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影响因素分析

王小宁 贺 倩

(西安石油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5)

0 引 言

农民的媒介素养水平直接影响着我国农村社会的稳定和有序发展，为此应采取有效措施以提升农民的媒介素养水平。农民的媒介素养包括农民利用媒介资源的动机、 使用媒介资源的方式方法和态度、 利用媒介资源的有效程度以及对传媒信息的批判理解能力等。[1]4以往农村工作的核心是经济建设，乡村干部主要把精力集中在发展农村经济、推动乡村振兴方面， 而在农民媒介素养水平的提升上投入力度不足。[2]143现阶段我国处于社会转型时期， 农民的思想观念、 价值取向以及生活方式虽发生了变化， 但部分农民仍采用传统方式获取信息， 如村干部宣传、 电视及广播等。由于村干部素质参差不齐， 电视、 广播等方式又存在互动性差等不足， 不利于农民媒介素养水平的提升。[3]17-38

随着5G时代的到来，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移动终端迅速在农村普及，移动新闻类APP已经全方位渗透到农民的日常生活中，极大地影响着农民的思想观念。如手机端的学习强国、人民日报、新华社等新闻类APP，具有及时性、互动性、权威性、高度整合性等突出优势，在拓宽农民信息获取渠道、提高农民媒介素养水平等方面具有巨大潜力。因而，借助移动新闻类APP来提高农民的媒介素养水平和深化农村媒介素养教育，对完善基层信息化建设、实现农村地区和谐稳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利用2020年3—4月对陕西10个地市农民的调查数据，运用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影响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意愿及因素，以期为利用移动新闻类APP开展农村媒介素养教育提供决策参考。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目前，学者们针对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升媒介素养水平的相关研究主要围绕农民使用移动电话、移动互联网及APP应用等方面展开。张明新、韦路[4]10-94认为农民的性别、年龄、职业、家庭特征等因素对移动电话使用行为的解释能力最强。黄彦、温继文等[5]114-121调查发现，家庭收入、家庭成员的身份等家庭特征变量对农民定制移动短信有一定影响。谭天、王颖等[6]33-36证实农民的性别、年龄、职业、月收入等会对移动互联网的使用产生显著影响。王小宁、陆阳[7]24-53的研究表明，信任度、重要性等因素显著影响陕西农民获取政治类移动互联网信息的意愿。茆意宏、崔倩倩[8]70-77通过调查发现，农民的年龄、文化水平对移动阅读终端的选择有显著影响。Sambaiah，SivaKotiRM[9]55-58认为，信任度、易用性对印度农民手机钱包的使用意愿有显著影响，性别、年龄和文化程度等表征农民的个体特征，信任度、重要性和易用性反映农民的认知特征。综上所述，本文从个体特征、家庭特征、认知特征三个方面来分析其对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影响。

(1)个体特征。农民的个体特征主要考察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和上网年限4个变量。第一，性别。一般而言，男性较女性更愿意尝试新技术，且男性对政治类信息的需求更为强烈。[10]173-192因而，男性较女性更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第二，年龄。年龄越大的农民，移动互联网使用率越低，[11]17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意愿较低。第三，文化程度。农民的文化程度是影响其使用手机和获取网络信息的重要因素，文化水平较高的农民，理解能力较强，有助于其获取更多的政治类信息，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意愿也较高[12]。第四，上网年限。农民的上网年限越长，其通过网络获取信息越积极，会更倾向于选择移动新闻类APP提高自身的媒介素养水平。[13]69-81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a：性别正向影响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

H1b：年龄负向影响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

H1c：文化程度正向影响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

H1d：上网年限正向影响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

(2)家庭特征。农民的家庭特征主要考虑家庭人均年收入和家庭成员是否有干部2个变量。相关研究表明，家庭收入越高的农民，更倾向于使用移动互联网获取信息，[11]17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想法更强烈。但也有学者研究发现，与中高收入的农民相比，低收入的农民对农村政策的需求更高。[14]19-23另外，由于干部的政治觉悟和政治能力较高，家庭成员在潜移默化中会受到影响，对信息的关注度更高，家庭成员中有干部的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意愿可能较高。因此，提出如下假设：

