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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自然观的多重向度及其当代意义

2021-03-07

武夷学院学报 2021年11期
关键词:费尔巴哈自然界黑格尔

王 瑞

(苏州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0)

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一直是我们关注与反思的重大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1]在理论研究中,我们对生态问题的关注与探讨不能仅仅停留在概念辨析层面,还要对生态问题进行深度的哲学反思,这就需要马克思自然观的理论指导。马克思自然观具有深厚的理论渊源,它是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类怎样认识和对待自然、怎样运用正确的方式来处理人与自然、社会与自然的关系的总的观点和思想,它是一种实践的、社会历史的、科学的、革命的自然观,其突出特点是批判了以往那种唯心主义或直观抽象的自然观,在实践的思维框架下整体把握人与自然的关系。在此意义上可以说,实现人与自然的良好互动必然要求行之有效地开展生态文明的实践,因此,马克思的自然观是一种与时俱进的、对现代生态文明建设具有重大指导意义的理论观点。

一、马克思自然观的理论渊源

马克思的自然观不是空穴来风、无源之水,它有着深厚的理论基础,具体来说,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自然观和费尔巴哈的机械主义自然观构成马克思自然观的思想渊源。马克思通过批判黑格尔与费尔巴哈自然观的不足,吸收其合理因素,从实践出发来理解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而创立了马克思主义自然观。

(一)对黑格尔唯心主义自然观的扬弃

黑格尔的自然观多阐述于他的《自然哲学》和《精神现象学》。黑格尔认为“绝对精神”是世界的本原,自然界则不过是“绝对精神”外化的结果,这导致他陷入唯心主义自然观的泥潭。在《自然哲学》中,黑格尔认为理念对于它本身来说是外在的,而自然又是它在形式中的理念产生的,所以自然作为自然而存在的原因就是它的“外在性”。可以看出,黑格尔所理解的自然只是“绝对理念”的衍生物,由于理念在自然之前而存在,所以自然只是理念的产品而已,也即黑格尔那里的自然不是为本身而存在,而是为他者而存在。除此之外,黑格尔自然观的另外一个不足之处在于自然与人的关系在其框架下是割裂的。黑格尔认为,自然的运动要归结于绝对精神的发展,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和需要,可以施加强力通过实践改变自然,这在某种意义上体现了他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固然,这样的观点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但是却遮蔽了人与自然相互依存、内在统一的关系。

马克思没有全盘否定黑格尔的自然观,对黑格尔自然观的如下方面是持肯定态度的。首先,黑格尔所理解的自然是具有辩证色彩的。在《自然哲学》中,黑格尔认为:“自然必须看作是一种由各个阶段组成的体系,其中一个阶段是从另一个阶段中必然产生的”[2]。自然是不断运动发展的,应当以一种能动的、发展的眼光而不是僵死的、机械的眼光来看待自然。其次,黑格尔认为人具有主观能动性,在面对自然时,人应该发挥自己的主体性去改造自然,而不是无所作为,盲目地崇拜自然,被自然所支配,这一观点对于马克思自然观的形成有着重大的启示意义。最后,黑格尔认为自然是一个整体,“自然界自在地是一个活生生的整体”[3],这样的整体是人与自然辩证统一的整体,系统的整体,具有总体的辩证特征。

马克思否定黑格尔自然观中唯心主义部分,批评黑格尔将自然看成“绝对理念”产物的观点最终只会陷入神秘主义;马克思肯定黑格尔自然观的辩证性、整体性以及人在面对自然时所体现的主体性等特征,认为这是黑格尔自然观的积极的方面。对黑格尔自然观缺陷的拒斥与对黑格尔自然观合理之处的吸收,为马克思创立新唯物主义自然观奠定了坚实基础。

