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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国之治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政治学意涵*

2021-04-17欧阳辉纯王木林

关键词:文化

欧阳辉纯,王木林

(1.贵州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2.上海财经大学 人文学院,上海 200433)

迈入新时代,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我们在思考中国崛起的世界意义的同时,不应只停留在物质贡献层面上,还要思考物质贡献与精神贡献相统一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也就是说,站在新的历史方位上,中国不仅要“做事”,更要在思想上有所创造,给出关于世界的思想[1]。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既为发展马克思主义作出了中国的原创性贡献,也为实现民族复兴注入了强大精神力量。为展现这一思想,本文从政治学的维度尝试分析其所蕴含的治国理政新理念及政治学意涵。

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产生的政治学背景

(一)从世界舞台边缘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

作为爱好和平的国度,中国走向世界舞台中央的旨趣是:谋求共赢而非所谓的霸权。不过,在国家间利益博弈思维支配下,中国的崛起也必然是零和性质,这几乎成为西方大国的主流“中国观”。其实,“历史经验表明,国家即使在拥有较强的力量之后也可能会寻求温和地对待现有的国际体系,关键在于国家自身如何正确地处理自身与国际体系的关系。”[2]要消除这种悲观预言的影响,中国应有策略地引导西方大国正确认识中国崛起的正效应,积极从理论和实践层面对大国崛起的可能路径进行优化和重构。

一是破除形象塑造的困境。国家形象折射一个国家的价值诉求,深刻影响着国际社会对自身的认知和评价。构筑良好的国家形象,是获得世界认同的重要因素,也是大国实现从物质性成长向社会性成长转变的关键维度[3]。从这个维度看,在“强起来”的新时代背景下,塑造良好的文明大国、东方大国、负责任大国和社会主义大国的整体形象,创造性将文化、地缘、能力及制度作为基础性元素融入中国形象的生产与传播,对推动中国的“自我认知”与“他者认知”走向平衡统一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尤其是当前,中国在世界上的形象很大程度上是处于“他塑”而非“自塑”的困境[4],更要有意识地建构清晰完整的自我认知和主体形象,展现好负责任的崛起大国形象。

二是化解价值整合的困境。作为一个大国,中国正如大多数国家一样,都有企求崛起的道德愿景,希望与其他国家和地区和平共处,共享人类文明成果。不过,“要成为全球性的主导大国,仅靠物质力量的‘硬权力’是不够的,还要看能否倡议出一套更符合人类发展的价值观以及让现有大国皆能够接受的话语体系。”[5]也就是说,中国要成为全球性的主导大国,还得增强中国理念的吸引力、影响力和竞争力,并对事关人类终极性的前途命运问题给出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毕竟,中国虽然摆脱了“挨打”“挨饿”的困境,但在国际话语权上仍不时处于“挨骂”的尴尬地位。要消解“西方中心主义”对中国价值的冲击,就要解构西方在价值观上的阐释优势,用世界性的眼光来审视中国与世界的辩证统一关系,防范“文明冲突”侵蚀中国崛起的道义基础,积极构建具有梯度性、可通约性的全球价值体系。

三是超越制度合作的困境。当前,西方大国对中国的持续打压和遏制,很大程度上是担心中国的崛起会挑战西方主导的秩序格局,压缩“西方治下和平”的制度性收益空间。其实,国际力量“东升西降”局势难以逆转,根源不在中国崛起,而是全球化发展的自我调整与完善。那种试图通过先拉“小圈子”建“新群”的思维方式,迫使他国只能被动遵守新规则的做法,已难以为继。中国崛起带给世界的是“福”而不是“祸”,是贡献而不是霸凌。面对时代危局、困局引发的变局,中国积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人类超越制度合作的困境、消除阻碍共同发展的异化因素创造共商共建共享新路径。这其中的关键是要推动各国从经济利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转向社会道路和社会制度上的共生性[6],不断化解西方对中国的意识形态与政治制度的偏见。

