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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手机成瘾的关系:错失焦虑的中介作用及社会支持的调节作用

2021-04-22宋天娇

山东女子学院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错失调节社交

宋天娇,赵 浩

(山东女子学院,山东 济南 250300)

一、问题的提出

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0年3月,我国手机网民规模已达到9.04亿,网民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高达99.3%,其中学生群体最多,占整体网民的26.9%[1]。在大学生群体中手机成瘾有着很高的发生率,且女生的手机成瘾发生率要高于男生,过度使用手机使大学生在课堂上难以集中注意力,生活幸福感降低,严重时会导致社交焦虑、人格障碍等问题的出现,甚至会引发自杀倾向[2-5]。大学的生活、学习方式与高中有很大不同,进入大学后大学生需面临学习、人际关系、生活适应等多重心理压力。在大学阶段,女大学生的生理发育虽然已经相当成熟,但心理成长却比较滞后,心理上往往表现得矛盾、敏感和多疑[6]。与男大学生相比,女大学生更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为了缓解心理压力、弥补内心需求,很多女大学生很容易沉迷于智能手机的“虚拟世界”而不能自拔[7-8]。因此,本研究以女大学生作为研究对象来探讨其手机成瘾的原因,为干预女大学生手机成瘾问题,进一步提升女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提供有效的理论和方法指导。

手机成瘾是指由于不当使用手机而造成的生理及心理上的不适症状[9]。根据Deci等人提出的自我决定理论,人类有三种基本心理需求:自主需要、胜任需要和关系需要[10]。其中自主需要指的是个体在做出行为时能够感受到自己是行为的发起者,体验到做出行为时自己的掌控感;胜任需要指的是个体通过有效并熟练地完成某种活动来体现自己能力的需要;关系需要指的是个体想要与他人建立密切的情感联结的需要[10-11]。当这三种需求得到满足时,个体会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而当这些需求遭到阻碍时,个体将会朝着消极方向发展或产生功能性障碍[12]。与自我决定理论观点相符,有研究表明,基本心理需求满足可以负向预测大学生的网络成瘾[11]。基于自我决定理论,一种解释认为:网络本身恰好迎合了青少年的自主需要、胜任需要和关系需要,当青少年在现实生活中心理需求满足受阻时会转向网络世界寻求替代性满足[13]。然而,从现有研究来看,缺少关于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手机成瘾的直接关系研究。对比手机成瘾与网络成瘾两个概念,我们发现手机成瘾与网络成瘾二者都属于行为成瘾,在概念上存在重叠[14]。而且根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智能手机已经成为了中国网民最大的网络使用终端[1],其便携性和易得性使个体更容易向智能手机寻求网络满足[14]。这也进一步说明基本心理需要满足可能是大学生手机成瘾的有效预测变量。根据上述内容,笔者提出假设1:基本心理需要满足能够显著负向预测女大学生手机成瘾。

