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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舆情传播的主体表现与治理*

2021-05-20吴光恒关亚坤

关键词:公共卫生舆情网民

吴光恒, 刘 晨, 关亚坤

(1.江汉大学 人文学院,武汉 430056; 2.华南理工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广州 510006)

随着信息社会的发展,“人人手握麦克风”成为常态,网络时代中“传播者与受众的界限模糊了”[1],技术赋权下的受众被冠以新的身份——用户。“用户”的产生得益于传统媒体把关模式的式微,网络的推波助澜使得网民既可以充当信息的接受者,同样无需经过权威的审核便可将自己的意见公之于众。网络的一大特征体现在其去中心化和再中心化的过程之中,不同的网民基于血缘、地缘、趣缘等差异发表个性化的符号以阐释自身的意义,经过跨越时空界限的传播后又将形成新的中心点,每个中心都是无数意见的聚集,为网络舆情的传播提供了资源。

在这样的一个信息冗余的时代,人们不再仅仅将信息的获知寄希望于传统媒体,网络空间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够为网民所知,热点事件一旦发生,便能够轻易引爆网络舆论。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由于其公共性决定了参与主体多元化特征,这类热点事件与民众的生活息息相关,大众对信息的消费欲望比其他事件更为强烈,由此导致舆情形成得更快,持续时间更长,影响力也更大。针对此类事件的舆情治理不可与普通舆情治理同日而语,它需要的是一个囊括多方以及更为科学的治理方案。

一、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网络舆情及相关案例

与传统的四大媒体相比,网络媒体具有低门槛、信息量巨大、去中心化、实时交互等特点,业界普遍将其称为“第五媒体”或者以时间更迭为线索称其为“新媒体”,当今社会背景下,网络无疑塑造了全新的意见表达空间,成为舆论主阵地。在探讨何谓“网络舆情”之时,首先就要清楚“舆情”一词的概念,这对后期研究的开展至关重要。

(一) 何谓“网络舆情”

“舆情与舆论不同,舆论是公众对事件不同看法的综合表达,而舆情则在舆论的基础上进行更深层次的整合。”[2]网络是其孵化平台,舆情是内容。网络技术赋权之下的民众真正实现由“传播权利”向“传播权力”转变,同时,因为在意见看法中往往夹带着个体的主观情绪,这些情绪将进一步影响事件的发展。

随着社交网络的进一步发展,“网络舆论场”开始具备与“官方舆论场”抗衡的资本。而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入场,使网络舆情的治理面临着更为严峻的挑战,中国传播学领军人物、知名学者喻国明认为,“网络舆论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生态现象,它由诸多社会因素连接而成,这些社会因素之间相互联系构成一个有机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3]面临网络舆情,我们需要树立的是一个整体观念,而不是将每次爆发的网络舆情仅仅看成是网民在网络空间中一次简单的话语表达。

(二)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网络舆情研究

根据国务院颁布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条例》,“‘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是指突然发生,造成或者可能造成社会公众健康严重损害的重大传染疾病、群体性不明疾病、重大食物和职业中毒以及其他严重影响公众健康的事件。”[4]从知网检索的结果来看,当前我国对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研究主要围绕事件本身的风险评估、预防机制、应对管理这三个层面展开,而对于该事件的舆情治理方面的研究也是基于特定事件而进行的研究,以突发卫生公共事件为基点进而提出普适性的意见措施仍值得进一步探索。面对突发卫生公共事件的网络舆情,首先要弄清楚该类事件的特征,从舆情传播过程中各方主体的表现、特点来探寻解决之策。如王林等[5]从“长生疫苗事件”出发,通过分析社交媒体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舆情传播规律,得出不同利益群体在舆情发展不同时期有各自的表现的结论。就目前来说,由于各类事件的严重程度及其影响力存在差异,单从其特点着手尚不能够很好地把握传播中的内在规律。需要注意的是,网络舆论场上早已不是“一家独秀”,而是“百家争鸣”,针对突发卫生公共事件舆情治理也需将多方力量考虑进来,不能仅仅依靠政府的公权力单打独斗,而是要形成从上到下有序的治理模式。

(三) COVID-19突发舆情案例回顾

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导致的肺炎疫情于2019年12月中下旬在武汉的华南海鲜市场爆发,随着疫情情况的日益严重,以及春运期间人员流动性导致疫情迅速向全国扩散,这也在极短时间内对政府的治理能力提出了挑战。面对汹涌的网络舆情,不计其数的网络推手几个小时就能把“疫情”的相关舆论推至全国乃至全球瞩目的焦点。

