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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源扰动、生计资本与茶农生计转型研究*

2021-06-01纪金雄洪小燕雷国铨

林业经济问题 2021年3期
关键词:生计茶农扰动

纪金雄,洪小燕,雷国铨,2

(1.福建农林大学 安溪茶学院,福州 350001;2.福建省安溪县现代农业产业园 协同创新中心,福建 泉州 362406;3.北京林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083)

茶产业已成为农村地区开展脱贫攻坚、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推动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重要民生产业,关系着众多茶区农户的生计问题。茶农作为茶产业链条上最初环节的重要参与者,常常遭受多种不确定性的冲击和干扰,面临来自自然环境、市场变化、制度政策、经营困境、家庭结构变化等多源扰动影响,导致茶农生计资本的存量和结构发生变化,进而影响着茶农的生计转型。为了应对和适应多源扰动带来的不利影响,茶农会不断地根据自身生计资源禀赋对生计策略进行重新调整,降低生计脆弱性,进而实现生计的可持续发展,这个调整和转变的动态过程即是茶农生计转型。随着新型城镇化战略和城乡融合发展的深入推进,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逐渐向非农产业转移,农户离农化和兼业化现象较为普遍[1],越来越多农户的生计策略产生了变化,生计转型已成为农村发展的常态趋势[2]。因而,国内学者关于农户生计转型问题的研究逐渐增多,例如生计转型意愿及影响因素[3-4]、生计转型机理[5]、生计转型方式与路径[6-8]、生计转型效应[1,9]、生计转型困境[10-11]、生计转型风险管理[12]、生计转型对环境的影响[13-14]、城镇化背景下的农户生计转型[15-16]和少数民族生计转型[17-19]。总体来看,国内学者对农户生计转型的研究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大多从生计资本变化的视角来分析农户生计转型的影响因素,较少考虑多源扰动对农户生计转型产生的直接影响。因此,以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为依据,选取茶农作为研究对象,以福建省安溪县作为研究区域,运用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方法研究多源扰动和生计资本对茶农生计转型的影响作用,从而为促进茶农生计策略的转型和优化以提升抵御多源扰动影响的能力制定精准的、差异化的政策提供理论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生计资本是影响生计策略选择的关键要素[20-21],决定着农户所采取的生计策略[22-23],而农户生计转型的实质是其生计策略的变化[24],是农户在自然环境、市场变化、制度政策、经营困境、家庭结构变化等因素造成的风险性环境中基于自身生计资本的相对禀赋优势所做出的理性选择[25]。在生计转型的过程中农户会受到来自内部结构性因素和外部环境因素的制约[26-29],内部结构性因素主要来源于农户自然、物质、人力、金融、社会这五大生计资本,外部环境因素则来源于农户所处的自然环境、经济环境、社会环境与政策环境。对于茶农而言,由于其大多生活在山区,面临气候改变、自然灾害、病虫害感染等茶树生长环境因素造成茶叶产量受损的风险,面临茶叶价格波动、茶叶消费变化等市场不确定性风险,面临茶叶生产成本高、劳动力不足、销售滞阻等经营管理困境,面临政府出台的退茶还林、茶叶生产种植技术和标准等政策变革的影响,也可能面临个人或家庭成员遭遇疾病、非农就业失业等风险。在多源扰动的影响下,茶农所处的脆弱性环境发生变化,其生计资本的存量和结构也将发生改变。为了应对来自内外部不确定性因素的冲击和干扰,茶农往往会根据遭受多源扰动的影响程度和自身生计资本的变化对原有生计策略进行重新调整,选择最优的生计策略实现生计转型,即在多源扰动影响和生计资本的替代和重新组合下,茶农生计策略由传统的纯茶叶种植生产逐渐向多样化、兼业化转型。

根据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从自然资本(N)、物质资本(P)、人力资本(H)、金融资本(F)和社会资本(S)这5个维度选取能够反映茶农生计资本的15个具体指标:自然资本的衡量指标包括人均茶园面积(N1)和茶园土地质量(N2)2个指标;物质资本的衡量指标包括房屋资本(P1)和生产性设备数量(P2)2个指标;人力资本通过家庭劳动力(H1)、家庭成员健康状况(H2)和技能培训(H3)3个指标进行衡量;金融资本通过人均年收入(F1)、家庭存款充裕度(F2)、信贷能力(F3)和购买农业保险(F4)4个指标进行衡量;社会资本由组织参与(S1)、领导潜力(S2)、邻里信任度(S3)和社会联结度(S4)4个指标进行衡量。根据以上理论分析,参考已有文献的研究结果[3,24-25],结合茶农实际,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1:自然资本中的人均茶园面积、茶园土地质量分别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负向影响