(二)对费尔巴哈机械主义自然观的扬弃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费尔巴哈对于黑格尔的自然观也是持批判态度的。他不赞同黑格尔将“绝对精神”作为世界的本原,更不赞同将自然界看作是“绝对精神”的产物。费尔巴哈的自然观具有一定的价值。首先,费尔巴哈肯定了自然界的客观物质性,他认为:“存在是主体,思维是彼此。思维是从存在而来,然而存在并不来自思维,……存在的根据在它自身之中”[4]。因此,费尔巴哈的自然观是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其次,费尔巴哈的理论研究始终聚焦于人与自然,将人与自然作为其哲学研究的出发点,全面论述人与自然在哲学和其他自然科学中的重要地位。最后,费尔巴哈重新论述人与自然的关系,他认为自然是“第一位的实体”,而人处在第二位,人的活动要以自然为基础和前提,人的思维作为一种观念产生于自然。

但是,费尔巴哈的自然观是有很大缺陷的。首先,他虽然承认自然界的客观物质性,但是在他那里,所谓的自然是感性的自然,是旧唯物主义思维框架下的自然。“自然界就是光、电、磁性、空气、水、火、土、动物、植物、人——这里说的人乃是一个无意志和不自觉而活动着的东西”[5]。可见,费尔巴哈所理解的“人”也是一种抽象的、消极的人,这里的人没有主观能动性的实践活动,因而不能够根据自己的目的改造世界。其次,费尔巴哈抛弃黑格尔思想中的辩证法的因素,因此他所谓的自然是一种机械的、静止的自然,将自然看成机械化的整体,否定其内在联系。

马克思对于费尔巴哈的自然观持批判态度,他批判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不彻底性,即自然观上的唯物主义和社会历史观上的唯心主义,认为费尔巴哈只是假设人与自然的预定和谐,但现实是充满矛盾的。费尔巴哈视野中的人是抽象的人,对于自然不加以改造和实践,而马克思则形成以实践为根本理解框架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费尔巴哈自然观上的缺陷,正是马克思自然观的突破之处。

二、实践的向度:人与自然的对立统一

实践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观点,同时也是马克思自然观的基础。马克思通过批判黑格尔那种过分夸大人的能动性的自然观确立自然观的唯物主义基础,通过批判费尔巴哈那种静态直观的自然观确立自然观的实践基础。从古希腊开始,人与自然的关系就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一般分为“自然中心论”和“人类中心论”两种观点。“自然中心论”即自然是先在的,人类只是自然的衍生物;“人类中心论”则意指人类是自然的统治者,自然接受人类的控制。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显然都割裂了人与自然的关系。

马克思着重批判费尔巴哈那种离开实践将自然看作纯粹客体的直观理解方式,通过实践的中介作用,建立起人与自然的联系。把握马克思自然观的实践基础,应当深刻理解马克思的“人化自然”概念。所谓“人化自然”,即人类通过实践活动与自然发生主客体的对象性关系,改造自然使得自然界符合人类的意愿和目的,这是一种合目的性以及合规律性的活动。马克思认为人通过实践改造自然界,赋予自然界以人的特征,但是人一方面也靠自然界才得以生存。可以看出,马克思是绝不同意“自然中心论”和“人类中心论”的。首先,“人靠自然界生存”意味着人与自然不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人类的活动以自然界为前提,自然界提供人类生存与发展的资源。其次,人类“通过实践创造自然界”意味着人类不只是自然的衍生物,自然对人类来说不是直观的、不变的自然。

马克思主要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资本论》中讨论自然的人化。所谓“人化自然”也即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自然作为人类实践活动的对象具有先在性,而人类则通过劳动将自然之物转化为为我之物。人类在与自然界物质交换的过程中不断满足自己需求,同时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因此,费尔巴哈的错误在于认为周围的感性世界是某种始终如一的东西,事实上它们是人类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

