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想与现实”的对立统一中理解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原则
2021-04-06刘怡彤
摘 要: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提出:“光是思想力求成为现实是不够的,现实本身应当力求趋向思想。”通过文本分析可以发现,“现实”对于“思想”具有基础决定作用,“思想”对于“现实”具有主观能动作用,“实践”是促成两者从对立到统一的根本方式。两者的对立统一关系主要体现在“现象性”与“本质性”、“历史性”与“未来性”、“个体性”与“普遍性”、“局部性”与“整体性”的四种张力结构中。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既要在两者的对立中把握两者的统一,也要在两者的统一中把握两者的对立,不断促成两者在对立统一的相互转化中螺旋式发展。
关键词:《<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思想;现实;对立统一;思想政治教育
DOI:10.15938/j.cnki.iper.2021.01.012
中图分类号: 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749(2021)01-0069-05
“思想与现实”是关涉思想政治教育基本矛盾的关系性命题。无论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研究,亦或是实践探索,都需要使“思想与现实”相互融通、彼此促进、协调发展。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以下简称《导言》)中对如何把握“思想与现实”的对立统一关系作出了深刻阐释:“光是思想力求成为现实是不够的,现实本身应当力求趋向思想。”[1]这一经典论断蕴含了马克思在完成历史唯物主义哲学革命的青年时期,对“思想与现实”内在联系的总体理念与精神原则。以这一经典论断为核心依据并结合文本中其他论述,能够进一步探析出何以在“思想与现实”的对立统一关系中,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发挥自身优势、观照社会现实以及有效掌握群众的方法论原则。
一、“思想与现实”经典论断的核心内涵
《导言》是1844年2月马克思在《德法年鉴》上发表的一篇文章。1843年10月底,马克思从克罗兹纳赫抵达了象征“新世界入口”的巴黎。马克思在考察了法国先进的工业化生产和活跃的社会民主活动以后,看到了封建落后的德国现实与现代国家存在的明显差距。但是,他也意识到富于思辨的德国哲学能够成为现代国家社会革命的“理论良心”。对于现代国家的社会解放整体进程而言,德国在理论上已经超越的阶梯,却在实践上还远远没有达到。马克思在文本中问道:“德国能不能实现有原则高度的实践,即实现一个不但能把德国提高到现代各国的正式水准,而且提高到这些国家最近的将来要达到的人的高度的革命呢?”[2]《导言》整篇文章虽然写于巴黎,但是明确指向了在德国进行“彻底的革命”的必要性与可能性。文本提出的经典论断也是紧密围绕这一主题而加以回应和探讨的。
其一,从思想维度来看,“思想力求成为现实”是德国开展“彻底的革命”的客观基础。马克思在文本开篇交待了当时德国已经在思想观念领域基本完成了“对宗教的批判”。当人们发现在“天国的幻想现实性”中寻找到的“超人”,不过是他们“自身的反映”,那么他们就不会再期盼在“寻找自己的真正现实性的地方”,只是去寻找“自身的假象”了。所以,马克思提到,“对宗教的批判”使德国思想提出了这样一个前提性命题——“人是人的最高本质”[3]。在“现实”中揭示“人的本质”,是“思想力求成为现实”的起始问题。人不是抽象地独立自存于世界之外。“人就是人的世界,就是國家,社会。”[4]只有立足于现实的社会生活领域,才能真正理解和把握“人的本质”。在马克思看来,“对宗教的批判”不过是对苦难尘世的“批判的胚芽”,还没有真正触及现实。所以,在思想观念领域废除了“作为人民的虚幻幸福的宗教”[5],则要求继而展开对“以宗教为精神抚慰的那个世界的斗争”[6],以此在社会生活领域建立起“人民的现实幸福”,当“思想”开始转向“现实”以后,就会发现“革命需要被动因素,需要物质基础”[7]。马克思认为:“彻底的革命只能是彻底需要的革命。”[8]“思想”能否“成为现实”,关键取决于“思想”能否“满足国家需要”。其中,“被动因素”和“物质基础”对于“彻底的革命”具有决定性作用。因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9]要想摧毁那些维护德国“已经受到鄙视的存在状态”[10]的“物质力量”,就需要用“武器的批判”创生出建构新世界秩序的“物质力量”,才能为“达到人的高度的革命”而奠定“彻底需要所应有的前提和基础”[11]。