H2a：家庭人均年收入对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影响方向不明确

H2b：家庭成员是否有干部对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有正向影响

(3)认知特征。农民的认知特征主要考虑信任度、易用性和重要性3个变量。第一，信任度。信任度能够显著影响用户的行为，是用户使用一项新技术的前提和基础，可以反映农民对移动新闻类APP的信赖程度。[15]109-116有学者发现，信任度能有效提高农民对移动服务的使用意愿，因此，当农民对移动新闻类APP这样的新型应用软件的信任程度越高，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意愿也越强。[16]126-143第二，易用性。易用性是影响用户获取移动互联网信息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因素，可以反映农民感知使用移动新闻类APP的难易程度。[17]147-151对农民而言，简单易于操作的移动新闻类APP会在很大程度上提升其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意愿。第三，重要性。重要性是指农民认为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对其自身的重要程度。有学者通过调查发现，农民对惠农政策法规等政治类信息的重要性认知可促进其主动获取，因而农民对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重要性的认知越强，越有助于其使用。[18]66-70根据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3a：信任度正向影响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

H3b：易用性正向影响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

H3c：重要性正向影响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

2 数据来源与研究设计

2.1 数据来源与样本基本特征分析

本文的数据来源于2020年3—4月对陕西渭南、延安、汉中、榆林、安康、商洛、西安、铜川、宝鸡、咸阳等10个地市的农民进行的抽样调查。此次调查采取随机抽样的方式进行，每个地市随机选取2～4个县，每个县下辖的乡镇中随机选取3～5个乡镇，然后从所选的每个乡镇中随机选取3～6个典型的村庄，共选取了50个村。调查问卷由两部分构成：一是农民的个体和家庭基本信息调查，二是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思想水平认知的调查。调查共收回问卷153份，其中有效问卷138 份，有效回收率90.2%。在138份有效调查样本中，男性和女性的占比分别为42%和58%；年龄在40～49岁的农民占比为41.3%；学历在高中及中专以下的占73.1%；64.5%的农民主要职业为种殖养殖和农闲时外出打工；79.7%的农民使用手机上网年限超过2年；家庭人均年收入在6 000元及以下的占40.6%；家庭成员中有干部的比例为25.4%；农民关注的政治类信息主要是公共管理和时事政治，比例分别为46.4%和44.2%。以上特征与陕西省农村的实际情况基本相符，样本的基本特征见表1。

表1 样本的基本特征

2.2 变量描述

(1)因变量。本文的因变量通过“您愿意通过学习移动新闻类APP了解党和国家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等政治类信息提高媒介素养水平吗？”进行测量，选项根据李克特量表分为5个等级，为“非常愿意”、“愿意”、“说不准”、“不愿意”及“非常不愿意”。

(2)自变量。本文在建立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模型时，将影响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因素归为三类，即农民的个体特征、家庭特征和认知特征，共计9个变量。变量说明及描述性统计如表2所示。

表2 变量说明及描述性统计

2.3 模型设定

本文对影响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因素进行分析，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均为离散、有序的多分类变量，运用多元有序 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量化分析。见(1)式：

(1)

(1)式中，P代表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概率，xi为解释变量，表示影响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第i个因素，其中，i=1,2,3,…，9，即性别、年龄、文化程度、上网年限等9个因素；n为解释变量的个数，n=9；β0为截距项；βi为待估参数；μ为随机误差项。

3 实证结果与分析

3.1 使用意愿分析

调查问卷结果表明，78.3%的陕西农民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但不同个体特征和家庭特征的农民对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意愿表现出一定的差异性。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意愿程度见表3。

表3 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意愿

从表3可知，相比男性，女性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比例占其总人数的82.5%，略高于男性；18～40岁的农民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占比为78.0%，略高于40岁以上的农民；在文化程度方面，农民的学历越高，愿意使用的人就越多；上网年限在4年以下的农民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比例最高，占比为80.8%，但随着农民上网年限的增加，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比例下降；家庭人均年收入中10 000元以下和10 000元及以上的农民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占比均为78.3%；家庭有干部的农民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比例最高，占比为91.4%。

3.2 模型回归结果

本文共有9个可能对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造成影响的变量，为了防止各变量之间有较强的相关性而使结果产生偏差，首先采用Stata14.0统计软件对变量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多重共线性检验见表4。