错失焦虑(Fear of Missing Out,FOMO)又称为“错失恐惧”,是指个体因担心错过或遗漏他人的新奇经历或正性事件而产生的一种弥散性焦虑[15]。它属于广泛性焦虑的一种亚型,国外调查数据表明,在年轻人中大约有75%的人能体验到错失恐惧,在中国这一比例为78.3%[16-17]。根据使用与满足理论,社会和心理因素能够诱发个体使用社交媒体,社交媒体使用与个体的人际交往关系密切,使用社交媒体能够一定程度上满足个体的社交需求[18-19]。同时,使用与满足理论也强调社交媒体使用和满足结果之间的潜在关系,那就是持续的满足感受会强化个体对社交媒体的使用欲望,使个体对社交媒体产生依赖[20]。使用与满足理论得到了一些实证研究的支持。例如有研究发现,个体的基本心理需要满足可以负向预测其错失焦虑水平,当个体基本心理需求满足受阻时,其错失焦虑水平会显著上升[11,15]。在青少年群体中,归属和受欢迎需要的满足程度可以负向预测青少年的错失恐惧水平[21]。在错失焦虑与手机成瘾的关系上,现有研究表明,错失焦虑能够正向预测大学生的手机社交媒体依赖,错失焦虑是引发大学生手机成瘾的重要因素[22-24]。从目前研究来看,研究主要探讨了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错失焦虑间、错失焦虑与手机成瘾间的关系,缺少实证研究来充分说明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错失焦虑和手机成瘾三者之间的内在关系。不过,最新一项关于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问题性网络使用的关系研究发现,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能通过错失焦虑的中介作用对网络成瘾产生负向影响[11],这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错失焦虑在基本心理需求满足影响大学生手机成瘾的过程中可能扮演着中介变量的角色。综合上述内容,笔者提出假设2:错失焦虑在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手机成瘾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个体-环境交互作用模型认为,个体的行为是在个体和环境交互作用中形成和发展的[25]。社会支持缓冲器理论认为,个体在处于应激状态时社会支持才会起到缓冲作用[26]。目前研究结论大多支持这一理论。社会支持作为一种环境变量,对个体的负性情绪具有正向调节作用。例如有研究发现,社会支持能够缓解应激性生活事件对抑郁的影响,显著调节依恋恐惧个体的焦虑水平[27-28]。一项关于大学生社交焦虑和手机成瘾的关系研究发现,社会支持能够负向调节社交焦虑与手机成瘾的关系,大学生的社会支持水平越高,其社交焦虑对手机成瘾的正向影响作用越弱[29],即社会支持能够通过调节个体的社交焦虑来缓解个体的手机成瘾。虽然错失焦虑与社交焦虑概念不同,但二者都同属于焦虑的亚型。社会支持作为个体应对压力的重要的外部支持资源,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减轻个体的心理应激反应,缓解个体的紧张和焦虑情绪,增强个体的环境适应力[30]。因此基于社会支持缓冲器理论并结合社会支持在调节个体负性情绪中所产生的积极作用,笔者提出假设3:女大学生的社会支持调节着基本心理需求满足—错失焦虑—手机成瘾这一中介过程的后半路径。

综上所述,在个体-环境交互作用的理论视角下,本研究拟整合社会支持缓冲器理论、自我决定理论和使用与满足理论,以女大学生作为研究对象,构建了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见图1)来探讨错失焦虑在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手机成瘾间的中介作用以及社会支持对中介作用模型的调节作用。

图1 错失焦虑的中介作用及社会支持的调节作用假设模型图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2019年11月,笔者采用方便取样的方法,以山东女子学院女大学生作为被试,以班级为单位进行问卷发放,共发放1031份问卷,当场共回收956份有效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3.11%。其中,大一学生326名,大二学生319名,大三学生311名。笔者在问卷调查前告知了调查对象研究的用途,在征得调查对象同意后进行调查。

(二)研究工具

1.基本心理需求满足量表。Deci等编制了基本心理需求满足量表[31]。本研究采用李清华等修订的中文版。该量表包含自主需要、胜任需要和关系需要三个因子,共21道题,采用7点计分,由“1”代表“完全不符合”到“7”代表“完全符合”[32]。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8。

2.错失焦虑量表。Przybylski等编制了错失焦虑量表[15],本研究采用李琦等修订的中文版。该量表包含“错失信息恐惧”和“错失情境恐惧”两个因子,共9道题,采用5点计分,由“1”代表“完全不符合”到“5”代表“完全符合”[33]。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1。

3.大学生手机成瘾倾向量表。采用熊婕等编制的大学生手机成瘾倾向量表。该量表包括戒断症状、突显行为、社交抚慰、心境改变四个因子,共16道题。采用5点计分,由“1”代表“完全不符合”到“5”代表“完全符合”,当被试分值超过48分时,说明被试存在手机成瘾问题[9]。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91。

4.领悟社会支持量表。Zimet等编制了领悟社会支持量表[34]。本研究采用Chou修订的中文版。该量表包括朋友支持、家庭支持和重要他人(老师、亲戚、同学)支持三个因子,共12道题。量表采用7点计分,由“1”代表“完全不符合”到“7”代表“完全符合”[35]。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94。

(三)共同方法偏差

采用Harman’s One-factor Test对研究中所有变量的项目采用未旋转的主成分分析法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发现,析出初始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共16个,且首个因子能够解释的方差变异量为23%,小于40%,这表明测量中不存在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四)统计学处理

本研究运用SPSS20.0对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错失焦虑与手机成瘾进行描述性分析和相关分析;将基本心理需求满足、错失焦虑、手机成瘾和社会支持四个变量进行标准化处理;采用Hayes编制的SPSS宏中的Model 4,在控制年级的情况下对女大学生错失焦虑在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手机成瘾之间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采用Hayes编制的SPSS宏中的Model 14在控制年级的情况下分别以朋友支持、家庭支持、重要他人支持作为调节变量进行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使用Mplus7.0进行条件中介模型检验,检验在不同社会支持水平下错失焦虑中介作用的大小是否存在显著差异。

