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释放到赋权:人工智能嵌入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研究*
2021-04-15王建新
张 磊 王建新
内容提要:以大数据、强算力、智能算法为核心的人工智能,在改变我们生活的同时也使我们面临着“信息茧房”扩大、多元思潮横行、“把关人”弱化、人的主体性“失落”的现实困境。面对人工智能发展所引发的新情况、新问题,文章认为,只有从搭建话语生产“智慧厨房”、增强话语内容“价值魅力”、塑造话语监管“智慧把关人”、汇聚话语载体“平台合力”等方面综合施策,才能有效地将人工智能嵌入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之中,实现技术创造与思想引领的完美结合,牢牢掌握网络主流意识的话语权。
习近平指出,“人工智能是引领这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战略性技术”(1)习近平:《加强领导做好规划明确任务夯实基础,推动我国新一代人工智能健康发展》,《人民日报》2018年11月1日第1版。。人工智能的发展在为网络意识形态建设提供智能化工具的同时,也加速了不同意识形态间的交流碰撞,激化了网络意识形态的主流和支流之分。而“宣传思想工作是做人的工作,人在哪儿,重点就应该在哪儿”(2)《习近平关于总体国家安全观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第103页。。因此,面对人工智能发展的新际遇,如何将人工智能嵌入网络主流意识形态建设,借助人工智能精准把握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和发展态势,不仅是新时代意识形态工作亟待破解的现实问题,更是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必然要求。
一、人工智能与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关联耦合
同其他科技不同,人工智能是反映人类“思维”的智能科学,不仅能够对人的思维进行模拟和画像,还直接影响到社会价值生产、思想塑造等方面,对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引领塑造发挥着重要作用。因而准确把握人工智能的核心与技术逻辑,厘定人工智能与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内在关联,是进一步研究的关键所在。
(一)人工智能的核心与技术逻辑
从产生和发展来分析,人工智能最早出现在计算机科学领域,是围绕模拟人脑思维活动和智力过程而衍生和发展起来的一系列计算机科学的总称,简称AI。当前人工智能早已跨越传统的计算机科学领域,逐渐演变成涵盖哲学、心理学、教育学等多学科的新兴科学,并“快速地运用于包括教育在内的社会各领域”(3)李怀杰:《人工智能赋能思想政治教育论析》,《思想理论教育》2020年第4期。。
目前,人工智能的发展运用正逐步实现“智”与“能”的深度融合,在迸发出巨大“智能”威力的同时,其所蕴含的技术逻辑也逐渐显露出来。其一,海量化收集数据信息。人工智能对于数据信息内容的收集不再局限于单纯的文字或者图片,而是拓展到声音、视频、网络动作等方面,力图实现用户数据信息收集的海量化和穷尽化。其二,标签化刻画用户形象。借助超强的运算能力,人工智能可以迅速对海量的用户数据信息进行自动化、系统化分析处理,自动打上人口、兴趣、地理等信息标签并从中概括出用户的核心标签,进而依此建构出用户标签体系和行为数据模型,刻画出用户数据形象。其三,精准化信息内容推送。在对用户进行数据信息收集和形象刻画后,人工智能利用其智能算法优势对用户行为进行精准分析预测,挖掘出用户的隐形需求,进而搭建深度贴合用户喜好的内容推送函数,对用户进行精准内容推送。同时人工智能借助大数据和强算力,能够准确掌握用户的行为反馈和兴趣变化并及时调整信息推送,使信息推送内容长期、精准贴合用户需要。
(二)人工智能与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内在关联
作为现代科学的产物,人工智能不是“人工”与“智能”的简单相加,其产生和发展离不开人的具体科学实践。而网络主流意识形态也不仅仅是现实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简单的网络延伸,同样需要依赖人的创造性转化,二者在现实性上具有某种内在的关联性。
