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拟疏肝清胆方治疗急性胆囊炎(胆腑郁热证)的临床观察
2021-05-12张忱忱
张忱忱 卢 黎 秦 琴
(湖北省武汉市第一医院,湖北 武汉 430000)
急性胆囊炎是急腹症之一,多因胆囊管梗阻、化学性刺激以及细菌感染等引起,若不及时治疗,可演变为慢性胆囊炎,并且随着饮食不节、生活作息不规律等,使疾病迁移不愈,给患者的生活质量带来严重不良影响[1-2]。此外,急性胆囊炎常常伴有胆结石,据报道并发比率高达95%,远期可能导致胆管炎以及萎缩、癌变等[3]。急性胆囊炎的一线临床治疗方案以西医为主,常规给予解痉止痛药、抗感染等药物治疗,在常规治疗无效时多采用手术,但疗效欠佳[4]。急性胆囊炎在中医学属“胆胀”“胁痛”等病范畴,其病机多与肝胆气郁、湿热内蕴之胆道有关[5]。在本研究中,根据急性胆囊炎(胆腑郁热证)的病症特点,笔者设立疏肝利胆、清热利湿的治法,在西医常规治疗基础上自拟疏肝清胆方治疗,取得满意效果。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病例选择 诊断标准:急性胆囊炎诊断标准依照《急性胆道系统感染的诊断和治疗指南(2011版)》[6];胆腑郁热证诊断标准依照《胆囊炎中医诊疗专家共识意见(2017)》[7]。纳入标准:符合上述诊断标准;年龄20~70岁;意识清楚,可配合治疗;无心、肺、肾等脏器功能障碍;首次确诊为急性胆囊炎;患者及其家属对自拟疏肝清胆方治疗方案知情,签署《知情协议》。排除标准:妊娠或哺乳期妇女;急需进行手术治疗者;存在胆囊穿孔、胆管梗阻或胆系肿瘤者;对治疗用药过敏者;严重肾、肝等脏器损害者。
1.2 临床资料 收集2018年10月至2019年10月本院收治的急性胆囊炎患者80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与观察组各40例。对照组男性22例,女性18例;年龄34~62岁,平均(41.73±7.44)岁;病程1~7 d,平均(3.73±0.61)d。观察组男性25例,女性15例;年龄31~61岁,平均(40.94±8.15)岁;病程1~8 d,平均(3.91±0.74)d。两组患者临床资料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3 治疗方法 对照组依据指南[6]采取西医常规治疗措施:1)监测病情;2)禁食或易消化低脂饮食;3)抗感染,注射用拉氧头孢钠(海南海灵化学制药有限公司,批准文号 H10930103,批号 1907084)1 g,稀释于0.9%氯化钠注射液100 mL静脉滴注,每12小时1次;4)制酸护胃采用注射用雷贝拉唑钠(江苏奥赛康药业有限公司,批号2001032)60 mg,稀释于5%葡萄糖注射液500 mL中静脉滴注,每日2次。5)解痉镇痛,对胆绞痛者予阿托品肌内注射;6)营养对症支持。观察组所采用的西医常规治疗措施与对照组相同,并内服自拟疏肝清胆方:柴胡15 g,郁金12 g,延胡索12 g,黄芩15 g,黄连10 g,山栀子15 g,枳实15 g,大黄15 g,金银花12 g,野菊花12 g,茵陈蒿25 g,金钱草30 g,甘草10 g。水煎,每日1剂,分2次服。两组疗程均为1周。
1.4 观察指标 1)记录主要症状包括腹痛腹胀、恶心呕吐的缓解时间以及体温恢复时间。2)血常规检查:检查患者的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3)胆腑郁热证症状评分:根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8]制定,评价患者的右上腹痛、口苦、恶心呕吐、大便,为无(0分)、轻度(1分)、中度(2分)和重度(4分)。4)血清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和白细胞介素-6(IL-6)水平:晨起空腹取3 mL静脉血,3 000 r/min离心10 min,将血清分装保持于-70℃,采取酶联免疫吸附法测定。
1.5 疗效标准 临床治愈:原有症状消失,胆腑郁热证减少率≥95%。显效:原有症状明显改善,胆腑郁热证减少率≥70%,<95%。有效:原有症状有改善,胆腑郁热证减少率≥30%,<70%。无效:原有症状无改善,胆腑郁热证减少率>30%。胆腑郁热证减少率为治疗前后胆腑郁热证症状减少率之和[7]。总有效率=[(临床治愈+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1.6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19.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表示,比较用t检验;疗效资料以例数或率表示,行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 果
2.1 两组症状缓解、恢复时间比较 见表1。观察组腹痛腹胀、恶心呕吐缓解时间以及体温恢复时间均明显少于对照组(P<0.01)。
表1 两组症状缓解时间比较(d,±s)
表1 两组症状缓解时间比较(d,±s)
注:与对照组比较,△P<0.05,△△P<0.01。
组别观察组对照组体温恢复2.93±0.37△△4.14±0.58 n 40 40腹痛腹胀1.73±0.26△△2.89±0.40恶心呕吐2.04±0.29△△3.09±0.44
2.2 两组治疗前后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比较 见表2。治疗后,两组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显著降低(P<0.01),观察组明显低于对照组(P<0.01)。
表2 两组治疗前后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比较(×109/L,±s)
