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化因子配体12/趋化因子受体4轴在三阴性乳腺癌组织中表达及与淋巴结转移关系

段书强 鲍方 刘振邦 王菲 高慧敏 开蕾

乳腺癌被认为是一种异质性疾病，其生物学和表型特征差异巨大，其诊断和治疗面临挑战[1]。在乳腺癌分型中，三阴性乳腺癌具有最差的预后，原因包括缺乏治疗靶点、放化疗敏感性低、肿瘤侵袭性高等[2]。研究发现，在浸润性乳腺癌病人中，CXC趋化因子受体4(CXCR4)及趋化因子配体12(CXCL12)的表达影响转移和复发[3]。在基础研究中，CXCR4及CXCL12已显示在乳腺癌细胞的迁移、侵袭和黏附中起关键作用，可促进肿瘤的发展、生长和转移[4]。CXCR4是近年来新发现的CXCL12的受体，CXCL12/CXCR4生物轴被证实与多种肿瘤生长、发生和进展密切相关[5]。

对象与方法

一、对象

本院2017年1月～2019年7月病理科获得70份三阴性乳腺癌组织标本及配对癌旁组织(距离肿瘤最近距离超过5 cm)，34份三阴性乳腺癌转移淋巴结组织(与70份乳腺癌组织完全匹配)。入选标准：女性乳腺癌；病理检查确诊为三阴性浸润性导管乳腺癌,且切片复读符合诊断；切除肿瘤组织前均未接受抗肿瘤治疗；均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临床病理资料不全；其他类型乳腺癌，如黏液癌等；年龄<18岁或>80岁；存在其他肿瘤疾病。

表1 癌组织、癌旁组织CXCL12/CXCR4表达情况(例，%)

表2 癌组织、转移淋巴结组织CXCL12/CXCR4表达情况(例，%)

二、方法

1. 检测方法：(1)试剂：CXCL12以及CXCR4多克隆抗体(美国Dako公司，稀释比例1∶200)，酶标羊抗鼠或兔IgG聚合物以及DAB酶底物显色试剂盒(北京中杉金桥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仪器：石蜡组织切片机(Leica RM2015)、电热恒温干燥箱(GZX-DH-400-BS)、病理组织漂烘仪(PHY-Ⅲ)。(2)免疫组织化学PV法：4%甲醛固定，石蜡包膜，取蜡块标本切片，厚度4 μm。(3)阅片：采用双盲法。随机选择5个高倍镜视野(×400)。判读方法：根据着色强度判断：0分指无色，1分指浅黄色，2分指中黄色，3分指棕黄色；根据阳性细胞比例：1分，阳性细胞数目所占比例<25%；2分，25%～49%；3分，50%～75%：4分指>75%；着色强度和阳性细胞比例积分相乘总分≤3分为阴性，>3分为阳性。

三、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 25.0软件分析数据。定性资料使用例(%)表示，癌组织及癌旁组织中CXCL12以及CXCR4比较使用配对设计下频数分布的McNemar检验，其余定性资料比较使用χ2检验，相关性分析使用Spearman等级相关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结果

1.癌组织、癌旁组织、转移淋巴结组织中CXCL12/CXCR4表达情况见表1、2，图1。癌组织中CXCL12(+)、CXCR4(+)、CXCL12(+)/CXCR4(+)比例高于癌旁组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转移淋巴组织中CXCL12(+)/CXCR4(+)比例高于癌组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2.癌组织中CXCL12与CXCR4表达相关性：相关性分析显示，癌组织中CXCL12与CXCR4表达呈正相关(r=0.632，P=0.002)。

3.CXCL12、CXCR4表达与临床病理资料关系见表3。CXCL12(+)病人淋巴结转移率及Ⅲ～Ⅳ期比例高于CXCL12(-)病人，CXCR4(+)病人淋巴结转移率及Ⅲ～Ⅳ期比例高于CXCR4(-)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4.CXCL12/CXCR4生物轴与临床病理资料关系见表4。CXCL12/CXCR4生物轴表达情况与三阴性乳腺癌淋巴结转移及临床分期有相关性(P<0.05)。