一方面,人工智能具有意识形态属性。“技术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外在呈现”(4)杨仁财:《人工智能赋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挑战与应对》,《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20年第5期。。作为一种能够对人的思维进行模仿刻画的新兴科技,其中所蕴含的价值逻辑和运算法则,不可避免的带有开发者本人的喜好偏见和价值倾向。正是这种“天生”的价值倾向,使人工智能具有初步的“情感”,带有意识形态的属性,能够引导人们的价值判断和意识形态选择。同时,人工智能的意识形态属性,是通过操纵意识形态信息的生产和传播展现出来的,集中表现在“智”上。目前虽然人工智能不能完全代替人进行思考和判断,但在诸如数据收集、计算、建模等方面人工智能与人相比有更大的优势。人工智能不仅能够对人的思维活动、行为习惯等进行“智”的简单模拟,还能进行“智”的判断、推理和创新,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意识形态的塑造。
另一方面,二者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其一,网络主流意识形态是人工智能发展的“方向盘”。按照场景的不同,人工智能可以粗分为数据型人工智能和规则型人工智能。数据型人工智能需要开发者预先对植入机器的数据进行分析和挑选;规则型人工智能则是建立在开发者对规则理论、社会公理、价值判断进行自我建构的基础之上,二者均不可避免的带有人的喜好偏见和价值植入。同时,网络不仅是人工智能的发生地,更是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作用场。网络社会,人工智能“每一行代码、每一个界面,都代表着选择,都意味着判断,都承载着价值”(5)本报评论部:《用主流价值纾解“算法焦虑”》,《人民日报》2018年6月20日第5版。。只有坚持以网络主流意识形态为引领,才能使人工智能保持正确的发展方向,发挥出积极正向的技术价值。其二,人工智能能够推动网络主流意识形态实现创新发展。人工智能通过对人思维的高度模拟,为网络主流意识形态提供了新的发展契机和传播条件。利用人工智能搭建网络主流意识形态智能分析平台,不仅能够增强网络主流意识形态内容的生产能力,还能够快速精准地掌握网络社会价值动向,并有针对性地调整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内容和策略,实现网络主流意识形态建设的创新发展。
二、人工智能际遇下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现实挑战
就本质而言,“话语是意识形态的‘外衣’,内蕴意识形态属性。”(6)胡中月:《微信视域下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探赜》,《新疆社会科学》2020年第4期。随着人工智能在社会生活领域中运用的加深,它在给我们带来智慧化生活体验的同时,也使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面临着“信息茧房”扩大、多元思潮横行、“把关人”弱化、人的主体性“失落”等现实困境。
(一)“信息茧房”扩大,削弱了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效度
所谓“信息茧房”是指在信息传播过程中,人们的关注领域会不自觉地为兴趣所引导,“只注意自己选择的东西和使自己愉悦的东西。久而久之,会将自己束缚于像蚕茧一般的‘茧房’里”(7)〔美〕凯斯·桑世坦:《信息乌托邦:众人如何生产知识》,毕竞悦译,北京:法律出版社,2008年,第8页。。随着人工智能同网络的深度融合,用户通过智能终端所获取的信息,基本上都是人工智能根据用户喜欢或主动关注的内容筛选、编辑后的内容,而其他的“信息杂音”则被人工智能自动过滤。这在增强用户黏性的同时,也为用户营造了一种“沉浸式”的网络环境,使用户陷入自我织就的“信息茧房”中而不自知。随着“信息茧房”的形成和扩大,人们更容易也更愿意接触到与自身思维习惯、价值理念、思想倾向等相关的信息。围绕共同的兴趣爱好、价值理念,人们可以迅速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网络社会圈层,并沉浸在共同喜好的信息之中,拒绝接受圈层外的其他信息。这不仅容易造成信息的片面和盲从,更容易割裂不同信息之间的交流,引发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的分化、冲撞,威胁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整合传播。
同时,“信息茧房”的形成和扩大还极易产生“去中心化”语境,诱发价值混乱。借助网络与人工智能,人们不再是单纯、被动的信息接受者,获取信息的渠道也日趋多样。通过智能终端,人们不仅能够自由的参与信息的生产和传播,甚至还能自由加入或编织符合自己需求和爱好的“信息茧房”。“信息茧房”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话语中心,可以自我信息选择、自我信息生产、传播。这极大改变了传统由政府和主流媒体主导的信息生产、传播、反馈模式,使信息传播陷入“去中心化”语境。“去中心化”语境下,个人极易沉浸在同一性和均质性信息的包围中,陷入相对封闭的社交链条。这不仅直接导致了个人信息视野的狭窄,还使个人思想价值观念的养成容易受到从众性的干扰,陷入价值迷失和价值盲从的危险境地。