表2 两组治疗前后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比较(×109/L,±s)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下同。
中性粒细胞计数组 别 时间 白细胞计数9.12±1.30 4.01±0.51*△9.04±1.18 5.88±0.73*观察组(n=40)对照组(n=40)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16.74±2.99 5.85±0.72*△16.81±3.03 6.41±0.93*
2.3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症状评分比较 见表3。治疗后,两组胆腑郁热证症状评分显著降低(P<0.01),观察组明显低于对照组(P<0.01)。
表3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症状评分比较(分,±s)
表3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症状评分比较(分,±s)
组别观察组(n=40)对照组(n=40)时间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上腹痛3.11±0.47 0.74±0.10*△3.17±0.44 1.73±0.25*口苦3.10±0.39 0.81±0.12*△3.14±0.37 1.74±0.22*恶心呕吐3.13±0.49 0.88±0.14*△3.08±0.37 1.77±0.28*大便2.97±0.38 0.70±0.09*△3.01±0.36 1.51±0.19*
2.4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TNF-α与IL-6水平比较 见表4。治疗后,两组血清TNF-α与IL-6水平明显降低(P<0.01),观察组明显低于对照组(P<0.01)。
表4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TNF-α与IL-6水平比较(ng/L,±s)
表4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TNF-α与IL-6水平比较(ng/L,±s)
组别 时间TNF-αIL-6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观察组(n=40)对照组(n=40)47.41±6.52 22.36±3.93*△47.09±7.33 30.49±5.03*104.21±13.53 51.25±7.79*△104.77±13.90 73.47±9.41*
2.5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见表5。观察组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
表5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n)
3 讨 论
急性胆囊炎的病因病机纷繁复杂,其发病与年龄、性别、细菌感染及胆囊结石梗阻等联系密切[9]。研究表明,临床采取保守治疗可较好地控制胆囊炎的急性发作,西医临床保守有效率可达87.3%[10]。然而,因患者的病情存在较大差异,大部分患者在治疗后仍不能彻底治愈,病情反复后演变成慢性胆囊炎。中医学认为急性胆囊炎的病位在胆腑,但与肝脏密切相关。《脉经》指出“肝之余气泻于胆而成精”。肝主疏泄,主司人体气机之调畅,并且调节胆汁的合成、分泌等。由于情志不遂,引起肝疏泄失职,腑气不通;或饮食失节,或感受外邪,或虫石阻滞等,使湿热之邪由表至里,内蕴中焦,肝疏泄失职,胆腑郁结,腑气不通,不通则痛;肝失疏泄,则胆汁排泄失调,胆汁郁积胆腑,煎熬成石,胆腑气机不通,形成胆胀[11-12]。故中医临床治疗当以疏肝利胆、清热利湿为主要治法。
本组自拟疏肝清胆方中柴胡疏肝解郁;郁金、延胡索协助疏肝理气开郁;黄芩、山栀子、黄连清泄肝胆湿热,与柴胡相配以除少阳之邪;大黄、枳实能够行气通腑,以泻阳明实热,并防止邪入阳明;茵陈蒿、金钱草清利湿热、通淋排石;金银花、野菊花清热解毒;甘草调和诸药;全方合用,共奏疏肝利胆、清热利湿之功。治疗结果显示,观察组腹痛腹胀、恶心呕吐缓解时间以及体温恢复时间均明显少于对照组;观察组治疗后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胆腑郁热证症状评分明显低于对照组;观察组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以上结果提示在西医常规治疗基础上,对于急性胆囊炎(胆腑郁热证)患者给予自拟疏肝清胆方治疗的疗效更佳,值得临床借鉴使用。
现代医学认为急性胆囊炎多由大肠杆菌、厌氧杆菌等引起,胆囊结石同样会诱发急性胆囊炎,损伤胆管壁,产生炎性介质如TNF-α、IL-6,继发性引起炎性细胞因子升高,参与炎症反应[13]。TNF-α、IL-6也可一起诱导其他细胞因子的产生,发挥协同促炎反应,引起“炎症级联效应”[14]。研究证实[15],急性胆囊炎患者血中革兰阴性杆菌感染易释放过量的内毒素,诱导TNF-α、IL-6等入血,引起炎性链级反应,导致多器官障碍和并发症。治疗结果显示,治疗后,观察组血清TNF-α和IL-6水平明显低于对照组;表明在西医常规治疗基础上给予自拟疏肝清胆方,可进一步抑制急性胆囊炎(胆腑郁热证)血清TNF-α和IL-6水平,可能是该方药发挥治疗作用的作用途径之一。
综上,在西医常规治疗基础上,自拟疏肝清胆方可促进急性胆囊炎(胆腑郁热证)症状体征改善,疗效明显,可能与下调血清TNF-α和IL-6水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