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妇产后抑郁症相关因素与母亲角色适应、社会支持分析
2021-06-23孟金来
王 永 张 丽 孟金来
产后抑郁症(Postpartum Depression, PPD)是指产妇在分娩后出现的较为明显并且持久的抑郁症状,是产褥期中最常见的精神疾病之一[1]。PPD一般在产后2周内开始出现相应症状,通常在产后4~6周内症状尤为明显,主要表现为烦躁、伤心、时常哭泣或流泪、恐惧、失眠、自感身心疲倦、易怒易暴躁、负性认知等,更严重的甚至还会出现伤害婴儿和自我伤害的行为[2]。有国外文献指出[3,4],PPD的发生主要与生物学因素、自身因素、遗传因素、社会心理因素、新生儿及围产期因素等各种综合性因素有关。本研究主要围绕出现PPD的产妇的自身因素、母亲角色适应性、社会支持等相关因素进行了探讨,现报告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选取2018年1月~2019年10月在某妇幼保健院住院生产的产妇,共计432例。入组及排除标准为:(1)年龄22~40岁,即为正常生育年龄;(2)意识清醒,初中及以上受教育程度,具有正常理解能力及交流能力且具备独立完成问卷填写的能力;(3)怀孕前身体质量指数(BMI)在18.5~23.0 kg/m2之间,即正常体质量;(4)分娩后1周;(5)自愿配合问卷调查,产妇本人及直接监护人均签署本研究的书面知情同意书;(6)排除目前患有或者曾经患有严重心理障碍及重性精神障碍;(7)近期无重大生活事件经历;(8)排除存在严重妊娠并发症者;(9)排除患有严重躯体疾病者。最终回收有效问卷423份,无效问卷9份,有效回收率为97.92%。根据爱丁堡产后抑郁量表(Edinburgh Postnatal Depression Scale, EPDS)[5]将存在PPD的产妇(EPDS总分≥13分)82例纳入研究组,不存在PPD的产妇(EPDS总分<13分)341例纳入对照组。本研究已获得相应伦理委员会的审核批准。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 包括:(1)自行设计一般情况表:包括年龄、受教育程度(初中及高中、大学本科、研究生)、怀孕次数、生产次数、新生儿性别(男孩、女孩)、分娩镇痛(是、否)、目前BMI指数、与丈夫关系(和睦、一般、不和睦)、婆媳关系(和睦、一般、不和睦)等;(2)EPDS:主要用于对产后抑郁症的筛查和程度评定,共计10个条目,每个条目均为0~3四个等级评分(部分条目为反向计分),总分≥13分即判定为产后抑郁症,分数越高表示产后抑郁症状的程度越严重,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适合于中国内地孕产妇的产后抑郁症筛查[6];(3)母亲角色适应调查表(Maternal Role Adaptation Questionnaire,MRAQ)[7]:主要用于评价产妇对于目前的母亲角色的适应情况,共计16个条目,每个条目1~5五个等级评分,总分越高角色适应状况越好,根据总分可判定为适应良好(64~80分)、适应中等(48~63分)、适应差(16~47分),经测试信度、效度均较好;(4)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 SSRS)[8]:主要用于评价个体的社会支持状况,共10个条目,分为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社会支持的利用度3个因子,SSRS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评分越高,社会支持状况越好。
1.2.2 调查方法 所有入组样本均在分娩后第1周末进行所有问卷的调查,问卷评定的场所为病房内或产妇复查时的门诊内。所有问卷调查的指导者均为有丰富科研及问卷评定经验的主治及以上的临床医生,并事先接受本研究调查方法、调查流程、调查标准、问卷测评方法等项目的统一培训。调查时,指导者首先向受试者介绍本次研究的目的和意义,详细说明问卷填写方法和注意事项,向受试者现场统一发放问卷,所有问卷均采用统一的问卷指导用语,受试者在安静的环境下独立完成所有问卷的内容填写,要求所有问卷在30 min内完成,待所有问卷内容填写完毕后问卷当场收回。指导者及时检查问卷中有无遗漏或空白选项,如有则提请受试者补全,但不允许受试者对已填选项进行随意涂改。最终问卷中,出现空白选项、连续10项条目均为同一选项者被视为无效问卷,不计入最终统计学分析中。
1.2.3 统计学方法 将所有数据输入SPSS 21.0数据处理,统计方法包括描述性分析、卡方检验、t检验等,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产后抑郁检出率及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根据EPDS的评分标准,最终入组的432例产妇中,共检出82例产妇存在PPD,PPD的检出率为19.39%。两组一般资料比较,研究组平均年龄低于对照组(P<0.05),目前BMI指数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2.2 两组MRAQ、SSRS评分及适应状况比较 研究组MRAQ总分及SSRS客观支持、主观支持、支持利用度因子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且研究组的母亲角色适应状况比对照组差(P<0.05)。见表2。
