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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戏”形象在“国潮文化”中的应用研究

2021-05-13王晋平杨玉锦

天工 2021年4期
关键词:婴戏便笺国潮

王晋平 杨玉锦

太原科技大学

一、“婴戏”语义探析与“婴戏”形象在艺术作品中的运用

(一)“婴戏”语义探析

“婴戏图,顾名思义,就是表现儿童游戏活动的作品。游戏是儿童最广泛和经常的活动。”[1]在古代文献中的“婴”与“戏”分别有着多种解释。例如,《韩非子·外储说左上》中:“夫婴儿相与戏也,以尘为饭,以涂为羹,以木为胾,然至日晚必归饷者,尘饭涂羹可以戏而不可食也。”[2]“婴儿非与戏也。婴儿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教。”[3]这两处引用中的“婴儿”皆指代小孩子,而第一处的“戏”指玩耍、游戏,第二处的“戏”指开玩笑。汉代刘熙在《释名》中解释“婴儿”为:“人始生曰婴儿。胸前曰婴,抱之婴前,乳养之也。”[4]这里的“婴”指人的初生。《论语·阳货篇》中也有:“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5]这里的“戏”有玩笑之意。综上所述,可以看出“婴”与“戏”在古语中皆有多种释义。今人将“婴”与“戏”结合,形成一种普遍共识,将“婴戏”认为是一种婴孩戏耍的状态,如扬之水在《从孩儿诗到百子图》中表示:“定陵所出百子衣是历代儿童游戏的集大成,也是历代婴戏图的集锦。”[6]

(二)“婴戏”形象在艺术作品中的运用

“婴戏”形象在传统绘画作品和传统手工艺作品中均有呈现。艺术家借助儿童天真烂漫的美好形象及其象征多子多福的吉祥寓意来展示作品美的意图与宣传教化的目的。中国绘画历史中擅长于画“婴戏”图的画家主要有唐代的张萱、北宋末年的刘宗道与杜孩儿、南宋初年的苏汉臣与李嵩等人,传世绘画作品有苏汉臣《秋庭婴戏图》、李嵩《市担婴戏图》、陈洪绶《戏婴图》、丁观鹏《照盆婴戏图轴》等。“婴戏”形象作为装饰纹样在传统手工艺作品中呈现的作品有宋代磁州窑白地黑花婴戏纹枕、清代乾隆犀角雕婴戏图螭柄杯、剔红婴戏图圆盒等。无论是绘画作品还是作为实用器物的装饰纹样,“婴戏”形象都不可避免地裹挟于中国传统精神文化之中,表现人民祈求“多子多福”和“儿孙满堂”的美好愿景。此外,“婴戏”作品中也体现了艺术创作者和接受者对于儿童的祝福和对童趣的向往。

二、“婴戏”形象在“国潮文化”中的应用实践

“国潮文化”是近年来新兴的汉语词汇,根据2019年11月清华大学文化创意发展研究院发布的《国潮研究报告》对于“国潮”的定义来看“国潮=中国潮流+中国风潮……进入国潮元年之后,国潮泛指广义上的某种消费概念,即国货群体和带有中国特色产品的走红”①清华大学文化创意发展研究院:《国潮研究报告》,2019。,将中国传统“婴戏”形象融入“国潮文化”中,能够促进优秀传统文化的广泛传播。

应用实践案例:“婴戏”便笺

图1 Omoshiroi Block便笺

便笺是当代学生和办公一族不可或缺的实用物品,由于便笺的便携性、实用性和粘贴的随意性而受到大众喜爱。虽然一成不变的红、黄、蓝、绿的方形便笺简单、直接、高效,但是也有设计师别出心裁,将便笺设计成了实用与艺术的结合体,在保证便笺实用功能的同时增加了其使用趣味。例如,日本TRIAD建筑模型制作公司所推出的Omoshiroi Block系列便笺(如图1),建筑模型类的便笺随着纸张的使用,立体的建筑样式随之显现出来,这样的创意不仅激发了人们使用便笺的欲望,更增加了人们在使用过程中的趣味性,进而深刻感受到了不同民族的文化。

本次应用实践案例中的“婴戏”便笺是“婴戏”形象与便笺的简单结合。在实践案例中,使用了两种方式将“婴戏”形象印制在便笺上:第一种方式是在便笺上方直接印制“婴戏图”,下方留白以便文字的书写(如图2)。第二种方式是以半透明的方式将“婴戏图”印制在便笺上,这种方式既不影响欣赏图片,也不影响文字书写(如图3)。此外,“婴戏图”的下方还搭配了与图片游戏相符的文字注释,人们在使用便笺的短暂瞬间便可以了解一项中国的传统游戏。实践案例中的“婴戏”便笺展示了北宋画家苏汉臣《秋庭婴戏图》中孩子们玩耍的“推枣磨”游戏。“推枣磨”游戏是一项平衡小游戏,玩家需准备三枚枣、三只竹签和一根细长竹篾。首先将一枚枣的上半部分枣肉削去只留下枣核,下半部分用三只竹签插入呈三足鼎状,剩余两枣分别插入细长竹篾两端,将竹篾中点放在裸露枣核上寻找平衡,用手指推转,形似推磨,故名为“推枣磨”。但是现代人们对“推枣磨”游戏却知之甚少,“婴戏”便利贴纸的文字解说版就以图文结合的方式,具体地展现了儿童游戏的场景,同时配合文字解释说明了游戏的玩法和内容,避免了人们看到图片却不懂图片展示的内容,通过这种简单的方式,使用者能够从中体会到乐趣并了解其文化内涵。此外,印制“婴戏”形象的便笺价格也相对低廉,不论是购买能力较低的年轻学生,还是上班族都能够通过较低的价格购入“婴戏”便笺。因此,“婴戏”便笺同时具备了价格低廉、受众面广、审美与实用相结合等众多优点,方便了人们在生活中随时与“艺术”互动。

