柏油马路伸向天际，无穷无尽……叶尔羌河浊浪滚滚。我们向喀什地区的麦盖提县前行。

麦盖提，中国唯一一个被沙漠环抱的小县城，虽然说生存环境恶劣，地理位置偏僻，但是这一切丝毫不影响麦盖提人乐观的生活态度。麦盖提是刀郎文化的发祥地，居住在叶尔羌河中下游麦盖提县的刀郎人是历史上蒙古族和回族的后裔，麦盖提人能歌善舞。有时，一阵音乐声传来，田野里的农民就立即放下手中工具、路上行人脱掉外衣扔下褡裢，便如醉如痴地跳起舞来。当地农民的另一大爱好是画画，放下農具就可以拿起画笔变身画家，画作造型夸张、色调鲜明，生活气息浓郁，淳朴自然，美观大方。因此麦盖提又被称作“中国农民画之乡”。

有人说：新疆是一个去了会上瘾的地方，躲过了伊梨的“花毒”，避开了喀纳斯的“秋瘾”，绕开了吐鲁番葡萄的“酒醉”，却叫一个古老的喀什“勾走了魂”。

高台民居是新疆喀什市老城东北端一处建于高40多米、长800多米黄土高崖上的维吾尔族聚居区，距今已有600年历史，是喀什展示维吾尔族古代民居建筑和民俗风情的一大景观。远远地望去，那些“过街楼”“半街楼”“悬空楼”“楼外楼”如同伫立在高崖上的炮楼和碉堡。苍茫的土屋穿越千百年的岁月，看上去从容古朴，气韵庄重，它坚韧地挺傲在这白云蓝天的高崖之上。

郭小川说：“不进天山，不知新疆如此人强马壮;不走南疆，不知新疆如此天高地广;不到喀什，不知新疆如此源远流长。”山水、人文、历史、古迹，所到之处，就体会了一处经典，感受了一处的底蕴，让人流连忘返，不虚此行。

（编辑    王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