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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建以内循环为主体的“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

2021-03-15姜玉砚

理论探索 2021年1期
关键词:高质量发展

姜玉砚

〔摘要〕 “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是2020年党中央、国务院在面对当前及今后复杂经济形势下提出的经济发展新战略。“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是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经济发展新格局。在构建以内循环为主体的“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过程中存在着区域发展不均衡、供需错位、产业结构不合理等诸多问题和短板。因此,要实施区域发展战略和乡村振兴战略,缩小区域不平衡和城乡差距;扩大城镇化建设,完善城市相关配套政策;继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全面升级供应链和产业链;促进产业结构之间和内部的合理化和优化;完善和加强制度保障,提高居民的收入水平和消费意愿;建立扶贫长效机制,保障贫困人口的基本消费需求。

〔关键词〕 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国内大循环,高质量发展

自2020年5月1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会议提出“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充分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以来,党和国家领导人多次提出“以畅通国民经济循环为主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论述。可见,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已经成为未来经济发展的战略部署,事关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中国经济发展的历程中一直存在着双循环的经济发展格局,这是全球化背景下任何一个经济体在发展过程中都同时具备的。经济发展中两个循环系统是什么关系,具体以哪个循环系统为主,是根据该经济体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所处内外部的发展环境、不同历史阶段、不同的经济发展目标以及具体国情等要素综合考量来确定的。当前如何理解“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战略的重要内涵以及如何实施这一新战略已经成为一个重要课题。本文主要从理论背景、时代背景和经济基础等方面对“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的内涵进行剖析和认识,针对当前国内外经济形势,分析在构建“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面临的挑战,提出构建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具体措施和实施路径。

一、构建以内循环为主体的“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的本质特征

对于“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学术界目前尚没有一个明确统一的定义。根据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讲话精神,结合当前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国际国内经济发展形势的预判,可以认为“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是指未来经济发展中,依托于我国国内超大市场的规模优势和庞大的内需潜力,通过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把满足国内需求作为经济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同时,以国内经济大循环为主体,坚持扩大对外开放,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一)新格局战略以国内经济大循环为主体、以满足国内市场的需求为经济发展新的主要出发点和落脚点,这也是系统论对独立经济体增强内生发展动力的必然要求

“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战略的一个重要思想就是在国内国际两个循环中以国内经济大循环为主体,在未来的经济发展中更为倚重国内循环的重要作用,这是由当前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国内的供给侧改革进程以及任何一个经济体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发展重心应该以内为主增强内生动力等因素共同决定的。

法国经济学家弗郎索瓦·佩鲁(Francois Perroux)于1950年首次提出经济增长极理论,认为制度创新点、对外开放度以及消费热点等能够促进经济增长的因素都可看作一国或区域经济发展的增长极,同时应该选择特定的地理空间作为增长极,带动区域经济发展 〔1 〕。从广义经济发展增长极来看,中国经济发展的历史中出现过多个经济增长极。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始的改革开放、1984年开始相继开辟的沿海经济开发区、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创办经济特区、1992年以后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为目标的国有企业改革、1998年在应对东南亚金融危机中党中央首次提出的扩大内需政策、2000年的西部大开发战略、2004年开始的中部崛起战略以及近年来的科技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等,都对中国的经济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在经济发展历程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经济增长极。从地理空间视角来看的话,把中国作为一个独立经济体在发展中主要面临国内国外两大地理空间市场,不同的历史发展时期应该选择不同的地理空间作为主要的发展动力 〔2 〕。长期以来,外需对中国的经济发展作出了突出贡献,极大地促进了中国经济的发展,但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以后,必须建立以国内市场为主的经济增长极。1998年东南亚金融危机、2008年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国际金融危机,对中国的外需市场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中国政府当机立断,实施刺激性投资政策和需求政策,强有力地促进了国内的投资和消费市场,有效应对了金融危机对中国经济的冲击。事实证明,面对全球性或区域性经济危机时,一个健康有序的国内经济大循环可以有效地防范或降低危机带来的负面影响,维持经济体的健康发展和活力。