令公众出现第一次的恐慌是在2020年12月30日,网络上流传出关于武汉出现确诊SARS的病人,这一消息的敏感性使得其在网络上疯狂转发,并占据此后两日的微博热搜榜。第二次恐慌是在2021年1月20日,国务院将此前武汉在出现因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造成的肺炎纳入法定的传染病中,随后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组长钟南山院士也称“新型冠状病毒”具有人传人的特性。2021年1月23日上午十点整,为加强疫情的防控,武汉市封闭了各个进出入口。在疫情持续发酵之下,多地相继出现了确诊为新冠肺炎的患者,浙江、广东、湖南等地区纷纷启动重大突发卫生公共事件一级响应。本文梳理了2019-2020年疫情发生期间关键时间节点及其事件如表1。

表1 2019-2020年疫情发生期间关键事件及其时间节点

二、网络舆情传播中的不同主体表现

任何事件下的网络舆情的形成并非骤然而至,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更是如此,其传播的过程具有明显的周期性特征,一个舆情的形成往往经过了潜在民意——突发卫生公共事件——情绪聚集——意见扩散——舆情形成的过程。公众通过网络的连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传播网络,在舆情传播的过程中,网民是主要参与者,随着事件的不断地演化,线上交流意见增多的同时也会对线下产生作用,促使更多人关注事件发展情况,影响流不断扩大,参与主体不断增加,舆情得以持续演化,就本次新冠肺炎疫情而言,舆论场的众声喧哗随处可见。

(一) 网民在网络舆情中的表现

信息技术赋能之下的网民具有明显的去中心化特点,传统单一的传受角色定位在网络出现后销声匿迹。基于特定的生活背景、立场、观点等因素,舆情传播中不是同一个观点的聚集,而是每个带有主体特点的不同意见相互冲突。对于处于网络舆情中的网民不可与传统“受众”同日而语,需要我们从互联网出发分析其表现,从而进一步做好舆情治理工作。

1.去中心化,碎片化现象凸显。去中心化的网络使得舆情呈现出碎片化的特点,除了网民观点的碎片化之外,还体现在舆情的呈现方式的碎片化。信息不再是由单一的文字符号呈现出来,直播、VLOG、短视频、表情包等大行其道,第一人称的沉浸式表达使得事件演变更加清晰同时也增加了公众的参与感。在本次疫情中,B站、快手、抖音等各大网络平台都有网民自发制作的“封城日记”,用个人化的视角记录生活。作为自我记录的文本,日记原是具有私人化的特征,而在疫情的“当下”也成为网民在舆论场上“表演”的一大手段。这些由网民自发制作的短视频时长多为2~4分钟不等,“短平快”的特征使其更符合当代网民的碎片化、浅阅读的需求,目前来看,短视频依旧处于网络“红海”期,可预测的是,在未来5G网络加持下,网络舆情呈现的主要形式也将更多地体现视频化的特点,从舆情治理角度来看,把握参与者的主要参与方式尤为重要。

2.网民媒介素养参差不齐。根据2019年CNNIC发布的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6],中国网民年龄在10~60岁不等,其中10~29岁占比最多,为网民总数的24.6%,学历为高中、技校及以下的人数高达79.9%。而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目前我国大多网民存在着知识积累不足、人生阅历较少的问题,如今的网络是一个极具包容性的舞台,无论个人年龄、学历及职业如何,都可以在网络上发表意见,这就导致网络信息存在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再加上大多数网民本身年龄较小,受教育程度不高,缺乏一些自主判断力情况下可能会导致盲目跟风,以讹传讹、以谣传谣的情况甚众。除了担忧年轻化群体媒介参与素养不足外,在公共卫生事件中还要特别注意一类人——老年人,“面对日新月异的媒介形态,老年人难以适应,出现不同程度的技术恐慌”[7]。应该看到,被此次新冠病毒袭击的人当中,老年人在本身的抵抗力较弱情况下易被感染,该类群体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网络舆情传播中处于一种较为尴尬的地位:一方面,他们有着强烈的关于健康知识网络获取的渴求,另一方面,因为媒介使用素养的不足而导致其在舆情传播中出现传播能力参差不齐的状况。卫生类的网络谣言经常采用一种“嫁接”的方式传递真相,通常借助某个医疗专家的名义来佐证信息的真实性,加之以一些图文形式进行修饰,这些文本往往是通过其他网站粗糙截图或者PS等手段进行伪装,年轻网民对于这些虚假照片早已屡见不鲜,而老年群体因缺乏技术经验和真假分辨力而极易掉进谎言陷阱,常常为虚假信息背书。

