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人与非宅人大学生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关系的比较研究
2021-03-27王彰云邹增丽
王彰云,邹增丽
(1.广西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广西南宁 530001;2.广西中医药大学,广西南宁 530001)
“御宅”一词来源于20 世纪80年代的日本动漫文化,多指那些痴迷于动漫、电游产品,封闭在狭小空间,拒绝与现实世界接触的社会族群[1]。而当前在中国社会所流行的“御宅族”“宅人”“宅男宅女”与日本本土的“御宅”有很大差别,多指那些长时间足不出户,日常生活严重依赖网络和电脑的群体,且青年人居多。《中国青年研究》针对4 610 名大学生的一项调查表明,有超过一半的人认为身边有“宅人”存在,40.52%的人认为自己有成为“宅人”的可能。由此可见,大学生“御宅”现象的严重和大学生“宅人”群体的庞大[2]。而对经常选择“宅”在宿舍或家里上网学习、娱乐休闲的大学生而言,这种生活方式对他们的成长发展有何影响?乐曲等人对大学生宅人的生活特点和心理特点的调查表明,大学生宅人生活严重依赖网络、交往空间狭小、时间管理意识和身体健康状况显著低于大学生非宅人[3]。
社会支持是指个体感知到的或客观存在的与他人之间的亲密联系,并在其需要的时候能提供帮助。大学生的社会支持系统与其心理健康状况息息相关,领悟社会支持和实际社会支持是社会支持的两个重要组成部分。实际社会支持是指个体在面临困难时周围人所提供的帮助行为,即个体受到的实际支持[4];领悟社会支持是指个体在面临困境时,对自己可能获得的支持和帮助的预测和评价,即个体主观感受到的社会支持,强调评价后的内心感受和情绪体验。虽然领悟社会支持不是客观的,但对个体来说却是心理现实,这种心理现实严重影响个体的行为和心理健康水平。社交回避和苦恼,社交回避既包括实际的社交回避行为也包括内心回避的意愿和倾向;社交苦恼是指个体在社会交往中的负性情绪体验,如紧张、焦虑、痛苦等。
宅人大学生沉溺于虚拟网络媒介的在线生活,习惯于人机对话模式,导致他们人际交往能力退化,现实中与他人交往的频率下降,这种社交回避行为导致交际圈狭小,既会影响大学生宅人所体验到的社会支持,也会给他们的社交行为带来苦恼和困扰[5]。因此,该研究旨在对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和社交回避及苦恼进行调查,探究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和社交回避及苦恼的状况差异及二者之间的内在联系,寻找引导宅人大学生出宅的对策方法。
1 研究方法
1.1 被试
在广西4 所高校随机抽取450 名大学生作为被试,回收有效问卷416 份,有效率为92.40%,平均年龄为(21.53±1.61)岁,男生190 人,女生226 人,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均匀分布,宅人196 人,非宅人220人。
1.2 测量工具
1.2.1 领悟社会支持量表( PSSS)
该研究采用姜乾金翻译修订的领悟社会支持量表,内容涵盖测定朋友支持、家庭支持和其他支持3个分量表。量表共有12 个项目,每个项目采用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七级计分法,总分在12~84 分之间,量表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该研究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7。
1.2.2 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ADS)
该研究采用由Watson.D 于1969年编制的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的中文修订版,该量表包含社交回避和社交苦恼两个分量表,各14 个条目。采用“是/否”两级评分,量表总分在0~28 分之间,该研究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61。
2 研究结果
2.1 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和社交回避及苦恼的一般差异状况
采用独立样本T 检验,对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在领悟社会支持量表总分和社交回避及苦恼及各分量表分数进行差异分析,结果见表1,大学生宅人和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总分不存在显著差异,三个分量表分数也无显著差异。大学生宅人和非宅人在社交回避及苦恼的总分及各分量表分数存在显著差异,大学生宅人显著高于非宅人。
表1 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分数t 检验结果
2.2 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的相关分析
把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总分及各分量表分数与社交回避及苦恼各维度分数分别采用皮尔逊相关分析,结果见表2。大学生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呈负相关。大学生非宅人除家庭支持分数与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的各维度分数的相关系数未达到显著差异外,其他的相关系数都达到显著差异性。大学生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的总分及各分量表分数与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各维度分数的相关系数都达到极其显著差异性[6]。