H2:物质资本中的房屋资本、生产性设备数量分别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负向影响

H3:人力资本中的家庭劳动力、技能培训分别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正向影响(H3a),而家庭成员健康状况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负向影响(H3b)

H4:金融资本中的信贷能力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正向影响(H4a),而人均年收入、家庭存款充裕度、购买农业保险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负向影响(H4b)

H5:社会资本中的社会联结度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正向影响(H5a),而组织参与、领导潜力、邻里信任度分别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负向影响(H5b)

H6:多源扰动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正向影响,即茶农遭受多源扰动影响强度越大,发生生计转型的可能性就越大

1.2 数据来源

于2020年4—6月对福建省安溪县西坪镇、龙涓乡、长坑乡、虎丘镇、感德镇、祥华乡、剑斗镇这7个产茶重点乡镇进行实地调研,调研的茶园面积与茶叶产量总计约占安溪县茶园总面积与茶叶总产量的60%,具有一定的代表性。采用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式访谈相结合的方法获取茶叶种植户数据,调查内容主要包括:⑴茶农的家庭基本信息,包括年龄、文化程度、职业、人口规模等。⑵茶农的生计资本情况,包括茶园面积、茶园土地质量、住房面积及类型、茶叶生产性设备数量、家庭劳动力、家庭成员健康状况、技能培训情况、家庭年收入、存款、贷款、购买农业保险情况、参加茶叶专业合作社、家庭成员在村委会或政府部门任职、邻里信任度和获取有关茶叶信息渠道情况。⑶生计风险,包括2017—2019年茶农遭遇自然灾害、茶叶价格波动、政府出台政策、茶叶经营管理等方面的问题,家庭成员失业,疾病等的影响程度情况。

调查共计发放问卷250份,收回有效问卷231份,问卷有效率为92.4%。运用SPSS 21统计软件对调查获取的反映茶农生计资本的变量以及反映茶农遭受多源扰动的环境、市场、政策、经营、就业、健康风险等变量的原始数据进行信度与效度检验,结果显示:Cronbach’salpha系数为0.682,说明问卷调查获取的数据信度可以接受;KMO=0.750,Bartlett球体检验的近似卡方值为2 196.149,p=0,表明测度指标的效度检验良好。

1.3 研究方法

1.3.1 茶农生计策略类型划分

农户的生计方式是其生计结构最重要的特征,不同的生计方式在遭受不确定性扰动和冲击的影响下所表现的生计策略各不相同。借鉴以往学者对农户生计策略的分类方式[30-31],结合安溪县茶农生计实际情况,根据茶农家庭各种主要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例,将茶农生计策略划分为纯农业型(农业收入比例≥90%)、务农主导型(50%≤农业收入比例<90%)、务工主导型(农业收入比例<50%)。

1.3.2 生计多源扰动影响强度测算方法

基于福建省安溪县的实际情况,将茶农面临的生计多源扰动划分为环境风险(例如冰雹、霜冻、采摘期持续降水、干旱、持续高温热害、滑坡、泥石流、病虫害感染、茶园环境污染)、市场风险(例如茶叶价格波动、茶叶消费变化)、政策风险(例如茶叶强制性标准、退茶还林、茶类结构调整)、经营风险(例如茶叶生产成本高、劳动力不足、茶叶销售滞阻、资金缺乏)、就业风险(例如非农就业失业)、健康风险(例如家庭成员遭遇疾病)六大类。为了更好地刻画多源扰动对茶农生计影响的严重程度,引入生计多源扰动影响强度(LMDI)。运用熵值法计算生计多源扰动各指标的权重(表1),并利用综合评价指数法计算生计多源扰动影响强度。影响强度分为五级:几乎无影响=1,影响较小=2,一般=3,较严重=4,非常严重=5。

表1 茶农生计多源扰动影响指标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及权重

1.3.3 生计指数测算方法

生计资本是农户家庭选择生计策略、抵御和适应多源扰动影响的重要资源,测算生计资本,能够清楚地反映农户生计资本的存量和组合情况[32],因而引入生计指数(LI)[33]用以反映茶农拥有五大生计资本的情况及其利用生计资本抵御和适应多源扰动影响的能力,运用熵值法计算生计资本各指标的权重,并利用综合指数法测算茶农生计指数。茶农生计资本各维度指标描述性统计及权重如表2所示。

