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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主艺术歌曲《我住长江头》音乐特征与演唱分析

2021-05-10陈安妮

艺术评鉴 2021年6期
关键词:演唱分析音乐特征

陈安妮

摘要:《我住长江头》是一首家喻户晓的艺术作品,是我国近代史上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青主结合西方的作曲技术改编宋代词人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这首词作,创作出具有民族风味的《我住长江头》并赋予它新的情感。

关键词:《我住长江头》  音乐特征  演唱分析

中图分类号:J6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1)06-0067-03

艺术歌曲是一种特定的音乐题材,由于对歌词、旋律、伴奏等方面极高的要求使这一类型的歌曲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中国近现代是我国艺术歌曲的创作与发展的萌芽、繁荣时期。《我住长江头》这首艺术歌曲创作于新文化运动之后,大量留洋的音乐家回国,他们尝试将西方的作曲技法与我国的音乐相结合,青主就是其中优秀的作曲家之一。青主对这首艺术歌曲所要表达的感情与李之仪在词中所要表达的情感有着不同的理解,他更加突出表达对壮烈牺牲的革命义士的思念之情,抒发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这首歌流传至今,被选作高等师范院校的声乐教材,其蕴含的情感以及演唱技巧值得人们深入探讨。

一、词曲作家简介

青主原名廖尚果,曾化名黎青、黎青主。广东惠阳人,中国音乐理论家,他是我国20世纪20年代的代表音乐家之一。他的音乐思想主要体现在《乐话》与《音乐通论》中。他认为“音乐是一种灵魂的语言,只有在这个意义范围内,我们才可以将音乐当作描写灵魂的一种形象艺术。如果我们把我们的灵界当作是我们的上界,那么我们也可以把音乐当作是上界的语言”。这也是著名的“音乐是上界的语言”这一命题。他创作的艺术歌曲一般格调朴实无华、情感深刻,并致力于体现民族风格。他的著名作品有《大江东去》《我住长江头》《红满枝》等。

李之仪,字端叔,自号“姑溪居士”,北宋著名词人,至原州(今属甘肃)通判。他是北宋中后期“苏门”文人团体的成员之一。他的许多作品都为人们所熟悉,如《蝶恋花》《卜算子·我住长江头》《西江月》等。

二、《我住长江头》的音乐特征

(一)速度和节奏

一般来说,节奏较快的歌曲会让人感到愉快、欢乐、活泼,而节奏较慢的歌曲会使人觉得舒缓、和谐、忧伤。从速度上来说,《我住长江头》是一首不太快的快板,为了演唱的完整、一致性以及更好地抒发情感,演唱者通常会根据具体的情况灵活控制速度,这样更有利于情感的表达。从节奏上来说,《我住长江头》的节奏没有过多的变化,一种节奏型贯穿始终,这样密集的旋律、伴奏线条与歌词相呼应,营造出一种江水奔腾不息的画面。

(二)旋律与伴奏

《我住长江头》是一首典型的艺术歌曲。全曲的钢琴伴奏主要运用琶音音型,利用这一音型营造出江水流动的感觉,使之与歌词相照应。这首艺术作品在风格上具有我国民族音乐的典型特点,比如在句尾常出现上行或者下行的四度音程,歌曲大多数的字都占三拍的时值,使得这首该歌曲有了一种中国古诗词的意味,却又比吟诗更加的激情。钢琴伴奏主要以流动的音型贯穿全曲,歌曲使用了自然调式的旋律与和声,显得自由舒畅,具有民族风味。

这首作品前半段以叙事为主,钢琴伴奏较为舒缓,右手以琶音的音型跑动,左手以双音的形式奏出其和弦音,后半段以抒情为主。伴奏有了些许改变,右手和左手交换弹奏琶音。特别是最后一次重复“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琶音的弹奏换到了左手,随着音高的改变,右手以柱式和弦的形式推进,情绪也达到了最高潮。

(三)唱词理解

这首词分为上下两阙,这首词描述了两个相恋的人相隔于长江的两头,但是两人却因为相隔于长江的两头终日不能相见。这江水什么时候停止,这种离愁别恨什么时候才能终止,希望你的心如同我的心一样,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相思情意。