表2 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的相关分析
2.3 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回归分析
为进一步了解大学生领悟社会支持对社交回避及苦恼的预测力,把大学生宅人、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总分及分量表分数分别作为自变量,把社交回避及苦恼各维度分数分别作为因变量,进行一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见表3。对大学生宅人来说,领悟社会支持各维度对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回归方程均达到显著差异性,对社交回避的预测力最大,对社交苦恼的预测力最小,对社交回避及苦恼总分的预测力介于二者之间,其中领悟社会支持总分可以预测社交回避12.20%的变异量,说明大学生宅人所领悟到的社会支持是影响其社交回避行为的一个重要因素。对大学生非宅人来说,除家庭支持预测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回归方程不显著外,其他的回归方程都达到显著性,但预测力明显低于大学生宅人,说明非宅人大学生所领悟到的社会支持对其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影响相对较小。
表3 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回归分析
3 讨论
3.1 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差异分析
该研究的结果表明,大学生宅人的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分数显著高于大学生非宅人,但二者所体验到的领悟社会支持并未有显著差异。原因可能在于,大学生“宅”的生活方式的确让大学生宅人有更多的社交回避行为,也由此体验到更多的社交苦恼,但大学生宅人在网上的交友与交流能弥补他们在现实中人际交往的不足,虽然可能他们现实中的朋友相对少,但虚拟中的网友多,所以他们所感受到的领悟社会支持与大学生非宅人没有显著差异。
3.2 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关系分析
从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的相关系数的对比可看出,大学生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与其社交回避及苦恼之间的负相关系数明显高于非宅人大学生,且进一步的回归分析表明,大学生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对其社交回避及苦恼的预测力也更高,即对大学生宅人来说,若领悟的社会支持少,其产生社交回避及苦恼的概率会比非宅人大学生高。为什么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所领悟到的社会支持没有显著差异,但大学生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对其社交回避及苦恼的预测力更高?一些研究结果表明,大学生领悟到的社会支持和他们实际能利用的社会支持不同,对领悟到的社会支持能很好利用的个体,会把周围的家人、朋友或其他社会关系理解为支持性的,自己所处的环境并不孤立,身边有很多可利用的资源,乐于与人交往;相反,对领悟社会支持利用水平低的个体,会觉得自己周围的朋友少,喜欢独处,避免过多进入社交场合,不擅与人相处,容易产生焦虑、苦恼的负性情绪。根据这一结论,可以推测,大学生非宅人所领悟到的社会支持都是现实的,其对此可利用水平高,而大学生宅人所领悟到的社会支持中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来自虚拟的网友,对于这部分支持其可利用的水平很低,所以对大学生宅人来说若其领悟社会支持低且其可利用的社会支持更低,故对其社交回避及苦恼的预测力也更高。
从大学生宅人与非宅人的领悟社会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的相关分析中也发现,大学生非宅人的家庭支持与社交回避及苦恼各维度的相关均未到显著差异,用家庭支持预测大学生社交回避及苦恼的各个回归方程也未达到显著差异,而大学生非宅人的结果相反。这与一些研究的结论一致,一些大学生选择宅的生活方式和家庭教育环境、性格特点有密切关系,若在长期的家庭教育环境中,亲子之间缺乏交流、民主,孩子体验到的家庭支持少,必然会使孩子形成孤僻、拘谨、退缩、内向等性格特征,这会增加孩子选择“宅”的生活方式的概率。
4 结论与建议
大学生宅人的社交回避及苦恼显著高于大学生非宅人,虽然二者的领悟社会支持无差异,但大学生宅人所领悟到的社会支持可利用水平低,与其社交回避及苦恼的负相关更高,且具有更高的预测力。大学生非宅人的家庭支持对其社交回避及苦恼有明显影响。
根据该研究的结论,针对大学生“宅”的生活方式对其社会交往能力的负面影响,应引起高度重视,积极探索引导大学生宅人出宅的有效措施。社会层面,公众和媒体对“宅”要给予客观、正确的评价和定位,切勿把“宅”当作一种流行和时尚,多引导大学生树立走出户外、积极交往的健康积极阳光形象,同时要净化网络环境,避免不良信息对大学生的负面影响。学校层面,要加强大学生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教育和引导,丰富课外活动和校园文化,注重责任意识和社会实践能力的培养。家庭层面,家长要树立正确的教育理念,加强与子女之间的沟通交流,营造和谐温馨的家庭氛围。个人层面,大学生要学会合理利用网络资源,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完善个人人格,鼓励自己多参加社会实践和人际交流,走出自我封闭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