1.3.4 生计转型驱动因素分析方法

为了理清多源扰动和生计资本对茶农生计转型的影响,采用多元Logistic回归方法分析茶农生计转型的驱动因素。借鉴以往学者研究成果[22,25],以茶农的3种生计策略(纯农业型、务农主导型、务工主导型)作为被解释变量,并分别赋值为1、2、3;以茶农的生计资本和面临的多源扰动作为解释变量,以纯农业型生计策略作为对照组,建立多元Logistic回归模型以分析茶农生计转型的规律。

2 结果与分析

2.1 不同类型茶农遭受多源扰动影响程度存在显著差异

被调查的安溪县231户样本茶农生计遭受多源扰动不同程度的影响(表3),其中影响程度排在前三位的生计风险依次为市场风险、环境风险、健康风险,而政策风险对茶农生计的影响相对较小。生计多源扰动影响强度说明安溪县茶农生计遭受多源扰动的影响总体处于相对较严重的程度。

不同类型茶农的生计多源扰动影响强度从大到小依次为:务农主导型茶农、务工主导型茶农、纯农业型茶农。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发现不同生计策略的茶农遭受环境风险、市场风险、经营风险、就业风险和健康风险的影响程度存在极为显著差异,但政策风险对不同类型茶农生计的影响均相对最小,且不存在显著性差异(表3),这与不同生计方式的农户遭受生计风险存在显著差异的观点相一致[34]。主要原因是其采取的生计方式不同引起的,纯农业型茶农主要是以茶叶种植作为主要生计活动,并且生计方式较为单一,其所遭受的市场风险、环境风险、健康风险、经营风险的影响程度大于其他类型茶农,所面临的生计脆弱性环境更加严峻。

表2 茶农生计资本指标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及权重

表3 不同类型茶农生计多源扰动影响强度

2.2 不同类型茶农生计资源禀赋不均衡且差异极为显著

被调查的安溪县231户样本茶农生计资本各维度指数存在不均衡(表4),由高到低依次为:物质资本(P)、自然资本(N)、社会资本(S)、金融资本(F)、人力资本(H),茶农五大生计资本的不协调势必会影响茶农生计的可持续发展。茶农总体的生计指数(LI)说明安溪县茶农拥有生计资源禀赋水平相对较低,抵御和适应多源扰动影响的能力也相对较弱。

不同类型茶农生计指数由高到低依次为:务工主导型、务农主导型、纯农业型,并且不同类型茶农拥有的生计资源禀赋水平及抵御和适应多源扰动影响的能力表现差异极为显著。同时,茶农生计由单一的纯农业型生计策略向多样化的兼业综合型生计策略转变有利于增强抵御和适应多源扰动影响的能力。从生计资本各维度指数均值来看,纯农业型茶农是生计资本水平最低的群体,其生计资本组成结构中,除了自然资本维度指数高于其他类型的茶农外,其余生计资本维度指数均最低;务农主导型茶农总体拥有的金融资本水平最好;务工主导型茶农在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的表现最好,而自然资本指数却最低。通过单因素方差分析,发现不同类型茶农在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方面存在极为显著差异,在金融资本方面差异较小,在自然资本方面不存在显著性差异,这些差异是由不同生计策略的茶农在多源扰动影响下对其生计资本进行了替代和重新组合而引起的。这与农户通过利用自身生计资本的替代和重新组合来应对多源扰动影响所带来的冲击和干扰的研究观点相一致[32]。

表4 不同类型茶农生计资本测算结果

2.3 茶农生计转型驱动因素分析

对务农主导型和务工主导型茶农的生计转型进行无序多元Logistic模型的估计结果表明:伪决定系数R2为0.732,-2倍对数似然值为259.478,似然比卡方值为241.104,显著性水平为0.000。这说明模型对数据的拟优合度较好,模型拟合整体显著。