(二)多元思潮横行,稀释了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黏度
人工智能在网络领域运用的深化,不仅改变信息传播格局,也催生了更加智能化的网络媒体。智能网络媒体的出现,在抢占网民群体、吸引用户关注的同时,也为多元价值的表达、传播提供了便捷渠道,助推了多元社会思潮的交流碰撞,进而稀释了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黏度。
一方面,西方资本主义思潮利用人工智能加紧渗透。从技术的角度而言,人工智能不仅是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工具,更是进行意识形态斗争,抢占意识形态话语权的重要武器,“是渗透性极强的‘智慧’机器”(8)赵宝军:《人工智能对意识形态的操控风险及其化解》,《江汉论坛》2020年第2期。。人工智能不仅能够精准收集用户信息,更能进行意识形态内容的量身定制和精准推送。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西方国家利用人工智能对我国意识形态上的渗透与侵蚀愈演愈烈,并呈现出更加隐蔽化和智能化特征,具有更高的可操纵性。他们凭借着在经济和技术上的优势,以人工智能为武器,通过大数据收集掌握我国网络用户的兴趣爱好和行为习惯,并有针对性开发蕴含资本主义价值和意识形态倾向的人工智能程序,竭力宣扬个人主义、新自由主义等资本主义思想,对我国进行意识形态上的渗透、攻击。
另一方面,本土腐朽价值观念借助人工智能沉渣泛起。当前人工智能的发展促进了社会分工的进一步细化,产生了许多不同的利益主体。利益主体的多元化必然引发价值观念的多样化。我国社会中一些腐朽的价值观念,如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等借助人工智能逐渐沉渣泛起并实现“物的类聚,人的群分”。为了追逐利益,部分人开始利用人工智能从事更加隐蔽化的非法活动,如网络赌博、网络色情表演、网络贩毒等。同时,在腐朽价值观念的侵蚀下,部分人开始借助人工智能提供的智能化信息检索方式,沉迷于感性的自我满足之中,丧失了对现实进行追问、反思、批判、超越的理性自觉。一旦缺乏理性自觉,个人就不能客观、公正地规范和约束自身行为,因此,理性自觉的缺失为敌对势力的意识形态渗透提供了现实的可能,主流意识形态思想防线极易出现漏洞。这种思想防线一经与人工智能结合,就会发生剧烈的破坏效应,这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个体对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理解与认同。
(三)“把关人”弱化,降低了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力度
作为传播学术语,“把关人”主要是指大众传媒内部负责信息筛选、审核、过滤的工作人员。他们普遍具有较明确的政治信仰和敏锐的信息判断力、甄别力,通过对信息内容的判断、“把关”,将符合社会政治要求和公序良俗的信息传递给广大受众。在引导价值走向、阻断不良信息、维护社会稳定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传播实效性就体现于其在社会舆论场中的主导能力”(9)刘博:《全媒体时代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传播的实然困境与应然向度》,《新疆社会科学》2020年第5期。。在传统媒体如报纸、电视、图书中,一般由记者、编导、总编辑扮演着“把关人”的角色。然而人工智能际遇下,每个人都能自由进行信息的生产和传播,信息的传播模式逐渐由“人找信息”转变为“信息找人”,受众具有较强的信息选择权和主导权。他们可以不受传统“把关人”的限制,自由选择自己想看和愿意看的内容,而不是“应该看”的内容。为有效应对海量信息的把关要求,人工智能逐渐被赋予了部分的“把关人”的角色。但是人工智能对于信息的筛选和推送,主要是通过提前设置好的计算机代码来进行的。这些冰冷的代码对价值的判断和内容的把关,主要依据是设定好的程序和对用户喜好和行为的机械判断,而缺乏对主流价值的守望与追求,缺乏“把关”温度,无法发挥精准“把关”作用。
同时,人工智能对信息的“把关”,是在“数据过滤”和“自我信息选择”的共同作用下,通过智能算法实现的,极易受到开发者和用户的影响。在技术的掩盖下,看似公正的算法程序,在开发设计的过程中却不可避免的带有开发者本人的情感色彩和价值偏向。开发者在数据或者设计上的价值偏好,都能直接引发信息筛选倾向的变化,使算法做出有利于“自我”的判决,这就难以保证“把关”的公正性和准确性。此外,由于传统“把关人”的缺位以及网民媒介素养的层次不齐,难免导致人们在信息的关注和选择上出现庸俗化、娱乐化现象,产生“信息乌合之众”。在人工智能的支持下,用户逐渐成为自我的信息的“把关人”。他们对信息的“把关”主要通过智能算法来实现的,具有较强的主观性。那些新鲜刺激、色情暴力等垃圾信息有可能更加受到用户的青睐和关注,而彰显主流意识形态,弘扬正能量的信息则有可能被人们自动过滤掉,极易导致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边缘化甚至是缺位,极大地降低了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力度。