表4 多重共线性检验

表4中，所有自变量的VIF都小于5，表明变量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可以进行回归分析。进一步对样本数据进行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发现，研究模型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表明该模型的统计是有效的，能够较好地解释影响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因素。采取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模型的估计结果见表5。

表5 采取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模型的估计结果

从表5可知，文化程度、上网年限、信任度、易用性和重要性均对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有显著影响，性别、年龄、家庭人均年收入和家庭成员是否有干部4个变量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即假设H1c、H1d、H3a、H3b、H3d成立，假设H1a、H1b、H2a、H2b不成立。

3.3 回归结果分析

(1)个体特征。陕西农民的文化程度和上网年限均在1%显著性水平上通过了检验，性别和年龄则未通过显著性检验。文化程度对陕西农民的使用意愿呈显著正向影响，表明受教育水平越高的农民越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上网年限则呈显著负向影响，调研时发现，拥有智能手机年限较长的陕西农民更喜欢娱乐消遣，且随着农民上网年限的增加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比例下降。性别和年龄不显著的可能原因是，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年轻人还是年龄较大的人，至少有72.4%的农民都愿意通过移动新闻类APP提高自身媒介素养水平，因而性别和年龄差异并不显著影响农民的使用意愿。

(2)家庭特征。家庭人均年收入和家庭成员是否有干部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家庭人均年收入影响不显著的可能原因是，无论是家庭人均年收入大于10 000元，还是小于10 000元的陕西农民，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占比都较高且相同。家庭成员有干部的农民中，91.4%的农民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家庭成员无干部的农民中，这一比例也达到了73.8%，表明家庭成员是否有干部并不影响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积极性。

(3)认知特征。陕西农民对移动新闻类APP的信任度、易用性、重要性均显著正向影响其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其中，信任度、易用性、重要性分别通过了1%、1%、5%的显著性检验，且三者对农民使用意愿的影响系数依次递减，分别为2.349、0.880、0.561。信任度的影响系数明显高于易用性和重要性，说明信任度是决定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最重要的因素，移动新闻类APP操作的简易性比农民感知移动新闻类APP的重要性更为重要。

4 结论与建议

本文基于对陕西10个地市的调查数据，运用多元有序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了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影响因素，得到以下结论：第一，陕西农民愿意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比例较高，约占比78.3%；第二，信任度、易用性、文化程度、上网年限、重要性不同程度显著影响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第三，性别、年龄、家庭人均年收入和家庭成员中是否有干部对陕西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提高媒介素养水平的影响不显著。

根据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

(1)加强移动新闻类APP的监督管理力度，助推陕西农民提高媒介素养水平。陕西省政府相关部门应加强对移动新闻类APP发布内容的审核力度，尽可能杜绝不良信息出现在移动新闻类APP中。同时，还应重点关注移动新闻类APP中关于农村、农业、农民相关的政治类信息，对相关内容严格把关，切实提高陕西农民对移动新闻类APP的信任程度，充分发挥其在农村媒介素养教育中的积极作用，进而提高农民媒介素养水平。

(2)积极开展使用移动新闻类APP的技能培训，促进陕西农村媒介素养教育的开展。陕西基层乡镇干部和村干部可结合本地具体情况开展形式多样的移动新闻类APP使用技能培训和指导，促使农民通过移动新闻类APP接受正确的思想理论，提高其媒介素养水平。通过鼓励政策，引导陕西农民在农闲时参加具有针对性和实用性的技术和知识培训。另外，针对不同文化程度的农民，探索不同的培训方式，定期对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的相关内容及技能进行讲解和培训，增强农民对移动新闻类APP易用性的认知，提高农民使用移动新闻类APP的积极性。

(3)加大移动新闻类APP宣传力度，提高陕西农民的政治认知水平。陕西基层乡村干部可以通过村民大会、村微信群、讲座等多种途径进行宣传，提升农民对移动新闻类APP重要性的认知，进而提升整个陕西地区农民的政治认知水平。基层干部应先引导上网年限较短且学历较高的农民自主利用移动新闻类APP观看红色革命、习近平系列讲话等视频，主动接受媒介素养教育，进而带动其他农民积极使用移动新闻类APP，从而强化农民通过该方式获取信息的意识，有力提升农民的媒介素养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