3.信息爆炸中的“墨水效果”显现。网民围绕特定事件展开的意见评论能够在网络上迅速聚集起来,由于突发卫生公共事件的紧急性使得信息汇聚速度更快,并且随着参与人数的进一步增多便让信息犹如炸弹猛烈爆炸一般,迅速地将信息骤然呈现在每一个人面前。刘博将这一现象形象地称之为“水波爆炸”[8]。在本次事件中,疫情就像一个石头掉入网络这条河流当中,而人们围绕事件展开的评论就是石头引起的水波,一层又一层地散开。同时,刘博还认为“在水波的扩散过程中伴随有‘墨水效果’,即偏见性、非理性的观点一旦在网络公共舆论中占据主导后,不仅难以在短时间内扭转,同时还将裹挟整个网络舆论迅速形成暴戾情绪”[8]。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产生紧张恐慌的情绪也在所难免,在对事件未知的恐惧之下,使得民众在网络空间上发布一些极端的意见。例如,对作为疫情重灾区的湖北来说,一些网友在网络上发表对于湖北人民的恐慌与愤怒之情,将其视为“行走的病毒”,地方主义、个人主义凸显,导致舆情传播中产生了对于湖北人民排斥抵触的心理。而这些极端意见的表达无疑使得网络这条河流被“墨水”侵染得愈发浑浊。

(二) 网络意见领袖在网络舆情中的表现

“意见领袖”一词最早由拉扎斯菲尔德等人在《人民的选择》一书中提出,“这些人上连媒介,下连公众,是公众意见的表达者并向公众提出意见、建议。”[9]在众说纷纭的网络空间中,虽然“人人都能发声”,但是优质意见信息仍然是一种稀缺资源,掌握这一群体的表征,能够进一步完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网络舆情的治理策略。

1.“金话筒”理性发生,安抚民意。面临丰富多样的网络系统,公众在信息冗余的压迫之下对于权威意见的渴望反而更甚,学者孙婧认为,意见领袖拥有“金话筒”,所谓“金话筒”是相对于普通网民手握普通的“麦克风”而言,这也进一步肯定了“意见领袖”在新媒体时代下的作用,其发表的信息仍然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10]。在当下,意见领袖的身份更加多样化、复杂化,粉丝数量、社会地位和知识储备量等都可以作为评判一个意见领袖的标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意见领袖的生成主要是凭借其发布信息的质量来得到公众的拥护,“部分意见领袖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为舆情热点‘降温’,引导公众冷静对待,理性思考。”[10]疫情期间,“丁香园”等自媒体因其拥有的专业医疗知识被奉为“意见领袖”,其第一时间利用大数据技术来实时发布疫情地图,还积极为网民普及健康知识,对及时粉碎谣言,安抚网民紧张的情绪起到了正向的作用。

2.坚守本位,共造和谐网络空间。当面临着大型突发卫生公共事件时,社会各界的捐款常常会踊跃而至,而基金的来源和后续管理都需要得力的人和社会力量来组织才能得以完成,而谁来组织往往便成为一个难题。“意见领袖”的存在对该问题的解决提供了一定思路,这些个体往往在网络传播中充当重要的一员,是扩大、助推、引领网络舆情走向的重要力量,对受众观念的形成及价值判断影响颇深。微博的公开性和便捷性使得意见领袖大展拳脚,武汉疫情的持续时间久、伤害性大,无时无刻不在聚焦民众的关注,韩红作为一位公众人物,率先在微博上发起明星募捐,在第一次募捐名单发布后,便收获了2.1万次的转发①,而后更多明星及公众人物也加入到募捐行列之中。这种基于自身粉丝量的意见领袖时刻处在聚光灯之下,一言一行都在公众的视觉范围内,其所号召的捐款行为也被公众大为赞颂,不但对线下工作起到很好的支撑作用,也在无形中影响着广大网友争做慈善,在网络中扩散着一种正能量的情绪。这也很好地说明意见领袖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公众的认知,塑造一个有利于舆情治理的拟态环境。