同时,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和人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国内消费者对生活水平有了更高的需求,催生了更多新的消费需求领域。当前及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社会的主要目标已经由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與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转变为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从经济发展的视角进行理解,这里的主要矛盾集中在城乡、区域、收入分配等方面存在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以及现有的供给不能很好地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上。采取有效措施解决目前存在的城乡、区域发展差距以及收入分配不平等等社会问题,释放国内潜在的庞大内需,同时结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效满足人们日益变化升级的消费需求,将潜在的内需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现实需求,以强大的经济体系统内生动力为主真正推动中国经济的发展,这是新格局战略中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重要思想。

(二)新格局战略以国内经济大循环为主体,但并不意味着闭关锁国和外贸市场重要性的减弱

目前在新格局战略上存在着一种错误认识,即认为以国内经济大循环为主体就意味着“以内为主”的封闭循环和新的闭关锁国 〔3 〕。我们一定要明确的是,在新的全球化时期,对外开放和对外贸易的发展力度只能加强不能减弱,新格局战略只能意味着未来继续扩大对外开放和持续增强对外贸易。

近年来国内外市场的发展使得中国的经济总量在全球GDP总量中的比重越来越高,由2005年的4.81%增长为2018年的15.84%,同期,美国、欧盟及日本等发达国家或经济体的全球GDP比重分别从27.57%、30.39%和10.01%下降为23.91%、21.85%和5.79% 〔4 〕。这说明中国经济发展中持续了多年的以外循环为经济发展主要推动力以及“原材料和销售市场等两头在外,中间加工在国内”的发展模式变得不可持续。同时,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国力的增强、全球范围内逆全球化及单边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屡屡出手对中国经济进行打压,以及2020年在全球范围内突发的疫情导致世界经济普遍减速,各国经济发展自顾不暇,国家之间贸易摩擦加剧,以外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对中国经济的拉动空间较之以往大幅缩小,这些国际形势的变化说明是时候把经济重心由“以外为主”转向“以内为主”的发展模式了,未来经济发展应该更为倚重国内市场,但是同时一定要明确这种结论绝对不代表新的闭关锁国和外贸市场重要性的减弱。中国经济经过多年发展已经和世界经济建立了广泛深刻的联系,即使当前国际经济政治形势仍然存在很多不稳定不确定性因素,全球化和世界经济一体化仍然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大势所趋和民心所向,中国经济和世界市场的联系只能更加深入。当前及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世界经济将会处于停滞或缓慢增长的发展状态,外贸市场需求放缓正是我们静下心来对长期以来的外贸模式和外贸产业进行调整升级谋求更高水平对外开放的良好时机。我们应提升关键核心技术研发实力,提高关键技术的自我研发自我供给能力,减少关键产业生产过程中的外部依赖,升级制造业中全产业链的全球竞争力,全面优化外贸市场中的分工格局,打造全球竞争中的核心竞争力。同时,要加强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国际合作,致力于积极发展国际贸易、开拓国际市场,促进中国经济和世界市场的良性互动,实现市场资源的全球优化配置,进一步推动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所以,双循环的经济发展新格局下,在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同时,对外开放的力度只能优化加强,而不能减弱。