(二)从物质上的强大转变为精神上的强大

今日的中国,在物质上强大起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然而,国际社会对此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显然,中国绝对不能成为一个物质发达而理论贫困、学术不彰的“跛脚大国”[7]。迈入新时代,中国要以更大贡献走向世界舞台中央,就要统筹好硬实力与软实力的辩证关系,让硬实力支撑中国崛起,让软实力赢得世界的信赖、赞誉及支持。不过,从现阶段看,我们对“软实力”战略的构建与运用的认识亟待深化。如何统筹好各资源要素的力量,为中国国家软实力“加分”,仍是一项全新的重大时代课题。特别是在当前,中国道路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唯有从理论上阐述好“其所以然”,才能把中国的发展优势、制度优势转化为话语优势。以此为基础,引领更多发展中国家走出对西方模式的迷失,争取更多国家对中国更认可、更支持,不断化解周边及西方国家对中国崛起的战略忧惧。为此,要强化中国的软实力建设,为世界事务的解决提供可通约的、有价值的理念和方案。

一是把发展优势、制度优势转化为话语优势。当前,西方对中国快速崛起与未来走向的误读,使得“中国威胁论”又衍生出诸多新的版本。如果我们不积极有效应对,势必加深外界对中国的战略误解。不过,强大并不等于威胁,相比以往,中国在提升国际话语权时,更加注重从理念创新中推进路径创新、制度创新,把历史走过的路、正在做的事和将要达到的目标,作为一个历史整体来思考谋划,以探寻出一条实现中国与世界各国安身立命的共生共荣新路。也就是说,中国的快速崛起,关键在于选对发展道路,并注重在协调好利益关系基础上,不断促进制度创新、改进人的存在方式。中国的崛起具有内敛式、和平式、内源性[8],真正开辟了一条强而不霸和谐共生的崛起之路。以此为引领,更好地回答时代之问:中国“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从历史、理论及制度层面全方位诠释好“中国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二是要有针对性地批判和解构西方话语陷阱。自工业革命以来,西方国家带着科学中心主义和西方中心主义的傲慢,构建了社会政治制度和现代性思想,并将其作为全球正义的典范,不断向别的民族国家兜销。他们觉得:只要掌握科学技术、以西方为师,走所谓的“自由民主政治”的道路,就掌握了发财致富和获得人类幸福的法宝。但“阿拉伯之冬”滥觞的教训,近期西方大国频繁“退群”并抛出脱钩论和对抗论的疯狂,这再次证明:西方模式不是现代化的唯一模式,他们并没有实现人类的和平与发展。人类未来的现代化发展道路是无限的,走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要高度警惕西方大国精心构建的话语陷阱,避免以“普世价值”来衡量、宰制和改造中国道路,导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所包含的合法性流失[9]。

三是聚焦“中国样本”提炼时代精神的精华。共住“地球村”,各国命运休戚与共,国家之间早已不是非此即彼、我赢你输的零和博弈关系。在全球化时代,从零和博弈走向开放包容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21世纪马克思主义”[7],其贡献在于创新地以“中国梦”引领“世界梦”,从命运与共的新时代高度科学地“解释世界”,并以此为引领“改变世界”。它的逻辑终点是走向世界,为人类探索更好的社会制度、更好的发展模式提供中国方案。把握好这一点,有助于增强中国崛起的战略理性,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提供理性指引、价值旨归;有助于凝聚大变局时代的价值共识,聚焦“中国样本”提炼更多可通约性的中国元素及其精神标识;有助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从周边走向世界,关怀人类。

(三)从排他性制度安排迈向人类命运共同体

当今世界,正处在新旧秩序交替的过渡期,以何种策略来应对危机挑战,体现一个国家的文化传承能力。从这个角度看,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提出,将国家间关系纳入“共同体”进行整体性审视,既继承马克思主义“自由人联合体”的理想,又彰显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底色。因为,“在中国的语言体系中,‘共同体’往往强调一种情感纽带,在‘共同体’之前加上‘命运’则带有一种血缘色彩,体现了中国人重感情、讲情面的传统。”[10]这说明:理念的先进性、开放性,既根植于“贵和”的文化秉性,也是对“谁也离不开谁”的现实的深度关切。相比于西方偏重以权力逻辑为主导的治理实践,中国对人类整体命运之忧思,更倾向于构建一个合乎道德、落实正义的制度实践体系。基于此,如果说西方国家的贡献是将人类社会带入近现代,那么,中国崛起的世界意义,则在于将现代文明的火种由中心独享推向边缘共享。

