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演进与嬗变:基于易地扶贫搬迁视角的黔东北土家族体育研究
2021-05-16吴海龙张妮铜仁学院大健康学院
吴海龙 张妮 铜仁学院 大健康学院
易地扶贫搬迁的实质是人口迁移,通过转换贫困人口的生境,寻求经济社会的发展。贵州是全国脱贫攻坚的主战场,相应出台的《贵州省扶贫生态移民工程规划(2012-2020)》和《贵州省易地扶贫搬迁工程实施方案(2016-2020年)》都是以促进贵州经济的快速发展,将脱贫工作与生态环境一起抓而实施的移民搬迁工程。[1][2]然而贵州世居少数民族众多,人们在长期对自然的探索中,形成与环境相适应的文化内涵、仪式过程、居住格局与社会结构,因各个独立的居住群在选择离开居住地之后,它们的生产实践、宗教信仰、社会组织、公共服务等方面都将随着搬离原居地而逐渐发生变化。因此,在易地扶贫搬迁背景下,本文以黔东北土家族体育的嬗变为研究对象,对世居土家族村落体育活动的变迁进行深入研究,为更好的解读该地区土家族体育文化和弘扬民族的精神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可以为易地扶贫搬迁工作提供理论上的指导和借鉴。
一、黔东北土家族的历史沿革及体育活动的溯源
(一)土家族的发展演变
土家族在贵州各民族中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商代末年武王伐纣的著名战役“牧野之战”,其中的巴蜀之师就是土家族的祖先。[3]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在长江三峡沿岸地区出现了一种风格独特的区域性文化,被称为“早斯巴文化”。而在殷墟甲骨文中,也有关于巴人的记载,到东周时期,其后续文化已经遍布湘、鄂、川、黔边界地方。秦汉时,史书上对巴人有多种称谓,有的以地域命族,有的以种属相称,有的以其使用武器的特征命名。秦时称巴蜀之民为南夷,是南夷的一种。秦灭巴以后,在原巴人居住的地区设巴郡、南郡、黔中郡。[4]汉时称“黔中”,改黔中郡为武陵郡。
唐朝时期,土家族被称为“彭水蛮”“辰州蛮”等。到了宋代,军队有称谓“土丁”,进入明代,史书方志对贵州境内的土家族先民的记载就更多且较详。《明实录》中称思州、思南等处居民为“土人”,明弘治《贵州图经新志》明确指出,土人即“土蛮”。[5]与此同时,土家族与汉族地区的文化交流和贸易往来不断增加,使土家族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在清改土归流以后,“土家”一词称谓正式出现,到民国时期才称为“土家”。
新中国成立后,党中央高度重视少数民族工作,并派出专家组到全国少数民族地区进行调查,开展不同民族识别与鉴定工作,1957年土家族被明确为单一民族。1984年7月,贵州省有关专家再次派到黔东北地区对印江、沿河、德江、思南等县进行深度的调查,从土家族残缺的语言痕迹中,发现还保留着土家族原生态的东西,民族成分明显存在。1986年贵州省政府正式批复,使土家族成分合法化,成为贵州世居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因此,在土家族较集中的聚居地方建立了土家族民族乡(镇),黔东北地区土家族人口分布最多的是沿河土家族自治县。
(二)土家族体育活动的溯源
土家人民在长期的战争以及生产、生活与其他兄弟民族的文化交融中,创造和发展了本民族的传统体育文化。正是土家族的这些传统体育文化,在土家族长期的生存、生活和历史演进过程中,成了举行宗教祭祀活动、民俗活动、庆典活动、节日活动的必不可少的重要活动方式,从而不仅始终丰富着土家族的生活内容,而且始终承载着民族文化传承的重任,并成为促进民族认同、民族团结与统一的必不可少的文化因素,以至于在多民族大杂居、小聚居的背景下,成了民族识别的重要文化标志之一,成了土家族的民族身份证。
1.军事战争活动