其二,从现实维度来看,“现实力求趋向思想”是德国开展“彻底的革命”的必要条件。马克思在提出“思想应当力求成为现实”的同时,也强调仅仅单方面这样做“是不够的”。他继而说道,“现实本身应当力求趋向思想”。在这里,马克思不仅看到了“现实”对于“思想”的基础性决定作用,也看到了“思想”对于“现实”的超越性引领意义。马克思认为,“理论的解放对德国也有特殊的实践意义。”[12]因为,“僧侣的头脑”开启了德国历史的解放帷幕,“哲学家的头脑”则开启了德国现实的解放帷幕。马克思为“思想”提出了“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13]的迫切任务。因为并不是“谬误在天国为神袛所作的雄辩一经被驳倒”[14],人民就能够抛弃幻想,拥有理智,主动围绕“自身和自己现实的太阳”来“建立自己的现实”。“对宗教的批判”虽然引导人民抛弃了“真理的彼岸世界”中那些“虚幻的花朵”,但是还要再通过“此岸世界的真理”引导人民采摘“新鲜的花朵”;虽然帮助人民揭穿了“真理的彼岸世界”中“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但是还要再通过“此岸世界的真理”帮助人民揭穿“具有非神圣形象的自我异化”。这就需要“思想”把“对宗教的批判”转而指向对“尘世的批判”“法的批判”以及“政治的批判”,以此才能使“现实”向更高本质的发展层次跃升。尽管,“思想”作为“批判的武器”,不能如同“武器的批判”那样,直接创生出用来摧毁维护旧世界制度“物质力量”的革命“物质力量”。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15]。就是说,新的“物质力量”不仅是通过“武器的批判”直接创生出来的,也是在“批判的武器”对人民的唤醒、说服和感召下,通过创生“精神力量”转化而来的。马克思提到:“各国人民的要求本身则是能使这些要求得到满足的决定性原因”[16]。人民群众只有普遍认识到“德国现状是旧制度的公开完成”,并且认识到“现代国家的机体本身的缺陷”,才能形成“向德国制度开火”的强大“精神力量”,进而推动“现实”沿着“彻底的革命”的目标方向而超越发展。
其三,从“思想与现实”的双向互动来看,“有原则高度的实践”是德国开展“彻底的革命”的根本出路。“思想”作为主观精神性存在,无法自动成为“现实”,“现实”作为客观物质性存在,也无法主动趋向“思想”。马克思在文本中写道:“这种课题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实践。”[17]开展“彻底的革命”,最终要落实到“有原则高度的实践”上来。只有依靠“有原则高度的实践”,才能扭转德国思想与德国现实严重脱离所造成的“时代错乱”,也才能帮助德国现实“一个筋斗就不仅越过自己本身的障碍,而且同时越过现代各国面临的障碍”[18]。马克思后来在《1844年政治经济学手稿》中也提到:“理论的对立本身的解决,只有通过实践方式,只有借助于人的实践力量,才是可能的。”[19]那么,德国社会哪个阶级能够成为“有原则高度的实践”的主体力量呢?马克思指出这个阶级只能是德国无产阶级。因为德国无产阶级的形成和发展是德国旧世界秩序解体的必然结果。德国无产阶级创造着社会绝大部分物质财富,却被戴上了“彻底的锁链”,遭受着“普遍的不公正”。德国无产阶级表明了“人的完全丧失”,只有“求助于人的權利”,才能把自身解放出来。他们的社会地位和历史使命决定了,只有他们才能作为德国社会的“解放者等级”,领导德国人民开展“人的高度的革命”。在实现“普遍的人的解放”过程中,哲学是解放的“头脑”,无产阶级是解放的“心脏”。马克思在《导言》中不仅要求哲学把无产阶级当做“物质武器”,而且要求无产阶级把哲学当做“精神武器”。哲学要用“彻底的理论”说服、掌握和组织德国无产阶级,把在德国开展“彻底的革命”的“理论需要”有效转化为德国无产阶级自觉的“实践需要”,从而引领德国无产阶级积极开展“有原则高度的实践”,才能使“精神武器”和“物质武器”相互支撑、相互配合,也才能使“思想”与“现实”共同致力于实现“普遍的人的解放”。
二、经典论断中“思想与现实”的对立统一关系
马克思在《导言》中主要通过把黑格尔法哲学作为核心批判对象来阐明“思想与现实”的对立统一关系的。因为“德国的国家哲学和法哲学在黑格尔的著作中得到了最系统、最丰富和最终的表述”[20]。批判黑格尔法哲学,即意味着对德国哲学整个形式作出坚决否定,也意味着对现代国家发展现状作出批判分析,还意味着对德国时代境遇作出历史反思。马克思在联系德国现实批判黑格尔法哲学的过程中,“思想与现实”的对立统一关系也深入到了以下四种对立统一的张力结构中。
