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伊河谷之游

恺蒂

从3月以来，英国各地进一步谨慎解封，4月12日开始，许多地区的非必需品商店、健身房、理发店等重新开门营业，酒吧餐厅可在户外接待顾客，自供伙食的民宿旅馆也开始接受旅客。

这一年多来，每个周末都是在伦敦与朋友相约徒步，沿着泰晤士河、沿着运河、最常去的是南伦敦的Richmond Park和Wimbledon Common，当然，也去挤过我曾喜爱的北伦敦的Hampstead  Heath。但打点行装出门旅行已是一个陌生的概念。禁足令解除，马上与另外两家朋友分头租了民宿来到英格兰和南威尔士交界的瓦伊河谷Wye Valley，正好是解封的第一天。

海伊以二手书店著称，有四十来家书店，被誉为是“世界上最大的二手书镇”。

英格兰、苏格兰、北爱尔兰、威尔士，一邦四国，后三都有自治政府。威尔士比苏格兰和北爱尔兰更早加入不列颠联合王国，不像后两者那样独立的呼声此起彼伏，但威尔士人也有自己的文化骄傲，特别是他们的传统语言，那里四分之一的人口流利通用威尔士语，远远超过苏格兰人和北爱人对盖尔语的使用。电视连续剧《皇冠》中，查尔斯王子因为是威尔士亲王，还曾专程去那里学习威尔士语，以示亲民。

英格兰和南威尔士的边界顺着美丽的瓦伊河，过一座桥，就看到路标地名由英语与威尔士语的双语标注，你就知道到了威尔士的地盘。再过下一座桥，又回到单一语言的英格兰。瓦伊河蜿蜒曲折，山丘连绵，山谷翠绿，沿河点缀着美丽的小镇，还有不少古老的中世纪教堂修道院。山谷周边的迪恩森林，是英国现存最古老的森林之一，走在林中往上看，只见主干笔直的白桦树耸入蓝天，至少有二十米高，树下的人瞬时觉得渺小。

Netflix走红的英国青春剧《性爱自修室》（Sex  Education）就是在瓦伊河谷拍摄。剧中尴尬的主人公和性分析师妈妈住的红白两色的木屋原来是家民宿，坐落在瓦伊河东岸。我们是从山上往河边顺着小路步行往下，突然注意到它就在山麓右边。当然，现在在外面挂了个“谢绝参观”的牌子，第三季还在拍摄，景点当然不对外开放。临河小镇Symonds Yat横跨东西岸，两边都有酒吧，轮渡穿梭，杨柳垂岸，中午日光正好，停业了几个月的酒吧外坐满了客人。

到了这里，总不能不去一下瓦伊河上的海伊小镇 （Hay-on-Wye），海伊在威尔士境内，这里原为人烟稀少的边陲小镇，现在则是著名的二手书镇。镇上狭窄的街道，古朴的木头和石头的建筑，古色古香。这半个多世纪来，海伊以二手书店著称，最高潮时，有四十来家书店，被誉为是“世界上最大的二手书镇”。从1988年开始，这里每年举办海伊文学节，5月底6月初的那一周，吸引来世界各地的出版商作家和众多的文化赶集人，连克林顿都曾光顾，说它是“文学界的摇滚音乐节”。现在，因为租金上涨，这里的二手书店还剩下十来家，我们去的那天，大都重新开门营业，但顾客并不很多。去年海伊文學节因疫情而改为线上，今年已经打出广告，仍然在网络空间见风采。

逛过了海伊的几家旧书店，顺着窄小的山路驱车往南，与朋友们约好了在黑山脚下会面，徒步登山。三家十来人在阳光下出发，很快冬季的外套都被拿在手上，孩子们能手足并用从陡峭的山崖抄近道上去，我只能顺着山坡小径，边喘边爬，不时要停下来歇息，但也正是看四周风景的好机会。到了坡顶，就是英格兰和威尔士边境线的国家公园步道，Offas Dyke Path，一边是英格兰起伏的丘陵，另一边是壮观的Brecon Beacon ，山谷中11世纪兰特尼修道院（Llanthony Priory）遗址。据说这条步道总长285公里，这次只走了一小段，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