土家族祖先以勤劳尚武,正义勇猛著称。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土家族先民就以“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的参加和“巴师勇锐”载入史册。[6]土家族是英勇养战的古巴人的后裔,至少是与古巴人之间具有相当程度的渊源关系。因而,古巴人悲壮的战争史,使这个民族有了突出的简武精神,于是战场搏杀的技术技巧便得以在土家民族中传承和发展,加之土家族所聚居的自然环境的影响,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逐步形成了具有个性的土家族武术内容,他们习惯称之为“土家拳”。如跳“矛古斯”时,人们身穿茅草、藤条编织的衣裤,演练狩猎、追捕、搏斗的动作,充分显示了土家族祖先原生态的生活状况。再如土家族武术中的“十二埋伏拳”,它是一种来自民间狩猎时设卡捕猎用的古老拳术。[7]
2.生产技能活动
黔东北土家族聚居在武陵山片区,那里山高林茂、沟谷纵横,土家村落稀疏、人烟不稠。长期以来,土家族先民社会生产力水平低下,经济发展滞后,过着伐木烧畬、并喜渔猎、不事商贾为主题形式的农耕生活。为了生存需要,也为了增添生产劳动的趣味性和娱乐性,土家人十分重视生产劳动技能传统技艺的传授,从而诞生了许多土家民俗体育活动。有些体育活动利用天然场地进行,它是村民从事生产生活中直接产生的。如:搭撑腰(拔腰带)活动是没有时间或地点限制,可以在田里的草坪上,摘下头巾作为腰带,两人互相抓着腰带摔跤。抵牛角活动无须特别建设的场地,更无须任何器材,有一块较为平整的10平方米以上的草地或泥地即可进行,活动中每局比赛总是两人相互对抗。有些体育活动是从生产劳动中间接产生的,他们从生产劳动过程中的动作、方法以及生产内容提炼出来具有娱乐性的体育活动。如:茅古斯舞按照生产、打猎等六个序列进行编排,他们以舞蹈形式表演,其内容主要反映土家族先民生产劳动与生活方式的情景。
3.原始宗教活动
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黔东北土家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宗教文化。其中大量地表现为原始宗教文化,包括图腾崇拜、自然崇拜、祖先崇拜、鬼神崇拜和巫术、占卜等。祭祀仪式是土家族原始崇拜的外在表现形式,原始宗教体育活动的雏形是在祭祀仪式的巫术活动中诞生的。[8]在祭祀的仪式中,如傩舞、八宝铜铃舞、跩神舞等都是通过肢体动作的表现形式呈现出人与神之间的交流,整个过程中串插着大量的体育动作元素。祭龙习俗在黔东北土家族地区盛行且历史是非常悠久的,祭龙的目的主要表现有两种。一种是节庆祭龙,求丰收,如德江土家族主要是在春节玩炸龙和端午节划龙舟举行祭龙仪式,请求龙神普降甘霖,乞求丰收。另一种祭龙,纯属为了求雨。如遇干旱年代,印江县土家人用草编制成龙的形状,舞草龙的人在村寨里到处游龙,然后村民们都向“龙”泼水,祈求龙王下雨。
二、黔东北土家族体育的文化特征
(一)土家族体育生活的封闭保守性
贵州土家族居民主要生活在武陵山区一带,境内崇山峻岭,沟壑纵横,自古以来被人称为“地无三里平”。有句民谣说“隔壑能看见,相逢要一天”。新中国成立前,土家族地区除靠乌江与外界联系外,陆路不畅,少有公路,周围山区不仅闭塞落后,而且山高路险,就连乌江沿途的沿河、思南等县城也是坐落在江滨山坡上。长期以来,生活在这里的土家人很少与外界交流,他们宗族祭祀体育活动的开展往往局限于本族或本村范围。由于该地区族与族之间缺乏沟通交流,一直处于封闭和保守状态,因此,各土家村寨村民都不敢擅自修改体育活动的内容、动作和要求,怕破坏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依然留存着原有的生态风貌。如德江傩仪、傩技等保留着原汁原味的傩文化。
(二)土家族体育文化的丰富多样性
黔东北土家族体育源于军事战争、生产技能动、原始宗教等活动,是世代土家人民用智慧创造出来的结晶,也是土家族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对黔东北土家族传统体育活动项目进行了归纳整理共计81项,如;赛龙舟、飞套绳、抵腰杆劲、搭撑腰、掺地菠萝、走成三、肉莲花、傩舞、打洋战、炸龙、高台狮子灯等,充分体现了土家传统体育文化内容丰富多样、表现形式与特点具有浓厚的民族特色。
(三)土家族体育文化的时代性
从新中国建立到奋进新时代,体育事业在新中国70年发展历程中取得了卓越的成绩。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体育强国建设”目标,就是为新时代中国特色传统体育发展指明了方向。在新时代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转型动因下,少数民族传统体育文化保护传承更需要适应新时代的要求,以更好地为大众服务。易地搬迁背景下土家族体育文化深刻体现了新时代的内容,如金钱杆操、土家摆手操、花灯健身操等在村落广泛推广使用,它反映了新时代土家族民间体育与现代体育共生、和谐发展的新局面。