一是从“中国梦”到“世界梦”。迈入新时代,各国命运高度依存,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单打独斗。在新的时代条件下,中国如何实现和平崛起,世界在关注,中国也在思考和探索[11]。总体上看,基于对历史潮流和时代大势的科学判断,中国积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强调在命运自主基础上实现命运与共,以合作共赢超越“中心-边缘”依附体系,不断把中国的机遇转变为世界的机遇。也就是说,中国“既要让自己过得好,也要让别人过得好”,依托“一带一路”建设促进全球经济进一步开放、融合、共享,积极为现实而紧迫的新时代课题提供“中国解答”;不断超越意识形态藩篱,超越社会制度对立,缩小发展水平差异;不断实现以命运自主超越强权政治,融通“中国梦”与“世界梦”,携手构建发展共同体、责任共同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

二是规避权力转移的战略漩涡。当前,国际局势波云诡谲,大有促成“新冷战”之势,再度引发了“人类向何处去”“当代中国向何处去”和“中国共产党向何处去”的重大时代之问[12]。历史可以镜鉴,但不能为重大而紧迫的时代之问提供“现成答案”。百年屈辱的历史警示,中国唯有“睁眼看世界”,把握好斗争与合作的辩证关系,才能从容地从“逆势”中“谋势”,增强和平发展的战略理性,降低和平崛起的战略成本。立足全新的历史方位,中国正处于由大向强、由强到更强的关键阶段,要规避权力转移可能引发的“大国政治的悲剧”,应把握好以下几点:一是始终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二是统筹好独立自主与对外开放的辩证关系;三是持续扩大中国对外开放的地缘空间;四是持续强化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

三是超越几方共治的治理困境。长久以来,霸权是维系现代世界体系运转的一种至关重要的机制。但如今,这种模式难以为继,特别是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几方共治模式”潜力渐尽,严重影响着全球性问题的治理进度和治理效度[13]。在此形势下,改革与创新全球治理制度逐渐成为国际社会共识,各种全球治理体制的改革主张也纷纷出现。为扭转失衡的治理格局,就要制度性平衡新旧力量在全球治理体系中的比重,将大国之间的矛盾与冲突控制在合理范围之内,积极从边缘地带入手构建新型国际关系,从合作共赢中形塑一个更利于人类整体发展的共生共荣新模式。诚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世界命运应该由各国共同掌握,国际规则应该由各国共同书写,全球事务应该由各国共同治理,发展成果应该由各国共同分享。”[14]

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政治学精髓与内核

(一)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引领中国之治超越西方“民治、民有、民享”的政治理念及其实践

百年变局下,世界正经历大调整,新兴经济体群体性的崛起,推动着国际社会发生结构性“逆转式”新变化,对“中国之治”提出了新要求[15]。尤其是近年来,西方世界乱象频发,发展模式潜力渐尽,给人们破除对西方政治理念及发展模式的迷思提供了新契机。立足新时代方位,要推动变局向有利的方向发展,彻底走出西方中心主义的迷雾,中国应更加自觉地增强“四个自信”,不断提升中国价值、中国制度的感召力和吸引力,积极从“去霸权化”的改造中引领一轮新型的合作共赢的全球化。要“立”必先有“破”。从现阶段看,应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克服全球治理的“赤字”,不断开启“中国之治”新境界,以此为基础积极引领和推动“全球之治”。政治的背后是民心民意。鉴于当前“西方之乱”持续蔓延发酵,为在新形势下提升中国之治的治理质效,中国应该加强以人民整体利益为中心的制度安排,充分吸收借鉴一切有益制度文明成果,不断增强国家治理的聚合性、稳定性和包容性。

一是以人民为中心重在提升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判断一种制度的优劣,关键是看其为谁服务、为谁谋利。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着力解决人民群众所需所急所盼,让人民共享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各方面发展成果,有更多、更直接、更实在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16]也就是说,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既要体现在治国理政理念上,更要转化为施政的具体举措,切实解决好“我是谁、为了谁、依靠谁”的问题。相比于西方政治让人民臣服于资本,偏重于“务虚”,中国在治国理政上更重于“务实”。显然,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制度性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引领中国之治,都超越了西方“民治、民有、民享”政治理念的虚伪性及其政治实践的欺骗性。

二是以人民为中心推动引领“中国之治”行稳致远。在治国理政实践中,工具理性抑制着价值理性功能的发挥,需要制度性增强党的领导效能来化解二者的冲突,促进二者的融合统一。尤其是近年来,西方社会乱象纷呈,愈演愈烈,根源就在于“部分利益党”体制无力整合社会,导致国家政策被政党政治所绑架,而失去发展方向所带来的警示。汲取当下西方之乱的教训,在引领人类探索更好社会制度道路上,中国应制度性坚持以人民整体利益为旨归,重点塑造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系统领导力及辐射性能力,以统筹好近期与远期、局部与整体、个人与集体的利益诉求。唯有如此,才能超越对抗式制度体系导致的西方之乱[17],不断缩小“价值空置”和“制度空转”之间的张力,持续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在“制度上的落实”[18]。