2.3.1 自然资本不会对茶农生计转型产生显著影响作用

表5 茶农生计转型的多元Logistic回归估计结果

衡量自然资本的人均茶园面积(N1)和茶园土地质量(N2)这两项指标均不会对茶农生计转型产生显著影响(表5),因此假设H1不成立。这与茶园土地质量对生计结果具有显著影响的观点相悖[20]。究其原因,茶园是茶农赖以生存的重要自然资本,不同生计策略类型的茶农均会将茶叶种植生产作为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或者当遭受生计风险冲击时,可以通过茶叶再生产、茶园流转获取经济收入以维持生计。所以,即使是以外出务工作为主要生计策略的茶农对茶园的依赖性越来越小,也不会放弃茶园,他们仍会从事部分秋季茶叶种植生产,或者将茶园以较低的价格出租、无偿提供给亲朋好友进行生产管理,将其作为应对不确定性扰动和冲击的最后生计资源。

2.3.2 物质资本中的生产性设备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阻碍作用

物质资本指标中,房屋资本(P1)对茶农生计转型不存在显著影响,假设H2中关于房屋资本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负向影响的假设不成立;而生产性设备数量(P2)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显著负向影响,即生产性设备数量越多对茶农生计转型阻碍作用越大,假设H2中关于生产性设备数量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负向影响的假设成立。这与宅基地面积对农户生计转型没有显著影响、农用固定资产对农户生计转型具有显著影响的观点相一致[2]。这主要是因为茶叶生产性设备专用性较强,且安溪县茶农拥有茶叶生产性设备比例极高,不易于转让出售,生计策略的转变将造成这些设备闲置浪费,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茶农放弃茶叶种植生产转向其它非农生计方式。

2.3.3 人力资本不同指标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不同的影响

人力资本指标中,家庭劳动力(H1)对茶农生计转型不存在显著影响,假设H3a中关于家庭劳动力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正向影响的假设不成立。技能培训(H3)指标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非常明显的促进作用,验证了假设H3a中关于技能培训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正向影响的假设,这与参加培训能够增加农户从事非农活动概率的观点相一致[24]。说明纯农业型茶农通过参加技能培训获取多样化的新知识和技能,不仅可以提高茶叶生产加工能力,而且可以有效拓宽茶农的非农就业渠道,向多样化生计策略转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家庭成员健康状况(H2)对茶农生计转型存在显著负向影响,验证了假设H3b,而且对纯农业型茶农向务工主导型生计策略转型的阻碍影响作用大于向务农主导型生计策略转型的阻碍影响作用,即纯农业型茶农家庭成员患病人数占家庭总人口比例越高,越不利于生计转型,这与农户健康水平越低对农户生计转型具有负向影响的观点相一致[2]。主要是因为家庭主要劳动力需要照顾患者,影响其离家外出从事非农工作。

2.3.4 金融资本中的信贷能力会促进茶农生计转型

反映茶农金融资本的人均年收入、家庭存款充裕度和购买农业保险对纯农业型茶农生计转型不存在显著影响,假设H4b不成立。信贷能力对纯农业型茶农生计转型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效应,假设H4a成立,这与融资渠道对农户生计策略转化具有促进作用的观点相一致[32]。而且对纯农业型茶农向务工主导型生计策略转型的促进作用大于向务农主导型生计策略转型的促进作用。信贷能力越强,纯农业型茶农实现生计转型的可能性越大,这是由于信贷能力强的茶农可以比较容易获得贷款,并将其投资用于从事非农生计活动,构建稳定均衡的多样化生计方式。

2.3.5 社会资本对茶农生计转型具有显著影响

社会资本指标中,社会联结度对茶农生计转型存在极为显著的正向作用,而组织参与、领导潜力、邻里信任度却产生了极为显著的负向作用,验证了假设H5a、H5b,这与社会交往的多元化程度显著正向影响农户生计转型、农户加入合作社反向影响劳动力配置的观点相一致[24-25]。从实际调研结果来看,社会联结度为纯农业型茶农提供了重要的生计转型社会关系资源,可以帮助其获得更多的信息、技术、物资和人力等资源支持,并且随着家庭社会关系网络的扩大,有助于茶农获得更多的外出务工就业机会和从事多种生计活动,有利于实现生计策略由纯农业型向兼业综合型转型。但是,若茶农加入茶叶专业合作经济组织,可以获取技术培训和茶园管理指导、市场信息等帮助,提高了茶农的组织化程度和应对市场风险的能力,而且茶农家庭成员有村干部或者公务员,可以快速准确地获取有关政策信息。这些本地的重要社会关系资源有助于茶农更好地进行茶叶种植,从而影响了纯农业型茶农向其它生计策略转型的意愿。由于部分茶农自身处于相对弱势地位和能力的限制,难以在较短的时间内实现生计活动的多样化,只能继续从事传统的茶叶种植生产并接受邻里和亲友的帮助。