(四)土家族体育文化的传承性
现如今,摆手舞、傩舞、肉莲花、金钱杆、赛龙舟、炸龙、脚盆龙等都是黔东北土家族体育文化传承的主要内容。主要表现在:1.节庆活动祭祀的传承,每逢节庆活动或是竞技比赛,土家人民都要把祭祀仪式作为活动流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赶年”“摆手节”“六月六晒龙袍”“赛龙舟抢鸭子”“请水”“送瓜节”等节日。2.现代教育的传承,学校是土家传统体育文化传承的主渠道,如印江县把“摆手舞”列入到自编体育教材中,同时在中小学举办摆手舞比赛;江口第二小学把金钱杆引进大课间,德江县民族中学把傩舞中的肢体动作提炼出来,创编成广播操应用到体育教学中;思南县第九中学把花灯传承人聘请到学校进行授课,并参加思南县举办的花灯操比赛;沿河四中在业余活动时间成立了男子“肉莲花”队,经常参加校级、县级以上大型活动演出。在新时代扶贫搬迁发展的黔东北地区,凸显土家儿女不忘初心,继续弘扬和传承优秀的土家传统文化。
三、土家族传统体育活动项群体系的构建
根据实地考察和有关文字、图片资料,对黔东北土家族传统体育活动项目进行了归纳整理,依据项群理论体系原理,把黔东北土家族体育活动分为:“竞技主导类”“游艺主导类”“礼俗主导类”。
(一)竞技能力主导形式的土家族民俗体育项目
黔东北土家族民俗体育以竞技能力为主导,从表现形式及特点划分为体能竞速类、命中类、制胜类、技艺类、得分类,共计30项(见表1)。其中制胜类有14项,是竞技能力主导类中项目最多的,原因是该类项目活动不受场地因素条件的限制,如抵牛角、抵腰杆劲、角力、告锤、扳手劲、扭扁担、划酒拳等项目通常是以徒手相搏或利用器材进行搏斗直接战胜对方,具有很强的竞争性,充分展示土家汉子的精干威猛,深受成年人的喜爱。
表1 竞技能力主导形式的土家族体育项目体系
(二)游艺为主导形式的土家族民间体育项目
黔东北土家族游艺为主导的项目是以玩游戏或从事休闲健身娱乐为主要目的体育活动,这些体育活动虽然有一定的规则,但并不严格,始终以玩游戏和娱乐为主题。[9]从表现形式及特点划分为:摔跤类、击打类、抛投类、棋牌类、舞蹈类、游戏类,共计38项(见表2)。其中以成年人健身娱乐为主的项目主要集中在舞蹈类和摔跤类,棋牌类中抠博(打纸牌)深受老年人的喜爱。击打类、抛投类以及游戏类主要在青少年儿童中得到广泛的运用,其原因是这三类体育活动生存空间大,主要依附于大自然就地取材,玩法相对简单,团队协作较强,彼此增进他们之间的友谊,有利于促进他们身心健康发展,再加上他们闲暇时间充裕,此类项目风靡于土家的各个村寨。
表2 游艺为主导形式的土家族体育项目体系
(三)礼俗类主导的土家体育活动项目
礼俗,指礼仪习俗,即祭祀、婚丧、交往等各种场合的礼节。从调查收集的土家族体育活动项目来看,可以把礼俗类为主导的项目分为:祭祀类、春节类、农闲类,共计13项(见表3)。在祭祀仪式中,八宝铜铃舞通过一系列的刀舞和摇铃,将“跳马过滩”和“卧马射箭”组合动作结合起来。舞步多变,简单而华丽。土家族人民对祖先的崇敬和虔诚,对天人合一的崇拜,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具有流畅的韵律美。春节期间是土家人们一年中最闲暇的时间,土家特色龙狮活动成为最受欢迎的节庆项目,如印江木黄镇文昌高台狮子灯,主要是在七张方桌上,逐层表演雄鹰展翅、罗汉拜佛、老鼠翻梁、蜘蛛牵丝、雄霸五方、四脚立将等动作,难度系数高,对于表演者不仅要有胆略,还要凭智慧、靠机敏,密切配合才能成功。
表3 礼俗为主导的土家体育活动项目体系
四、易地扶贫搬迁背景下黔东北土家族体育的嬗变
(一)土家族居民体育生存环境的改变
