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伴我过大年
2021-03-08王明新
王明新
人生说慢也慢,说快亦真的是太快了,从垂髫少年到耄耋老翁,只是转瞬间的事。小时候盼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好的,可以放鞭炮,年长之后这样的情结淡去,过年不再是快乐,而成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愁绪。有道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的解忧方式则是读书,尤其中年之后,几乎每个春节我都会准备几本书,让浓浓的书香伴我过大年。
不知是不是地缘相近的原因,我比较喜欢日本作家的小说。日本的小说家非常多,我较早接触的有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的作品,有段时间我喜欢森村诚一,有段时间我又喜欢渡边淳一,再后来又读了不少夏目漱石的小说。读日本的小说,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深山中大雪飘飞下的露天温泉旅馆,那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无论大雪如何纷飞,温泉自会冒出蒸腾的热气,在那样的温泉里泡完澡,老板娘端上可口的饭菜,倒上一杯清酒,除非世外桃源,哪里去寻找这样的生活?对人类来说,最残酷的无疑是战争,战争摧毁的是财富和生命,践踏的是人的心灵。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應该感到庆幸,同时也要警醒,为了不让战争的悲剧重演,我们只有足够强大。
随着年龄的增长,即便是读书也无法读个痛快了,看上一会眼睛就会感觉不舒服,因此看书的时候我喜欢把一只比床要矮的凳子放在床前,书放在凳子上,我则趴在床上看,看累了就势往床上一躺,闭目养神,躺一会爬起来继续读。但人躺在床上,思想未必也躺下来休息,而是天马行空,飞到了九霄云外。
说起过年,还真的有几段深刻的记忆。第一段是我参加工作第一年,分到32194钻井队当钻工,钻井队在孤岛打井,一条黄河大坝把我们与外界隔开,无边无际的芦苇丛中只有我们孤零零的几栋简易房。除夕之夜我所在的二班上零点班,到了临接班时,井场班长突然想起忘了留人包水饺了,他就喊:“有会包饺子的吗?”我自告奋勇站了出来,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穿过一人多深的芦苇回到宿舍。那一夜我一个人和面,一个人擀皮,一个人包,一直忙到天明,把两个铺板都放满了水饺。第二段是我参加工作两三年后,调到钻井指挥部电影队当了一名放映员。第一年在电影队过春节,老放映员都回家过年了,我和另一名放映员小马坚守阵地。我们的任务是上午下午各放两部电影,地点是钻井指挥部“作战室”。作战室,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火药味?还真不错,最早的石油队伍不少是从部队整体划转的,叫“石油师”,编制也被保留了下来,比如说钻井指挥部的医院叫“卫生队”,钻井队的党支部书记叫指导员,作战室应该也是部队遗风之一。那时候提倡过“革命化”的春节,即使春节钻井队也不停产,负责后勤保障的人员当然也不能放假,看电影的多半是家属和孩子。除夕夜下了一场雪,我早晨醒来就听到有人咯吱咯吱地踩着雪,相互问着过年好,从电影队门前走过,我知道他们是去看电影了,立即招呼小马起床。那个早晨我们饭也没顾上吃就去了作战室,春节假期天天如此,也算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
今年春节我准备的依然是几本日本小说,不过几位作者都比较陌生,有下村敦史的《黑暗中飘香的谎言》,有川口俊和的《咖啡未冷前》,有池井户润的《半泽直树》,另外还有一本美国作家的小说,他曾写过一本《追风筝的人》我读过,这次买的是他的新作《群山回响》,还有一本巴西作家的小说《波多女巫》,有这几本书的陪伴,我想这个春节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