其一,这种关系表现为“现象性”与“本质性”的对立统一。马克思要求德国哲学“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以后,没有将思想目光直接投射于德国现实,而是首先“联系副本”,即联系德国的法哲学和国家哲学来展开对德国现实这一“原本”的批判性分析。马克思认为这才是触及德国现实的真正方式。因为,德国现实直接呈现为“德国的现状本身”。“德国的现状本身”却并不能真实反映出德国现实的本质性规定。德国现实一直竭力“用一个异己本质的假象”来掩盖德国现实的真实本质,并且“求助于伪善和诡辩”,以此要求德国自身和全世界“想象自己有自信”。马克思已经看穿“即使我否定了1843年的德国制度,但是按照法国的纪年,我也不会处在1789年,更不会是处在当代的焦点。”[21]所以,马克思认为,如果不去批判德国“现实历史的未完成的著作”,而是去直接批判德国“观念历史的遗著”时,批判工作反而会接触到“当代问题的中心”。也就是说,只有先用“思想”祛除德国的观念历史掩盖在德国的现实历史之上的“异己本质的假象”,才能把握到德国现实历史的真正本质。马克思提到了:“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22]。一定意义上,“实现彻底、抓住根本”不仅是理论说服人和掌握人的必然要求,也应是“思想成为现实”和“现实趋向思想”的必然要求。因为“现实”的本质规定反映了“现实”何以存在和发展的根本原因。“现实”的本质规定却蕴含在“现实”呈现出的感性实存之中,有待于理性思维予以洞察和揭示。只有通过“思想”,才有可能透过“现实”的混沌表象触及到“现实”的本质向度,也才有可能自觉到真正的“现实”。
其二,这种关系表现为“历史性”与“未来性”的对立统一。德国现实的“时代错乱”主要意味着,“德国的现状本身”表现了现代国家“旧制度的公开的完成”,德国哲学却表现了“唯一与正式的当代现实保持在同等水平上的德国历史”[23]。但是,对于现代各国而言,对“德国现状的狭隘内容”作斗争也不是毫无意义的。因为,“现实”更多关注既成的历史事实,诸多历史性因素深刻影响和制约着“现实”的进一步发展。但同时,“现实”中的历史性因素又预示着“现实”的发展过程中具有必然性的未来指向。“现实”本身不会立足于未来的角度,理性考察其中影响和制约“现实”发展进步的历史性因素。“历史是认真的,经过许多阶段才把陈旧的形态送进坟墓。”[24]如果缺少“思想”对“现实”发展过程中的一系列既成事实,进行历史性反思和规律性总结,并且着眼于未来发展进一步改造和提升“现实”。那么“现实”则容易滞留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德国哲学虽然与“当代现实保持在同等水平”,但是却充分展现出“现代国家的机体本身的缺陷”。所以,马克思强调不仅要坚决否定德国现实,还要彻底批判德国现实在观念上的“抽象继续”。马克思希望德国要始终成为“当代的哲学同时代人”,更要通过对“当代哲学的坚决否定”努力成为“当代的历史同时代人”。以此才能把在批判德国哲学基础上实现的新的理论创造转化为新的社会现实,从而促使新的社会现实在新的理论创造指引下,发展达到“自己的未来的历史”。
其三,这种关系表现为“个体性”与“普遍性”的对立统一。马克思在《导言》中写道:“一旦现代的政治社会现实本身受到批判,即批判一旦提高到真正的人的问题,批判就超出了德国现状。”[25]在这里,马克思是把德国现实置于所有现代国家的发展进程中,并主要以法国和英国为参照对象,来对德国现实进行批判性分析的。马克思认为,以法国和英国为首的先进国家的主要问题集中在“工业以至于整个财富领域对政治领域的关系”[26]。所以马克思要求结合现代社会发展的“普遍性”现实,再来审视和分析德国的“个体性”现实,才能把对德国现实所作的批判“提高到真正的人”的高度。马克思通过对比发现,法国和英国对普遍性现代问题的研究和解答已经深入到了关于“社会对财富的统治”的政治经济学。然而在德国却还停留在关于“私有财产对国民的统治”的国民经济学。马克思认为,要想真正把握德国现实的本质内涵,必须把“哲学”的批判路径引向“政治经济学”。马克思提到:“德国这个形成一种特殊领域的当代政治的缺陷,如果不摧毁当代政治的普遍障碍,就不可能摧毁德国特有的障碍。”[27]正是通过“思想”把“个体性”置于“普遍性”中进行全面考察,才能把不同的“现实”区别开来,找到解决不同“现实”之间“普遍障碍”和“特有障碍”的方法与答案。