黔东北土家族世居于武陵山区,居住环境主要围绕山区中间的田坝、河流附近依山而建,村民居住相对分散、人口稀稠。土家族祖先长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田园生活。由于山路崎岖、道路交通不便,他们很少与外族接触交流,生活朴实且单一,以游艺、嬉戏娱乐为主导的土家族民间体育项目深受土家人民的喜爱。但是,直到如今,土家人民居住的环境和生产方式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1.易地搬迁工程的落实,部分土家人民搬离自己的家乡,要去适应搬迁后的新区环境;还有土家族青年走出村寨,常年在外务工,离开赖以生存的环境,以至于土家族原生态的体育活动已濒临消亡,传承者流失。2.以游艺、嬉戏娱乐为主导的土家族体育活动项目具有鲜明的地域性特点,它们的传承与发展离不开原生态的自然环境。易地扶贫搬迁后生存环境的变化,土家村民就地取材的体育娱乐活动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空间,使得它们逐渐被土家人们所遗忘。如摔跤类:拔腰带、撂架;抛投类:捡石子、打岩、甩过猴、打飞棒、抛棍、甩泥团、踢瞌睡包(大呆子);棋牌类:走成三、五目棋、逼角、猪娘棋、跳方格(跳飞机)、抠博(打纸牌)等项目在日常生活中已经看不见了。3.易地搬迁农体工程中,随着土家村寨、新建社区文体广场设施的完善,使得部分土家传统体育遍及众多文体广场,如“打陀螺”“摆手舞”“金钱杆”等活动项目,这种对新的历史时期生活环境变化的适应,使土家族人民走进广场进行以健身为主要目的的体育活动,成为新时期土家族传统体育传承和发展的重要形式之一。
(二)土家族体育宗教信仰的改变
土家族是一个有着传统信仰的民族,它深刻地影响着土家族的生产和生活。他们认为万物皆有灵,如白虎图腾崇拜、祖先信仰、神灵崇拜等。[10]在对自然的崇拜中,对风神的崇拜是一个重要的体现,在江口、印江两地的跩神舞(祭风神)至今仍在举行。在祭龙习俗上,沿河土家族“请水祭庙赛龙舟”在比赛开始之前必须要举行祭祀仪式,划龙船这个龙,都是供放在庙里,土家族把它称为庙龙,每年过端午,它就要进入江里面平息,斩妖除魔,保佑龙舟赛平安。随着新时代中国脱贫攻坚的全面推进,扶贫搬迁工程在黔东北土家族村落的实施,土家民俗体育由神圣性向世俗性的转变,土家族传统体育的价值功能已经由纯粹的宗教信仰向现代旅游演艺商业模式方向发展。
近年来,贵州体育旅游迅速发展,相关的各类体育旅游产业应运而生,成为贵州旅游业快速增长的亮点。因此,贵州深入挖掘民族特色体育资源,以生态、健康、扶贫三大战略促进体育旅游一体化发展。铜仁碧江有“中国传统龙舟之乡”之称,通过多次举办中华龙舟大赛已成为铜仁的一张城市名片。每年德江“炸龙”元宵节,德江炸龙活动吸引了外地游客和本地市民群众约二三十万人参加和观看。同时,德江县又是“傩戏之乡”,依托德江体育旅游大发展,以傩文化为龙头的民族民间工艺产品资源优势,建立集傩器与服饰、参观与表演等多融合为一体的傩文化体育旅游基地。
(三)土家族体育制度行为文化的变化
体育制度行为文化包括体育的规则与方法、活动形式与场地,生活方式、人员结构、习惯、时间空间等诸多方面。[11]随着贵州易地搬迁的影响,黔东北土家族村落体育制度行为文化发生了诸多的变化。1.在组织形式上,土家族以竞技能力为主导类的民俗体育原先是由村寨族老主持的祭祀、娱乐活动,现在主要由政府或市文体广电旅游局组织,如德江县春节炸龙活动、碧江区龙舟赛、思南县传统龙狮大赛等品牌赛事;以游艺类为主导的部分民俗体育游戏自引进课堂后,由学校组织实施开展。2.在时间安排上,土家人参与体育活动的时间呈常态化发展。原先在特定的节庆时间以舞蹈类、祭祀类等为主的体育活动已经向日常化转变,如土家摆手舞、傩舞、金钱杆舞等舞蹈健身已经在日常生活中成为土家人健身祛病的主要练习方式。3.在空间上,扶贫搬迁是把原先居住在山区零散的土家居民统一聚集到新建的移民安置区或是人口聚集稠密的乡镇村寨,因此,土家人的体育活动也由以前的分散化向聚集化方向转变。如,印江县朗溪镇坪柳村花灯传承人汇聚村寨村民在文化广场活动中心进行排练,并成立朗溪花灯队在每年的正月初二至十五,到各村寨用地地道道的方言进行演绎。4.在内容上,以游艺为主导的儿童游戏类项目,随着新时代互联网+体育游戏的快速发展,原来具有乡土气息的土家娱乐游戏已逐渐消失。笔者在印江木黄镇新建的安置小区内对正在广场玩耍的儿童进行了访谈,列举了打洋战、吹豌豆、皇帝登位、登高地、打豆腐、天鹅抱蛋等这些土家民间体育游戏项目,结果得出他们不知道这些游戏该怎么玩、甚至连游戏名字都不知道。取而代之的是现代体育娱乐游戏,如自行车、滑板车、手机游戏等,它们已成为青少年儿童最青睐的游戏活动。显然,现代体育运动已经在土家乡镇得到迅速的发展,尤其是篮球项目的推广,黔东北土家族地区的篮球赛除由政府举办的赛事以外,它们各乡镇村寨每年还自发组织篮球交流赛,增进彼此友谊。