(四)人的主体性“失落”,降低了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温度
随着人工智能的不断升级,人工智能逐渐展现出超人的技术水平和工作能力,并逐渐成为一项重要的技术工具为人们所依赖和使用。在网络意识形态领域,人工智能的运用能够极大提升数据分析和样本统计处理能力,使人们能够更加快速、准确地掌握网络社会动态,但是过度依赖人工智能也造成了人的主体性的“失落”和情感的缺失。就人类社会发展而言,情感是人能所独有的,是人类社会沟通联结的精神纽带。任何社会的健康发展都离不开人的情感关怀,情感关怀的缺失必然导致价值的无序和冰冷。离开了人的情感关怀,任何形式的思想价值引导都难以实现。但是在人工智能实际运用过程中,信息传播主体和客体被冰冷的计算机代码所阻隔。即便人工智能能够通过对人的思维模拟而产生初步情感,但仍无法代替人类情感互动,难以实现情感回应和情感共鸣。这不仅容易引发人际交往危机和人文精神危机,更直接降低了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温度。
具体而言,人的主体性“失落”有着两方面的内涵,一是话语主体的旁落。在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建构过程中,话语主体发挥着主导性的作用。他们不仅要预先掌握网络思想动态,了解网络舆论走向和大众兴趣爱好,还要提前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内容进行创新性转化。人工智能际遇下,信息传递方式的改变要求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主体必须具有高超的媒介素养和技术素养。然而当前大部分话语主体对人工智能存在着认识不清、准备不足的问题,对于使用人工智能、参与数字化工具的运用和设计方面存在一定的困难,这不仅限制了人工智能技术优势的发挥,难以实现人机协同,更容易导致话语主体的旁落。二是话语客体的失落。当前人工智能正越来越多地干预到人们的兴趣爱好和思维习惯的养成中,其中最突出的表现在于对网络社交范围和信息获取范围的“限制”。由于人工智能的介入,话语客体的活动范围极易被“限制”在兴趣、价值等互相“匹配”的“信息茧房”里。这不仅阻断了他们与集群外人员的交流沟通,更使他们难以了解和接触到新的观点和理论,产生自我发展的失落,丧失提升自我的动力与可能。
三、人工智能嵌入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建构的实践理路
面对人工智能发展所引发的新情况、新问题,只有通过主动参与、智能驱动、精准驾驭、自主操控等方面综合施策,才能有效地将人工智能嵌入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实现技术创造与思想引领的完美结合,牢牢掌握网络主流意识的话语权。
(一)主动参与:学习掌握运用人工智能技术,搭建话语生产“智慧厨房”
话语生产是建构网络主流意识话语权的前提和基础。这就要求话语主体要在思想上紧跟时代发展脉搏,树立主动学习的意识,积极了解、参与、掌握、运用人工智能技术,利用人工智能搭建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生产的“智慧厨房”,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的思想引领需求。
一方面,强化学习意识,主动掌握人工智能。通过举办系统的人工智能理论学习、专家技术培训、技术实践锻炼等活动激发话语主体的学习兴趣和热情,引导话语主体主动关注、了解人工智能,打破仅将人工智能视为计算机技术的狭隘认知,激发主动探寻人工智能在社会历史领域,特别是思想价值引领方面重要价值的内在动力。同时,话语主体要自觉树立与时俱进的学习理念,紧紧把握网络社会发展大势,主动培养利用人工智能意识。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学习掌握人工智能的技术特点并自觉将其引入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建构中,将技术优势转化为工具优势。
