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背景下服务型制造发展对策

2021-03-18奚康

科技创业月刊 2021年1期

奚康

(浙江工商职业技术学院，浙江宁波 315012)

0 引言

生产性服务业的战略转型效率直接影响着区域经济甚至国家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推动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在我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中具有重要意义。通过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之间形成的良性互动，抵御系统性风险，从而促进经济的协调发展，进而提升区域竞争力。

近两年来国内学者对服务型制造研究逐渐深入，主要侧重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的融合研究。李碧珍等(2018)对安踏集团的制造转型进行系统分析，总结出产品溯源化、产品服务化推动企业的制造业转型[1]。李靖华等(2019)基于价值链管理的视角，通过对天津美克等4个服务型制造国家示范项目进行实证研究，将价值链管理引入制造企业向服务的延伸，丰富了制造服务化类型划分的理论[2]。戢芳等(2020)从产业、企业层面对武汉市东湖高新区的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的融合方式、内容等进行剖析，从政府层面提出应从加强服务管理、完善产业融合机制、增值价值链三个方面的深度融合[3]。综上所述，国内学者从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的互动关系出发，深化相关理论并运用于企业实践。本文将从价值链的角度，进一步研究服务型制造相关理论，并以国家示范项目为例展开分析论证，对推动制造业服务化转型提供参考价值。

1 理论基础

1.1 数字经济的概念

数字经济这一概念最早起源于加拿大学者唐·泰普斯科特(Don Tapscott)在1996年撰写的《数字经济：智力互联时代的希望与风险》。此后，日本、美国政府相继发布数字经济的相关报告。OECD (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自2015年开始每两年发布一期《OECD数字经济展望》，阐述数字化转型对于世界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影响。从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互联网+”的概念到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数字经济概念，再到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了“加快数字化发展”的新要求，对于加快我国数字经济的内涵和外延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2019年，我国数字经济增加值达35.8万亿元，占比超过GDP总值的1/3，尤其是在疫情防控常态化的背景下，数字经济将引领新一轮经济周期，为推动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借鉴。

1.2 服务型制造的内涵

服务型制造对于我国以及世界经济高质量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相对于中国的服务型制造这一概念而言，国外学者常用于“服务化”( servitization)进行表述。Vandermerwe和Rada于1989年认为制造企业由向客户提供物品本身转向为包括物品、服务、支持等“产品—服务包”体系[4]。“服务化”的研究在国外已有30多年的历史，但对我国而言还是比较新颖的概念。国内最早提出服务型制造这一概念的是孙林岩等学者(2007)，他们认为整合、增值、创新是相对于传统制造而言，服务型制造的特点[5]。根据国内外学者对于服务型制造的理解，主要分为以下两类：一是以Baines、Lightfoot(2013)为代表的学者，他们从提供服务活动层次的视角，将服务型制造分为基本服务、中等服务、高级服务三个层次；二是孙林岩等(2007)、陈菊红等(2013)等为代表的国内学者，他们从价值链的视角将服务型制造分为生产性服务、服务性生产、顾客参与的价值创造三个部分，作用在于创造更多产品的价值以满足客户的需求。

2 数字经济背景下服务型制造的特征

2.1 产品服务模式转型

从18世纪60年代英国的棉纺织行业中机器生产逐步取代手工劳动所带来的工业革命，到如今工业4.0数字经济时代，260年间制造业的生产智能化程度不断提升。相比之前的工业制造产品，当前产品制造的复杂程度越来越高，尤其是用户关注于产品本身的同时更注重于产品之外的附加价值。此外，随着我国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提高，消费者不再满足于产品本身的质量，而追求产品所带来的外延价值以及情感、心里的满足需要。比如我国的小米科技，由“产品+服务”的模式向“智能产品+信息增值服务+生态链服务”转型，挖掘客户的心理需求，重视客户的情感体验，创造全方面的产品需求。

2.2 数字技术融合发展

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以物联网、云计划、大数据为代表的数字技术，推动着我国工业制造的发展。如浙江省从2016年的探索工业互联网、2017年的“企业上云”行动、2019年创建省级工业互联网平台到2020年我国首个服务型制造研究院成立，制造业将SAP(企业资源管理系统)、MES(生产过程执行系统) 、PLM(产品全生命周期管理系统)等信息系统集成，使得制造企业能够实时地对生产工业数据进行汇总、分析，从而提升工业管理的有效性。工业企业还可以在此基础上利用供应商、客户的资源信息进行服务模式的创新。

2.3 增值服务扩张利润

服务型制造作为制造产业升级的必由之路，需要在良好的生态环境中具备相应的条件。全国各省、市纷纷出台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相关意见，推进先进制造和现代服务深度融合。后疫情时代对于制造企业而言在生产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传统行业如服装行业、家电行业、文体用品行业等需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提高制造业的服务能力。2020年1至11月，我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2.3%，制造业同比增长2.9%，疫情后的回升有力地支撑了工业生产的稳步恢复，服务型制造作为制造业的增值核心，继续发挥着扩张利润的作用。