(四)土家族体育公共服务的变化
农村体育公共服务是我国体育公共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指政府和有关体育部门为立足农村、服务广大农民提供体育公共产品、公共体育活动等一系列有组织的程序性服务的方针、政策和措施。[12]国家宏观层面的政策法规并未涵盖城乡体育公共服务一体化发展的具体规则,坚持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实事求是的原则,要树立新时代发展理念,确定发展目标,找准落脚点,一切从实际出发,逐步优化城乡公共体育服务资源的配置,实现乡村体育公共服务的全面覆盖。
2016年6月国务院印发的《全民健身计划(2016—2020年)》中提出,强化全民健身发展重点,着力推动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均等化和重点人群、项目发展;依法保障基本公共体育服务,推动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向农村延伸,以乡镇、农村社区为重点促进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均等化。[13]2018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建立健全基本公共服务标准体系的指导意见》中提出开展国家基本公共服务标注化试点的重要任务。[14]贵州开始实施《易地扶贫搬迁“新市民计划”基本公共服务标准化试点》,要求在搬迁安置小区新建体育文化活动中心,配套一系列体育健身器材。为了加快铜仁市城乡公共体育基础设施建设,推进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日趋完善,铜仁市对扶贫搬迁乡镇及安置新区重点实施“村级农体工程”项目。截至2021年,铜仁市人均体育场地面积1.8平方米,建设农村文化活动广场2030个,乡村大舞台426个,欢乐院坝2620个,乡镇农民体育健身工程176个、村级农体工程2668个,健身绿道226.7公里,全民健身路径工程287个,其中文体活动广场统一配备健身器材、广播电视器材等基本公共体育文化设施设备。如:德江县实施农体工程在煎茶、合兴、玉水街道等乡镇修建足球场项目,沿河县、印江县等各乡镇室外篮球场完成了塑胶灯光一体化建设,实现乡镇农体工程覆盖率达100%、村级农体工程覆盖率达100%、社区健身设施覆盖率达100%。据实地调查,在沿河、德江、印江离县城较偏远的一些村寨,所谓的文化广场以前就是是一个泥土坝子,下雨过后满地泥泞,村民健身跳舞极其不便,现在修了体育文化广场,村里跳金钱杆的村民越来越多,还把金钱杆的基本动作与现代健美操的特点相融合,创编了一套《金钱杆健身操》。土家村民的健身热情不断高涨,充分反映了扶贫搬迁是一项利国利民的民生工程。
五、结语
易地扶贫搬迁对黔东土家族体育文化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这一区域扶贫搬迁改变了土家族民俗体育文化原有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性,使得土家族大量体现当地居民风俗的体育活动、民间体育游戏形式面临衰亡的境地。因此,在扶贫搬迁工程实施过程中,既要按照扶贫搬迁政策方案统筹规划,又要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整合资源,多措并举,完善配套设施,提升服务功能。诸如:对土家族游戏类的体育活动可以引进课堂,对土家原生态的民俗体育可以积极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对体能竞速类的体育活动可以打造精品赛事进行互联网同步直播,对适合于新时代发展的土家传统体育进行改编与创新,推广应用到土家居民的日常健身活动当中。从而在新时代发展中做到多渠道、多路径、全方位的传承和发展,打造黔东北地区具有土家休闲体育特色的小镇,把旅游和体育相融合,弘扬优秀土家传统体育文化,积极融入中国民族体育文化当中,实现民族体育文化繁荣发展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