讨论

乳腺癌是导致女性癌症死亡的主要原因[6]。尽管多种分子机制参与了乳腺癌的转移，但肿瘤细胞向特定器官迁移的确切机制仍有待建立。最近研究提出“趋化因子受体”模型来解释肿瘤细胞归巢于特定器官的情况[7]。趋化因子属于小型细胞因子样蛋白的超家族，其通过与G蛋白偶联受体相互作用而诱导细胞骨架重排以及内皮细胞定向迁移。在最近15年研究的细胞因子/受体系统中，CXCL12/CXCR4轴被证实在肿瘤转移的实验模型中起关键作用[8]。在乳腺癌中已经证明了趋化因子及其各自的受体参与了肿瘤的发展，其中CXCR4的过表达被认为是乳腺癌细胞增殖的必要条件，并且与不良预后相关[9]。大量研究表明，原发性乳腺癌病人的CXCR4表达与远处转移之间存在相关性，乳腺癌组织中CXCR4和CXCR7趋化因子受体的表达水平高于邻近的正常组织，且CXCL12-CXCR4-CXCR7趋化因子轴可能是乳腺癌转移的关键因素[10]。

图1 三阴性乳腺癌组织CXCL12/CXCR4表达情况：A，乳腺癌组织中CXCL12的表达阴性，HE×200；B，乳腺癌组织中CXCL12的表达阳性，HE×200；C，癌旁组织中CXCR4表达阴性，HE×200；D，癌旁组织中CXCR4表达阳性，HE×200

表3 CXCL12、CXCR4表达与临床病理相关性分析

表4 CXCL12/CXCR4生物轴与临床病理相关性

癌组织中CXCL12(+)、CXCR4(+)、CXCL12(+)/CXCR4(+)比例高于癌旁组织，提示三阴性乳腺癌组织中CXCL12/CXCR4生物轴的表达上调。乳腺癌细胞特异性表达活性CXCR4和CXCR7，其配体为CXCL12，趋化因子在恶性肿瘤转移中的机制可能通过肿瘤细胞产生趋化因子受体来反映，趋化因子受体对它们的同源配体(由某些器官产生)作出反应并沿着趋化因子梯度迁移以触发特定的器官转移[11]。转移淋巴组织中CXCL12(+)/CXCR4(+)比例高于癌组织。辛琪等[12]研究发现，CXCL12/CXCR4生物轴与胃癌淋巴结转移有关，转移淋巴结内癌组织中CXCL12/CXCR4生物轴上调。Guembarovski等[13]研究证实，乳腺癌中，CXCL12/CXCR4生物轴与乳腺癌定向转移密切相关。几项研究已经观察到在原发乳腺癌病人中CXCR4、CXCL12表达和远处转移之间存在关联[8，12]。

CXCL12(+)或CXCR4(+)病人淋巴结转移率及Ⅲ～Ⅳ期比例高于CXCL12(-)病人，且CXCL12/CXCR4生物轴表达病人淋巴结转移率及Ⅲ～Ⅳ期比例高，提示CXCL12/CXCR4生物轴与三阴性乳腺癌淋巴转移存在关联。Wu等[10]证明CXCR4和CXCR7趋化因子受体的表达以及CXCL12的表达是否可以预测乳腺癌转移和死亡的风险，CXCL12/CXCR4生物轴在乳腺癌进展中发挥一定作用。Dayer等[14]研究显示，CXCR4表达降低的肿瘤相比，CXCR4表达水平升高的病人向淋巴结转移的可能性更大，CXCL12/CXCR4生物轴与浸润性乳腺癌淋巴转移密切相关。然而，CXCL12/CXCR4生物轴在乳腺癌中的作用有待进一步研究。目前已设计出几种靶向CXCL12/CXCR4轴的治疗剂。在临床前模型中，靶向CXCL12/CXCR4轴的治疗剂已被证明是有效的，不仅减少了乳腺癌的转移，还可抑制原发性肿瘤生长[10，15]。CXCL12/CXCR4轴与淋巴结转移相关性可能为了解乳腺癌的转移和治疗提供一种新的方法，值得进一步研究。

CXCL12/CXCR4生物轴表达情况与三阴性乳腺癌淋巴结转移及临床分期密切相关，CXCL12/CXCR4表达可能促进淋巴结转移。但该项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如病例数有限、未进一步随访病人转移、复发及死亡等预后情况，还应进一步完善研究证实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