李之仪以第一人称“我”写了这首词,在词的开头通过长江的“头”和“尾”树立了空间感,暗示“我”与“君”的距离很远,思念之情无从表达。上闕将一位女子伫立在江边思念自己恋人的画面形象地表现出来。而到了下阙,情感变得激动起来,“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两个问句将情绪推向高潮,表现出“我”的迫切与无力感。青主将下阙重复了三次,第一次出现时情绪较为激动,表达出了女子对于两个人爱情的坚定态度。第二次出现首先与第一次相同,同样先是述说女子的思念之情,但是在唱到“定不负相思意”这一句的时候旋律音级进下行,更像是女子在叹息的感觉。第三次重复“定不负相思意”时将“意”扩充了一小节,利用长时值来表达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

(四)曲式结构

《我住长江头》这首艺术歌曲的曲式结构类型为复二部曲式,首部由A、B两个乐段组成,中部由复乐段C组成。

在首部中的A乐段中,它是一个标准的起承转合乐段,1~4小节是整个艺术歌曲的前奏。5~8小节是A乐段的“起句”,它具有标准的五声性音阶,是比较典型的民族性风格。起句的首音为A,以A-B-D-E-B的旋律音阶构成第一个乐句。第二个乐句(9~12)是第一个乐句的变化重复,落音结束到了羽音(E)上。第三个乐句(13~16)是以两个小节为一组的级进下行的旋律体系,结束音落到了羽音(E)上。第四个乐句(17~20)是第一个乐句的变化重复,具有“合句”的典型性特征。在B乐段中,也是具有典型的起承转合的四句式乐段,调性还在G大调上,每4个小节为一个乐句。在B乐段中情绪起伏变高涨。因为相对第一个A乐段的起始音来说,它从D音开始级进上行到高音区,对A乐段起句的音区来说,处于高音区。然后在旋律线条上依然保持五声性民族旋律特征,第二个乐句(“承句”)是起句的变化重复,保持材料上的统一,具有严格的逻辑性,节奏形态保持高度一致,典型的三拍子特征。第三乐句为“转句”,在节奏型上就有了鲜明对比,旋律线变得以密集为主,最后的落音在徵音(D)上结束。最后第四个乐句(合句),是第一个乐句的变化再现,之后整个首部就结束了。

在复乐段中它同样是以4小节为一个乐句,共有16个小节。同样复乐段的乐句也是具有起、承、转、合的典型特征,尽管歌词的意义是重复歌词的后半部分,但是在整首艺术歌曲当中,同样是以对比这个旋律发展手法来完成全曲的对比部。在复乐段的第二部分,第一句与第二句再现了第一部分的前两个乐句,第三句再现B段的第三个乐句,但是在结束句又回到了G大调,在第二小节处标有“cresc”表示情绪推到高潮,同时这一乐句也构成全曲的高潮最高的部分。所以在整个复乐段的C乐段,它的旋律发展部分同样具有逻辑性、统一性与对比性。所以才做到整首艺术歌曲的完整性与同一性。在整首艺术歌曲的和声上,有一处值得特别注意的是运用#A上的减七和弦,使得在听觉上出现了类似D大调的效果,起到了丰富和声色彩的作用。

所以整首艺术歌曲是有逻辑性、完整性与统一性的,全曲的速度为Allegro ma non troppo,这首作品十分强调对于气息的控制,旋律的连贯性与流动性也十分重要。全曲主要使用均等型的节奏;旋律以极进、小范围的跳进为主;以“4+4+4+4”的形式形成完整规整的乐段。全曲使用6/8的节拍,一般乐句每一个字占三拍的时值,字尾占六拍的时值,这是这一首歌曲一个很大的特点。

三、《我住长江头》演唱分析

(一)气息的运用

气息的运用是演唱最基础的方面,正确使用气息是发声优美动听的前提。这首歌曲的曲调悠长,所以气息的分配和正确运用就显得尤为重要。比如,第一句“我住长江头”是舒缓的曲调,应该以叙事的语气进入演唱,而它的旋律线处于中声区,音域较低的部分很有可能出現“虚”的问题,这个时候气息一定要保持平稳,在调整好气息的基础上使字与字之间保持连贯,营造出一种江水川流不息的感觉。同时在演唱时应该要注意呼吸的平稳、均匀,将歌词清晰地唱出,减少滑音等。如“共饮长江水”这一句中的“水”,它的旋律音是一个向上四度的大跳,可能稍不注意会出现滑音,那么在演唱这一句之前就要调整好气息,做到一句一呼吸,保证充分的气息让最后一个音能够清晰、轻声地唱出,这样的弱收也为下一句的情绪做了铺垫。这首艺术作品是根据李之仪的词来创作的,那么在演唱时更要注意他的古诗词韵味,气息要绵延不断。在唱重音、时值较长的字词或者句子时更要加强气息的控制,并且保持气息的流动。如旋律最后一句“定不负相思意”中“意”有着六拍的时值,那么在演唱时我们要注意气息的分配和流动,以免出现唱到最后气息支撑不够的情况。