(三) 主流媒体在网络舆情传播中的表现

关于主流媒体,周胜林教授认为“是相对于非主流媒体而言的,影响力大、起主导作用、能够代表或左右舆论的省级以上媒体。”[11]这类媒体因其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从而在舆论场上处于至关重要的地位,我们熟知的“人民日报”、“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新京报”等都囊括在其中。在互联网下,公众逐渐由主流媒体转向扁平化的社交媒体,随之而来的“纸媒消亡”、“业界寒冬”论不绝于耳,但是这次疫情中却让我们看到,主流媒体非但没有衰落,甚至担负着更为重要的责任。

1.及时疏通信道,加强社会黏合度。面对突发事件,公众处于一种慌张失措的状态,需要一个权威声音来解除疑惑,在“可信性效果”机制的作用下,主流媒体作为一种高可信度的信源容易得到民众的认可与信任,其发布的任何一条信息都会影响舆情的发展。《人民日报》的“每日新增病例”以及对于“疫情追踪”的相关报道,针对民众关心的问题及时解答、及时发布专业信息,肃清了舆论场的嘈杂凌乱。除了作为权威信源发布信息外,主流媒体还能充当社会的粘合剂,在除夕之夜的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20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爱是桥梁》的朗诵节目在白岩松、康辉、海霞等主持人的演绎下向全国观众传递着“战疫必胜”的信心,在每个中国人的心中形成情感共振,将无数个传播节点紧紧联系在一起。

2.转换表达方式,改进表达形式。习近平总书记针对当下的新媒体环境,建设性地提出了“四全媒体”,简单来讲,就是让公众随时随地找到自己喜爱的形式来获取有价值的信息。尽管新型媒介不断涌现,主流媒体始终肩负着深度报道这一职责,当现代化都市生活催生快节奏的生活模式时,人们对于信息的诉求更加偏向于网络化的“短平快”特征,若一味去迎合这些“短平快”可能会导致报道内容缺乏一定的深度,如何平衡深度与速度是将信息有效性发挥到最大的关键。在本次新冠疫情当中,也有部分媒体发布一些及时、简短、清晰的报道,如《北京青年报》旗下深度报道的公众号“青北深一度”的《鄂A牌车30小时归乡记》一文,就是以武汉一户普通家庭的返乡记事为核心轴线来呈现由疫情引发的恐鄂、恐汉、恐疫的现象,这也给未来的报道提供了很好的经验。面临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记者更要保证信息能够被有效地解码,以微观视角切入,通过小故事的叙述来呈现大众所忽视的底层问题。在万物皆媒的背景下,游戏、AR、VR、H5都能成为信息表达的形式,传统单一的图文早已无法适应时代的需求,在此次的疫情中,央视领头的主流媒体持续发力,除了已经采用的数据分析、无人航拍以外还引进了目前最新5G技术对在建的“火神山”、“雷神山”两大医院展开全天候24小时的直播,满足了公众对事件的参与感,在全民“云监工”中感受到“中国速度”。

(四) 政府在网络舆情传播中的表现

政府作为权力运行机关,天然带有极大的影响力,而其对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所做出的一言一行也将直接影响舆情的走向,2003年爆发的“非典”疫情一度成为中国人心中永久的痛点。在当前新媒体时代,政府吸取以往的经验教训,借助互联网将此次疫情的治理效果宣传大大提升。

1.高举旗帜,彰显疫情中的“中国之治”。担当舆情治理大任的政府同样也是“中国之治”的主体。笔者认为,“政府是网络舆论的引导者”[12],若将其引导过程进一步展开分析,便可知政府不仅引导舆论走向,还会影响人们的行为。在疫情期间,政府以一种“大家长”的身份来保障民众的日常生活,无论是以壮士断腕的决心采取“封城”举措以换得全国人民的平安,还是举全国之力修建“火神山、雷神山医院”,抑或对每一个患者个人的经济援助等等诸如此类的事件当中,政府从宏观大局着手,落实了微观个体的生活,这些具体的活动不仅体现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执政优势,也彰显了我国以人民为中心的制度优势,对于不稳定的舆论场来说,这也成为政府主动设置议题的典范,引导着网络舆情往正向发展。政府的议程深入之后又将反哺舆论场中的意识形态,对于整个国家的治理而言有着十分重大的意义。