人类通过实践,将自然打上自己的烙印,使自然成为“人化自然”。但是,人类并不能无节制地将自然进行人化,这就要求既要合目的性,又要合规律性。这样的人化的程度既要关注自然,又要关注人本身。首先,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自然具有自身的规律,因此在改造自然界的过程中必须遵循自然的规律,任何实践都不是毫无节制的,尊重规律,自然便会奖励人类,反之则会惩罚人类。我们不能以一种自然界之外的视角来支配和改造自然,因为人类虽然不同于其他动物与自然的相处方式,但是人类还是和其他动物一样存在于在自然之中,合乎理性地支配自然才是人类生存之道。其次,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自然具有先在性,不管人类实践对于自然的改造作用有多大,都必须承认“外部自然界的优先地位仍然会保持着。”[6]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具有一般自然观和物质本体论的,人类的实践活动是不能够削弱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一本性的。最后,人的劳动在自然的人化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自然界是人的劳动得以实现的可能性保障,也为人类劳动与其双向产出提供了材料支撑。作为实践的主要表现形式,人们通过劳动改造自然,获得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只有在劳动实践的基础上,人与自然才达到统一。

三、社会历史的向度:历史与自然的辩证统一

如前所述,费尔巴哈所理解的自然是直观的、机械的自然,在他的视野中,自然不是类似于黑格尔所谓的“绝对理念”的外化,他认为,“我所说的自然界,就是人拿来当作非人性的东西而从自然分出去的一切感性的力量、事物和本质之总和。”[5]可见,他说的自然界是一种“非人性”的,也即机械的、非历史性的自然。尽管费尔巴哈始终关注于人与自然的研究,强调人的活动要以自然为基础和前提,虽然费尔巴哈的论述中没有离开自然和人,但是他所谓的自然和人都是泛泛而谈,并没有触及到现实的自然和人。“对抽象的人的崇拜,即费尔巴哈的新宗教的核心,必定会由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的科学来代替。这个超出费尔巴哈而进一步发展费尔巴哈观点的工作,是由马克思于1845年在《神圣家族》中开始的。”[7]可以看出,马克思是用历史的眼光来看待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在马克思那里,人是活生生的现实的人,自然是历史发展的自然,而不是纯粹的客体。

旧唯物主义将历史排除在自然之外,否认自然的社会历史的属性,马克思则承认“历史的自然”,只有在人类历史发展的过程中不断生成的自然,才是现实的自然。马克思曾经以樱桃树的移植为例说明自然界不是有史以来就一直不变的,它是随着历史实践的发展而发生变化。离开社会历史的发展也就无法准确理解自然的变化过程。

因此,在现实生活中,自然与历史是分不开的,两者相互影响,相互渗透。作为历史唯物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也必定要从历史的角度来阐释自然的发展变化。马克思认为自然“有时指存在物的总和,即物质;有时指相对于社会历史而言的人的外部环境;有时指物质生产活动,即劳动的要素。”[8]可以看出,马克思是承认物质本体论和自然客观性的,但是就相对于旧唯物主义来说,仅仅承认自然界的客观物质性是远远不够的,不能够将自然悬隔于历史之外,而应当将自然引入历史的视野,用社会历史的眼光来看待自然。

资本主义加速度发展的今天,人与自然的关系日益亲密,我们亲眼见证了短短数十年中社会所发生的指数式的变化,资产阶级在它不到一个世纪的统治时间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它过去一切阶段所创造的生产力都要多,资本主义社会这样的发展是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人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主体地位,并对自然进行大肆改造的结果。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离不开自然界的物质资源、地理环境、气候交通等因素的影响,自然界的自我认识程度也离不开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因此,社会历史和自然是一种辩证统一的关系。

四、生态的向度: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自我反思

在马克思恩格斯的自然观中,对于人类的活动,自然不是毫无反应的。人类对于自然的每次改造都会得到自然或大或小的反应,也许人类得到暂时的胜利,但是从长久的历史发展来看,人类最终还是落得一个失败的下场。