(二)咬字、吐字处理

演唱中国歌曲强调的是以情带声,保持歌唱状态,在积极、相对放松的情况下,注意咬字、归韵、呼吸以及将身体的各部分协调起来。在发声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音都必须要有唇、齿、舌、牙、喉、腭共同配合才能完成。声母是咬字主要的部分,而韵母可以称得上是字的灵魂,在唱歌时要特别注意韵母的发音,对于复韵母的音要遵循复韵母的发声原则,同时要注意其中的骨干音,把他们唱清晰。

第一,对于声母的把握。咬字是针对字头的发音,声母位于每个字音节的开头。在字与字、段与段之间起到一个连接的作用。所以,对声母的准确把握就决定了对于咬字的清楚、明亮。要想保证字正就必须掌握好声母的发音,中国汉字强调一字一音节,每个字的声母、韵母都体现了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比如“定不负相思意”中的“不”字,它是有两种读音的,分别为两声和四声,“b”这个声母可以帮助形成一种爆破的力量,表现出作曲家内心的坚定。

第二,对于韵母的把握。第一句中“头”在旋律上作了一个向下四度的进行,青主将这个字放在了重音的位置,所以在演唱“头”这个字时一定要咬住字头,而字头“t”属于舌尖音,在演唱时我们应该送气,使得声音具有爆破的效果。字尾“ou”属于前响复韵母,发音主要在“o”上,要保持“u”的嘴型,将字头与字尾结合为一体,干净利落的发音。第二句的“水”是向上四度的跳进,它的字尾“ui”,发出响声的是“u”,而最后是归韵到了“i”这个闭口音上,这对于演唱者来说是有点难的,并且在小字二组的A上要进行弱处理,所以在演唱这个字时要利用好气息,上颚抬起,注意把握咬字,位置不能随着音高的改变而改变。对于“饮”“心”“君”这三个字,都是归韵到了“in”“un”上,这样类型的归韵“十三辙”中的“人辰辙”,在发音时更加强调横字竖咬、宅韵母宽咬的特点,同时要注意不能仅仅停留在嘴唇这一部分,而是要将最后的音归到准备的位置上,进入鼻腔。

(三)情感表达

声情并茂声是声乐表演艺术的最高境界。只有在演唱时融入感情才能使唱歌达到感人的境界。只有与观众产生共鸣,才能算的上是好的歌唱。在声乐演唱的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将作品中的情感传递给观众。在实际演唱中,情感的变化一般情况下都暗含着语气的变化。

波兰音乐学家卓菲娅·丽莎在《音乐美学译著新编》中提到:“在读一篇散文,特别是在读一首诗时,我们常常感受到它的音响价值即具有某种语义价值的口语旋律短句”。这就是说一首好的词作其中必定包含着一定的音乐旋律。

《我住长江头》这首作品,歌词、旋律内容较为简单,但是青主在创作这首作品时,将词人描写的女子对于恋人的思念重新赋予新的情感,他将对于国民党政府的痛恨、革命义士的怀念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融入其中。歌曲刚开始应该以诉说的语气来演唱,将两人终日不能相见的这一事实表现出来,到了第18~19小节的“共饮长江水”这一句时情绪开始加强,表现女子心中的不满以及无奈。这首作品的情绪发生转变是在第53~59小节的“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这一句,这时歌曲开始体现青主赋予的新情感,不再局限于原词想要表达的“思念”这一情感,而是加入了对于时局的不满、对于战友的怀念。“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一句又以坚定的态度表达了对于未来生活的期待。

四、结语

青主艺术歌曲的创作对于近现代中国音乐的发展有着卓越的贡献和深远的影响。艺术歌曲对于歌曲中选择旋律、歌词、情感、和声等都有着严格的追求。近现代的艺术歌曲受到西方技法的影响,它的调式布局、和声等方面都是与西方的音乐相结合的,所以我们可以在了解字词的发音规则情况下运用科学的发声方法来演唱。艺术歌曲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同时也有助于声乐演唱者艺术修养的提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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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卓菲娅·丽莎.丽莎音乐美学译著新编[M].于润洋译.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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