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线下混合教学模式在二语教学中的有效性探究

钱 放，王旭东

（皖西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六安 237012）

一、研究背景

“互联网+教育”背景下课堂教学是当下教育领域的研究热点。传统教学模式采用面对面的授课形式，以教师“讲”、学生“听”为主，其传授知识的方式相对较为被动且容易忽略学生的个体差异性，难以满足学生的个性化需求。现代科学信息技术迅速发展，大数据时代为学习者创建了一个以学习者为中心、开放而又灵活的线上学习环境。学生不但能够获取更广泛的知识资源，也可以有多次学习的机会，学习也不再局限于固定的时间、地点。而在实际操作中，完全的线上学习因为缺乏教师的主导与监管，学习效果往往偏离了教学期望值。

混合教学模式是将传统课堂教学模式与线上教学模式相结合，实现优势互补[1]69。线上线下混合教学模式具体是指“课前视频课程自学听讲，课堂面授教师辅导”的一种翻转课堂策略。这种模式将各教学环节时间、空间的分配进行了调整，将原本传统教学中教师“讲”的部分内容用线上的视频课程代替，而在课堂教学中以评析作业、开展讨论为主，以师生互动、生生互动为主，从而真正实现了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和教学方式的改革[2]147。一般来说，课堂教学过程包括呈现、体验、再现、反思四个环节。呈现主要表现为教师授课，是学生接受知识的过程；体验、再现和反思主要是指作业、练习等方式，是学生巩固所学知识，将知识内化的过程，也是培养学生实际应用能力的过程。因此，在体验、再现、反思这三个环节中，学生更加需要教师的帮助[2]147。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作为一种有效的教学和学习模式，符合人的认知规律，也受到了语言教育者的关注，并应用于二语教学中。

二语教学法的研究渊源已久，20个世纪70年代，Stephen Krashen提出的i+one输入习得理论曾风靡一时，很受语言教育界的欢迎。Stephen Krashen认为二语习得有效的方法是输入法，特别是给学习者比其已习得水平再多一点的输入，即i+one输入法，i代表学习者目前的水平，one代表适当的输入增加。这一理论至今还受到一些研究者的追捧[3]。到了80年代，加拿大学者Merrill Swain觉得输入对二语习得是必须的，但还不够，二语习得还需要输出。通过输出，学习者不仅可以发现差距，还可以进一步了解自己要学习什么。Swain的输出理论一样在二语习得中广受好评，被外语教育界接纳[4]。1981年Michael Long就“外国式语言”（foreigner talk)研究指出输入和互动应区别对待。在他看来，输入是一种语言结构的形式，而互动则是这种形式的功能与应用；在实际交际中，人们需要互动，并且互动的调整要更加频繁。因此，Long提出了“互动假说”这一理论，即二语习得的一个充分且必要的条件在于母语者与非母语者的互动交流。这一理论的提出和完善使得二语教学有了更明确的方向和理论结构[5]。基于这一理论，交际教学法被外语教师所采纳，并应用到实际教学中。在传统课堂教学中，教师可以通过互动问答、角色扮演、小组讨论等方式来实现交际行为；线上教学提供的是另一类的交际行为，如远程的互动、线上的交流等。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符合二语习得中交际教学法的基本原则，理论上是可以适用于二语教学中的。目前，对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在二语教学中的有效性的研究较少，特别是对二语教学中的“听、说、读、写”四个范畴的有效性的研究不多。本文旨在探究线上线下混合教学模式在二语教学中的有效性，具体对每种语言技能（听力、口语、阅读、写作）的学习效果进行了评估。研究问题如下：第一，列举不同的线上线下学习手段并评估它们的有效性；第二，评估各个语言技能（听力、口语、阅读、写作）在不同线上线下学习手段下的有效性。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以问卷调查为主、个别访谈为辅的方法来收集研究信息。该问卷包含20个问题，按1-7的等级对有效性进行评分。调查问卷通过授课教师分发给60个参与线上线下混合学习的阜阳师范大学英语专业二年级学生，其中男、女生各30名。他们参与的混合式教学的课程有“综合英语”“视听说”“阅读与写作”，即四种语言技能的学习都能在混合式教学中实现。混合式教学是一个概念，其中包括框架教学过程，该过程将传统的面对面的教学和信息技术支持的线上教学结合在一起。混合式教学有不同的学习手段，如图1所示，它包括：

图1 混合式教学框架

本研究在回收60份有效问卷后，对所获数据进行梳理，统计结果，制作表格，再结合个别访谈的结果进行分析。

三、研究结果

如上所述，在线上线下教学环境中学生可以使用多种学习手段。为了获得第一个研究问题的答案并评估这些手段的有效性，本研究为调查的学生提供了多种选择，按1-7的等级对有效性进行评分，1表示“非常无效”，7表示“非常有效”。如表1所示，受访者认为不同学习手段的学习效果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表1 线上线下学习手段的有效性