三、“婴戏”形象在“国潮文化”中应用实践的意义

(一)理解与认知中华传统文化

图2“婴戏”便笺(留白版) 杨玉锦/作

图3“婴戏”便笺(解说版) 杨玉锦/作

“婴戏”形象融入“国潮文化”能够帮助人们理解与认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国潮文化”的受众多为年轻群体,对于优秀传统文化的认同和坚持文化自信是当代年轻人的重要使命。就“婴戏”形象而言,它不仅形象地再现了旧时儿童的游戏内容,同时也体现出了中国传统民俗文化。

中国传统游戏随着信息时代的来临逐渐被遗忘。例如,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的宋人《百子图》中的“骑竹马”①骑竹马:儿童在游戏时骑一端带有马头的竹竿,假作骑马状。详见宋秀平:《“两宋”婴戏文物的“体育活动”辨析》,《成都体育学院学报》2019年第3期。,台北故宫博物院藏苏汉臣《秋庭婴戏图》中的“轮盘儿”②轮盘儿: 拨转轮盘,待其停止获得相应小物件。详见扬之水:《从〈孩儿诗〉到百子图》,《文物》2003年第12期。,北京故宫博物院藏《蕉石婴戏图》中的“傀儡戏”③傀儡戏:利用傀儡表演的戏剧形式。详见郑才旺:《娱乐、驱邪与佑子——宋金婴戏图中的傀儡图像及含义探析》,《美术大观》2020年第9期。等,这些游戏内容都是在“婴戏”图中经常出现的儿童游戏场景。单人竞技类、团队合作类的游戏数不胜数,多种多样的游戏类目让儿童的身心得到了全面发展。通过观赏和使用带有“婴戏”形象的国潮风产品,能够帮助人们认识和了解传统儿童游戏内容。此外,“婴戏”形象能够帮助人们了解我国丰富的传统民俗文化。在中国古代,子嗣昌盛才能保证整个家庭的繁衍、壮大和劳动力需求。这种“祈子”的民俗观念体现在“婴戏”绘画作品中,多用隐含“多子”含义的物象来表现。例如,象征“枣生贵子”的婴童扑枣,象征“观音送子”的童子拜观音,以及象征“百子千孙”的吉祥百子等,都反映了古代人民祈求多子多福的民俗文化。

(二)正视当代儿童游戏的优势与不足

“婴戏”形象融入“国潮文化”还能够帮助人们认识和了解古代儿童游戏,正视当代儿童游戏的不足。儿童时期是人生的重要阶段,除了完成学业的重要任务之外,儿童课余期间的游戏成为儿童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促使儿童身心全面发展的重要内容。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和发展,儿童游戏的种类和样式逐渐增多,互联网的参与也使得儿童游戏更加的现代化和多元化。手机和平板电脑的智能化,使人们实现了足不出户就能够通过网络建立联系、线上交流和游戏。但是,线上虚拟的儿童游戏建立在长时间的注视屏幕和久坐不动的身体状态中,在现实生活中能够调动身体运动的互动类、合作类、竞技类的游戏愈发减少。因此,对儿童时期游戏的研究是值得重视和深思的一部分。将“婴戏”形象运用到“国潮文化”中,通过“国潮文化”对“婴戏”形象的普及,让人们随时随地了解到传统游戏的内容并对当代儿童游戏加以改善和实践,对完善和改进当代儿童游戏具有深刻、重要的意义。

(三)潜移默化、寓教于乐的审美教育

“婴戏”形象融入“国潮文化”是以“潜移默化”和“寓教于乐”的方式对年轻一代进行的审美教育。席勒在《美育书简》中认为:“一种美的音乐会给我们一种生动的感觉,一首美的诗篇会激起我们活跃的想象力,一幅美的绘画和一座美的建筑会唤起我们的知性。”[7]“婴戏”形象融入“国潮文化”所制作的文创产品中,通过大众能广泛接受的方式,以符合当代大众乐意接受的形式,将艺术融入生活,使大众在享受其功能性的同时又能受到艺术的熏陶。

四、结语

“国潮文化”盛行以来,不少中国品牌将优秀传统文化与时下潮流相结合,创造了一批广受大众喜爱的国潮产品。例如,运动品牌李宁的“悟道”系列和故宫博物院制作的文创产品等,将中华传统文化的精神内涵赋予商品,让人们在潜移默化中认同中华传统文化,实现了真正的文化自信。传统“婴戏”形象包含了中华传统文化内涵,展现了人民百姓对于家族兴盛和幸福生活的美好期待与愿望。将“婴戏”形象与“国潮文化”相结合,符合当下的文化背景,有利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播,同时也能够帮助人们认识和了解“婴戏”形象在中华传统文化艺术中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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