(三)新格局战略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同时国内国际双循环内外兼顾、良性互动

全球一体化的时代,任何一个经济体在发展过程中都同时具备国内大循环和国外大循环两个循环系统,国内市场和世界市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经济联系密不可分。从系统论角度来看,一国或一个区域的经济发展都可以看作一个独立的经济系统,在经济发展中同时受到系统内外部要素的共同影响 〔5 〕。在全球一体化的大经济系统中,中国经济是其中一个具有开放性的子系统,该子系统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具有内部经济循环和外部经济循环两个循环系统,这两个循环互相影响、互相作用,推动了中国经济的发展。就中国经济系统本身而言,外需市场是作为一个外力对中国经济系统产生影响和促进的,内需市场是中国经济系统发展的内生动力。一个系统在发展中需要内外动力相互作用,而且要有主次之分。在内外部环境都保持良好的情况下,系统发展的内外动力会互相协调,促进系统的健康发展 〔6 〕。如果外部环境不利于系统发展,此时过度依赖外力会使系统在外力发生变化时应对不力。只有增强内生发展动力,才有助于系统在外部环境恶化时有效应对,减弱或降低外力的不利冲击。因为一个系统在发展过程中,内部环境比外部环境更容易调整和改变,同时调整得速度也更快。系统在发展中可以通过系统本身的作用影响和改变所面临的外部环境,但是这种影响和改变需要时间,短时期内只能被动适应。此时,一个在发展中以内部环境为主更偏重于内生动力的系统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中国经济发展的历史中,我们经历过过度依赖投资和出口更为倚重国际市场的发展格局,也经历过投资、消费和出口三驾马车并驾齐驱的发展格局,这些各有侧重的发展格局都曾对中国经济作出过重要贡献。当前国内劳动力成本逐年上升,在外贸市场上的比较成本优势逐年减弱,中低端制造业的出口压力加大,倚重国际市场推动经济增长的空间减小,同时国内市场消费能力逐年增强,国内市场发展潜力巨大,这些内外部环境的变化使我们将发展重心转向国内市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建立新的增长极,完善扩大国内市场,增强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通过带动效应和辐射效应由内向外影响国际市场,国际国内两大市场互相影响、互相补充,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有机协调的经济发展新格局,推进中国整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正是在扩大国内国外两大市场的基础上,更加突出了国内经济大循环为主体,内外兼顾良性互动这一发展战略和思想。

二、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面临的主要问题和短板

我国经济发展中一直重视扩大内需市场。1998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为了应对危机,保持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在《关于转发〈国家计划委员会关于应对东南亚金融危机,保持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的意见〉的通知》中首次将“扩大国内需求”作为一项政策提出来 〔7 〕。其后,1998年、1999年以及2008年在应对区域性或全球性的金融危机时,国内的投资和消费市场对于经济的拉动有效抵消了来自国际市场的冲击,突出了建立國内市场大循环的重要性。2010年底的党的十七届五中全会、2012年党的十八大均明确提出扩大内需,加快建立扩大消费需求的长效机制,扩大国内市场规模。2017年底党的十九大以及2018年、2019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虽然没有明确提及扩大内需,但是提出了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和发挥投资对优化供给结构的关键性作用。2020年5月14日以来,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多个重要场合和会议中明确提出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的思想,扩大内需、建立国内大循环已经成为经济发展中新的战略要点。目前中国经济发展中存在的地区之间经济发展不平衡、经济结构和发达国家相比尚有差距、城镇化建设仍需继续发展、有效供给和有效需求的匹配错位,以及低收入群体的潜在消费需求需要转化为现实需求等是构建国内大循环过程中面临的主要制约因素。

(一)区域经济、城乡经济发展不平衡

中国的经济发展从地理结构上看分为东中西部,不同区域的资源禀赋差异和经济发展历程中不同时期的经济促进政策导致东中西部发展极不均衡,从发展程度来看又可以把不同区域分为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区域间发展的不均衡导致中西部欠发达地区产业发展滞后,居民收入偏低,消费能力不足,人力资本流失严重,贫困人口较多,消费能力低下,这些又会反向影响区域经济发展。同时,长期以来城乡经济发展存在较大差距,截至2019年底,我国的农村人口5.5亿以上,和城市人口相比,农村人口的收入水平总体较低,贫困发生率更高。如果不能采取措施有效消除区域经济和城乡经济发展中的不均衡,促进欠发达地区和农村地区经济增长的话,长此以往恶性循环,这些地区就会陷入“贫困诅咒”的怪圈,影响国内大循环的构建效果和效率。