通过表1可以发现，当要求学生以1-7的等级对这些工具的有效性进行评分时，线上教学与线下教学的得分较接近，分别是4.41和4.58。线下教学有效性的得分略高于线上教学。在线上教学手段中，有效性排在前面的分别是线上互动、视频课程和形成性评估；电子资料和远程会议的评分较低。对于线下教学，学生还是表现出相当的认可。传统的课堂授课、小组互动、总结性评测的有效性的平均分也有一定的差异，分别是4.98、4.32和4.45。问卷调查结果发现，学生在线上教学时比较倾向于使用线上互动的学习手段，具体包括在线讨论板、课程QQ群组或微信群组。此外，课程视频也是学生认为较有效果的线上学习手段。在个别访谈中了解到，学生线上学习的课程视频大多是慕课精品课程或授课教师准备的知识点微视频。问卷数据和个别访谈均表明学生认为视频课程能直观且有针对性地帮助学习。对于教师布置的在线测试任务，学生也表示认可。他们认为一方面线上学习需要更多的辅助资料；另一方面作为形成性评估的手段比一次总结性测试更人性化一些。对于在线学习提供的PPT及参考书等电子资料，大多学生表示不感兴趣，学习效果一般或较差。同时，较多学生表示很少使用远程视频会议的方式进行学习，更多的会在讨论板或课程群组进行讨论学习。而在线下教学中，大多数学习者对课堂授课方式反应积极，在问卷中，有23%的学生表示在没有任何在线支持的情况下也更喜欢纯教室课堂的学习，他们认为教室环境足以学习知识。对于传统教学中的小组学习互动、总结性评测，学生认为都有一定的效果。

二语教学必不可少地要培养上述四项技能（听力、口语、阅读、写作）。表2至表5列出了各个语言技能在不同学习手段下的有效性。

从表2中可以看出，“听”这个语言技能在线上学习和线下学习中的有效性的得分差异不大，分别是4.40和4.58。但具体到各个不同的学习手段上还是有差别的。问卷结果表明大部分学生认为最能提高听力水平的还是课堂授课，其有效性的平均分是5.34。在个别访谈中，学生表示在课堂授课环节中，教师会讲解听力技巧，也会根据需要多次重放听力内容，这样的学习方式比较科学，更能有效促进听力的提高。视频课程、电子听力资料、形成性评估是线上学习环境下学生比较青睐的学习手段。这也反映出学生比较认可“听”是主要靠“输入”来提高的语言技能。线上互动与小组互动通常反映的是学生在学习中与同伴合作学习的意愿，问卷结果表明这种同伴间合作学习的方式在“听”这个语言技能上的有效性体现得不太明显，得分分别是4.28和4.07。同样学生在练习听力时很少使用远程会议这个手段。

表2 “听力”在线上线下学习手段中的有效性

从表3可以看出，“说”这个语言技能在线上学习和线下学习中的有效性的得分有一定的差异，分别是4.29和4.80。学生反映最能提高口语水平的学习手段还是课堂授课的形式，通过和教师面对面的交流，实际使用语言更能提高口语的水平。线上互动与小组互动也是练习口语很好的形式，有效性的得分较高，都是5.03分，这也反映出学生比较认可“说”这个技能的提高主要靠互动和大量的实际操练。视频课程的有效性得分是4.68，学生认为视频课程对提高口语水平也有一定的帮助；而电子资料的有效性得分只有4.02，可见电子资料并不被学生认为是很有效的学习方式。同样，远程视频会议的有效性得分只有3.67，仍排在最后。至于测试，不管是线上的形成性评估还是期末的总结性测试，在学生看来都是有一定学习效果的，这也印证了“考促学”在中国学生中的影响一直存在。

从表4中可以看出，“读”这个语言技能在线上学习和线下学习中的有效性的得分差异不大，分别是4.46和4.56；具体不同的学习手段的有效性还是有一定差别的。通过分析问卷调查的结果，可以看出课堂授课还是大部分学生最认可的学习方式，其有效性的得分是5.01。此外，线上环境下的电子资源和MOOC视频资源也被学生认为是比较有效果的学习方式，得分分别是4.98和4.86。在个别访谈中，学生表示在课堂授课环节和MOOC的视频中，都会介绍阅读的技巧，对提高他们的阅读能力是有帮助的。其次，参考书等电子资源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素材，也能帮助阅读的学习。线上教学的形成性评估有效性的平均分是4.83，这说明学生认为长期的训练对阅读的帮助很大。作为同伴合作学习方式的线上互动和小组互动，其有效性的得分分别是4.51和4.34，学生认为合作式学习的方式也是有一定效果的。远程视频会议的有效性得分只有3.12，排在最后。

表4 “阅读”在线上线下学习手段中的有效性

表5显示“写”在线上学习中的有效性得分是4.33，略低于线下教学的4.44。我们在表5中有一个有趣的发现，在线上线下不同的学习手段中，线上学习环境下的形成性评估的有效性得分是4.78，在所有学习手段中排名最高。在个别访谈中，学生表示“写”在形成性评估上的要求是定期写作，教师会批改反馈，学生觉得能帮助他们提高写作水平。此外，课堂授课讲解、参考书等电子资料、MOOC的视频都被学生认为有较高的有效性。线上互动、小组互动、总结性评测的有效性相对低一些，排名最后的还是远程视频会议。

