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G4
2021-04-27宋若涵
宋若涵
那一年,我的后桌成了我的同桌。
他长相干净,皮肤很白,甚至会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但相处得久了,我才发现,人不可貌相。我以为的高冷不好相处的同桌,只不过有着这么一张看似冷淡的脸而已。
打破既定印象是在一节地理课上。我实在是太困了,逐渐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皮和大脑,老师讲课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模糊。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大声说:“老师我有要补充的地方。”
老师十分欣喜:“好,你说。”
同桌:“这个地方还可以发展航运。”
老师有些疑惑:“地形崎岖,你看见了吗?”
同桌:“靠近湖泊,利于农业灌溉。”
老师紧紧皱眉:“这是咸水湖,你快坐下吧。”
在同学们的笑声中我逐渐清醒,随即发现班主任正站在教室门外观察教室里的情况,我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一晃几个月过去,干冷的冬天悄然过去,春天接踵而至,白昼被拉得很长。
我同桌的话仿佛也随着昼长的变化,越来越长。
他比我聪明,但学习并不勤奋,“划水”是他的常态。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拉着同桌聊天更合适的“休闲”方式了。于是,在晚读课时我常常成为受害者。
不得不说,他的确很幽默,但我想快些结束那些与学习无关的对话,我可不想耽误学习。于是我故意转起了笔,想通过将笔掉在地上然后捡笔的方式,打断他的话。我是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笔掉在了地上,我弯腰去捡,他果然停止了说话。我心中暗喜,可在捡笔的过程中,我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正是这一眼让我后悔不已,因为它让我真正地被“耽误”了——他的眼睛很好看,像一泓清泉,又像装着满天星光。我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看他的眼睛看得入迷。
有这么好看的同桌,那就陪他聊几句吧,我想。
不过后来我才意识到,就算他的眼睛再好看,也不能掩盖他刀子嘴的罪恶行径。
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同桌,按理说他应该听了很多次我婉转的歌声,并对我的音乐天赋有所了解。可他偏偏在投票选人参加唱歌比赛时对我说:“同桌,都是自己人,别开腔。给听众留条命。”
类似的事情发生得多了,我也见多不怪了。奇怪的是最终我还是以一票的优势获得了参加歌唱比赛的资格,更奇怪的是居然有个好心人在给我投票时备注了一句话:“你可能去不成,但你值得这一票。”
其实我的同桌也是个很正能量的人,只是我和他之间互损大于互助,抑或是我只记住了他那些天马行空地扰乱课堂的时刻,记住了他的“毒舌”,而忽视了他安静认真时的模样。
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在课桌边角下写下的那句“山山而川”后多了一行字,是用和我的字迹完全不一样的男生的字迹写下的四个字——“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