(二)进一步加快城镇化建设,完善相关配套政策及设施

城镇化建设是促进国内大循环的一个重要发展动能。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斯蒂格里茨曾经说过,21世纪影响世界经济发展的两大重要因素,一个是源自美国的全球技术革命,另一个就是中国的城镇化建设。这种观点的准确度虽然有待验证,但是城镇化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比较而言,城镇居民的人均消费远远高于农村居民人均消费,以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讲,城镇化率每增加1%就意味著上千万人口从农村向城镇转移,这些城镇新转移人口在基本生活、住房、子女教育、交通、医疗等方面较之以前所增加的庞大需求以及消费升级需求是国内经济发展的一个强大的推动力。中国的城镇化率2018年为59.58%,2019年底达到了60.6%,和发达国家80%左右的城镇人口比重相比存在很大差距,如何继续深入推进城镇化建设,如何完善城镇化进程中城市的相关产业发展、公共政策及配套设施,是关系内循环构建的一个重要问题。

(三)有效供给和有效需求之间供需错位,产业链亟需升级

市场中需求和供给之间是否有效匹配是影响经济可持续健康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目前随着经济发展和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费者的消费水平和消费需求日益升级,同时供给端资源配置效率低下,中低端制造业和重工业等部分行业产能过剩,中高端产品供给不足,影响到供给对于需求的有效满足。中国居民的消费结构经历了建国初期的以粮食需求为主、80年代对粮食需求下降的同时对轻工业产品的需求上升、90年代对家电等耐用消费品的需求上升等阶段之后,当前居民对教育、娱乐、文化、旅游和交通通讯以及医疗保健等消费需求大幅上升,同时随着数字技术和互联网+技术的普及和应用,各类消费的线上需求大幅上升,对于这些消费新趋势,如何及时转变供给计划、构建智能制造、打造新的供给平台以及如何进一步改进供给过程中的薄弱物流配送环节,实现供需两端的有效衔接,是打造内循环的一大挑战。

(四)产业结构需要优化调整

产业结构是否合理是影响国内宏观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中国的产业结构自从建国以来一直在不断地进行三次产业间的结构调整和升级,但是和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存在差距,需要进一步调整优化。以美国为例,美国近年来的三次产业结构比为1∶20∶80,其中占总GDP20%的第二产业是以新材料新能源以及生物科技为主的高新技术产业。统计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的三次产业结构比为7∶39∶54,说明中国经济中第一、二产业结构比远高于发达国家,第二产业中的高新技术产业亟需扩大,同时第三产业比重和发达国家相比存在较大差距,需要加大第三产业发展力度。从产业结构比和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来看,以第一产业为例,2019年我国GDP比值为7.1%的第一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仅为3.8%,三次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同时,各产业内部也面临升级优化提高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的挑战。

(五)居民的收入水平和消费能力需要进一步提高

储蓄率高低和未来收入预期是影响居民收入中当期消费和未来消费比的主要因素。长期以来,中西方的居民储蓄率差异很大,西方国家的居民储蓄率基本维持在10%以下,而中国长期以来居民对于教育、养老、住房这三方面的主要需求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医疗费用的考虑等导致储蓄率居高不下,虽然经历了近年来持续微步下调的过程,目前仍然维持在45%左右。较高的储蓄率意味着同期消费支出比重的减少,抑制了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

在高中低收入群体中,中等收入群体的边际消费贡献要远远高于低收入群体。统计结果显示,中国现有人口的高中低收入群体中,有高达9亿人口尚处于低收入群体,低收入水平极大地限制了这部分人口的消费需求。当前中国社会群体收入分配格局中4亿中等收入群体和9亿低收入群体的组成形式基本可以看作金字塔型的分配格局。和金字塔型的社会结构相比,中等收入群体占主导性多数的橄榄型分配结构一直被认为是社会最稳定的结构,也更能够促进消费和内需。根据目前的现状,至少需要将4亿左右的低收入人口转变为中等收入,才能倍增目前的中等收入群体,形成两头小中间大的橄榄型社会结构,才能进一步扩大内需,推动内循环系统的构建。