三是以人民为中心推进治理制度创新,才能有效整合因利益分化而出现的各种博弈力量。世界上并不存在同质化的现代化模式。这是因为,“一个国家选择什么样的治理体系,是由这个国家的历史文化、社会性质、经济发展水平决定的”[19]。中国要成功崛起,如果不按自己的实际办事,不坚守自己的历史文化传统,则绝无出路。透视“中国奇迹”的背后,中国创新性将法治、德治和党治融入制度设计,把依托力量、治理方式、文化传统等要素有机统一,开辟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新境界。从各个领域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唯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追求,公正合理地调整利益关系,才能筑牢国泰民安的价值基石,为提升治理现代化水平,提供一整套更合理、更高效的制度价值体系。

(二)不断强化对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继承和创新性发展

在大变局时代,坚定文化自信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命题。中国要想取得更大发展、更大成就,就必须要为中国崛起提供更多的“软支撑”,不断从坚定文化自信中获得价值指引、价值支撑和价值辩护。2016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特别指出:“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并将文化自信提升至更高层面,成为继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之后的“第四个自信”[20]。唯有坚定文化自信,才不会步入“唯洋是从”的迷途、歧途,背弃或放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因此,坚定文化自信、实现文化强国是民族复兴的必然之义。在发展经济的同时,要特别注重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并在实践创造中进行文化创造,通过践行初心使命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定而自信地走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够担负起新的文化使命,维护好国家文化安全,保持民族精神独立。

一是从文化使命高度将红色文化基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优秀传统文化因子植入“四个自信”建设之中。坚定“四个自信”,正确处理中国和世界的关系,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充分体现出来,是当代中国共产党人最核心、最重要的历史使命。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种价值观要真正发挥作用,必须融入社会生活,让人们在实践中感知它、领悟它。”[21]要解决好“认同不认同”的难题,应在细处、实处、难处上下功夫,让人民群众在鲜活的作品及生活实践中感受和领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此过程中,既要根治“言必称希腊”的殖民化心态,更要创造性浓缩马克思主义、红色文化及传统文化的精髓,将其制度性注入“四个自信”建设之中。特别是在当前,民粹主义在全球大发酵,也使中国治理面临“再意识形态化”的难题。要防止国内思潮民粹化,唯有增强维护国家意识形态安全的能力,才能有效应对大变局带来的思想冲击,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流砥柱的作用。

二是构建融通中外的话语体系重在立足中国国情,根植中国文化,用中国话语解释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实践。从根本上说,任何民族的文化都是既有精华又有糟粕,但其精华部分是可以通约的。例如,儒家弘扬仁爱,佛教强调慈悲,基督教宣扬博爱,本质上都是围绕仁爱来阐述人类的德性、德行和人类的行为。只是实现仁爱的方式和途径不同。因此,不同文明之间是可以通约的,我们应从文明对话维度构建中国话语体系。具体来说:一是创造性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不断推动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积极用本土的话语资源构建中国对外话语体系;二是注重从中国发展的历史条件去理解,从逻辑上提炼中国问题的话语体系;三是要汲取西方文化的精华部分,合理确立并广泛传播中国融通中外的核心价值理念群。

三是坚定文化自信,离不开对中国文化的自省、自觉,避免在文化虚骄与文化自卑之间摇摆。站在更高的历史起点,中国要加快走向世界,对世界的认知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高度和广度。相比以往,中国更有勇气摆脱悲情世界观,更能理性地认知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的相互关系。不过,需要指出的是:“中国之治”根源于“中国之制”。坚定文化自信,重在坚持开放包容的文化心态,着力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避免沉迷于“中国模式”而不能自省自察。推动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再创新,重在开放竞争中提升中国文化应对其他文化的冲击力,不断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和道义感召力。在此过程中,要警惕文化虚骄或文化竞争引发中西方意识形态斗争泛化,从而走向政策上的“过度保护”,致使中国文化及其产业被抛在全球化发展大势之后。

