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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语料库的蒙古族三语学习者英语介词概念迁移研究

2021-06-04吴白音那

山西青年 2021年9期
关键词:蒙古族介词母语

海 霞 吴白音那

(内蒙古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2)

在外语学习过程中,由于母语和目标语之间空间范畴和概念划分不同,英语介词的学习一直困扰着很多中国英语学习者。与汉语的介词特点不同的是,没有介词的蒙语用实词的变格和时位词来表现相应的空间关系。例如,汉语介词“里”和“内”在表达时间概念的时候,对应一个蒙语的时位词“dotora”。“里”在时间上是包含关系,比如在夜里(at night)。“内”表达的是限定时间范围内,比如:五天之内(in five days)。但是蒙语“dotora”在表达时间概念的时候是有“内”所表达的意思,而没有“里”所表达的概念[2]。所以不同语言对于空间和时间划分的概念不同导致了英语介词学习的困难。

本文基于语料库WCME,通过使用AntConc检索软件,分析蒙授英语专业学生在英语空间和时间介词使用中的迁移现象,并从母语和二语概念的相同点和不同点去阐释迁移的原因,希望通过此研究能给蒙古族三语学习者英语介词教学提供一些实证依据。

一、文献综述

在二语习得领域中,语言迁移问题一直是热点。在认知语言学的影响下,概念迁移被Pavlenko(1998)提出了,即从语言和认知的接口研究人类语言的迁移。这也就意味着语言迁移的研究不只是停留在语言表层现象的分析,而是把研究重心放在了目标语与母语之间概念系统的异同,也就是从概念层来探究迁移发生的认知原因[2]。受新沃尔夫语言相对论和认知语言学的影响,近年来语言研究者们逐步接Kellerman(1995)提出的“母语可以从语言与认知的接口影响二语”的主张提出了概念迁移假说(Conceptual Transfer Hypothesis)[3]。从概念层面探讨母语对二语习得的迁移影响,有利于从认知根源上分析母语迁移的作用及二语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产生偏误的根本原因[4]。

目前,在二语习得领域,概念迁移研究正处于一个系统全面的研究阶段[5-6],如:张会平(2013)基于语料对中国学习者的英语介词使用情况进行了概念迁移研究,蔡金亭、李佳(2016)提出了语言迁移的多维动态理论框架。但是大多数研究停留在描述阶段,很多学者忽略了学习者的原型范畴化这一重要认知能力,只有个别学者提到了二语习得中的原型效应[4,7]。而对于母语为蒙语的英语学习者的研究都从语言迁移角度解释,很少涉及概念层面。曹道巴特尔(2014)从认知的角度去解释说明了时空介词和蒙古语空间拓扑关系。大多数研究集中在母语为汉语的英语学习者,多数研究为描写阶段[8-9]。关于蒙古语为母语的英语学习者对于介词的概念迁移的研究处于空白。基于语料库的母语为蒙语的英语学习者概念迁移研究更少。本文以概念迁移理论为基础,通过分析WECML中蒙授英语专业学生的介词in,on,at的使用规律,探索母语为蒙古语的英语学习者在英语介词的学习过程中的概念迁移问题,并从学习者认知角度解释概念迁移发生的原因。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问题

1.在WECML中“in,on,at”介词的使用情况如何?

2.蒙古族三语学习者在使用介词“in,on,at”时的概念迁移类型有哪些?

3.概念迁移产生的原因是什么?

(二)研究对象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是来自内蒙古师范大学蒙授英语专业一年级至五年级的本科生。这些学生把英语作为一门外语至少学了7年。蒙授英语专业学生母语是蒙古语,汉语是第二语言。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彼此之间经常说蒙语和汉语。所以,这些学生在习得英语时会受到母语和第二语言的影响。

(三)研究工具

WECML是20万词次的笔语语料库,数据来源于内蒙古师范大学蒙语授课英语专业学生的测试作文和自由写作。由于蒙语授课英语学习者需要花五年时间去学习英语,所以每个学年包括大一至大五年级学生的作文。WECML还标注了词性和错误,所以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表1 WECML的总体情况

(四)数据分析

数据分析包括如下两个步骤:

1.通过检索工具 Antconc3.4.3对“in,on,at”三个介词进行检索,对介词使用情况进行归类。

2.对三个介词在空间和时间域使用情况进行归类,并探析迁移发生的原因。

三、结果与讨论

本部分将呈现本研究的研究结果,即语料库中的介词使用情况,介词的概念迁移类型以及引起概念迁移的原因。

(一)WECML语料库中介词的使用情况

人类认识世界的两个最基本的概念域是时间和空间。所以本文把空间介词的使用情况分成三类即:空间义,时间义和其他义[10]。在WCME语料中检索“in,on,at”,三个介词的最主要的义项是空间义和时间义。IN出现的总频率为4580,其中空间义频率为2595次,占56.65%;时间义频率为82次,9占18.10%;其他义频率为1156次,占25.24%。ON出现的总频率为1295次,其中空间义频率为773次,占59.69%;时间义频率为67次,占5.17%;其他义频率为455次,占35.13%。AT使用的总频率为556次,其中空间义的总频次为119次,占21.40%;时间义的总频次为302次,占54.31%;其他义的频率为135次,占24.28%。蒙古族英语学习者在空间义和时间义的使用表现出过度使用,而在其他义的使用上表现出不足。这与李锡江(2017)《中国学生英语口笔语语料库(2.0版)》的调查结果一致[11]。

(二)蒙古族英语学习者的介词概念迁移类型

蒙古族英语学习者的英语介词的使用既有概念正迁移的影响,也有概念负迁移的影响。以下是“in,on,at”三个介词在表达空间义和时间义时候的概念正迁移和负迁移。

总体而言IN在表达空间义时的使用达到了2079次,概念正迁移为80.11%,错误使用出现了35次,概念负迁移为13.48%。而IN在表达时间概念时只有概念正迁移(84.31%)正确使用次数为699次,这是由于母语蒙古语里在表达时间的时候与IN的表达的概念相似,所以学习者比较容易习得,很少犯错误。这些数据说明概念正迁移是影响介词IN习得的重要因素。

ON在表达空间概念时候才有概念正迁移(70.76%)正确使用次数为547次和概念负迁移(3.50%)错误使用次数为27次。而在表达时间概念的时候并没有概念迁移[11],这是由于在蒙古语和汉语里没有与介词ON在表达时间时候的概念对应的概念,所以在表达时间概念时候,从而也无从谈起概念迁移。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蒙古族英语专业学习者在表达空间概念时概念正迁移比负迁移大。这个现象与概念的负迁移由于学者的学习水平的提高而减少一致。

AT在表达空间概念时的正确和错误使用数次分别为78次和5次。概念正迁移为65.54%,概念负迁移为4.20%。在表达时间概念时的正确使用和错误使用次数分别为219次和10次。概念正迁移为72.51%,概念负迁移为3.31%。这些数据表明概念迁移是影响介词At空间义和时间义习得的重要因素。

(三)蒙古族英语专业学生介词概念迁移产生的原因

蒙古族英语学习者的介词概念迁移可以分为三类,即母语的概念迁移,第二语言的概念迁移和母语和二语概念迁移。

1.母语的概念迁移

蒙古族英语学习者的介词使用受到母语概念迁移体现在介词IN的使用。“in”在表达空间概念和时间概念时受到母语概念迁移影响。蒙古族三语习得者在表达“in+place”受到母语概念负迁移的影响。

蒙古语里用格助词——向位格“-Du/-Tu”和方位词来表达行为进行的场所和具体的空间位置[1]。而“in”表达的概念“在…里”,在蒙语里不仅对应蒙语格助词“-Du/-Tu”所表达的概念,又对应蒙语方位词“dotora”(里)和“degere”(上)[13]。当TR和LM的边界清晰可见的时候,蒙语里一般用格助词来表达TR和LM的空间关系。比如,羊群在草场上。这个时候要用向位格来表达羊群和草场的关系。因为羊群有时候被草挡住看不见的时候,所以羊群和草场的边界是模糊不清楚[1]。当TR和LM的位置很明确的时候,就要用蒙古语空间方位词来表达空间关系。比如,马群在水井上。表达马群和水井的关系的时候,蒙语里是用方位词“degere”来表达的[1]。从逻辑上来讲,马群和水井的空间关系是特别清晰明确的。所以当蒙古族英语学习者在表达行为进行的场所(不管是大的场所还是小的地方)的时候用向位格来表示,但是在英语里表达具体的位置的时候是用“at+具体场所”,“in+地点”是表达“地点”是三维的,要么是二维的。所以学习者混用“at”和“in”。比如出现以下错误:in home,at public place。