表2 两组MRAQ、SSRS评分及适应状况比较
3 讨论
对于一般女性而言,无论是妊娠还是分娩,都极有可能成为一种负性应激事件,使得女性出现抑郁、焦虑等明显负性情绪,严重影响女性的身心健康[9]。而产妇在分娩后,由于缺乏相关育儿知识、过度担心婴儿健康、产后无法适应母亲角色、对婴儿缺乏照料信心等种种原因,会使得产妇出现不同程度焦虑和抑郁等心理问题,从而导致PPD的发生[10,11]。PPD不仅会严重影响产妇的身心健康,还会对新生儿的体格发育和智商发育等产生明显的负面影响[12]。本研究结果中,在423例产妇中,PPD的检出率为19.39%,处于较高水平,与国内外相关研究结果相似[13~16]。这一数据表明,PPD的发生状况仍处于较高的水平,应引起妇产科、临床心理科、精神科等相关专业人员的关注和重视,及早对PPD进行有效识别,并给予有针对性的及时干预,这不仅对产妇的身心健康、产后康复有着正面作用,对新生儿的健康成长也有着十分重要的积极意义。
在针对PPD的各项一般资料分析中,结果显示研究组的平均年龄低于对照组,且目前BMI指数高于对照组,即年龄较小、体质量体型增大较明显的产妇,更容易出现PPD。这与相关的国内研究结果相似[17,18]。分析其原因:(1)年龄:在年龄较小的产妇中,绝大多数为初产妇,由于是第一次生育,相对缺乏照料养育孩子的实践经验,除了自身的产后康复外,还要承担起哺育、照顾孩子的重任,在日常照料孩子的过程中,常面临许多诸如孩子晚上哭闹不知是饥饿还是身体不舒服、孩子发生溢奶时不知所措而无法及时处理等的现实问题,这些琐碎且现实的问题日复一日地困扰着产妇,并且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得到有效解决,从而容易导致产妇出现紧张、焦虑、自责、绝望感、失去信心,这些不良的心理状态容易使产妇对自身的能力产生质疑甚至是否认,从而出现明显的产后抑郁的情况;(2)体质量体型增大较明显:由于怀孕时的营养需要增加和中国传统观点的影响,一般来说,产妇在分娩时的体质量体型均较怀孕前有所增加,但如果体质量体型增加的程度过大,则令产妇容易过分担心自己的体型无法恢复到孕育之前的理想状态,目前明显的外貌改变也容易使产妇出现自我评价降低、自我价值否认的情况,与此同时,由于产妇自身体质量的增加,身体结构发生变化,出现皮肤松弛和不同程度的妊娠纹,而丈夫会出现欣赏水平降低的情况,这些因素都有可能导致产妇产生自卑、消极、烦躁、无助、不安等情绪,从而出现抑郁、焦虑等症状,另外对新生儿的哺乳、照顾的时间与体型外貌自我管理的时间冲突导致的矛盾心理,也有可能加重产后抑郁症的程度。
本研究结果还表明,存在PPD的产妇MRAQ总分低于健康产妇,且母亲角色适应不良状况明显多于健康产妇。分析其原因可能是:产妇在围生期,除了要承受生理、心理以及分娩等带来的痛苦外,还要承担起母亲角色转变所带来的心理压力,如果产妇无法顺利地进行母亲角色转换,则这种母亲角色适应不良的状况,容易使产妇表现出强烈的心理依赖需要,逃避现实中的母亲哺育行为,使得现实中自我照顾能力和照顾孩子能力明显减少,致使现实中出现更多的自身康复变缓、新生儿疾病、家人的责备等问题,使得产妇更加无法适应母亲角色所带来的期望而产生压力、无助、绝望、焦虑甚至是罪恶感,并导致抑郁的发生。
国外有研究指出[19],社会支持系统在PPD中发挥着较为重要的作用。本研究结果显示,存在PPD的产妇SSRS各因子评分均低于健康产妇。这与国内研究结果相似[20]。其原因可能是:一方面,新生儿的降临使家庭生活方式和节奏发生变化、家庭支出增加、经济负担加重等,在家庭中家庭成员的关注重点和经济重点由之前的产妇向孩子转变,导致产妇无法得到来自家庭成员的更多的关注和心理支持;另一方面,在这种被家庭成员忽视的程度相对增高的情况下,产妇容易感到不被家庭成员尊重、理解和支持,这使产妇出现自我评价低、无人依靠和关注、失落、失望等情绪,从而出现抑郁等症状;再者,在新生儿出生之后,产妇拥有了母亲这一新的身份,受到中国传统观念影响,产妇一般认为应该将绝大多数时间和精力用于孩子的照料和哺育上,致使产妇无法将更多的精力用于关注和调节由于作息习惯紊乱、居住环境嘈杂、睡眠和生活质量下降等不良因素所带来的自身状况紊乱,也使产妇容易出现自我封闭状态,而拒绝有效利用来自家庭成员的有效的心理支持,在产妇无法针对自身紊乱心理状态进行有效自我调节的情况下,则容易导致产后抑郁的出现。
综上所述,产妇产后抑郁症的状况较为严重,其与产妇的年龄、体型体质量变化程度、母亲角色适应、社会支持等状况存在相关,对此应引起相关专业人士的高度关注和重视。及早识别产后抑郁症的危险因素,并如有可能对其进行有效、及时的干预和预防,对于降低产后抑郁发生率、提高产妇生活质量水平、缩短产后康复阶段、促进母婴身心健康等有着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