另一方面,善用人工智能搭建话语生产“智慧厨房”。同传统的技术相比,人工智能在数据分析、判断、预测等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极大提高了数据分析的效率和精准度。因此,要善于利用人工智能这一技术优势,借助人工智能对广大网民的思想动态、兴趣爱好、行为倾向进行细致分析,对社会热点和舆论导向进行精准判断,打造话语生产的“智慧厨房”。具体而言,首先,及时把握舆论热点。要善于借助人工智能对点击量、评论量等网络行为进行数据分析,高效精准把握网络即时动态和舆论热点,并将其引入话语内容生产,打造兼具时效性和思想性的话语内容。其次,精准捕捉网民兴趣点和诉求点。利用人工智能搭建网络意识形态舆情分析研判机制,对网民的关注量、阅读量、观看量等进行归纳筛选,掌握网络舆情发展方向和网民关注热点。同时,要通过人工智能建立网络需求反馈机制,借助人工智能及时掌握广大网民的情感和价值诉求,并进行有针对性的引领。最后,主动融入“网络生活圈”。网络社会的圈层化发展,必然会产生不同的“网络生活圈”。因此,要善于利用人工智能融入“网络生活圈”,并对其进行分类筛选,掌握彼此间的不同特点,进而因“圈”施策,找准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生产的方向和重点。
(二)智能驱动:借助人工智能强化价值引领,增强话语内容“价值魅力”
永葆话语内容的思想性和先进性是掌握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关键。人工智能的发展在加速多元思潮和价值碰撞的同时,也为发挥网络主流意识形态价值引领功能提供了新机遇。因此,要善于借助人工智能强化价值引领,不断增强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魅力”。
一是正本固元,永葆思想理论先进性。人工智能际遇下,网络主流意识不免受到各种非主流意识形态的攻击和围剿,对此必须予以清醒的认识。既要警惕技术背后的意识形态隐患,更要准确掌握意识形态和多元思潮冲突的价值根源,“坚持马克思主义科学性与意识形态性的统一”(10)徐国民、秦欢:《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根本制度的学理基础》,《思想政治课研究》2020年第2期。,永葆思想理论的先进性。要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引领网络空间思想的发展,筑牢网络思想阵地,为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建构提供有力的思想理论武器。同时,要积极借助人工智能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拓宽核心价值观的传播渠道,形成积极向上的网络空间氛围。还要善于利用人工智能精准捕捉网民的利益诉求并积极回应,为他们的合法权益和利益诉求发声,在赢得网民的关注和支持的同时壮大主流思想舆论。
二是破立并举,提升网络价值引领水平。当前随着网络生态的多样化、智能化发展,网络空间传递的信息内容早已超越了单纯的信息本身,其背后普遍带有深刻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的导向性。面对人工智能发展大势,要主动打破技术中立的思维定式,积极探索人工智能所蕴含的意识形态属性,发挥人工智能网络意识形态治理功能。要善于利用人工智能及时分析、发现、预测网络意识形态领域可能面临的风险并进行有针对性的干预、化解。同时,重视利用人工智能对网民群体进行科学分析,精准掌握他们的心理特点和兴趣爱好,并精准推送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内容,满足网民多样化、个性化的网络需求。此外,要善于利用人工智能掌握网络流行趋势,读懂“网言网语”,推动网络主流意识表达方式的创新。用生动形象的网络语言取代晦涩生硬的政治语言,推动网络主流意识形态实现理论上“高大上”与表达上“接地气”完美融合,“让党的创新理论‘飞入寻常百姓家’”(11)习近平:《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更好完成新形势下宣传思想工作使命任务》,《人民日报》,2018年8月23日第1版。,不断提升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内容的“价值魅力”,增进人们对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理解和认同。
(三)精准驾驭:提升技术规约与媒介素养,塑造话语监管的“智慧把关人”
虽然贯穿于人工智能之中的是技术理性,但是人工智能产生和发展的背后必然离不开某种价值因素的推动。从本质来看,这些意义和价值同意识形态有着深刻的关联,因此,必须重视强化人工智能技术规约建设,不断提升网民媒介素养,将“管得住”与“用得好”紧密结合起来,塑造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监管的“智慧把关人”。
首先,强化技术开发人员伦理道德建设。就技术而言,人工智能的运行是按照其内在的技术逻辑展开的,不会主动解决社会问题和补偿价值缺陷,这就要求“设计者应当审慎地在算法中嵌入当下社会的主流伦理观”(12)柳亦博:《人工智能阴影下:政府大数据治理中的伦理困境》,《行政论坛》2018年第3期。。因此,要善于通过法律讲座、道德讲堂等形式,教育引导人工智能开发人员自觉树立良好的法制意识和道德意识,进而引导他们主动将正能量的价值规范和主流意识形态转化为技术语言,融入到人工智能开发设计之中,不断强化人工智能对于正向价值的筛选、引导作用。同时,要与时俱进地完善网络道德法制建设。要善于利用人工智能找出当前网络道德建设的短板和漏洞,并借助法律推动网络道德建设,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道德空间,确保网络空间价值取向和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相一致。