(三)共同推动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

迈入新时代,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发生了历史性变化。这种变革不仅意味着发展与进步,还往往蕴含着风险与挑战,亟待从战略理性高度来认识和处理好新时代的中国与世界关系[22]。围绕这个时代课题,习近平总书记立足百年大变局,以宽阔的历史视野,以全新的发展理念深化了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并明确提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23]。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从理论和实践上把握好“中国梦”与“世界梦”的辩证统一性,为破解人类共同难题、推动世界和平发展提供制度性思考和可通约性理念。从这个角度看,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和“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和落实,就旨在用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来克服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的缺陷和弊端,最终超越资本主义。

一是把握好可持续发展与可持续安全的辩证关系。当今世界,世界各国日益结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共同体、发展共同体,使得国家间安全不再是“零和”而是一种“优态共存”状态。但随着世界重心日渐东移,西方之乱与中国之治对比愈发鲜明,这既加大了西方大国对外转移输出矛盾的风险,也扩大了经济领域的摩擦向政治安全领域传导的风险。保持中国和平发展的延续性,要重点把握好独立自主与对外开放的逻辑理路,高度重视发展与安全的内在辩证关系,切实做到以发展求安全、以安全促发展。同时,还要强化底线思维,秉持有理有据有节斗争原则,捍卫国家核心和重大利益,为构建更高层次对外开放新格局,推动全球持久和平与发展开辟新道路。实现这一点,必须从最坏处准备,坚定不移地支持和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的格局。

二是坚持以合作共赢理念超越国家理性的自利性。国家利益追求是促进国际合作的根本动力。但在国际合作中,如果对国家利益追求缺乏精神引领,只以本国利益为重,选择性对人类共同利益予以漠视,最终只会打着“全球化”的旗号,蜕变为强者通吃的利益盛宴。这是因为,孤立地、片面地看待个体发展,容易放大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差异和冲突,将自利与利他对立起来,难以形成合作共赢、为己利他的价值观和思维方法。在利益深度交融格局下,各国都应秉持开放、融通、互利、共赢的合作观,拒绝自利、短视和封闭的狭隘政策,不断从“成就了他人”中更好地“成全了自己”。积极着眼人类整体发展,在扩大本国利益的同时,兼顾全人类共同利益,大力推动世界边缘的均衡发展,推动国际秩序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

三是以文明交流互鉴为切入点破解国际关系难题。世界各国已进入命运休戚与共的新时代,加强文明间的交流与融合,不断化解文明间的冲突,是时代深入发展的必然要求。和平发展、和而不同、合作共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化解文明冲突的新思路。然而,近年来个别西方国家却重拾“文明冲突论”对准中国,借机大肆炒作“中国威胁论”,以便掀起一股警惕中国、污名化中国的反华浪潮。此举意在掩盖资本主义自身矛盾,转移资本主义国家之间冲突[24]。不过,试图以“文明的冲突”解释东西矛盾,引导人们发现“敌人”,在实践上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殊不知文明的本质,是引导人们发现“朋友”,而不是制造所谓的“敌人”。在全球化发展的今天,合作共赢、和而不同才是化解现实及精神世界里的冲突的根本出路。

三、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引领中国之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一)依托“一带一路”建设把中国梦与世界梦有机统一起来重构中国与世界的密切关联

百年大变局下,世界正经历大调整。重构中国与世界的密切关联,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引领,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创新与理论创新。尤其在当前,世界局势东升西降难以逆转,更应辩证把握重要战略机遇期的“危”与“机”,顺势摒弃国际秩序中的不合理因素,消解治理主体的冲突与矛盾,推动国际关系更趋民主和公正。也就是说,要引领各国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转化为一种价值系统融入全球化发展,更好把握“为己”与“利他”的辩证统一性,依托“一带一路”建设联通中国梦与世界梦。诚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世界那么大,问题那么多,国际社会期待听到中国声音、看到中国方案,中国不能缺席。”[25]

一是命运自主原则。安全永远位居国家价值排序的首位。百年大变局下,平稳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应切实维护各参与国的发展道路安全,以政治安全为统领推进各项重点领域的国家安全。毕竟,历史和现实无数次证明,西方模式不是国际标准化的唯一模式。推动各国从“后进”跻身于“先进”,应深化双边多边发展战略对接,将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制度性融入“一带一路”建设之中,在此基础上重构中国与世界的密切关联。其中的关键是:以合作共赢为核心提升各国维护国家安全的发展性力量,破除对西方“输入”“输出”模式的迷信,精准地向世界阐释好中国道路的优势和合理性。