3 案例分析

博格华纳股份有限公司于1901年在美国奥本山成立，是总部位于美国奥本山为全球主要汽车生产商提供内燃机、混合动力和电动车辆驱动系统解决方案的全球领先供应商。在19个国家拥有67个制造和技术设施中心。2020年1月，以33亿美元并购德尔福，成为2020年全球汽车零部件并购第一案。

博格华纳汽车零部件(宁波)有限公司于2006年建成投产，占地面积达104亩，注册资本达4400万美元，员工近2000人，是博格华纳公司在中国最大的生产制造基地。企业制造系统包括涡轮增压系统及宁波研发中心、摩斯系统、排放系统和贝鲁系统。博格华纳摩斯系统是正时链传动系统全球领导者，为内燃机和混合动力车辆提供超过100多种全世界范围的应用产品。公司曾荣获国家高新技术企业、省级企业技术中心、省高新技术企业百强、省“机器换人”示范企业、市两化融合示范企业等荣誉。

3.1 公司基本情况

博格华纳作为全球领先的汽车零部件制造商，在硬件方面拥有先进的自动化生产装备，软件方面PLM 、SAP 软件和仓储管理 WMS 系统，人力资源 WORKDAY 系统齐全，但系统之间缺乏统一的平台进行对接。2017年以来，博格华纳启动数字化工厂项目，通过统一平台深度挖掘数据背后的价值，利用数据和信息进行不同维度的汇总、分析，并形成不同层面的可视化图表，通过图表来清晰反映企业目前的运行状况。以此为目标，博格华纳规划“数字化工厂”战略，希望形成智能工厂物联网的雏形，从而提高生产管理的有效性和实时性，促进企业的快速发展。

3.2 服务型制造发展模式

2019年以来，公司主要面向汽车动力传动系统应用，DCT(双离合变速箱)业务、支撑业务高于市场预期20个百分点。在浙江省数字经济“一号工程”的指引下，博格华纳汽车零部件(宁波)有限公司高层意识到数字化实践对于服务型制造的积极意义。从战略转型、智能化生产、可视化生产三个方面进行产品溯源化的转型模式；从价值链开发、人才驱动、产品协同三个方面进行产品服务化的转型模式。

(1)转型模式一：产品溯源化。一是战略转型。战略转型作为博格华纳产品服务化的内生动力，从2015年收购雷米电机、2017年收购英国新能源汽车控制装置和电池充电器生产商Sevcon，到此次收购德尔福科技，均体现了博格华纳未来动力市场的发展方向。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①充分利用现有核心技术和优势继续创新。博格华纳的摩擦片技术全球领先，拥有全球60%以上的市场份额。借助摩擦片技术的优势先后开发出了许多引领汽车动力趋势的技术和产品，如实时智能四轮驱动系统，双离合器自动变速器模块以及用于插电混合动力的三离合器电机集成的P2模块。②在涉足不深但必不可少的领域，通过收购作为补充。为提升在电驱动系统eGearDrive的优势，博格华纳在2015年收购了雷米国际，从而提升了高性能电机技术。2017年又收购了英国SEVCON获得了电器控制技术。在eGearDrive基础上结合了收购的电机和电控技术，又开发了iDM (integrated drive module)集成式电驱动系统，发挥系统优势，既有补充，又有创新。第一阶段“产品溯源化”转型模式如图1所示。

图1 第一阶段“产品溯源化”转型模式

二是智能化生产。宁波博格华纳摩斯数字化工厂，主要生产正时链条、可变凸轮轴正时相变器等汽车零部件。经过12年的发展，宁波工厂已经拥有70条生产线，涵盖冲压、装配、热处理等方面、贯穿材料处理到产品加工的整个流程。数字化工厂的运营串联起企业所有的生产和管理环节，打通数据通路，实现智能化生产。减少了运营成本和生产成本的同时，提升了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通过数字化的上线，在梳理公司生产流程的基础上，帮助产品实现可追溯性。

三是可视化生产。可视化生产作为服务型制造成功转型的推动力，通过数字技术的运用实现可视化智能生产。基于PLC实时抓取的设备产能，系统以多种方式来展示各条产线的实时设备综合效率，并根据计划进行对比，及时干预产能滞后的产线。对于模具和检具等辅助物资进行冲次、使用时间和使用寿命、校验等可视化管控，确保质量的稳定性和检验的准确性，提高操作的便利性。同时，系统还对过程工艺参数进行可视化的监控。在生产中利用二维码技术扫描跟踪批次，发生异常情况时及时披露，实现全过程的无纸化管理。