三、结果

(一)女大学生手机成瘾的描述性分析

本研究共筛选出手机成瘾的女大学生297人,占总人数的31.1%。女大学生在手机成瘾倾向上的最低分为22,最高分为71,平均分43.78,标准差为9.46。

(二)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错失焦虑与手机成瘾的相关分析

相关分析结果表明,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错失焦虑、手机成瘾均呈负相关,相关系数分别为-0.29和-0.44,P值均小于0.01。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朋友支持、家人支持、重要他人支持均呈正相关,相关系数分别为0.55、0.53和0.52,P值均小于0.01。错失焦虑与手机成瘾呈正相关,相关系数为0.51,P<0.01。手机成瘾与与朋友支持、家人支持、重要他人支持均呈负相关,相关系数分别为-0.16、-0.15、-0.18,P值均小于0.01。具体见表1。

表1 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错失焦虑与手机成瘾的相关性分析(n=956,r值)

(三)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手机成瘾的关系:有调节的中介作用模型检验

中介模型检验结果表明,基本心理需求满足对手机成瘾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0.43,t=-9.00,P<0.001)。加入中介变量错失焦虑以后,基本心理需求满足对手机成瘾的负向预测作用依然显著(β=-0.30,t=-6.71,P<0.001)。基本心理需求满足对错失焦虑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0.29,t=-5.92,P<0.001)。错失焦虑对手机成瘾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β=0.44,t=10.19,P<0.001)。另,基本心理需求满足对手机成瘾影响的直接效应(95%CI:-0.38~-0.21)和错失焦虑的中介效应(-0.13)的95%置信区间均不包含0(t=-6.71,P<0.001,95%CI:-0.19~-0.08)。这表明,错失焦虑在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手机成瘾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具体见表2。

表2 错失焦虑的中介模型检验

将朋友支持、家人支持、重要他人支持分别作为调节变量放入模型后,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结果表明,错失焦虑与朋友支持的乘积项对手机成瘾预测作用显著(β=-0.11,t=-2.46,P<0.05)。以上结果说明,女大学生的朋友支持能够在错失焦虑对手机成瘾的直接预测中起负向调节作用。进一步简单斜率分析表明,朋友支持水平较低的被试(M-1SD),错失焦虑对手机成瘾具有正向预测作用,simpleslope=0.55,t=8.29,P<0.001。对于朋友支持水平较高的被试(M+1SD),错失焦虑虽也会对手机成瘾产生正向预测作用,但其预测作用相比较小,simpleslope=0.35,t=3.47,P<0.01。这表明,随着女大学生朋友支持水平的提高,错失焦虑对手机成瘾的预测作用呈逐渐降低趋势。具体见表3、图2。

表3 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

图2 朋友支持在错失焦虑对手机成瘾影响中的调节效应

最后,进行条件中介效应检验,检验结果表明,在朋友支持水平较低的女大学生中(M-1SD),错失焦虑在基本心理需求与手机成瘾之间的中介效应为-0.26。在朋友支持水平较高的女大学生中(M+1SD),错失焦虑在基本心理需求与手机成瘾之间的中介效应为-0.08。二者的差异量为-0.18,达到统计学上的显著水平(P<0.01,95% CI:-0.32~-0.11)。这表明,错失焦虑的中介效应大小受到朋友支持的调节,即有调节的中介模型得到验证。具体见表4。

表4 在朋友支持不同水平上错失焦虑的中介效应

四、讨论

基于前人研究及社会支持缓冲器理论、自我决定理论、使用与满足理论,本研究在个体-环境交互作用的理论视角下,以错失焦虑为中介变量,社会支持为调节变量构建了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不仅明确了基本心理需求满足是怎样影响女大学生手机成瘾的问题(错失焦虑的中介作用),而且对基本心理需求满足在什么条件下对手机成瘾的影响更显著的问题进行了探讨(社会支持的调节作用)。研究结果对改善女大学生的手机成瘾问题、进一步提升女大学生心理健康水平具有一定的理论及现实意义。