表5 “写作”在线上线下学习手段中的有效性

四、研究发现

本研究在问卷调查和个别访谈的基础上，探究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在二语教学中的有效性，具体对每种语言技能（听力、口语、阅读、写作）的学习效果进行了评估。通过对所获数据和信息进行梳理、统计、分析，我们得到以下几个结论：第一，为了顺应“互联网+”时代下教学主体、教学资源与教学媒介等要素的变革与发展，现代教育越来越重视以信息化为手段的线上教学[1]70。线上教学打破了时间、地点的桎梏，为学生提供大量的教学资源，其中包括MOOC精品课程、优质讲座等。线上教学在增强学生的自主学习意识、培养创新精神、提高实践能力上比传统教学更具优势。但本研究的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在二语教学中，学生还是更倾向于传统的面对面教学；虽然线上教学与线下教学的有效性得分差异不大，但仍然能反映出中国学生更习惯于面对面授课的传统教学，认为这是最有效果的学习方式。这一方面可能是由于中国学生从幼儿园到高中，大多接触的是课堂教学，他们比较习惯课堂教学模式，在他们的观念中，只有在课堂上才能学到知识，对于独立自主的线上学习还处于适应期，独立自主的学习习惯还未养成。另一方面，在二语教学中，比较常用的交际教学法在课堂授课的同步教学中更容易实现，而线上教学大多属于异步教学，交际互动较少，学生自主学习的独立性还有待培养。因此，在混合教学中要加强教师的线上监控、管理、反馈的功能，让学生在线上教学中也能有同步感。第二，通过问卷调查的数据，我们发现线上教学的不同手段中，学生对视频课程、线上互动、形成性评估这三种学习手段较为喜爱，其有效性评分在“听、说、读、写”四个范畴都较高。在个别访谈中，学生表示视频课程主要来自MOOC或者授课教师准备的知识点微视频，还有一些优质的讲座，可以直观且具有针对性地进行学习。但缺点是视频课程缺乏交流，没有反馈，有时知识点没有系统性，学生感觉不能全面系统地掌握知识。对线上互动这种学习方式的热情反映了学生对同步学习及同伴合作式学习的喜爱，特别是在“说”这个语言技能上，大部分学生表示在QQ群或微信群用英语进行口语训练，比较自信和敢于开口，学习效果较好。形成性评估一般是指教师在线上平台布置的作业或测试，学生在“听、说、读、写”各个环节中对形成性评估的有效性评分都较高，这反映了长期以来的总结性测试“一试定终身”是不受学生欢迎的，不能体现学生的水平或能力；相反，形成性评估循序渐进且系统地训练评估，更能真实地反映学生的能力和水平。第三，在线上学习方式中，学生对电子资料资源有效性的评分一般，访谈中学生表示，在实际学习中，他们有相应的教材和参考资料，对线上提供的电子资料并不是很感兴趣。大部分学生表示从来没有使用过远程视频会议的功能，这可能是因为学生还在求学阶段，对视频会议的功能了解有限，不习惯用视频会议的功能进行学习讨论。第四，课堂讲授在“听、说、读、写”各个语言技能的有效性评分中都是最高或次高的，正如上述分析的，中国学生习惯于课堂传授知识、比较被动的接受性学习。同时，小组互动式的合作学习和总结性测试对于中国学生都是有一定效果的。这意味着在未来的混合式教学中要改变学生的学习观念，让学生了解现在是终身学习的时代，要学会利用一切资源与手段独立自主地学习。具体在课程中，可以通过线上视频课程导学、线下课堂教学进行重难点讲解、线上线下深度讨论，做到师生互动、生生互动、形成性考核与总结性考核相结合，提高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和兴趣，锻炼学生独立思考的能力，促使学生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从而取得最优化的学习效果。

五、结语

综上所述，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信息时代的全面到来，线上线下混合教学模式对当前的教育教学改革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和意义[6]。线上线下混合教学模式通过构建“情境、交互、体验、反思为一体”的深度学习环境，来增强学生的自主学习意识，培养创新精神，提高实践能力[7]。本文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对线上线下混合教学模式在二语教学及四种语言技能（听力、口语、阅读、写作）中的有效性进行评估。结果发现传统的课堂授课仍被认为是最有效的教学方式。此外，MOOC视频课程、线上互动、形成性评估也被认为是有一定效果的学习手段。因此，在线上线下混合教学时，我们既不能彻底把课堂迁移到网上，也不能把“线上”与“线下”简单机械地相加，而是要充分利用“线上”与“线下”教学的优势。一方面利用“线上”进行课前视频导学，让学生对要掌握的内容有个总体了解，学生也可以根据自身不同的进度和需要利用线上学习资源进行自主学习；另一方面教师在“线下”课堂教学中对课程重难点进行讲解，充分做到师生互动和生生互动。线上线下都可以开展深度讨论，形成性评估与总结性评估相结合，真正实现由传统的以“教师讲授为主”的模式向以“学生自主学习为主”的模式转变，实现线上线下无缝衔接，建立“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模式，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丰富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有效地改善教学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