2.凝心聚力,打通战“疫”宣传“最后一公里”。“最后一公里”是习近平总书记站在时代发展的高度对国家长治久安提出的目标,关键在于解决好服务好民众诉求。当前,我国媒介融合已经深入到县级市,各地政府近几年纷纷建立起自己的县级融媒体。在媒介融合的大背景之下,县级融媒体建设对于网络舆情治理的作用不言而喻,能够解决以往小县城及农村信息闭塞的问题,让基层群众也能及时接触到各类信息。突发的全国疫情不是某个特定地区的事情,它与每一个民众的生活都息息相关,全国的战“疫”宣传不是在打游击战,而是总体战。在本次事件中,各大县级融媒体根据各地受众对信息的接受能力而采取有针对性的传播方式,如江苏省广电总台与全省各县级融媒体中心联合推出视频征集展示平台——《战“疫”,我们一起上》,邀请各县级融媒体中心共同参与视频的制作,主播、村民网格员、大喇叭、锣鼓、宣传车、快板、rap齐上阵,通过亲民的话语和丰富的形式使得防疫宣传深入社区、深入农村,同时三大运营商齐上阵,每日定点向所有的公众发布防疫形势的重要信息,这些举措有利于缩减疫情当中的“数据鸿沟”,减少了信息不对称性。除此之外,政府还加大了与新媒体平台的融合力度,扩大传播矩阵,进一步将“互联网+政务”落到实处,通过微信平台向民众发放个人健康码和及时问诊的服务,在媒介融合进程中优化舆情治理的手段。

三、新时代下的网络舆情治理

多元化是网络空间的主要特征之一,各个主体之间有区别也有联系,在面临来势汹汹的互联网热潮,只有各方统筹,才能去佩戴好网络这把“双刃剑”,才能够让科技发展服务于我们社会发展。对于网络舆情治理不可一概而论,笔者在分析不同主体在新冠肺炎疫情表现之后,从周期性角度切入,探索各方协同合作、共同治理的措施,让网络空间得以良性发展,使得网络舆情发挥聚人心、汇民意的作用,下好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舆情治理这局棋。

(一) 立足大局,塑造新时代主流意识形态

舆情治理直接涉及我国意识形态及政治安全,互联网作为当下舆情的主战场是主流意识形态的必争之地,牢牢掌握网络话语权是推进社会良性发展的必然要求。我国历届领导人无不强调从本国国情出发,不断去摸索舆情治理的路径,习近平同志作为新时代的领导人,更是将新闻舆论工作上升到了是“治国理政,定国安邦”的战略位置。网络舆情是大众民意的反映,主流意识形态能否在网络上及时回应问题、答疑解惑,对主流意识形态权威性的建构举足轻重,“各级党政机关和领导干部要学会通过网络走群众路线,经常上网看看,潜潜水、聊聊天、发发声。”[13]在疫情期间,总书记一再强调各大官员要利用好媒体来回应舆论关切及社会关切的重要性,提升全社会的“抗疫”信心。

新媒体时代,构建网络主流意识形态必须要增加自身的阐释力,让民众愿意听的同时,也要保证听得懂。值得注意的是,有关公共卫生事件的网络舆情中掺杂多方意见,其中不乏某些错误思潮的渗入,极大地损害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凝聚效应,瓦解了社会向心力,对此,总书记多次强调“要深入开展网上舆论斗争,严密防范和抑制网上攻击渗透行为,组织力量对错误思想观点进行批驳。”[14]在网络舆情治理中要坚持强调主流意识形态的引领导向作用,防止在舆情传播中出现的“反主流”现象撕裂社会成员共识。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闻舆论的重要论述及形成的一整套理论体系,为网络舆情治理指明了未来的大方向。做好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网络治理,一方面需要我们在思想上全面学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舆论治理的系统论述,把握其中的认识论与方法论,树立正确的舆情治理观念;另一方面也需要在实践上下功夫,“提高用网治网水平,使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变成事业发展的最大增量”[15]。