因此,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自然观中,包含着生态这一向度,深刻把握这一方面,对于解决当前生态问题,缓解人与自然的矛盾,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诚然,在马克思主义自然观中并没有使用“生态”这一术语,但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丰富思想中可以看出他们对于生态问题之关切,从本质上来讲,马克思的自然观就是生态自然观。直到20世纪70年代,在继承马克思自然观批判立场的基础上,西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诞生了,西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在资本主义制度的背景下诞生的。首先,它指出生态危机的根源在于资本主义制度,认为资本主义在根本上是反生态的,因此需要用生态社会主义制度代替资本主义制度。其次,西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批判“技术的资本主义运用”,技术本身是中性的,但是由于资本主义的控制,技术被控制去追求利润。詹姆斯·奥康纳在《自然的理由》中就认为人们不能停留在仅仅批判科技的表层上,因为科学技术是被资本主义所控制,因此人们应当深刻把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生态的关系。最后,西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批判“异化消费”,资本主义为了追求利润而扩大再生产,引导人们进行过度消费,这种超额的消费不是处于人本身的意愿和需求,这种异化的消费进而导致资本主义的无限生产与自然界的有限资源之间的矛盾,并引发生态危机。就像本·阿格尔所认为的那样,经济危机已经转移到消费领域而成为生态危机。

在原始社会,人类对自然有了初始的认识,进行了一些程度较小的改造,但是这种改造对于自然的危害是比较小的,到了现代工业文明的时代,由于人类自我意识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人类对自然界开始进行大肆的合目的性的改造。这样的功利性的改造使人与自然的关系发生了重大改变,自然在现代人看来只是被利用的生活和生产资源而已,其价值仅仅是对人类来说“有用”。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这种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进一步加强,人类一方面获得了强大的物质力量,但另一方面由于没有充足的保护自然的意识和举措,因此人与自然的关系在不断地恶化。近些年来,例如森林资源缺乏且急剧减少、土地沙漠化日趋严重、耕地面积急剧减少、空气污染、水污染等等生态问题层出不穷,已经从区域性的生态危机转为全球性的生态危机了。

因此,从马克思自然观的视角来看,生态问题关乎着以下三个方面的问题。首先,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马克思自然观认为人与自然是对立统一的关系。人是自然的一部分,是自然界长期演化的结果,但由于人具有自我意识,因而人的主体性在不断加强,所以人要尊重自然规律,保护自然的生态平衡。不仅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也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两者相互统一,通过实践建立联系。人类通过实践特别是劳动将“自在自然”改造为“人化自然”,使自然刻上人类的痕迹。因此,从马克思自然观看来,生态的问题就涉及到人和自然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这三个方面,只有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祛除“自然中心论”和“人类中心论”,才能正确认识和把握马克思自然观的生态向度。其次,马克思自然观认为生态问题需要结合资本主义制度进行理解。在探究生态问题的根源时候,马克思特别指出资本主义制度的破坏性。而资本主义制度对于生态的破坏在于资本家将自然资源据为己有,用其来为自己谋取利润,随着资本家不断地追求利润,生态平衡也因此遭到不断地破坏。最后,马克思自然观认为生态问题的解决途径在于消灭资本主义制度。向自然界无节制地索取必然会导致资本主义生态危机的爆发,因此只有联合起来,合理调节人与自然的物质交换关系,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生态问题。

五、马克思自然观的当代意义

马克思自然观从实践出发,用社会历史的角度克服以往旧唯物主义的局限,确立其“自然—历史”的观点,并赋予自然以深厚的生态内涵。从某种程度上讲,自然观本身就与生态思想有着密切的联系,二者是内在统一的,因此马克思的自然观有着十分重要的生态意义。这种意义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深刻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生态危机的内在根源

资本主义制度在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但与此同时,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态危机也伴随而来,并且这种生态危机不同于以往的生态问题,它范围更广、危害性更大、持续性更久。按资本的本性来说,它是反生态的。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逻辑成为主导逻辑,资本逻辑遵循“有效性原则”和“增殖性原则”,“有效性原则”决定资本看重的是自然的“有用性”,自然成为资本逻辑正常运行的工具;“增殖性原则”意谓着资本为了维持其利润增长和资本扩张的本性,必然会对自然进行大肆改造,对自然资源进行大量掠夺,这样的结果必然是造成严重的生态危机。