(六)贫困人口的收入水平和消费能力亟需保障和提高

从数量上消除绝对贫困的战略目标向高质量扶贫战略目标转变,可以释放体量庞大的消费需求。经过多年消除剩余贫困人口、实现区域性整体脱贫的扶贫脱困战略的实施,我国已经如期完成了脱贫攻坚任务①。对于这些数量庞大的刚刚脱离贫困线的人口来说,较低的收入水平导致其消费能力非常有限,存在惊人的被抑制的需求,一旦收入增加,会带来更大的边际消费增加 〔8 〕。同时,和农村贫困人口相比,城镇中的贫困人口和相对贫困人口对内需的影响甚至更加重要。相比农村人口,城镇人口的基本生活需求涉及的产品范围更广,基本生活成本更高。虽然部分低收入群体的基本温饱问题已经得到解决,脱离了绝对贫困,但是收入非常有限,解决了基本的衣、食需求后,教育、医疗、住房等方面的消费和需求能力几乎没有,这些庞大的潜在需求受到低收入的限制不能转化成现实需求,影响内需市场的进一步扩大发展。

三、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双循环经济发展新格局”的切实路径

(一)实施区域发展战略和乡村振兴战略,缩小区域不平衡和城乡差距

西部大开发战略和中部地区崛起战略一直是指导我国区域经济结构协调发展的主要战略,认真贯彻党中央国务院在2020年5月17日印发的《关于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指导意见》以及2019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推动中部地区崛起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精准界定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在国内大循环中的战略定位,根据各地区资源禀赋建立特色优势产业,把创新作为第一生产力,推动科技成果转化的产业化,加快数字化智能化技术的应用和推广,建立中西部地区现代化的生产体系,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9 〕。完善各项政策措施,加大对中西部地区的扶持力度,加强中西部地区基础设施建设,为中西部地区发展创造良好的软硬件环境,促进中西部地区高质量发展,形成国内大循环中新的增长极。针对城乡经济发展差距,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因地制宜建立乡村产业体系,通过政策帮扶、技术帮扶、就业培训支持等组合拳,提升乡村产业技术现代化,扩大经营效率和经营规模,增加就业需求,吸纳更多的农村人口就业,促进乡村产业发展和经济活力,增加农村人口收入,激发农村低收入群体被抑制的潜在消费需求,扩大内需市场。

(二)扩大城镇化建设,完善新转移人口融入城镇的相关配套政策

繼续扩大城镇化建设,促进农村人口向城镇的有序转移。和之前的消费需求相比,城镇新转移人口的新增需求和消费升级需求一方面促进了相关消费产业的投资需求,同时通过新增的直接需求辐射至其他行业形成更加庞大的间接需求。研究表明,城镇化率每提高1%,可以替代出口10万亿元 〔10 〕。城镇化发展进程中,需要和工业化、产业化、信息化进行深度融合,加大相关产业发展力度,有效满足城镇化建设中新增的庞大有效需求。同时,要完善城镇对新转移人口在医疗保险、子女教育、住房、就业等方面的社会保障体系,帮助新转移人口真正融入当地城镇,积极探索就业渠道,促进城镇新人口扩大稳定就业,确保收入,变潜在需求为现实需求,切实发挥城镇化在扩大内需上的重要推进力。

(三)继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全面升级供应链和产业链

在当前这种复杂经济形势和政治形势下,正是中国静下心来埋头苦练内功的好时机,创新驱动完善产业链和价值链,调整资源要素配置,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升供给质量,增加有效供给,增强竞争优势 〔11 〕。首先,推进要素市场化改革,通过市场优化资本、土地、劳动力、技术等主要生产要素资源在不同行业及不同区域的有效配置,去过剩产能补产业发展短板,减少无效供给和无谓浪费,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同时,和消费升级以及数字经济、“互联网+”相结合,根据新形势下国内居民消费方式和消费结构的转变,考虑当前的消费热点和趋势,调整供给结构,提高产品和服务质量,增加有效供给和高端供给,解决消费结构升级转型带来的供需错位,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其次,实施创新驱动战略和科技强国战略,加强产品自主研发,完善产业链和价值链,打造高端制造业和高技术行业产业链供应,提高各产业在生产与服务过程中的自我供给能力,有效防范国际形势变化造成的关键零部件断供的风险。同时,互联网经济时代,利用数字化和智能化技术着力打造高效率低成本的物流产业链,促进供需之间的有效衔接和高效运转,助力构建内循环。