(二) 做好当下,完善多元主体共治舆情

1.网络舆情形成期的监察与预防。舆情发展的初期需要政府与技术公司双方合力共谋共管。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虽然具有突发性,但是也会有潜伏期,而普通网民在这一时期处于认知舆情的阶段,缺乏整体视野,尚不能够很好预测事件全貌,此时便是政府控制舆情发展的关键时期。段峰峰等基于人工智能理论和技术提出跨媒体网络舆情数据智能分析与处理方法,文中主要是从人工智能工具属性出发来为网络舆情提出治理路径,却并未清晰界定使用者的问题[16]。在舆情处理中,政府的作为往往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政府应该合理高效使用人工智能技术做好舆情预警以及规避次生舆情的发生。人工智能在我国虽然应用较早,但大多数由技术公司为主体来投放使用,政府并没有完全自主权,但是很多舆情的初期阶段可以通过利用大数据的抓取与筛选功能监测事件的发展,因此,政府要与技术公司保持长期有效的协作来保证舆情的及时发现。

首先,双方协商,建立网民意见数据库,通过输入有关各类健康词条作为数据抓取的标准,一旦发现网络中有关于卫生事件出现就要做到及时监测;其次,在获取信息后,判断信息的准确性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公共卫生事件中,需要专业医疗专家进行核实,信息通过权威认证后再采取下一步措施;最后,政府要做到信息及时公开,在处理网络舆情时应该摒弃传统的官僚主义做派,不可将民众视为乌合之众,尤其是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关系到全社会的健康,更要及时公布信息,维护好政府的公信力,避免陷入“塔西佗陷阱”。

2.网络舆情爆发期的引导与治理。舆情在爆发期的热度和强度都达到了峰值,并且对网络空间的安全造成了一定的威胁,在这一阶段需要以主流媒体为首,举全社会各方传媒力量协力同心来共同治理网络舆情。上面提到建立舆情数据库勘测舆情,如果政府在初期未能做好预防措施而使得事件进一步发酵导致舆情失控,这个时候政府的公信力很有可能已经遭到了民众的质疑,而作为第四权力的大众媒介需要及时救场,稳定舆情。主流媒体作为人民的媒体、作为社会公器,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国家的声音也承担着舆论监督的责任和稳定民心的作用。舆情爆发期间信息量会成指数级暴增的同时也会诞生诸多谣言,谣言的出现会使得舆情治理大打折扣,主流媒体要义不容辞地担负起自己的责任,联合各方力量守好网络舆情主场地。

这个阶段的核心力量在于主流媒体,媒体必须要保证报道质量,为其他自媒体提供可靠信息。第一,保证真实。虽然在当前市场竞争挤压下,新闻和信息的时效性被提到关键位置,然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特殊性与其他事件不同,每一则新闻报道都关乎舆情失焦和舆论极化现象出现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当涉及到医疗卫生相关知识时,大多数记者和编辑往往缺乏相关的知识技能,这就要求报道在发布之前多向有关专家进行核实,保证权威性。第二,形式直观。上文提到,我国老龄化人口众多,无法娴熟使用网络媒介,但卫生事件却让其产生了较高的参与渴望,因此媒体在报道中除了深度解读外,还需要用音视频等简单易懂的形式为这一部分老年群体服务。第三,内容易读。长期以来,我国关于卫生事件的报道中运用的一些专业词汇让不具备专业知识的广大民众解码出现困难,比如在此次疫情中,《人民日报》发表有关“双黄连口服液可抑制病情”的报道,虽然在第一时间将信息传递给了大众,但大众将“抑制”与“预防”等同,导致一夜间药品售空,更有人去争相购买双黄月饼,虽然在很大程度上我们将其归结为大众的媒介素养不足,但也暴露出媒体在此事件中的编码不当。在中间环节中,主流媒体需要意见领袖助力共同进行舆情治理。如果说主流媒体是国家代言人,那么意见领袖可以理解为为民众发声者,每一个意见领袖的背后都有着庞大的“粉丝”与支持者,比如一些我们平时所熟知的明星偶像这类公众人物。霍尔顿·唐纳德和理查德·沃尔基于大众传媒和受众之间交流而提出的“准社会关系”来看,明星和网民之间也存在这样一种虚拟性的关系,与官方立场相比,他们更能完成心理层面的说服效果,让网民在假想的关系中产生认同,进而采取与之相同的态度,保持理性思考。除了依托现有的意见领袖力量,还需培养一批“红色意见领袖”,实现官方舆论场与民间舆论场的和谐共振[17]。处于这条舆情链底端的是无数网络意见的聚集,作为舆情参与主体,网民需要秉持理性思维,加强链条的稳固性。被社交媒体赋权的网民需要认识到自身网络媒介素养的重要性,在舆论场中做到理性发声,当然,必要时也需要政府的介入,通过将硬性法规与柔性教育相结合来提高网民的媒介素养。