二是义利共生原则。在相互依存时代,世界固有矛盾积重难返,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丰富和践行,需要引领各国理性看待付出与收益,把握好本国利益与他国利益的平衡点。“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在国际合作中,我们要注重利,更要注重义[26]。基于此,依托“一带一路”建设把中国梦与世界梦有机统一起来,就要积极探索实现合作共赢的新思路,通过全面深入的经济合作来深化与沿线各国的关系,合力推动全球治理体系的去霸权化,努力实现全球化进程中的发展再平衡。处于“强起来”的关键时期,中国更要理性看待“一带一路”建设的付出与收益,从义利融合中提升援助的精准性,立足长远,不断提升中国让沿线国家“搭便车”的软硬实力。

三是互联互通原则。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各国命运休戚与共、发展紧密相连,不可能关上门搞封闭式发展,携手共进、对接发展才是大势所趋。然而,长久以来,由于全球治理体系的封闭性,未能及时将“新旧”力量有效整合起来,导致陆海国家间不断因利益分歧而走向冲突、对抗甚至是重新割裂世界。要从地缘上化解陆海对抗风险,依托“一带一路”建设着力加强中国与沿线各国全方位互联互通,助力双方在更大范围参与全球价值链,是当下以吐故纳新做法重振全球化发展活力的关键所在。唯有如此,才能革除海洋文明的寄生性倾向,以点带面,分步骤打破区域贸易壁垒,将“资本”导入互利共赢轨道,使其发挥造福沿线各国,促进世界发展的杠杆效能。

(二)要以既不“媚西”也不“复古”的姿态建设文化强国、丰富人类文明

在开放创新的全球化时代,守好民族文化的根与魂,才能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兼收并蓄和创新转化。因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23]。不过,在全球化背景下,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仅仅依靠五千年文化遗产是不够的,正确的做法是:要以既不“媚西”也不“复古”的姿态,大力推动传统文化面向现代、面向世界,充分将各国优秀文化因子纳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体系中加以圆融和更新。文化走出去的过程,也是一个文化再造的过程。加快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必须注意提高“走出去”的思想含量和价值含量。

一是以文化自信守护中华民族的文化根脉。在新时代,延续中华民族的文化血脉,要从治国理政高度挖掘其“经世致用”的价值,制度性推动其以新的形态融入“中国之治”的治理现代化实践。这是因为,“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说到底是要坚定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27]任何成熟、理性及高效的治国理政实践,都离不开一套兼容政治诉求及实现人们安身立命的复合型核心价值体系。例如,中国古代王朝国祚绵长的朝代,大都益于其推动“家天下”的治理体系与宗法体系互为兼容强化,让皇权制度获得“超稳定结构”。因此,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既要使之融入生活,也要让它融入政治,积极以传统文化的新形态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二是以文化创新提升中华文化的整体样态。中国文化的主体精神是“尚和合,求大同”,蕴藏着解决当代人类难题的重要启示,我们有责任把具有超越性价值、世界意义的文化精髓加以提炼、阐发和传播。从现阶段看,应加快培育兼通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学者,注重从学理上摆正马克思主义与传统儒学的辩证关系;推动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相融合统一,不断赋予传统文化新的时代内涵,让其重新融入现代生活;积极从政策上加以引导和支持,有针对性地开展富有建设性、前瞻性与战略性的对策研究,使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由“单向度继承”走向“创造性传承和创新性发展”,以“自强厚德”为文化基点,进一步塑造中华民族刚柔并济的精神品格。

三是以高质量的文化供给丰富人类文明。重塑中国文化自信,要推动中国价值观念走向世界,不断扩大中华文化传播的范围。在此过程中,政府要注重从市场激励维度“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更好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23],再创中华文明新时代。要积极给予方向性引导和政策性支持,从体制和机制上剔除制约文化发展的枷锁,将更多文化创意融入“中国制造”升级之中,面向世界大力推动中华传统文化产业化发展。要把巨大的文化资源转为新的发展优势,努力把中国文化产品融入世界市场,让各国人民在消费中国文化产品中更好地感受中华文化的独特魅力。也就是说,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应依托中国文化产品的独特优势,让各国人民在消费使用中内化为一种生活方式,从而推动更多中国元素、中国理念融入当地生根发芽。例如,中国的茶文化走向世界,靠的就是文化产品自身的价值及魅力。