2.3.6 多源扰动影响强度正向影响茶农生计转型

多源扰动影响强度对茶农生计转型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表明随着纯农业型茶农遭受多源扰动影响强度的增大,向其它生计策略转型的概率将增加,验证了假设H6,这与生计风险显著影响着农户生计策略选择的观点相一致[35]。原因在于纯农业型茶农面临多源扰动影响强度相对较低,但并不存在显著性差异,而且其生计资本整体水平也是较低的,与其他类型茶农却存在极为显著性差异,这就意味着纯农业型茶农抵御和适应多源扰动影响的能力较弱。当纯农业型茶农遭受自然环境、市场风险、制度政策、经营管理、家庭结构变化等多源扰动影响时,会导致其生计脆弱性发生,生计系统势必会发生改变并进行重构。茶农将凭借自身拥有的生计资源禀赋和权利对生计资本的结构进行调整来缓冲外界环境的干扰和冲击,从而促使其向多样化生计策略转化,进而在新的环境条件下实现生计可持续发展。

3 结论与建议

3.1 结论

第一,茶农遭受多源扰动影响强度总体处于相对较严重的程度,生计资本水平相对较低,且存在生计结构不均衡问题;不同生计类型茶农生计指数的变化趋势总体呈现由多样化的兼业综合型生计策略向单一的纯农业型生计策略逐渐减弱的态势。第二,在多源扰动影响下,茶农会不断地根据自身生计资本的存量和结构变化进行生计决策调整,实现由纯农业型生计策略向兼业综合型生计策略转型,即茶农生计策略的选择是基于自身优势的生计资本和多源扰动影响强度而做出的理性选择。当纯农业型茶农获得的技能培训越多、具有较强的信贷能力、多元化的社会网络关系,遭受多源扰动影响程度越严重时,越倾向于选择多元化的生计策略向兼业综合型生计策略转型,以实现生计可持续发展。

3.2 建议

第一,提高技能培训的精准度和有效性,提升茶农人力资本水平。在精准识别茶农技能培训需求的基础上,开展包括生态茶园经营管理、茶叶精深加工技术、非农务工技能、创业就业等不同类型的职业技能培训,促使茶农获取多样化的新知识和技能,可以提高茶叶生产经营能力和拓宽非农就业渠道,有助于茶农家庭构建稳定均衡的多样化生计方式,实现生计策略由纯农业型向兼业综合型转变。

第二,创新灵活多样的信贷方式,增强茶农金融资本积累能力。大力发展农村普惠金融,扩大农村金融机构小额信贷覆盖范围,提升具有较高信用茶农的小额信贷额度,减少金融资本短缺对茶农多样化生计策略选择的制约。另外,地方政府也可通过提供贴息和低息贷款,或引导农村金融机构为陷入生计困境的茶农提供生计恢复重建专项贷款,并帮助其投资用于从事收入回报快、风险低的生计活动,实现金融资本迅速积累。

第三,培育和壮大新型茶业经营主体,增强其辐射带动茶农发展的能力。建立健全茶园土地流转机制,发展多种形式的茶园适度规模经营,提高规模效应。同时,要进一步探索和优化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实现路径和利益联结机制,引导茶农向新型茶业经营主体有机集聚,提高茶农生产经营的组织化程度,增强其抵御多源扰动影响的能力。

第四,进一步推动农村三大产业深度融合,促进茶农生计多样化发展。大力发展现代茶产业,延长茶产业链,拓展茶叶的食用、文化、教育、生态、休闲、养生等多种功能;大力发展茶叶精深加工和茶文化休闲旅游,促使茶产业由第一产业向第二、第三产业延伸,为茶农提供多元化的生计活动,拓宽收入渠道,提高茶农家庭经济系统的多样性和稳定性,实现生计策略的多元化与生计可持续发展。

第五,健全公共信息服务供给机制,提高茶农生计风险感知能力。构建智慧农业信息化平台,建立集茶叶自然灾害、市场信息、制度政策、生产经营等综合信息于一体的茶叶产业大数据中心,健全公共信息服务供给机制,并将风险预警信息通过手机短信、APP、微信公众号、网络、电视广播等多种渠道及时传递给茶农,有助于提升茶农认知、识别和应对多源扰动影响的能力,从而降低生计脆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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