3.网络舆情恢复期的维护与协调。网络舆情的恢复期间需要做好“产学研”的深度融合。作为政府一方要充分发挥对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事后的疏导作用,在当下疫情恢复期,网络舆情开始逐渐由对事件本身的关注转移到社会生活问题上,对此,习近平总书记也在决胜脱贫攻坚座谈会上强调:“各级党委和政府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坚定信心、顽强奋斗,以更大决心、更强力度推进脱贫攻坚,坚决克服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坚决夺取脱贫攻坚战全面胜利。”[18]回答好民众对于疫情带来的诸多问题是政府后期舆情治理的重中之重,也是抗“疫”能否全面胜利的关键一步。

除此之外,当疫情散去,社会各界需要携手加大对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相关研究的力度,人们的恐慌是舆情失控主要因素之一,而这种情绪来源于对于知识的未知。在后期协调中须由政府牵头,加大“产学研”的深度融合,以提供切实生活保障和理性知识来疏通舆情。

(三) 展望未来,要构建好习近平新时代的舆论高地

新冠肺炎疫情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所发生的波及最广、来势最为凶猛的一次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面对疫情,14亿中国人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展现出华夏儿女的向心力,同疫情展开了顽强的搏斗。当下形势逐渐趋于缓和,生活生产也开始逐步恢复。然而,自2020年4月初期以来,疫情在全球多点爆发并且迅速蔓延,影响到全球的213个国家和地区。在习近平主席“一带一路”愿景指导下,中国向所有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的国家捐赠了物资和设备,甚至派出专家实地指导工作,这些举措在许多国家得到了高度赞誉,“加强疫情防控国际合作是发挥我国负责任大国作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体现。”[19]这是中国的理念与主张,更是中国的作为与担当,让国际社会亲眼见证了我国高效的治理模式及政治理念的优越性。但在西方的舆论中,总有部分人将疫情政治化、病毒污名化处理,对中方在国际上的援助熟视无睹,重复地设置“中国延误论”、“中国产品低劣论”、“中国掩盖疫情死亡人数”等议题,散布政治病毒,破坏全球的战疫合力与协作。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病毒不分国界、不分种族,全人类共同努力,才能战胜之。”②可以看到,在国际舞台上仍然有少数国家奉行单边主义,对中国和平崛起表现出极大的狭隘性,频频利用本国媒体不断对我国进行带有政治偏见的议程设置,将中国形象刻板化,阻碍我国主流话语在国际舆论场上公平有效地传达。这种做法在国际道义面前无非是拙劣的政治表演,终将不得人心。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赛曾高度赞扬中方在抗击疫情中的工作,认为中国在疫情中的作为不仅体现了对本国人民生命健康的高度负责,更是对全球疾病防控的大力支持。总之,面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引起的国际舆论,要求我们坚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两大核心要义,掌握舆论场中的主动权,抢占舆论高地。

四、结 语

我国正处在历史的转折点,每次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发生都给社会带来巨大的伤害,从疫情期间网络舆情下各个主体的不同表现来看,可以得出以下结论:首先是主体的意见在让信息立体化的同时,由其所导致的谣言泛滥需要警惕;其次,媒体意见领袖具有强大的情感号召力,值得我们去进一步利用起来;再次,主流媒体本身的影响力、公信力需要在该类型事件中有意识地得以重塑;最后,在风险社会来临之际,我们的政府应该起到“压舱石”的作用,建立好信息公开透明机制。面对该类事件,除了做好线下防控工作,更加要防止由事件带来的次生舆论危机与危害,良好的舆情治理机制能对线下的工作开展带来反哺,这需要的不仅仅是政府和少数几家媒体的只言片语,而应当是多方主体的同舟共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网络舆情问题是一个宏大的课题,网络舆情根源中社会结构的变化、民众合法利益表达与诉求路径的畅通问题,以及现实社会中人们的物质与精神保障等,值得我们去进一步探究。

注释:

①参见微博.@韩红官方微博.2020.https://m.weibo.cn/1922542315/4464762715159551.

②参见学习强国报道《习近平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2020年3月23日习近平主席同英国首相约翰逊通电话.https://article.xuexi.cn/articles/index.html?share_to=copylink&study_style_id=feeds_default&source=share&art_id=14468654071123493664&showmenu=false&t=1588237596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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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网民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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