(2)转型模式二：产品服务化。在博格华纳汽车零部件(宁波)有限公司第一阶段产品溯源化转型后，围绕核心产品进行价值链的整合，如图2所示。由于受到疫情影响，博格华纳2020年前三季度归属于母公司普通股股东净利润为1.42亿美元，同比下降73%；营业收入为62.39亿美元，同比下跌18%。面对机遇，通过产品价值链向客户服务端延伸，逐步实现产品服务化的转型。

图2 第二阶段“产品服务化”转型模式

一是价值链开发。博格华纳的产品在服务端受到客户的满意其重要原因是企业全过程、全业务模块、全价值链的开发能力。①产品生产样件作为客户体验的重要要素，从设计、生产、售后服务中有效地降低控制风险。②通过工艺开发、装备开发、试验环境匹配等环节形成有效的匹配。

二是人才驱动。体系、业务和管理构成了博格华纳汽车零部件(宁波)有限公司强大的人才驱动力，也是企业服务型制造的助推力。强大体系能力背后是业务能力的支撑，在各个模块之间形成无缝对接、有效协同。从校园招聘、入职培训到内部晋升，通过优秀的人力资源管理形成强大的企业文化，从而实现人力资源的真正价值。尤其是博格华纳的精益学院，课程通过理论联系实际的案例分析，将服务型制造从基础理论、客户沟通到现场生产贯穿于整个项目环境，为服务型制造的人才驱动提供源动力。

三是产品协同。产品协同服务能够使价值链开发与产品服务相结合，减少风险的同时提升公司的效益。DCT具有核心竞争力的原因之一是因为能够全面覆盖各类车型。不同于AT的垄断模式、CVT的垄断市场，DCT通过开放、包容、合作的态度，与市场良好的结合，提供“产品+服务”的实践探索，迈向产品服务化。

3.3 结论与启示

(1)提升产业创新，促进驱动发展。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带来的经济影响以及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使得以制造业发展为主的宁波面临巨大的市场挑战。在此背景下，企业的管理层已认识到传统的制造模式已不能完全满足市场需求，制造型企业应加强技术研发、运用等重点环节，加快构建完整产业链，促进“服务+制造”双重驱动发展。

(2)基于大数据技术，产品溯源服务。2019年12月，宁波市政府印发《宁波市推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实施方案(2020-2022年)》，数字经济“一号工程”对促进新一代信息技术在制造业的推广应用和融合创新起到关键性作用。以博格华纳汽车零部件(宁波)有限公司服务型制造转型为例，通过大数据技术，在服务型制造为基础的价值链上，通过智能化生产、数字化生产提升企业的产品附加值，增加客户粘性，提升客户的忠诚度，增加市场销售额和占有率。

(3)明确发展方向，开拓重要途径。服务型制造作为宁波市打造“246”万千亿高能级产业体系中制造业转型的重要方向，对于提升制造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因此，一方面制造企业应根据当前市场环境和客户需求变化，加强产品的供应链时间，保证客户良好的产品体验感。另一方面，推进上下游企业协调融合发展，提升相互支撑和配套水平，完善产业生态体系，保证服务化进程的推进。

4 促进服务型制造发展的对策建议

4.1 加大宣传推广力度，促进两者深度融合

政府各级部门可以通过推广行业服务型制造会议，针对国家级服务型制造示范企业(平台)、国家级制造业单项冠军开展实践经验推广，推动服务业和制造业的深度融合[6]。新冠疫情后对全球的工业革命带来了全新的挑战，从制造业生产方式、产业组织等方面为制造型企业在研发、设计和推广环节加大对信息化技术的投入，推动制造业的服务改造，为制造业服务转型升级赋予新的动能，实现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通过构建服务型制造融合发展的政策体系，坚持政府引领，加强顶层设计，进一步明确服务型制造发展的转型目标，推动市场发展。

4.2 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搭建服务平台载体

对于制造型企业而言，服务型制造不仅关系到企业本身发展，还需要与上下游企业、服务客户加强紧密的协作[7]。仅靠少数几家服务型制造单项冠军难以在标准制定、研究开发、服务价值等基础设施建设方面达成一致意见。政府应联合行业协会等组织，积极发挥导向性作用，形成合力集中解决共性问题，为企业服务型制造转型构建平台支撑。以新材料、智能制造及数字经济产业为突破口，以智能制造为核心，谋划适应服务型制造战略布局的基础设施建设。

工业互联网系统平台作为传统制造业向服务型制造转型发展的引擎，政府应起到推广示范的作用[8]。基于工业互联网平台，促进制造型企业的资源配置，降低企业的生产运营成本，推动企业制造服务体系的产业链升级。逐步做好纺织服装、汽车汽配、智能家电、高端装备、绿色石化五大重点行业的“5G+工业互联网”推动平台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