其四,这种关系表现为“局部性”与“整体性”的对立统一。马克思着眼于“整体性”理论视野,得出了关于德国革命可能性的基本结论:“彻底的革命,普遍的人的解放,不是乌托邦式的梦想,相反,局部的纯政治的革命,毫不触犯大厦支柱的革命,才是乌托邦式的梦想。”[28]对于法国革命现实条件而言,能够获得“逐步解放的现实性”,就能够不断实现人民的“全部自由”;从德国革命现实条件来看,只有确证了“逐步解放的不可能性”,人民才可能去追求“普遍的人的解放”。马克思在《导言》中细致描述了德国现实的庸常景象。德国社会“无止境地继续分成各色人等”,由于这些人彼此“处于相互对立的状态”,并且采取“暧昧的猜疑的态度”,所以被占社会极少数人的统治者们一律视为“特予恩准的存在物”。这些人非但没有质疑使“自己之被支配、被统治、被占有”的自我异化状态,反而心甘情愿承认并首肯这种自我异化状态“全是上天的恩赐”。面对“实际生活缺乏精神活力,精神生活也无实际内容”[29]的现实局面,马克思认为,需要用“思想的闪电”“彻底击中”“素朴的人民园地”,德国人民才会“解放成为人”。在这里,马克思强调了“思想的闪电”对于整合德国社会疏离分化、激活无产阶级革命意识,凝聚德国人民实践力量的重要意义。“现实”的“局部性”因素构成了“整体性”状态。“思想”能够观照更为广阔的时空场域和社会群体,也能夠通过对局部性的直接事实进行综合分析和系统筹谋,所以会达到对“现实”的全面把握,以此充分调动和发挥出“现实”的本质性力量。
三、“思想与现实”经典论断对改进和创新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原则的时代启示
作为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系统工程,思想政治教育不仅注重引导学生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理论成果不断完善学生的精神世界建构,也注重帮助学生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更好地分析和解决现实生活问题。对“思想与现实”的对立统一关系的理解和把握,直接关涉到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问题,关涉到思想政治教育能否真正有效地促进科学理论抵达人心和立命化行。通过《导言》中经典论断的文本分析,能够为思想政治教育在协调“思想与现实”对立统一关系中提供这样一种方法论原则意义上的时代启示。
首先,在“思想与现实”的对立中把握“思想与现实”的统一。“思想”与“现实”相对立,意味着两者相互割裂、相互冲突。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创造是在社会现实生活的基础上形成的。这就导致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创造有可能滞后于社会现实生活的发展变化。同时,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创造代表了社会现实生活的理想愿景,在对社会现实生活作出历史反思、逻辑抽象和理念升华以后,又指向了对社会现实生活的超越性发展。所以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创造也有可能对社会现实生活的发展变化提出过高要求,脱离了社会现实生活的客观实际。总之,这两种“思想与现实”相对立的情况都无法使思想政治教育准确把握社会现实生活的发展变化,也无法完全满足社会现实生活的发展需求,自然无法在“现象性”与“本质性”、“历史性”与“未来性”、“个体性”与“普遍性”、“局部性”与“整体性”的四种张力结构中,促进“思想成为现实”或“现实趋向思想”。但是,思想政治教育与社会现实生活相对立的状态是两者达成统一的必经阶段。思想政治教育与社会现实生活之间的矛盾是普遍存在和不断生成的。只有通过不断克服思想政治教育与社会现实生活的对立因素,才能使思想政治教育与现实生活不断达成内在统一。在“思想与现实”的对立中把握“思想与现实”的统一,就是要是善于在思想政治教育与社会现实生活的对立中努力寻求达成两者统一的积极内容、有效形式和有利态势。用社会现实生活的发展状况检验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性、先进性和有效性,再用得到检验的思想政治教育提升改造社会现实生活的规律性、前瞻性和全局性。着力克服思想政治教育在围绕人们的精神世界建构过程中出现的表层化、机械化和片面化,从而为实现“思想与现实”从对立转向统一创造条件和积蓄力量。