(三)要以更宽广的马克思主义视野、更持久的大国担当来思考和把握未来发展面临的一系列重大问题

百年大变局是深刻的、全方位的,但要将其导向公平、繁荣和进步,既取决于各种势力的力量对比,更取决于各种势力的主观努力。在此情形下,中国应从“局中人”转为变局方向的引领者,以“一带一路”建设为抓手,以新的理念为引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也就是说,中国走向世界舞台中央,不能忽视对世界文明的贡献。我们必须洞察时代风云,把握时代大势,在意识形态上亮剑,用科学的、可通约性理念化解分歧,感召世人。中国正在以更大的规模、更新的实践崛起,我们要及时发现、概括、升华中国人民、中国实践的新经验,将其上升为党的创新理论,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统领化解崛起困境,不断增强中国的战略主动权。

一是保持中国和平发展的战略理性。我们应该认识到:中国的崛起不会一蹴而就,更不会一帆风顺。平稳地走向世界舞台中央,中国已经构筑了和平理性的大国心态,做到了既不盲目自大也不妄自菲薄,从坚定“四个自信”中发挥了负责任大国的作用。具体来说:要清醒地认清大变局之“变”,明确中国的角色定位,谨防战略冒进及透支;要持续强化底线思维,善于以斗争求合作,推动大国关系由战略竞争转向战略对接;要把握好尽力与量力的辩证关系,创新对外援助形式,从义利融合中提升援助的精准性;要高度重视意识形态斗争工作,坚持有理有据有节斗争原则,积极培植健康理性的国民心态,防止爱国行为走向封闭化、民粹化。进一步说,就是要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锤炼好“乱云飞渡仍从容”的战略定力。

二是有意识地弱化和防范地缘风险冲击。百年大变局下,中国要降低和平崛起的制度性风险及成本,需要把握好斗争与合作的辩证统一性,坚持以共商共建共享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及布局。特别是在当前,百年变局悄然揭幕既使得中国和平崛起增添更多变数及战略压力,也加剧周边小国在中美之间“选边站”的战略忧虑。在此情形下,中国纵深化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构筑开放稳固的周边战略依托带,就不能只看到“硬支撑”的战略价值,而忽视“巧智慧”和“软支撑”对增信释疑、促进政策对接的积极意义。中国应继续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加大对维护和延长中国战略机遇期的投入。坚持以更大的战略耐心化解小国的战略对冲,以更宽广的视野谋求战略主动,从推动地缘热点问题“软着陆”中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

三是继续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面对大变局带来的挑战,中国应以“一带一路”倡议对接为支撑,以正确义利观为引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积极为“人类向何处去”提供新思路,贡献新方案。这其中,坚持正确义利观是关键。因为义与利是辩证统一体,任何合作离开了“利”强调“义”就成为空谈;同样地,任何合作离开了“义”,追求“利”也难以持久。因此,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过程中,应依托政策杠杆促进义利融合,引领各国共同把蛋糕做大,而不是把精力耗费在如何分现有的蛋糕之中。或者背信弃义,以邻为壑,把自己塑造得如同蜗牛壳般结实,尔后归宿其中即可。历史和现实一再表明,唯有扩大各方共同利益的汇合点,以互利共赢的方式实现共享共荣,才更有可能超越国家、民族及意识形态的藩篱,筑牢人类安全的基础。

四、结语

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继续发展21世纪马克思主义,势必离不开回应新时代,迎接新挑战,研究新问题。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紧紧围绕人民的所想所盼所急,创造性地提出“以人民为中心”引领中国之治,不断推动马克思主义价值理想现实化,聚焦民生福祉。不断提升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也就是说,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不是一个抽象的、玄奥的政治概念,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止步于思想环节,而要谋划更有效的制度安排,使之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各个环节。这样才能充分调动人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超越西方“民治、民有、民享”政治理念的虚伪性,进一步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把握好这一点,直接关乎中西制度博弈的结果:是人民当家,还是资本当家?当然,还需指出的是,中国积极以“一带一路”建设为支撑,优先从边缘地带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并不是推倒重来,也不是另起炉灶,而是创新完善”。毕竟,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才是时代潮流,所谓的“逆全球化”不过是背离历史潮流的一朵浪花,其本身没有“根”的,漂得再高也得回归全球化的大浪之中。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面对时代危局困局引发的变局,只有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正确指引下,中国开放的大门才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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