首先,对于“有效性原则”,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进行了详细的论述,他认为“如果说以资本为基础的生产,一方面创造出普遍的产业劳动,即剩余劳动,创造价值的劳动,那么,另一方面也创造出一个普遍利用自然属性和人的属性的体系,创造出一个普遍有用性的体系,甚至科学也同一切物质的和精神的属性一样,表现为这个普遍有用性体系的体现者,而在这个社会生产和交换的范围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表现为自在的更高的东西,表现为自为的合理的东西。”[9]马克思的这段论述尖锐地揭示了资本希望殖民一切的本性,资本不仅殖民物质劳动,还殖民科学知识,资本逻辑成为主导逻辑之后,自然便成为“人化自然”,这种“人化”是渗透着资本的本性的,它使自然成为工具,成为其“有用性”的对象。其次,“增殖性原则”在于资本从其诞生之时就在追求剩余价值,这也是资本逻辑的根本动力。在14—15世纪的资本原始积累阶段,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地中海沿岸出现,从这时候起,资本便对自然进行改造;到了机器大工业时代,一方面,资本为了追求更高的利润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同时大肆掠夺自然资源,使用廉价的化学产品,加剧了对自然资源的消耗和自然环境的污染;另一方面,由于资本扩张的本性,本土的资本扩张满足不了资本的野心,因此资本主义开始建立全球市场,其后果便是将地域性的生态危机加剧成为全球性的生态危机。不管是“有效性原则”还是“增殖性原则”,都是资本追求剩余价值的表现,因此,资本主义社会生态危机的内在根源在于资本追求剩余价值的本性。

(二)为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奠定理论基础和提供理论指导

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需要坚实的理论基础作为支撑,这样的理论基础在当代中国表现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一般来说,“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主旨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其二,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其三,山水林田湖草是具有整体性的生命共同体。这样的思想无疑深刻指明了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道路。同时“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与马克思自然观有着密切联系:首先,马克思自然观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理论来源;其次,“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马克思自然观在深刻把握中国国情的基础上在当代中国的伟大实践。两者的密切联系也印证了马克思自然观对于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伟大指导意义。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1]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在取得举世瞩目成绩的同时,生态问题也愈发凸显,因此,我们亟需以马克思自然观作为理论基础指导当代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当前我国的生态问题主要表现在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恶化、自然资源短缺等方面。面对这些问题,需要将马克思自然观与中国实践相结合,为建设美丽中国提供思想基础。

具体来说,其一,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需要践行自然优先性存在的唯物主义观。马克思自然观将人、自然、社会视为一个整体,在实践的基础上实现相互作用。对人来说,通过实践,自然不断由“自在自然”演变为“人化自然”,虽然在此过程中体现了人类的创造性和主观能动性,但不可否认的是自然的先在性与客观规律性。其二,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需要树立人与自然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马克思认为人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虽然人和其他动植物一样都是来自于自然界,但人具有能动性与自我意识,因此人不可能仅仅作为客体面对自然,随着经济发展和生产力的提高,人类不断地将自己的目的加于自然之上,不断地改造自然和开发自然,同时,在此过程中,人类也受自然规律的制约,因此,人的活动既要顺应自然规律,又要符合自己的实际需求。其三,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需要把握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全局观。我国生态文明的建设需要协调好人、自然、社会三者之间的关系,需要推动三者共同发展。当前,不少人提出为了提升中国的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需要不惜一切代价发展经济,舍弃生态的发展而选择经济的发展,也有人提出为了生态环境的发展,减少工业化生产和放缓经济发展速度。很显然,这些观点都带有片面性和主观性。从马克思自然观来看,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我们既要注重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也要建设环境友好型社会,生态文明社会建设要求既改善民生,又保护环境,努力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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