其次,在“思想与现实”的统一中把握“思想与现实”的对立。“思想与现实”相统一,意味着两者之间相互融通、相互促进。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能够把社会现实生活作为自身的存在基础和运行逻辑,在及时回应社会现实生活问题和真切满足社会现实生活需要的过程中使自身变成“现实”。另一方面,社会现实生活能够把思想政治教育作为自身的思想引领与精神支撑,在不断突破发展困境和推动实践创新的过程中使自身趋向“思想”。“思想与现实”相统一,是思想政治教育在社会现实生活的“现象性”与“本质性”、“历史性”与“未来性”、“个体性”与“普遍性”、“局部性”与“整体性”四种张力结构中的理想状态。但是,随着社会现实生活的不断变化,以及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创造和实践探索的不断发展,两者之间必然会出现由统一转向对立的前提性分歧。在“思想与现实”的统一中把握“思想与现实”的对立,就是要善于在思想政治教育与社会现实生活的统一中预先发现导致两者对立的消极内容、解构形式和不利态势、通过不断归纳和总结思想政治教育在人民群众精神世界建构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中“思想与现实”达成统一的基本经验和规律,用以弥合思想政治教育与社会现实生活的前提性分歧,确保思想政治教育不断明晰“思想力求成为现实”和“现实力求趋向思想”的基本遵循。从而在这一过程中为思想政治教育和现实社会生活实现由量变到质变的内在统一,不断创造新的条件和积蓄新的力量。
最后,在“思想与现实”对立统一的相互转化中促进“思想与现实”相统一的螺旋式上升发展。“思想与现实”的对立统一关系不是绝对的、凝固的和僵死的,而是相对的、运动的和发展的。在社会现实生活的“现象性”与“本质性”、“历史性”与“未来性”、“个体性”与“普遍性”、“局部性”与“整体性”四种张力结构中,我们能够不断深化对社会发展历史规律的理性认知,从而不断推动“思想”从相对真理向绝对真理无限趋近,促进“现实”从低层次发展水平向高层次发展水平不断提升。每一次“思想与现实”从对立到统一的相互转化,都会实现“思想与现实”的一次平衡发展。“思想与现实”的每一次平衡发展,又会推动“思想与现实”相统一的一次本质飞跃。对于思想政治教育而言,“思想与现实”对立统一的相互转化,就是思想政治教育和社会现实生活之间,进行“否定之否定”的持续辩证运动。其中,一以贯之的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因为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是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不断得到检验和确证的科学真理。只有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为指导,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创造和实践发展才不会失去灵魂、迷失方向。同时,思想政治教育也要紧跟社会现实生活的发展变化不断创新理论形态和改造实践水平。推动“思想与现实”对立统一关系相互转化的根本动力是实践。为了完成这种实践,一方面,要促进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理论努力成为现实,使其具体落实到各领域各群体的具体教育实践活动中,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理论成果来说服学生、掌握学生、武装学生;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要引导社会现实生活主动趋向科学思想,不仅要把现实问题提升到哲学高度进行理性致思,通过观念形态的概念反思为社会现实生活构建科学解释基础,而且要把社会现实生活的实践经验不断凝练升华为科学思想。从而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和社会现实生活之间对立统一的相互转化,并且不断在更高本质的逻辑层次上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和社会现实生活相统一的螺旋式上升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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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 皓]
收稿日期:2020-10-19
基金项目: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马克思恩格斯经典著作思想政治教育学阐释”(20KDC021)
作者简介:刘怡彤(1991—),女,吉林长春人,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