(四)促进产业结构的合理化和产业内部的优化升级

创新第一产业发展模式,利用“互联网+”发展数字经济,通过产业内部的深度融合,改造升级第一产业,提升生产经营效率,促进果蔬畜禽水产养殖、生态农业等第一产业的发展融入现代经济体系,降低产业结构比,提高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第二产业的发展要以当前的经济增速放缓为契机,以信息技术革命为推手,开展以互联网技术、可再生能源、生物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工业革命,发展创新驱动战略提升中低端制造业,着力发展高技术制造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借助线上线下联动运营推动实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实现传统产业信息化、智能化的转型升级。对第三产业内部结构进行优化升级,加大金融业和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为主的高技术产业的发展,提高第三产业中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比重。同时,疫情期间网络平台购物、平台消费、快递行业、线上娱乐、在线教育等商业模式较之以往有了更大的消费需求和发展,多数居民社区平时以线下营业为主的超市、便利店、蔬果店等在疫情期间纷纷开展了线上下单线下配送的运营模式,可以预期,这种在疫情期间得到了快速发展的网络经济模式未来还会更进一步地发展,对国内经济起到更大的贡献。通过产业结构调整优化促进经济增长,不仅需要关注宏观层面的产业结构比、贡献比、高技术产业以及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等,还需要从微观层面入手,深入了解这些中小微企业以及个体户在运行过程中的实际困难并加以解决,产业结构的调整优化加上微观层面企业经营环境的改善,才能真正促进国内大循环的构建。

(五)完善和加强制度保障,提高居民的收入水平和消费意愿

针对目前居民储蓄率居高不下的现状,全方位建立和完善医疗、教育、养老、住房等方面的社会保障制度和社会保障体系,增强居民面对未来不可预知风险的应对能力,提高居民对未来生活质量、收入水平的信心,让居民敢于当期消费、放心消费,有效降低居民储蓄率,提高当期消费需求,释放巨大的消费潜力。同时,增加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加快低收入群体向中等收入群体转变,释放抑制的消费需求。目前全国各地的最低工资水平标准不一,我们要根据各地区实际情况,科学合理地测定各地的最低工资水平,以确保最低工资水平和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就业形势、人均生活成本等相匹配。完善最低工资增长机制,根据经济水平、物价、生活成本等要素的变化相应地调整最低工资水平,以确保低收入群体能够享受到经济发展的红利,并随着经济发展逐步提高收入水平,使其向中等收入群体逐步转变,提高消费能力。另外,各地区要通过产业发展规划加快产业发展,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在确保居民就业及收入的同时,创新不同收入等级和不同家庭负担的个人所得税缴纳制度和计算方案,因地制宜因人而异,确保居民能够切实提高收入水平,促进消费需求。

(六)建立扶贫长效机制,保障贫困人口的基本消费需求

在2020年底实现脱贫攻坚战胜利、完成脱困战略目标以后,我国未来的战略导向应该放在农村脱贫成果巩固和城镇扶貧的有机统筹上 〔12 〕。在农村,要防范已脱贫家庭和人口重新返贫,切实保障这部分人口的基本生活需求,同时完善脱贫不久收入尚未稳定的这部分低收入群体收入增长的保障机制。根据经济社会发展和各地实际,动态调整贫困线的确定标准,对新标准下的新增贫困人口实施及时性、精准性帮扶脱困,保障其基本的消费需求和消费能力。在城镇,要加强再就业服务体系建设,积极推进城镇贫困人口的就业率,同时完善社会保障体系,通过失业保险基金加强对失业人口的补贴和再就业帮扶补贴以及失业人员创业的政策帮扶和补贴。在消除绝对贫困基础上,积极巩固脱贫成果,通过乡村振兴战略和城镇脱贫相结合,深入解决相对贫困问题,最大化地释放低收入群体长期被抑制的消费需求,切实扩大内需,助力构建国内大循环。

注 释:

①在2020年12月3日召开的中央脱贫攻坚总结评估汇报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经过8年的持续奋斗,我们如期完成了新时代脱贫攻坚目标任务,消除了绝对贫困和区域性整体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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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于晓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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