2.二语的概念迁移

第二语言汉语的概念正迁移体现在“on”表达多媒体空间。在英语表达中,多媒体空间的概念属于“on”的概念范畴。这是因为“on”的概念范畴强调TR和LM之间接触。多媒体,如电脑、电视和手机都有开关,所以它们通常与“on”一起使用[12]。介词ON的对应词是汉语的“上”。“上”的概念属性是[TR在LM之上;TR和LM相互接触或与LM有距离;TR和LM可以是静态的或动态的;TR可以完全暴露于LM或半包围的][2]。介词“on”与汉语“上”并不完全对应,因为“on”要求TR和LM必须接触,同时需要TR完全暴露。这两个属性不属于“上”的概念范畴[3]。因此,“上”的概念比“on”的概念范畴要窄。所以学习者在表达“on the TV”,“on the computer”是不容易犯错的。然而,在表达多媒体空间的时候“on”的概念与蒙古语中的“on”并不对应。因为在蒙古语里计算机、手机和电视被认为是工具,所以这些词通常与表示工具和手段的格助词结合使用[13]。因此,蒙古族第三语言学习者不仅受到母语的影响,而且还受到第二语言的影响。

3.母语和二语的概念迁移

对于蒙古族三语习得者来说,特殊的语言环境使他们在学习目标语时比二语习得者更为复杂,不仅要受到母语的影响,还要受到二语的影响。母语和二语独有的概念不总是影响概念迁移,有时候母语和二语的相同的概念表征也会对目标语发生迁移[14]。蒙古族学习者在使用介词ON的时,受到了母语和二语的相似概念的影响。

由于蒙语里的方位词“degere”和汉语里的“上”的概念可以表达[(某项活动)正在进行][2],如“在课上”“hiqiyel degere”“在会议上”“horal degere”等。英语中用作介词的ON在与抽象名词搭配表示地点、方位时,没有与蒙语和汉语相同的概念属性。因此,也就没有 on class,on conference这样的表达方式。这类错误是由于蒙语和汉语的“上”的习惯性用法相同,学习者容易犯错误。换句话说,当蒙古族学生的母语和二语即之前习得过的语言在表达某一个概念时候有共同点,而且与目标语的概念有差异的时候,学习者就会容易犯错误。

四、结论

本文采用语料库实证研究法,考察蒙古族英语学习者介词使用的概念迁移。本文结论有以下:首先,蒙古族英语学习者过度使用空间概念和时间概念。其次,蒙古族英语学习者在使用IN、ON和AT时,既有概念正迁移,也有概念负迁移。1.在表达空间概念时,三个介词的母语的概念迁移体现出负迁移,而第二语言汉语的影响则在于介词ON在表达多媒体空间概念时的正迁移。2.在时间概念表达方面,蒙古族第三语言学习者的介词IN的时间概念迁移呈现出母语和二语概念正迁移的特征。由于ON在表达时间概念时,在母语和二语当中均没有对应的概念,所以构不成概念迁移。介词AT在时间概念的使用呈现出母语和二语概念正负迁移的特征[15]。3.本研究在概念迁移理论的视角分析,蒙古族英语学习者的介词使用受到蒙古语,汉语和英语三种语言的概念相似性和差异性影响。当母语的时空概念范畴比目标语的相应的时空概念范畴窄时,往往有利于目标语习得;当母语时空概念范畴比相应的时空范畴广时,则不利于目标语言习得[1]。

本研究基于概念迁移理论探究了蒙古族英语学习者的英语时空介词的使用情况,研究结果对蒙古族三语学习者英语介词教学具有启示意义。为了充分了解蒙古语第三语言学习者对英语介词的概念系统,建议今后研究需要扩大研究范围,更全面而系统地探究蒙古族三语学习者英语介词运用中的概念迁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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