其次,完善人工智能技术规约,强化网络信息把关。随着人工智能与网络意识形态的深度融合,隐藏在技术背后的意识形态斗争日益突出。互联网企业对此要有着清醒的认识,自觉破除唯利论的狭隘思想,主动承担起信息把关和价值引导的社会责任,决不能放任自流,成为不良信息滋生的温床。要不断完善人工智能技术规约,为网络意识形态把关增添“智慧大脑”。网络主管部门要结合现实,探索制定人工智能相关法律法规,用法律约束相关企业的技术开发行为并建立风险预警机制和责任追踪制。从源头上约束、打击利用人工智能技术进行侵犯用户隐私、传播涉黄、涉暴、涉恐等不良信息的行为。同时,互联网企业要主动建立自我技术规约,将主流意识形态作为技术研发推广的核心融入到框架搭建、代码开发、运算排序等方面,扮演好“自我把关人”的角色。此外,要重视提升网民的媒介素养。引导广大网民深刻认知人工智能背后的技术逻辑,正确对待智能信息推荐并主动拓展网络关注范围和领域,推动自我需求多样化发展,自觉抵制不良信息的侵蚀。
(四)自主操控:搭建立体化智能化传播矩阵,汇聚话语载体“平台合力”
当前随着网络和手机、电视、平板电脑等智能终端的普及以及人工智能技术的深度运用,各种新兴智慧媒体不断涌现并吸引了大批拥趸者。正如习近平所指出的,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之间“不是谁强谁弱,而是优势互补。”(13)《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317页。筑牢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就要敢于打破因循守旧的思维观念,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探索搭建立体化、智能化的媒体矩阵,汇聚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载体的“平台合力”,形成内部上下联动,外部多维互动的传播局面。
一是要推动传统主流媒体平台与时俱进。传统主流媒体平台,如电视、广播等要充分吸收新兴传播理念,树立多维沟通思维,将主流意识传播与网络互动紧密结合起来,走“网上群众路线”,以其权威性和代表性,“牢牢占据舆论引导、思想引领、文化传承、服务人民的传播制高点”(14)习近平:《加快推进媒体融合发展,构建全媒体传播格局》,《求是》2019年第6期。。同时,要善于借助人工智能扩宽主流媒体的宣传平台。根据网络潮流和网民兴趣爱好,灵活设置不同的传播平台,如针对网络直播火爆的现象,主流媒体应及时跟进,做到及时入驻、及时发声,实现巩固传统话语传播阵地与抢占新兴传播平台的有机统一,进而有效应对舆论环境的变化,提升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引领能力。
二是重视培养网络正能量“意见领袖”。当前在不同的网络圈层中,存在着大量的“意见领袖”,如李佳琦、薇娅等。他们不仅有着庞大且稳定的粉丝群体,还吸引着巨大的网络流量,在舆论引导、价值传播等方面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这些“意见领袖”在消解主流媒体话语中心地位的同时,也逐渐构筑了以自我为中心的舆论场景。然而“意见领袖”有“正向”和“负向”之分,只有“正向意见领袖”才能发挥出积极的价值引领作用。因此,要重视培养一批信仰坚定、品质优良、擅长网络传播的“正向意见领袖”,借助他们传递网络主流意识形态,壮大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声音和影响力。同时,严厉查处打击宣扬消极腐败信息的“负向意见领袖”,斩断非主流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滋生、传播的温床。
三是搭建智能传播平台,推动实现“人机协同”。人工智能只有与人紧密结合在一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技术的威力。要重视掌握人工智能的技术特点,将人的思想引导与技术的智能推荐结合起来,打造“人机协同”的智能传播平台。同时,要积极寻求人工智能关键技术上的创新与突破,打破西方国家的技术垄断。当前我国许多人工智能平台的开发都需要借助他国技术才能实现,随着逆全球化趋势的发展,这必将为我国网络主流意识传播埋下隐患。因此要重视人工智能领域人才的培养和技术的突破,牢牢掌握技术话语权。只有这样,才能筑牢网络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阵地,掌握网络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