(一)错失焦虑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发现,女大学生的基本心理需求满足能够直接负向预测大学生的手机成瘾。这一结果支持了自我决定理论中“当个体基本心理需求满足受阻时,个体会陷入一种适应不良的状态”这一观点[12]。当个体基本心理需求满足受阻时,为了掩盖由于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不够而带来的负面影响,个体会寻求补偿或替代性满足,使用某种方法来弥补基本心理需求满足的匮乏,这其中形成放弃自我控制的行为模式是一种重要的补偿方式[11-12]。网络具有匿名性、便利性和逃避性等特点,而智能手机具有便利性、易得性和功能的集合性等特点[14],使用智能手机进行社交、娱乐、游戏等活动可以很快地缓解心理需求满足受阻时的负性情绪,获得替代性满足。但过度使用手机容易使大学生对手机产生过分依赖,形成手机成瘾。

研究进一步发现,女大学生的基本心理需求满足能够通过错失焦虑对大学生手机成瘾产生间接影响作用。这一结果既符合自我决定理论和使用与满足理论,又得到了一些实证研究结果的支持。根据自我决定理论,个体有效的自我调节能力、心理健康源自于心理需求的满足,而错失恐惧属于一种脱离自我调节的心理状态,个体的基本心理需要越没有得到满足,其错失恐惧程度就越高[11,15]。实证研究也表明,个体的基本心理需要满足度可以负向预测其错失恐惧水平,而错失焦虑正是学生的手机社交媒体依赖的风险因素[22-24]。根据使用与满足理论,个体的心理需求满足匮乏会诱发其对社交媒体的渴求,尤其是当个体的需求在现实情境中得不到满足时,个体从社交媒介中寻求满足的欲望将会更加强烈,一旦个体通过社交媒介获得一定程度的满足,这种行为将会被迅速强化,并很快失去控制[36]。这提示我们,在预防或干预女大学生手机成瘾时,首先要充分考虑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是否得到满足以及满足的程度如何,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有针对性的、有效的干预。

(二)社会支持的调节作用

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结果表明,女大学生的朋友支持能够对错失焦虑与手机成瘾的关系产生负向调节作用,朋友支持能够对“基本心理需求满足→错失焦虑→手机成瘾”这一中介链条起调节作用。社会支持的缓冲器模型认为,个体在处于应激状态时,社会支持可以通过调节与心理健康有关的因素来缓冲压力对个体身心健康的影响[26]。

具体来说,与低朋友支持的女大学生相比,高朋友支持的女大学生的错失焦虑对手机成瘾的正向预测作用相比较小。该结果既表明手机成瘾产生的心理机制(错失焦虑的中介作用)存在个体差异,也说明朋友支持是焦虑情绪导致个体手机成瘾的保护性因素,这与以往研究结论相类似[29]。错失焦虑作为一种弥散性的焦虑感受,源自于担心错失他人有意义的经历、收获,在错失焦虑的驱使下个体会强烈期待持续跟进他人经历之事[15]。Beyens研究发现,归属需要和受欢迎需要的满足是青少年错失焦虑的重要预测变量,在现实情境中如果青少年的归属需要和受欢迎需要没有得到有效满足,这很容易导致其转向社交媒体来获得他人信息以达到替代性满足需求的目的[21]。此外较多研究表明,与亲子关系相比,青少年同伴关系对情感发展的影响作用显著增强[37],在面对风险因素时,积极的同伴关系对情绪具有保护作用[38-39]。朋友支持作为积极同伴关系的一种外部表现,是大学生重要的外部支持资源,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大学生的归属需要和受欢迎需要,可以有效缓冲大学生错失焦虑对手机成瘾的负面影响。这提示我们虽然错失焦虑是一种广泛性焦虑,可能引发女大学生手机成瘾问题,但来自朋友的支持是女大学生身心健康的保护性因素,这为缓解女大学生手机成瘾问题提供了干预启示。

综上所述,本研究采用有调节的中介作用分析考察了错失焦虑在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手机成瘾间的中介作用以及社会支持对中介作用模型的调节作用。研究结果表明,基本心理需求满足能够直接负向预测女大学生的手机成瘾。错失焦虑在女大学生基本心理需求满足与手机成瘾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朋友支持调节着错失焦虑的中介效应大小。本研究的发现深化了中国大学生手机成瘾的本土化研究,对于预防和干预女大学生手机成瘾问题具有理论指导和实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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